《骑局》薛楠

111、章一百零二

　　章一百零二马沃德莱·维也纳莎
　　源世四年四月二十一日
　　绮尔赫拉·神都城郊·银羽卫据点

　　马沃德莱·维也纳莎与马沃德莱·迪瓦尔在寂静的会议厅内严阵以待，名宫未央这时推开门走了进来：“我刚刚得到消息，一会和绮尔赫拉方面的交涉，法塔也要来。”
　　“那也不代表我们就要接受不公平的交易，”维也纳莎毫不优雅地翻了翻眼皮，“就像之前似的，谁知到凌家在想什么，但是让我被戚里斯威·拉芙雅宰？做梦。反正马沃德莱家不干赔本的买卖。”
　　“别说得名宫家就会答应她一样。哪次捞好处最多的不是她？那个战争贩子。”名宫未央走到一个空位坐下，阻止了维也纳莎对名宫家的臆测，“事实上，任何一个听说过但塔尼亚王光辉事迹的正常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都不会轻易答应与她有关的交易的。”
　　“您也说了是有选择，”维也纳莎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我们也只是优先考虑塔萝娅的实际情况而已。如果不是塔萝娅东侧地表坍塌的面积越来越大，我们也不可能忍受彼此这么多年。这一点上彼此彼此，希望两家能够多多合作。”
　　“不必您好心提醒，第二骑士。”名宫未央不为所动，“你即使跟我说也没有用。陛下人在光城，哪怕有什么事情也是陛下，再退一步，与马沃德莱家家主谈，那与我们无关。您还是将心思留给面谈吧——他们来了。”
　　维也纳莎理了理袖口，将塔萝娅与但塔尼亚间的纠葛暂时放在了一旁。不久后代表绮尔赫拉的符信与代表法塔的水木爵夜落座，维也纳莎腹诽不已，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那些毫无意义的场面话。
　　“我们只是应绮尔赫拉民众的请求帮助绮尔赫拉镇压暴乱，”水木爵夜面无愧色，“请贵国放心，我们绝对无意插手两国之间的纠纷。”
　　符信点头附和：“没错，法塔银羽卫的行为是受到绮尔赫拉神坊正式邀请的合理行动。与法塔不同，塔萝娅才是有目共睹的侵略方。希望塔萝娅能够迷途知返，不再迫害绮尔赫拉的子民，退出绮尔赫拉。”
　　“这是赤裸裸的对塔萝娅的污蔑。”维也纳莎态度严肃地回应，“我们绝不会残害无辜的平民。在赤雪骑士的见证下，我们此次出征的目的为追击逃往贵国的本国流寇。与您的控诉正相反，我们的行动也是在帮助贵国，保护贵国子民，绝无其他企图。”
　　符信多少有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他微微抽动嘴角，表情愤怒：“您这样说，您认为死于贵军屠杀的受害者能接受吗？”
　　马沃德莱·维也纳莎略略皱眉：“您这样的用词实在不当。我方得到的消息是那支流寇在侵犯贵国的同时大肆烧杀掠夺。我们也正是为了阻止他们才远征至此的。至于贵国的牺牲者，您刚刚也提及了发生在贵国境内的暴乱，如果法塔提供的情报没错的话，遇难者应该是卷入暴乱不幸身亡的才对。”
　　符信一时语塞，只好说：“即便如此，我想绮尔赫拉也有自己选择接受哪些帮助的权利。塔萝娅的好意绮尔赫拉就心领了，还望贵国不要插手我国内政。”
　　“这是自然。”马沃德莱·维也纳莎点头应允，“除去剿灭流寇外，我等原本也无其他想法。”她抬手示意，“贵国的盟友法塔也会尽到自己的责任监督我们的。这样您就能放心了。”说完她反问，“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水木爵夜也自然地看过去。符信咬着牙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图家家主翻手轻叩桌面：“感谢第二骑士为绮尔赫拉费心考虑。在下愚钝，不知贵国打算如何施行？”
　　“这就涉及到我国的机密了。”迪瓦尔老神在在地应对，“具体情况不便透露，还望贵国谅解。”
　　“不瞒您说，我个人对贵方自然是有信心的。只是如此一来我无法向陛下交差。”图家家主面露难色，“您看……不如这样，您看您能否提供某些证明，让绮尔赫拉的子民明白这一切确实是塔萝娅的流寇所为呢？如此一来，即可澄清对贵方不利的谣言，我也好向上复命，正是两全其美。”
　　迪瓦尔不耐烦地挥手：“有我马沃德莱家和第一骑士名宫未央亲自监督，这样您也不能相信吗？”
　　图家家主摇头叹气：“国家大事岂能儿戏，第三骑士。更何况您也清楚绮尔赫拉现在的情况……如此实在难以服众啊。”
　　维也纳莎和名宫千夏都不约而同地打量起符信，然后都明白对方也从图家家主颇为肯定的语气中不约而同地听出了什么。作为某种意义上的敌人，两人在此刻达成了模糊的共识：图家家主不只是在说场面话。可是图家家主有什么目的呢？难道真的是想要从这件事中撇清自己的责任吗？在这种紧要关头绮尔赫拉居然派出了这样的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即使塔萝娅实现了他的愿望，参与了这场交涉的事实也会成为一个无法消去的烙印。当一切成为既定事实后，历史对图家家主的评价不会有任何区别。
　　“我考虑一下。”名宫千夏率先站起身，不等其他人发表意见就走进了会议室旁的休息室之一。符信在名宫千夏离开后，不顾其他人在场便与图家家主争执起来。维也纳莎听了一会，但从他们的对话中还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能够说服维也纳莎自己的、图家家主如此言行的动机。水木爵夜也仔细听着，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不再关注图家家主。名宫未央也恰在此时回到原位，夺走了其他人的注意。
　　“我想我们之间或许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名宫未央看着图家家主，“我是没有想到安切洛斯·荻在这种时候还没有放弃，甚至还有人听从他的指挥。算他有骨气，不过他也只能垂死挣扎了。这次可与他当年针对斯兰尔特不一样。”她最后嗤笑，“我会到神坊亲自赞扬他的。”

　　章一百零二马沃德莱·维也纳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