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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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了？
撒木安狐疑地往门口看了一眼，只见那片空地上方飘着一团黑气，仔细看去，才发现是一个人的魂魄，魂魄被黑气缠绕，随后如同被牵引一般拽走。
撒木安心头一震，心想居然有人大庭广众之下犯案，连忙跑过去，推开人群挤到最里面。
是门口的保安。
他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更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甚至，死得很安详。
“让一下，让一下，警察来了!”
有人哄闹。
撒木安抿唇，退到一边，看到来的警察是安如。
安如看到撒木安眼睛一亮，“撒队!”
撒木安点头，“让靳言他们接手吧。”
安如一听就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关于撒木安这个队，她只知道上面点名提过一旦有特殊事件便可直接交给撒木安队，而如何定义特殊，则由撒木安本人来说。
最近城市太平，安如都没有机会接触撒木安，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听又要转交，有些不满地扁嘴。
“怎么了？特殊吗？”
撒木安瞧了她一眼，轻轻颔首。
搁在往日，她也许会开个玩笑，可今天，她心情不好，只想快速解决。
“要不还是先查一遍吧，万一就是一个……”安如不死心。
“你说了算还是我了算？”撒木安皱眉，一脸不耐。
安如一愣。
在她的印象里，撒木安虽然不常与人亲近，但对女人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甚至给人一种被宠的感觉。
她天生不喜男生，入职以后身边更是没什么女孩子，直到撒木安出现，她整个心都吊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她一直以为撒木安也是如此，可今天……
“撒队……”她张了张嘴，眼泪含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撒木安对处理这些小女孩委屈的事情其实很拿手，只是她现在没那个心情。
于是便无视得干脆。
安如不是她的直属属下，她确实不好强迫她。
在安如的目视下，撒木安自己打电话通知靳言和徐瑶过来。
徐瑶走过来一看安如哭的眼睛红的像兔子，微微惊讶地挑眉，随后偏头看了一眼撒木安，心想她今天的风度怎么没了？就那么放任小姑娘在她跟前哭？
“怎么了？你惹哭的？”徐瑶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撒木安不语，斜了她一眼，走向靳言，“先调附近的监控。”
靳言点头，“勾魂，和上次情况一样。”
撒木安蹲下身，看了男保安的五官，已经发青，这不是正常死者该有的反应。
典型的失魂。
上次魏荛隔壁家地公主也是这种死法。
“那么多魂，是有什么用吗？”撒木安问。
“这个暂时不好确定。”靳言说，“我让小郭先去藏书阁查一查。”
“嗯。”撒木安说，“行了，先调监控吧，把附近半年的全调出来，我总觉得这事和下面有关。”
“确实。”靳言说，“每一次死者都会提到有人会替他们报仇，谁替？”
“阎王老的敌对头吧？”撒木安想起棺鸽村那个死胎，魏荛隔壁地公主，以及就在一个小时前刚刚解决的猫妖，她们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点。
成长。
非正常因素的快速成长。
这说明，有人在动用力量养着他们，并且让他们为之效劳。
心甘情愿。
能够让一个群体为自己效劳，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信仰。
有人，在催化这些人的信仰。
只是……
是什么信仰呢？
一些妖鬼，能有什么信仰。
“那我们就管不着了。”靳言笑了笑，站起身，接通电话。
是袁野。
“你们在哪呢？说好的让老子买宵夜，妈个鸡宵夜买回来人去楼空，耍老子呢？”袁野咆哮。
靳言一脸无语地将手机往一边举了举，最后说了声，“有案子了，自己定位地址过来。”
说罢便挂了电话。
撒木安出神片刻，问，“魏荛呢？”
“在别墅里啊。”靳言命人将尸体抬回去，然后吩咐人找到酒吧负责人，尽快提供监控录像，一切叮嘱完才回过头说，“你一脸要杀人嗜血的表情，谁敢理你？人家清清白白小姑娘一个，被你吓得半死。”
“谁踏马吓她了。”撒木安心虚地别开视线，满嘴欲盖弥彰，“老子因为她一句话都没犯戒杀妖!”
“合着人家还得谢谢你是吧？”靳言叹了口气，“幸亏你今天收住了，要不然等凉姐知道了，你又嗷嗷着挨一顿。”
撒木安不屑地嗤笑两分。
靳言也不拆穿她，只说，“木鸢明天就过来了，魏荛这边你收吗？”
“她们俩有什么联系？”撒木安不解。
“我听柔珏说，木鸢投胎转世没几天了，凉姐这次费了不少功夫，转世之前，木鸢尽量不要接触魏荛，好像是因为魏荛身上煞气太重，会影响到木鸢。”靳言说。
“哦，所以上次魏荛刚住进来，她就把木鸢接走了？”撒木安说。
“应该是吧。”靳言说，“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我先去市局一趟。”
“嗯。”撒木安心不在焉地点头。
靳言刚走，徐瑶就走过来勾肩搭背，她刚把安如安抚好，小姑娘爱错了人，伤心也是难免啊。
“你说你，不喜欢就不撩，渣不渣？”徐瑶笑了笑。
撒木安以前是真不知道安如喜欢女人，知道以后已经尽可能避免了。
“唉，也是，你能忍不住不撩人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徐瑶调侃道。
她说着看着撒木安的侧脸，刚柔并济。
撒木安这个人，做事看似每条没理，其实心里捏着的有一条线。
她撩人，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可偏偏有人心甘情愿掉进她这口毫无情感的井。
所有人都说撒木安多情，可徐瑶却看得明白。
自古多情人最深情。
但也深情人最无情。
撒木安这个人，她想理你，你作天作地她都哄着，她若不想理你，你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换不回她一个眼神。
啧啧。
无情。
“你什么时候跳槽做八卦员了？”撒木安转身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
晨曦快要出现，酒吧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死人事件人群散去，没一会儿，原本热闹非凡的地方变得冷清起来。
秋风萧瑟，已有凉意。
夏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快要过去了。
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一脸倦色。
徐瑶坐到主驾驶上，车子扬长而去。
撒木安突然想起一个女人，她猛地睁开眼睛，偏头问，“上次那个女人袁野跟的怎么样？”
“跟丢了啊。”徐瑶说着一顿，“和她有关系？”
“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不说，而且再也没有她任何信息，你觉得正常？”撒木安问。
徐瑶:“你的意思是她不是人？”
“我可没那么说。”撒木安又闭上眼睛，“算了，再说吧。”
……
整个别墅里安安静静，魏荛一觉醒来才知道昨晚发生了命案。
袁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干起了送外卖的活，从昨晚的宵夜，到今早的早饭，他全部承包了。
“小荛荛!”
魏荛刚下去，就看到餐桌上只有郭长舟和袁野两个人。
她狐疑地看了眼四周，“其他人呢？”
“哦，撒木安在市局，昨晚有命案，几个人在加班呢。”袁野非常善解人意地说。
魏荛被人拆穿心思，羞愤地翻了个白眼。
袁野叼着一根油条笑眯眯。
郭长舟安安静静吃饭，吃完以后起身就走。
魏荛看着这一大早每个人都好像在忙，不由地打探着问，“事情很严重？”
“都转交到我们这里了，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犯案。”袁野咕噜喝了一大口豆浆，砸吧两下嘴，看了魏荛一眼，佯装无意地问，“哎，你觉得我们局怎么样？反正你现在这个情况，还是别回学校了，说不定一回去你学校又出事。”
魏荛:“……你这么说怎么感觉我跟个倒霉鬼似的，谁碰谁出事啊。”
袁野:“那可不。”
魏荛瞪眼，“撒木安就好好的!”
袁野一脸吃惊，“撒木安可以和普通人类并列？”
魏荛:“……滚。”
就在这时，袁野电话忽然响了，是靳言打来的，语速极快。
“我给你一份录像带，你让小郭查一下有没有问题，现在立刻马上!”
袁野一顿，挂了电话点开视频一看，忽然大惊失色地看向魏荛。
魏荛一脸迷茫，“怎么了？”
袁野神色复杂地又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把半根油条扔了，离开前叮嘱一句，“你好好吃，吃饱一点。”
魏荛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低头吃饭。
袁野拿着手机走进地下室，郭长舟一言不发地在敲键盘，门被推开的时候身形一顿，快速点击鼠标，将对话框隐藏。
“怎么了？”他扶了扶眼镜。
袁野一改不正经，把手机递过去，“你把这个录像带导到电脑里，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异常。”
郭长舟:“哦。”
数据线插上，视频导进磁盘，点开。
袁野也跟着看，表情难看。
郭长舟仔细一看，“这录像带里不是撒木安吗？”
袁野“嗯”了一声，拉了一张椅子坐过去，两个人一起全神贯注地看。
录像带里，只有不到两分钟的视频。
撒木安一身疲惫，因为天色已晚，又加上酒吧门口灯红酒绿，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能看到保安拦了下撒木安，下一秒便见撒木安一挥手，似乎是抽走了保安的什么东西。
普通人看了，也许只觉得撒木安像个神经病一样比比划划两下，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可这种动作落在袁野和郭长舟眼里，就不一样了。
视频结束，袁野忍不住噤声，半晌才长吁一口气，一掌摁在桌子上，骂了声，“操!”
“有问题吗？”冷静下来，他又看向郭长舟，像在求证。
郭长舟平日是面无表情偏冷漠，今天是偏怒，他手放在鼠标上，不动声色地点击了几下，忽然一把摔了鼠标，转身摔门而去。
动静太大，连魏荛都听见了。
魏荛一顿，从餐桌前站起来，看到一身怒气的郭长舟，忍不住惊了一下。
她刚要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郭长舟狠狠瞪了她一眼，声音冷若冰霜，“都是你!”
魏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一顿，“我……”
郭长舟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转身走了。
袁野慢一步跟上来，听到郭长舟的话，心道“不好”，赶紧解释，“不是，他没表达好意思。”
魏荛嘴巴一抿，已经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撒木安出事了？”
袁野一顿，表情不太自然地点头，“不过你别乱想，肯定和你没关系。”
魏荛垂眸，片刻后跟上来，“她在哪，带我一起去。”
袁野有些为难，魏荛却偏偏假装看不出他的为难，“怎么了？不是百般邀请我加入你们，现在我同意了，不能一起战斗？”
袁野嘴角一抽。
幸而这是靳言的电话打来，袁野如同被解救一般，连忙接通，捂着收音筒小声地说，“魏荛可以去吗？”
靳言顿了一下，淡淡地“嗯”了一声。
袁野立刻如同被无罪赦免一般松了口气，挂了电话拽着魏荛就上车。
车上，他安抚道:“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这个事情说不太清楚，等到了那你再了解情况吧，不过有凉姐在，肯定不会出事的，撒木安一向是凉姐的骄傲。”
魏荛心里七上八下，袁野又一直在不停地逼逼叨叨，她忽然心升一股不受控制的怒气，骤然出口打断袁野，“吵死了!你闭嘴!”
袁野一愣，偏头看了一眼魏荛，这才发现她身边不知为何隐隐升起了一团红气。
不由的心上一惊，赶紧加快车速。
车子抵达市局门口，魏荛摔门而去。
袁野“哎”了好几声跟上去。
市局里的人都知道袁野这只花孔雀，但却是第一次见到魏荛，一时间大家都想歪了，又加上袁野那一副要亡羊补牢的气质，纷纷打趣道:“哟，袁哥哥这是后宫起火了啊？”
袁野一听到抽一口凉气，连忙四处瞧瞧撒木安在不在，而后狠狠瞪了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碎人，“再胡说八道我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那些人全当开玩笑，嘻嘻哈哈的声音更大。
直到徐瑶踩着高跟鞋，一身严肃地走出来，那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好像电击一样落在在场的每个人心上。
其余人不由的赶紧闭嘴，假意各忙各的。
徐瑶没空替别人教育他们，只能过来拎袁野的耳朵，“郭长舟那脾气，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你就这么让他一路飙过来？交通局顶头上司电话都打来了!”
他们这个特殊管理局虽然队长是撒木安，但由于撒木安懒地和上面人打交道，便把“外交官”这个职位交给徐瑶和袁野了。
二人平时动用三寸不烂之舌游走在各大上司之上，没想到这次被别人打到了家里，徐瑶差点没气疯。
袁野一边躲一边说，“哎呀我当时也很震惊，没反应过来啊，再说了小郭一直唯撒木安马首是瞻，撒木安出事了他不急才怪!”
“撒木安出什么事了!”魏荛突然凑过来。
袁野吓了一跳，徐瑶也这才发现她也在，瞪了瞪眼睛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踹了袁野一脚，“你踏马也是废了!”
袁野捂着腿肚子“嗷”了一声，别的部门看戏看得美滋滋，被徐瑶又瞪了一眼才悻悻地收回视线。
魏荛这时又问了一遍，“撒木安在哪？”
徐瑶叹了口气，“这事有些奇怪，撒木安刚被带走。”
“带去哪？”魏荛问。
“我们家。”徐瑶说的时候表情严肃。
魏荛一听这都回家了有什么可担心的，但一抬头看到徐瑶和袁野的表情都不太对劲，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了？”
徐瑶又叹了口气，拽着魏荛说，“你跟我来。”
三个人在走廊走着，一直走到最尽头。
推开一扇门，入目是很大的会议室，空气冷冰冰，魏荛看到靳言和郭长舟，走进去才看到还有其他人。
是凉姐。
她红唇冷艳，眼皮微垂，坐在椅子上，抱肩沉默。
浑身上下有种让人惧怕的气息。
魏荛不由地激灵了一下，由于上次被这人云里雾里教育了一番，导致她现在看到顾凉都气到了生|理反应。
顾凉未抬眼皮，就知道魏荛也进来了，她丝毫不避讳地敲了敲桌子，让郭长舟继续。
郭长舟宛若一只炸毛的公鸡，平时用不到的喉咙这会儿竭尽全力地吼。
“我们是什么!我们是捉妖的人!我们怎么可能干伤害人类的事!撒木安是你一手养大的，她什么人你不知道？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外边的战乱还没解决，内讧就已经开始了是吗？木鸢刚要轮回，你就弃了撒木安？我看你根本不想养撒木安，你养她不过是……”
靳言惊了，出声吼道，“闭嘴!”
郭长舟瞪着眼睛，握紧拳头，“为什么要闭嘴!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你养着撒木安就是为了给木鸢轮回!”
吼叫声结束，会议室里只剩下郭长舟不平的喘|息。
他眼睛瞪得有些发红，胸膛一起一伏，很是愤怒。
魏荛听了这一席话，心里震惊了一下，看向顾凉。
只见这人好像没听见一样，她五指节奏有序地敲打着桌面，等到郭长舟渐渐平息了呼吸，忽而笑了，眼尾狭长，敛出一抹媚意。
“你是谁？”顾凉轻笑一声问。
郭长舟猛地一怔，喉咙如同被人掐住一样，说不出话来。
“你不过是一个头脑稍微精明，逻辑稍微清醒一点的人类罢了。”顾凉一字一句地扎在郭长舟心上，“他们可以长生，你呢？你会老，会死，你的用处不过是帮他们分析数据而已，可如果没有你呢？他们依旧可以。”
郭长舟骤然胸口一疼。
多年来的自卑感，仿佛被人挂在了城墙底下。
他像一个被人扒光了衣服的人，自命不凡，却被人摁着命门狠狠一敲。
苦苦挣扎，毫无意义。
看着郭长舟痛苦，顾凉咻然一笑，起身，看向魏荛。
“你呢？你又是谁？”
魏荛皱眉，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们不过都是撒木安毫无逻辑选出来地一些人，她还未成年，逻辑心智都尚未成熟，你们自以为被人送上了神坛是吗？拯救苍生？就凭你们？”
袁野向来有话说话，他不赞同地反驳，“难道没有吗？撒木安就算未成年怎么了？细数这几年，她难道没有救过人？”
“那她还会做出这种事？”顾凉突然一掌拍在桌面上，所有人都只觉耳朵一疼，忍不住闭眼。
“符纸不计数量，做事投机取巧，利用自己的能力擅自碎人魂魄，地狱使者那边你们怎么交代？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哪年没有我在后边给你们擦屁股!这次倒好，直接学妖魔抽人魂魄了!我看她是想造反!”顾凉三两句话说出所有事情。
所有人都不动声色地垂眸，不敢反驳。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