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坏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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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噩梦了。
其实那个山本大叔长什么样，我看不太仔细，梦里也是模糊的一张脸，倒是那个金发的□□大哥面容清晰。
伽马，这个名字我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了吧。仔细一看，他长得挺帅。
他在笑，眼睛里似乎含着情，让人产生温柔的错觉。投到山本大叔身上的目光，居然也不是冰冷的，而是漫不经心的。
这比冰冷和残忍还恐怖，这意味着，夺走人类的生命对他来说，可能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微不足道。
那一幕又重演了。无辜受罪的大叔倒在地上，哀求。这个已经不能算作人类的家伙无所谓地笑笑，说着“同情一下他”“无情的情”这种屁话，轻易夺走了别人的生命。
赤红的液体带着温度，从那具□□中流出。在那一刻过后，大叔也不是人类了，只是人类的残骸而已。
那片红不断地蔓延、蔓延。我知道这是梦，因为现实中那片红根本没有扩散得这么开。
梦嘛，不讲理的。那片红色蔓延到我脚下，顺着我的腿往上爬，把我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了，视线暗了下去，什么都看不见了。
眼前的黑不是黑，我知道，那是无情的颜色。
我以为我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这是梦啊，我都知道，我怎么会被触动。
可事实是，我惊醒了。浑身发冷，颤抖个不停，汗水使衣服紧贴在皮肤上，枕巾被眼泪濡湿。
我把灯打开，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明亮。黑暗离我远去了。
梦中惊醒后总有那么一段精神亢奋期，仿佛自己多么清醒似的。可过了那一会儿，困意又涌上来了。眼皮不说沉重，眨眼间总是有些涩感的。
可我不敢闭眼啊。就算开着灯——不如说正是因为开着灯，一闭上眼睛，光线穿透眼皮，反而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片淡红色。
我实在受不了红色，又不敢把灯关了，只好睁着眼睛，把自己蜷成一团，时不时趴在膝盖上打瞌睡，过不久又惊醒。
保持这个姿势累了，我又躺下，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眼前一片朦胧，意识也模糊了，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还好没有做梦。
我的生物钟早已成型，每天都得在这个点醒来。基地在地下，自然没有窗户，也不可能有自然光。我醒来的时候，医疗室里的灯还是开着，看起来和昨天晚上差不多，一时居然分不清早晚。
又躺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困了，才爬起来洗漱。刷牙洗脸后，又觉得身上黏糊糊的难受。算起来我也是两三天没洗澡了，昨晚又出这么一身汗，感觉自己身上黏了好几层排泄物。
不是感觉，没准是真的。我一阵恶寒，打开水龙头试了下水温，就脱衣服洗澡了。
洗完澡倒是清爽了，新的麻烦又来了。原先脏兮兮的不觉得，现在一闻，这套衣服根本已经臭了，哪里还能上身？
……说得好像我有别的选择似的，总不能裸奔。
我勉强把衣服穿上身。明知道不可能，我还是尽量板直身体，让皮肤少接触到衣服一点。
哇感觉整个人都臭了，衣服黏糊糊的，好恶心，完全没法见人！
强忍着把衣服脱下来丢掉的冲动，我先去食堂看看有没有人，再往几个住人的地方转转，顺利找到了小春京子的房间。估摸一下时间，她们应该也起床了，我就敲了敲门。
想来我时间卡得挺好，里面应了一声，没过多久就来开门了。
开门的是浅色头发的那个女孩，我记得她叫京子。
我很不自在，生怕站近了被人闻到身上的汗臭味。但是再怎么想后退，这个动作实在是太不礼貌了，必须得忍住。
“京子，”一开口我就觉得自己叫得亲密了，一时也不好改口，只好对她露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京子小姐，我来得着急，没带换洗衣物，能不能借我两件？”
寒暄就算了，我一个散发着咸鱼味的人好意思杵在人家门口，我不要面子啊！
京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把门敞开。倒也没客气地叫我进去坐坐，估计是因为屋里头不大吧。
衣服很快找好了，我拎着袋子道过谢后，便迫不及待地跑回去了，锁上门脱了衣服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其实人的适应力真的很强，虽然衣服上的黏腻感还是让我很不舒服，但久在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我居然习惯了那股汗臭味。太可怕了，我担心自己是不是也臭了，想想干脆又洗了一回澡。
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京子居然连内衣都给我准备了，真是个贴心的好姑娘。我感叹了一声，羡慕阿纲居然有这么好的朋友。
虽然我觉得，把对抗黑恶势力这种重任交给未成年人的组织是邪教，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岛国文学里拯救世界的不都是高中生初中生甚至小学生吗？姑且……先假装不知道吧，跟着他们的安排走吧。
男孩子们去特训，女孩子和小孩子负责后勤。当然，按理来说没问题，可是，阿纲那小胳膊小腿，他打得过我吗？
我一边沉思，一边给小春京子打下手。这两个好姑娘照顾我，即使在我的坚持下，也只让我做最简单轻松的事情。
吃过早饭后，小春给我画了一张简单的地图，拜托我去收集脏衣服。这事儿可以说是相当省心了，换下来的衣服全在浴室，而洗衣机就在浴室外，都不用走几步。
把衣服按着颜色深浅男女分开，再设置好程序。听着好几个洗衣机一起运作的声音，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寂寞，为什么我没有把手机带过来？现在去买一个还来得及吗？还是算了，外面的世界太危险。
我没能感叹多久，又转身回厨房帮忙去了。一群大小伙子，饭量贼大，后勤组也辛苦啊。
晾衣服的事情也不归我。湿衣服重，我又是脑袋受伤容易晕，不适合频繁弯腰低头。我能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餐桌前择菜。
十几个人一大桌饭菜，反正我是不知道怎么把控分量的，小春京子给我多少我就处理多少。
唉，好无聊啊，好想要手机啊。
跟我不一样，小春京子还挺忙的。把一平留下来跟我一起，她们就提着爱捣乱的蓝波去打扫卫生了。
打扫卫生，恕我直言，我根本不会。我打扫过的地方，就跟没打扫过一模一样。
一平只是个小孩子，而且还有语言障碍，跟她在一起，反而让我自在了很多。起码不用时刻找话题以免冷场尴尬。
女孩子们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大部分食材都清洗切好，整齐地摆好在筐里。开火下厨的事情我也管不着，从来没做过的事情，帮什么帮啊，不添麻烦就不错了。
我看我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了，就先去了趟厕所。想想之前好像听过，说阿纲他们是在下面一层特训……我承认我还是有点好奇的，阿纲身上那二两白肉能练出个什么样子来。
真不是我瞧不起他，实在是……嗯哼，别的事情还好说，在身体素质这方面他实在长得太不给人信心了。
结果我才下了楼梯，忽然就听到一声巨响，连地板都震了几震，差点还以为是敌袭。
艾玛，最近我的小心脏实在是受不了刺激啊。在原地站了几秒，确定没有警笛、尖叫什么的，我狂跳的心才勉强安稳了点，扶着墙拖着发软地腿慢慢走。
训练室里，阿纲他们几个人正在开小会。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人瞥见我了，也没停止说话。
他们声音不大，我离的也不近，只听见了飘来的只言片语。
什么“回去”、“打倒”、“入江正一”的。
“入江正一？”听到熟悉名字，我下意识地跟着读着一次。
站在最里面的黑发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锐利的目光让我想颤抖。
躺在地上的阿纲听见的我声音，把头偏过来：“礼奈姐，你怎么来了？”
“随便看看。”我敷衍他。皱着眉想想，心里莫名产生了心虚感。我努力假装成随口问问的样子，眼神往旁边一飘：“阿纲，入江正一……你们刚才说的入江正一，是什么人啊？”
“是——”阿纲眼看就要脱口而出，临了居然忍住了，含含糊糊的，“就是……那群坏人里的一个。”
……
我想起来了，入江正一似乎跟那个金毛γ同一个□□的，那他四舍五入也是一个坏人了。这个逻辑关系是很浅显的，而我万分确定γ不是个好东西。
难以置信。
入江正一那怂样能干什么坏事？让他杀鸡说不定还被鸡反杀了。
哦，我认识的毕竟是十五岁的小正，说不定这十年来他已经锻炼得茹毛饮血杀人不眨眼了呢？
我又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妙地提起了另一个名字：“那……白兰？”
那个目光锐利的男人又看了我一眼，搞得我如芒在背。好在他们的小会大概已经告一段落，这男人也不想留，随口说一句什么算作道别，抬腿就往门外走。
我的腿忽然就不敢软了，麻溜地往旁边让路站好。
没人告诉我白兰是个什么玩意儿，但观察在场诸人的表情，尤其是那个银发的很时尚的少年的表情，如果彭格列基地这一队人是正义的小伙伴，那么被他咬牙切齿地白兰，显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既然能跟四舍五入就是个坏蛋的入江正一这么……亲切友好，那一定不是个好人！
想想就来气。
银发的打扮入时的狱寺少年咬牙切齿地问我：“喂！你知道些什么！”
“贱人配狗，天生一对！”我也咬牙切齿地回他。
“啊？”
“这俩名字听起来就不是好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坏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