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坏》亦安棠

3、第3章

　　宁宵一口气跑回家，那种淡淡的愧疚感还没消退。
　　在室外晾完了衣服，她爬上床用被子整个脑袋，有些难受地叹了口气。

　　万一车丢了怎么办呢？那种车看起来也不便宜啊。而且他长得也不像坏人……自己是不是戒备心太强了？

　　宁宵闭上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睡就是两个小时，直到天色渐暗，她才从被窝里爬出来。

　　张娟正在厨房里做南瓜酥，见宁宵一脸无精打采，她笑着问：“怎么了这是？”

　　宁宵摇摇头：“刚睡醒有点困。”她走过去帮着洗南瓜。

　　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轰隆隆的车响，宁宵听得微微竖起了耳朵。很快，邻居家的狗阿花竟然开始奶声奶气地叫唤起来。

　　见宁宵好奇，张娟解释道：“好像是你邹姨家今中午要来远房亲戚，估计是路不好走，这个点儿才到。”

　　西镇本就落后，主干路虽然是水泥路，但是弯弯曲曲的小路太多，太难修理。

　　宁宵了然，把南瓜洗净递给她。张娟切成小块，很快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宁宵在旁边打下手，等南瓜酥进了微波炉，她才慢悠悠地回了卧室。

　　等南瓜酥做好，宁宵妈妈装了一盘，又把宁宵从卧室里唤出来。“宵宵啊，先出来一下，把这盘南瓜酥给你邹婶送过去。”

　　“欸，好。”宁宵乖乖换好鞋，从卧室里走出来。

　　“你邹婶儿家来客人了，送了你就回来，别待太久了。”张娟提醒道。

　　宁宵嗯了一声，端着南瓜酥去了邻居家。

　　进了大门，就看见邹婶儿正在车棚门口收拾东西，见宁宵端着盘子过来，笑着迎过去：“宵宵过来了。”

　　宁宵赶紧回答：“婶婶，妈妈做了南瓜酥，让我端过来给你们。”

　　邹婶儿也没客气，笑着接了过来，嘴上的话掩不住喜悦：“你妈妈也是贤惠，什么好吃的都会做。”

　　她端着南瓜酥进了屋，回头又跟宁宵说：“宵宵你等等哈，婶儿昨天去买了一些糯米糕，正好给你盛些，你拿回去尝尝。”

　　宁宵摇了摇头，赶紧礼貌地说：“不用了婶婶，我把盘子拿回去就好了。”

　　她说了这话，邹婶儿也没放在心上，还是进了屋给她盛糯米糕去了。两家子做邻居也好几十年了，礼尚往来都成了习惯。

　　屋里隐隐约约能听到说话声，宁宵猜测可能是邹婶儿的那位远房亲戚。便也不好意思进屋，乖乖站在门口。

　　不一会儿，门突然打开了。邹婶儿家的小土狗阿花跑出来。这小土狗才一个月大，黑白相间，小短腿跑起来哒哒哒地，最近学着看家了，叫唤起来还有模有样的，倒是让宁宵喜欢得不行。

　　阿花看见宁宵，亲昵地跑到她脚边，用小脑袋蹭着她脚踝哼哼唧唧地撒娇。宁宵瞬间心都软了，蹲下了身子想摸摸它的狗头。

　　眼底却突然出现了一双男人的鞋。

　　“别碰它，刚在地上滚了一圈。”来人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点儿低沉和暗哑。

　　宁宵心里波动了一瞬，觉得这声音怎么莫名有些说不出的熟悉感。

　　带着一份异样和好奇，宁宵顿了片刻，就这么蹲在地上，缓慢地抬起了头。

　　钟嘉让正低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见她傻乎乎的表情，还有些揶揄地挑了挑唇。

　　“巧啊。”

　　宁宵：“……”

　　这个人……不就是她下午去河边见过的那个吗？

　　钟嘉让见宁宵一脸防备，啧了一声：“你瞪我干嘛？”

　　宁宵如临大敌，紧抿着小嘴一言不发。

　　“我没瞪你。”宁宵收回自己倔强的小眼神，有些心虚又有些尴尬。大概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没底气，她又低下头嘟囔道，“我不认识你。”

　　“翻脸不认人啊。”钟嘉让挑了挑好看的眉，低声道：“你忘了下午，我还看到你……”在河边洗衣服。

　　只是他声音低沉，不怀好意，宁宵却突然想歪了，脸瞬间变得通红。“你不要说了。”

　　她赶紧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戒备的姿态。

　　钟嘉让：“……”

　　很快，钟嘉让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怪异，眼神往旁边撇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异样。他不自觉地咳了咳嗓子：“……你想哪儿去了？”

　　不过他这人脸皮厚，很快又缓过神儿来，收回视线，继续盯着宁宵的脸看。

　　宁宵被他盯得浑身难受，“干什么？”

　　钟嘉让嘴角勾了起来，笑意抵达眼底，话音蓦然变得低沉。带着一种故作乖巧的损劲儿。

　　“其实下午，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隔得那么远，也看不清什么。”

　　宁宵：“……”

　　她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了，倒是想把钟嘉让给拍到墙上。

　　钟嘉让：“当然了，还是我的错。”

　　宁宵红着脸瞪他：“……你闭嘴。”

　　钟嘉让乖乖闭嘴。

　　*

　　邹婶儿盛好了糯米糕，出来发现宁宵和钟嘉让正大眼瞪小眼。两个人神色怪异，脸上表情也不太对。

　　不过她倒是没多想，走上前跟宁宵介绍道：“宵宵啊，这是你钟叔他表侄小铁，今年暑假来家里住段时间。你们大概已经不认识了吧，他上次来的时候才三岁多。”

　　宁宵见邹婶儿还在等她发话，便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三岁多的小屁孩，怎么可能记得。

　　钟嘉让显然也不记得了，眼神里难得有片刻的茫然。

　　“不过说起来你俩还是同岁，小铁也是今年刚高考完。”邹婶见宁宵温吞地站在原地，笑着把盘子递到她手里，“拿着吧，这糯米糕刚做出来一两天新鲜，好吃。”

　　宁宵只好说了声谢谢，慢吞吞地接了过来。她抿了抿唇，乖巧的对邹婶说，“那婶婶我回去了，妈妈该做好晚饭了。”

　　邹婶应了一声，把宁宵送到了大门口，见她出了门口回到家，才转身回去。

　　见钟嘉让还站在原地抬脚逗弄阿花，邹婶儿故意虎着声音数落了他一顿：“臭小子，刚才是不是欺负宵宵了，怎么人家一句话都不搭理你？”

　　钟嘉让闻声，抬起头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没惹她啊。”然后也不再逗弄阿花，转身回了房间。

　　只是莫名又想起刚才的对话，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来这一趟，好像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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