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嚣尘上》k5

2、远大前程

　　【去他妈的远大前程】

　　陈尚不惯于去挽回东西，因为很少有失去的东西让他想挽回，可不代表他从来不会，只是多数时候反应慢一点。
　　所以当他在空空荡荡的仓库里被砸门声弄醒时，想到的第一件事不去开门，而是打电话给江筠端，结果是关机，换打座机，无人接听。
　　烦躁的开门，外面是西装笔挺的男人。
　　“想好了？“那个叫男人笑着问，样子很欠扁。
　　陈尚没回答他，只是皱着眉看着借以表达自己的不爽。
　　“想好了就跟我走，听说你也没什么好带的了，伍默在公司等你了。”

　　最后陈尚带走的只有手机和那个空着的礼品盒。

　　易森的意向很简单，组Band，陈尚、伍默还有另三个不知从哪个地方招来的家伙，但策略却不单纯，他们不会被立刻推出甚至名义上都不会在公司名下，前期是封闭训练，然后是选秀活动——好比职业球员去打业余赛，更何况这活动还是公司办的，从而保证他们能走得够远。

　　简单说就是作弊。

　　在这个全民娱乐的时代，没有比平民选秀这更快聚拢人气的方法，一夜成名的故事，永远乐此不疲。
　　对于这样的计划，陈尚和伍默都选择沉默，屋里另两个里有个刺猬头的家伙一拍桌子骂了句，说什么不干这么不磊落的事，易森也不恼，只是说不想干你可以走，恐龙不好找，能打鼓的一抓一大把。
　　于是刺猬头不吭气了，旁边有个有点娘的家伙冷笑了的声。

　　“没意见就在桌上的合约上签字，五年，另外把各自面前那份背景材料背熟了。”

　　最先动笔的是那个有点娘的家伙，几乎不加思索的，就签了名，然后拿着资料袋起身往外走。
　　“乐垣，明天八点去宿舍报道。”
　　易森朝那背影喊了声，那个叫乐垣的家伙挥了挥手，就进了电梯。

　　刺猬头咬着笔杆皱着眉的看着合约，陈尚一边打量他，一边玩着手里的手机，伍默则看着他。
　　其实陈尚知道四个人的合约是不同的，比如给伍默的就比较优厚，姓易的是真的欣赏他的，伍默也是有实打实的才华，沈亦君和江渚还没走的时候，伍默就是他们四个的头，要让沈亦君那种眼高于顶的家伙服气没有几把刷子是不行的，伍默作词作曲皆可，一手吉他飞得出神入化，更重要的是这家伙有股沉稳的气质，一看就是做Leader的人，而他那份合约上的备注栏里也有队长的标注。

　　“不签？”低头扫了剩下三人一眼，易森眉眼眯得像只狐狸。
　　刺猬头哼了声，唰唰写下大名，起身就走。
　　“八点，别迟到。”易森再次提醒，而刺猬头烦躁的嚷了句知道了知道了，就不见了人。
　　看来都不是太容易相处的人。

　　陈尚是易森下一个攻坚目标，这次他索性坐到了刚才刺猬头的位置上。
　　“怎么，陈尚，改变主意了？”
　　陈尚抬头看了看主墙正中的时钟，三点半，没想到一磨蹭大半天都过去了，中途他打过好几次筠端的手机和座机，结果都是不通。

　　“我要打个电话。”陈尚说，易森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这次意外的通了，接电话的是筠端的母亲。
　　“阿姨，我是陈尚。。。。。”

　　来的时候陈尚坐的易森的车，没有机会好好看一眼这个号称拢聚了国内半边星空的娱乐航母，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和平常的写字楼无异，易森留下了伍默说要谈下关于Band的事——队长的义务，伍默要陈尚在楼下等他，晚上一起去他家搬家，陈尚随手翻了翻资料袋里的所谓”背景资料”，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陈尚”差不多还是那个陈尚，并没有被安放到某个截然不同的“人生”。如果说篡改，也是之前的人生里，少了沈亦君少了江渚也少了江筠端，多了那个叫乐垣的家伙，和那个刺猬头，他叫孙崇。

　　发短信问伍默还要多久，伍默叫他上转街口的M记边吃边等，这个M记他们以前常来，估计连门口那个乞丐都认识陈尚了，因为每次来江筠端总会扔一块钱硬币给他，她一般都没零钱，然后管陈尚要，陈尚走到那衣衫褴褛的老头面前，习惯性的掏了掏右口袋，只掏出那个礼品盒来，才想起来他的钱包昨天也去孝敬贼老爷去了，左口袋里是刚才易森的零花钱，全是百元大钞。

　　无奈的朝乞丐摇摇头，索性把那个盒子扔到了他的盆子里，老乞丐倒也挺乐意，拿着那盒子开心的把玩，这种外国牌子就是服务到家，盒子也做得精致异常，只是这种精致在此时的陈尚看来刺眼异常。

　　M记永远的人声鼎沸，陈尚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面那个拿着盒子玩得正开心的老乞丐，和对面大厦宣传屏幕上跳来跳去的国民偶像，从半个小时前开始那人就是他同门师兄了。
　　后来的某天，等陈尚，乐垣，孙崇还有苏诺“全副武装”坐在这家M记的这个位置看着自己在那电视里蹦来蹦去的时候，陈尚就忽然想到了今天，想到玩坏了盒子的老乞丐，想到脾气还火爆异常的孙崇，想到还雌雄莫辨的乐垣，想到沉稳依旧的伍默。

　　还有在他签字那刻，易森对他说的话。

　　“陈尚，从明天开始，跟你的过去说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