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弯初夏》轻睫

66、假证被发现

　　下午，检查报告单出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医生说最好再观察两天。

　　“啊？还要两天啊？”我一听就蔫了。

　　“不想留下后遗症的话，就乖乖呆着吧。”医生恐吓我。

　　我只好闭上嘴巴，但是满脸的不情愿。转头求助地看了看礼辰，他却双手一摊，给我一个爱莫能助的姿势。郁闷得我白眼一翻，索性不理他。没想到我不理他他居然也不理我，转身跟在医生屁股后面出去了。

　　抗议无效，我便也只好接受现实。百无聊赖之下，一个人没事找事，眼珠子跟着墙壁上老旧的电风扇不停地转圈圈。转着转着忽然想起小时候玩的风车，街上买的，自己折的，花花绿绿大大小小地挂了一屋子，只是后来有一回玩入迷了忘记洗碗，被父亲狠揍了一顿之外，风车也全都被踩烂了。

　　想起来还有些伤感。

　　手机忽然滴滴地响了两声，有人给我发短信。

　　波罗蜜多在短信里说他想见我。

　　这么说来，他该是平安出来了。被隔离审讯了那么多天，他一定受了很多煎熬，很多委屈，很多不公平的待遇。我很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很想知道他怎么样了。但是，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纱布还缠得厚厚的，白得晃眼。

　　我只好撒了个谎，回信息说我在外面旅游，过几天才能到福州。

　　“怎么了，还闷闷不乐呢？”礼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进来了，凑到我跟前，盯着我的脸一直看。

　　“干嘛？我脸上有贴人民币吗？”

　　“人民币嘛，倒是没有，不过好像要镶珍珠了。”

　　“切，再刻薄我，小心我踹你。”

　　“待会你就不会踹我了，感谢我都来不及。”

　　“我干嘛要谢你啊？”

　　“说吧，晚上想吃什么？”

　　哼，原来是想拿晚饭来收买我，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在医院里还能吃什么啊？你们给我带什么我就吃什么了。”

　　礼辰伸手掀开了我的被子：“下来吧，别赖床上了。”

　　“去哪？”

　　“回家啊！”

　　“别拿我寻开心了，医生说还不能出院的。”

　　“你以为我刚刚干嘛去了啊？还不是看你在这吃吃不下，睡睡不着，可怜兮兮的动了怜悯之心，
　　找医生说情去了呗。”

　　“医生不是说，不想留下后遗症就乖乖呆着么？”

　　“对啊，所以，出院以后，每天早上还得过来检查、换药。”

　　每天早上跑一趟，总比一整天呆着强多了。我这么一想，乐得想举双手欢呼，幸而礼辰看出了苗头，抢先按住了我：“看你这副德行，还是先别出院了吧？”

　　担心他后悔，我下了床就往外跑。礼辰笑着收拾好东西，跟在后头。

　　几天没在，家（忽然很习惯很喜欢地，把和礼辰一起住的房子称为家了）还是老样子。礼辰是个极爱干净的男人，总是收拾得一尘不染。

　　晚上并没有出去吃饭，因为礼辰的父母亲过来了。

　　二老一进门，关心了下我的伤势，礼辰妈妈便叫礼辰跟他爸去超市买菜。

　　两个男人出了门，礼辰妈妈便叫我坐下，说有话要跟我说。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离开之时留下的□□还放在茶几下面，我瞄了两眼，担心礼辰妈妈也看见，心虚地不敢再看，便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在她斜对面坐下来。

　　礼辰妈妈还是看见那本结婚证了。拿出来仔细地翻看了一阵，递给我：“小乔，告诉我，这本证是哪里来的？”

　　我没说话。

　　“我和他爸去公安局查过了，根本就没有你们的结婚登记。这本结婚证书，不是婚姻登记处领的吧？”

　　她都已经有确凿的证据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妈妈，对不起……我们……”

　　“茉莉妈妈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跟他爸特意跑到公安局去查，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婚姻大事也可以拿来这么开玩笑，你们最对不起的人，是你们自己。”

　　我低着头，无话可说。

　　“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呢？假结婚都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了，我只能离开。“阿姨，实在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黏着礼辰，不会连累他的。我马上就收拾东西离开。”

　　“你们都办过婚礼了，这是离开就能一了百了的吗？”

　　那还要怎么样才能了结？我站住了。脑子里一片混乱，一片迷茫。

　　“谁准你离开了？”礼辰开了门进来，“妈，这事不能怪想想。犯错误的人是我，该说对不起的人也是我。你要骂，就骂我吧。”

　　“老礼，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人没去买菜，又回来了？”礼辰妈妈冲着跟在礼辰身后的礼辰爸爸说道。

　　“我想，这件事情，我们还是该问问孩子的想法吧？”礼辰爸爸说。

　　“妈，我们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操心了好不好？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作为你的妈妈，我有权利知道你们准备怎么处理吧？”

　　“妈，现在想想有伤在身，等她伤好了再提这个问题行吗？”

　　“你们还想这样拖下去吗？”礼辰妈妈情绪越来越激动。

　　我不能让礼辰再为难下去了。在他们争执的时候，走出门，电梯刚好走到这一层，我冲进去就关上了门。

　　礼辰追了出来，拍打着电梯，可是电梯已经徐徐下楼了。等下一部电梯，至少要五分钟以后。

　　傍晚的天空格外的祥和。西边的云彩，还镶着金色的边。

　　出了小区的门，我却不知道去哪里。母亲那儿肯定是不能去的，礼辰会追到那儿去。我打了个电话给苏里木，知道她在三楼酒吧，便打了的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