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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消失的昨日恋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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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握拳朝向天空的右手臂挥下的瞬间,强劲的鼓点,主音跟进,从麦克风中流淌出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清澈,张扬,无所顾忌。嘴角在那张年轻到张狂的脸上挑起肆意的弧度,微眯的眼睛带着狡黠就那样深深的看向镜头,那时,屏幕前的陈尚并不能理解怎样一种心情下才会流露这种近乎侵略的表情,直到很久的以后,他站在水银灯下,听着四周山呼海啸的自己的名字,闭上双眼,感受着台下的狂热时,才明白那是种即便沉浸于自己的游戏,也笃定能锁定全世界目光的自信。
“很精彩是么?”易森按了暂停,画面定格在灯光暗下的一刻,模糊的四个剪影。
满屋沉默中,苏诺仍是没忍住好奇问:“那个主唱是...”
仍是没有人回答。
“不需要来回答队友提问来体现点团队友爱么?陈尚、伍默。”
“那是我妹妹。”回答问题的并不是被点名的两人,而是江渚。
苏诺迷茫的哦了声,她并非迟钝,已经感到了屋内气氛越来越紧绷,于是也选择了沉默。
“他们曾经可以成为最棒的,但是放弃了,而现在,你们要成为他们,或者什么都不是。”
丢下这句话,易森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Uproar的宿舍。
那句话像一颗曼妥思变魔术一样丢进了Uproar这罐刚从骚动中平复下来的可乐瓶里,幸或者不幸,拉环还没开启,所以一切——至少表面上波澜不兴。
“当年就不该答应那死丫头啊,留下这种黑历史,以后我要红了,还不给笑话死。”江渚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意图调节气氛,却连伍默的配合都没有得到。
“嘿,伍少爷,当年这乐队叫什么。”最终打破的僵局的竟然是陈尚。
“Jane。”伍默叹了口,说完这个词就以抽烟为借口出了门。
果然如此啊,陈尚起身关了电视,伸了伸懒腰,嘟囔着“今天真是累了,明天还有该死的训练”,就看似心情不错的回了卧室。
等到合上房门,陈尚不可抑制的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只是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嘲笑的对象到底是谁。
Jane——江筠端的名字。
那个目光毒辣的油滑头子次真的看错了,即便他再渴望追逐那束光,他一辈子也成不了江筠端那种人,就像他跟伍默说的,他连自己一个人站在舞台上都无胜任,而江筠端呢?人生也好,舞台也好,沈亦君的也好,陈尚也好,无论什么时间,无论地方,只要江筠端站在那里,那么一切就都是陪衬,她在中央,身旁是谁,对她而言也许不重要。
至于易森的威胁,何其可笑——Jane和Uproar,前者是未能如愿的追逐,后者是曾被放弃的梦想,没有江筠端,有陈尚,没有沈亦君,有苏诺和乐垣,4V5,只可惜不是按人数来定输赢。
而在面对同为新人的莎莉耶都只能是陪衬的他们,本来就什么都不是。
莎莉耶的发表会是在本市最大的地下PUB举行的,虽然最近网上有不少他们曾经的fan指责他们投诚商业的举动,但随着新单曲的即将上架和公司宣传的随之展开,媒体普遍相信更多拥护者接踵而来。
陈尚抱臂靠在安全通道入口的墙上看着在长枪短炮中对泰然自若的莎莉耶们,作为队长的沈亦君正在回答类似于关于乐队组建过程的官方问题,时不时露出那种亦正亦邪的微笑,引得台下尖叫连连。
伍默抱着吉他站走到陈尚身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跟了过来,再过三个问题,发布会提问环节就会结束,他们是第二组登场的表演选手。
“你说如果Suriel是江筠端,沈亦君是沈亦君,Hutton是你,那黑白无常谁是江渚?”
陈尚指着发言席上的五个人嬉皮笑脸的挨个说道,伍默打掉他指指点点的手。
“他们是谁不重要,你知道你是谁就行了。”
陈尚无所谓的耸耸肩,站直了身子,其他人也整装待发。
那边莎莉耶已经结束了问答开始退场,清理过的舞台上,有个与Uproar赛事同组的女子组合开始了表演,记者席上的媒体多数收起了镜头,有些意兴阑珊,不过也许是抱着说不定莎莉耶会做返场演出的想法,倒并没有人不给面子的中途离场。
Uproar上场的时候倒是引起了一小部分记者的关注,毕竟几个俊男美女摆在那,就算没有什么真材实料,中场休息养养眼也不错。
按照节目安排,这次陈尚摊到的是再熟悉不过的——易森第一次找到他时,他在pub唱的歌,江筠端最喜欢的乐队,最喜欢的歌。
“Slip inside the eye of your mind
Don't you know you might find
A better place to play”
陈尚那副对于那张脸而言出乎意料有冲击力的嗓子,吸引了大厅里更多的人目光,有娱记又举起已经放下的长炮,稀稀拉拉的快门声,慢慢变得密集。直到大厅侧面本来关闭的第二安全通道打开。
本应从第一安全通道后门离开的莎莉耶五人,像示威般走了出来,直接穿过大厅,从正门走了出去,现场的媒体瞬间转移了目标朝门口涌去。
一曲终了,本显得拥挤的大厅就只剩下几个料定自己抢不到什么大新闻的边缘小报记者驻留,大厅中央易森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上陷入窘境的五人,司仪不知道这场演出是否还应该继续下,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台上的五人又看了看一边候场的第三组,最后把求助的目光定在了场中央的易森身上。
“感觉怎么样。”
陈尚以为易森是在问自己,转头看向伍默想找人代答,却发现厅中央有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还不错,比想象的好。”
陈尚不可置信的转回头,看向易森身边被自己当做小报记者的人,娇小的身材,洗白牛仔裤,深灰色卫衣,中指带着古旧戒指的右手摘下头顶的黑色棒球帽——五个月零两天,江筠端重新站在了到了他面前。
“介绍一下,这位是董事局新董事,我们公司下任执行副总裁——江筠端小姐,将于明年初入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