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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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都是骗人的。
撒木安把魏荛拖进屋里以后就开始满嘴跑火车。
“少年，我看你天赋异禀，骨骼清奇，不如加入我们团队吧。”撒木安往床上一躺，笑眼眯眯，“前途无限光明。”
“你快拉倒吧。”魏荛走到窗前，发现外面还有一个小阳台，拉开隔门，走出去。
这阳台和徐瑶的阳台就隔着一个水泥台，这水泥台感觉跟白搭似的。
不管是对撒木安还是徐瑶，估计都是多余的。
魏荛探头一看，惊道：“嚯，你这还是小别墅啊。”
她这房间应该是在第三层，楼下停着两辆车，一辆四环，一辆蓝白拼图，啧啧。
都是有钱人。
“你们团队其实是钱途光明吧？”魏荛忍不住感叹，“这得是月薪多少啊。”
“一般看凉姐高兴。”撒木安扭着胳膊跟过来。
“凉姐？”魏荛一愣，“不是说是国企吗？”
“那才几个钱，想出去喝酒都得考虑半年。”撒木安说，“这车都是凉姐给的。”
“凉姐？”魏荛想起顾凉的面容，实在不像挣钱的人，倒是像别人日常给她送钱的人，“她干什么的？”
“偶尔兴致来了，坑蒙拐骗呗。”撒木安纤瘦的手臂搭在魏荛肩头，身体斜着，挑着眼尾。
勾人的眼神看的人心发麻。
魏荛慌忙移开视线不去对视，心跳加速，“信你有鬼。”
“本来就有鬼。”撒木安意识到魏荛躲，唇角翘起三分弧度，得逞的恶趣味充满心头，“凉姐本事大，缺钱了就立个牌子算命，专挑富贵人家，不然你以为我哪来的本事给展雄算命？”
魏荛：“……所以你哪来的优越感？”
撒木安一挑眼皮，“又不是我坑蒙拐骗，俺们村都是正经人，从小被教育不样骗人！”
魏荛：“……舌头捋直了！”
“我次奥……”撒木安眼珠子一斜，捋直了舌头，收回那个字，“说好的卖萌么么哒呢。”
“滚蛋！”魏荛笑，“哎，你们都住一块？包吃住啊这是。”
“不包吃住也没地方住啊。”撒木安说，“一人一套房子这话你敢和凉姐说吗？”
魏荛一顿，“你怎么不回家住？你们村不是很朴实吗？”
“屁家。”撒木安说这话时也没多大的情绪波澜，“我是孤儿，以前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一不小心开了金手指，伤了人类崽，被凉姐带回来了。”
魏荛嘴角一抽，感觉自己现在接受消息的能力增长不少，就是心境变了。
按照以前她听见这话肯定得先同情撒木安一番，现在只想同情那被金手指刺伤的人类。
“那你不是人类咯？”魏荛问。
“反正你不是。”撒木安说。
魏荛瞪大眼睛，眼看要吓晕过去。
撒木安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现在是。”
魏荛全当她逗自己，作势要掐死这个贱人。
撒木安也不躲，甚至还大有一种主动将脖子递过去的架势。
她那么主动，魏荛反倒不好意思下手了。
比划了两三下，最终还是收了手，欲盖弥彰地摆了摆手说，“不跟你计较！”
撒木安也不拆穿她，美滋滋地在心里一边品一边笑。
品着品着就品出了不对劲。
这小魏荛上辈子是妖这辈子是人，那她呢？
她上辈子是什么这辈子又是什么？
一连串两个问题结结实实地把撒木安砸蒙了，顿时骚也不聊了，老老实实滚回屋里反省。
反省了半天，居然没能研究出半点能证明自己是人类的论点！
这就摊上大事了！
于是在魏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撒木安连滚带爬下了楼，顺便丢了一句，“等袁野回来你再好好参观！”
魏荛皱着眉，一脸莫名其妙。
……
撒木安元神尚未恢复便来了地府，地府阴气重，她一个常年感受不到温度的人都觉得有些凉了。
黄泉路上遇到了白无常，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一脸委屈。
“哎，小孩儿！”撒木安走过去。
白无常仰起小脸，看到她扁了扁嘴，“你怎么又来了？”
“不欢迎啊。”撒木安也蹲下来，和她面对面。
“不是。”白无常拿勾魂棍在地上鬼画符，“你来了也见不到人，阎王哥哥今天在和使者说话。”
“哟，所以你不开心了？”撒木安乐了，感觉这小白无常还是一如既往得可爱啊。
“不是，我只是想在旁边听着，可是被使者一掌劈了出来。”白无常说这句话时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撒木安脑补了一下画面，笑了半天。
“那你还委屈上了啊，人家明面上不跟你阎王哥哥抢职位，实际上才是阎王一把手啊！”撒木安说。
“阎王哥哥才是最厉害的！”白无常冷哼一声，站起来走了。
撒木安差点没把脸给笑烂了。
不过有要事在身，容不得她肆意撒欢。
路过奈何桥的时候，怕孟婆再哄她喝水，她都没敢下去，直接在桥上打了两声招呼就走了。
一路畅通无阻。
撒木安随性惯了，只要没人拦她，她就全当不知道地狱使者来了这回事。
然而当她走到阎罗殿门口时，就知道自己高兴早了。
“大人在和使者谈话。”黑无常一脸冷漠，眼睛也不正瞧撒木安。
在她眼里，撒木安就是一泼猴。
整日游手好闲，不干正事，还到处撩妹，鬼都不放过!
要不是有人在背后撑腰，这地府谁把她放在眼里。
“那你进去通报一声呗。”撒木安说，“瞧瞧你家大人让不让我进。”
一句话戳到了黑无常的名命门，她在不知情况的情况下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让撒木安进，可谁不知道他们阎王对撒木安一向特殊？
这通报了，结果到底谁得意还不一定呢。
于是她面不改色，“大人说了，谁也不准进。”
这话倒是真的。
大人就是这么说的。
她撒木安本事再大，后台再硬，也不过是这“谁”里面的其中一个。
还真不信她能翻出一朵花来。
结果好巧不巧，依照撒木安本人的话来说，她翻不翻的出花来先不说，她本人就是一朵正直年华的花。
于是这朵“花”厚颜无耻地笑了笑，“小黑啊，我给你说哦，人做事要眼皮子活一点，太死板容易吃亏的。”
小黑同学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
她只知道来货了，链子一甩，那货自动吓得屁滚尿流，根本无需她懂得人情世故，更别说眼皮子活，不开心的时候眼皮子抬都不用抬。
于是她继续面无表情，“大人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
撒木安烦躁地掏了掏耳朵，“嘶”了一声面带不善，“你还真是油盐不进啊，阎王老是不是只教你做事不教你做人啊，哦，对了，你也不是人是吧？”
“你——”黑无常气的脸都快黑了，勾魂棍立了起来，“撒木安!”
撒木安叹了口气，一副长辈教育晚辈的口吻，“乖，去通报，昂，懂点事，别耽误我办大事。”
黑屋成冷哼一声，准备不理这人。
哪知这人跟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似的，突然掏出一张符纸。
这符纸按理说在地府没什么用，更何况她是一个有职位的鬼，如今她浑身动弹不得，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这符纸是大人给的!
“看到没，教你做人!”撒木安懒地理她，冥顽不灵的小孩儿最不可爱了。
装完正经人，撒木安就大摇大摆地推门进去了。
里面的老家伙估计早就知道她来了。
这阎罗殿是阎王办公的地方，殿内宽敞，两边间隔有序地摆放着几盏鬼火烛台，火光摇曳，泛着绿幽幽的光影。
顶梁是交错相缠的铁链子，那链子不断地往外冒着黑气。
再上面，是看不到顶的黑色。
撒木安不是第一次来阎罗殿了，对这些自然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她饶有玩味地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地狱使者。
很奇怪。
每次见她，撒木安都有种相识已久的感觉。
不过说起来，和地狱使者认识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希望这是错觉。
“哟，不知道使者也在，打扰了。”撒木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瞎话。
阎王知道她什么德行，也没放心上，笑了笑说，“你又来干什么？怎么我这阎罗殿成了你串门的地方？”
撒木安笑眯眯地找了把椅子坐下，这椅子大，她盘腿而坐都没问题。
说起来她第一次见阎王也很吃惊，传说当中让人类闻风丧胆的阎罗王居然是一个慈眉善目，一身君子气息的男人。
“问点解决不了的事呗。”撒木安说。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地狱使者开了口，她声音不同于前两次的低沉，稍稍清冷，却明亮。
“阎王说你不是个喜爱多管闲事的人。”
撒木安笑了。
别人她确实懒得管。
可这人特殊啊。
口头女朋友啊。
更何况这好歹也是她亲手从鬼门关拽回来的人，多多少少要负责啊。
“这呢，在人间叫真情，我就算解释了，使者怕是也听不懂。”
话音刚落，只见使者袖袍一挥，在阎王错愕的表情下，只见阎罗殿正中央出现一副神似3D电影的画面。
伴随而来的是使者充满不屑的声音:“你既然执迷不悟，我便让你瞧个清楚!”
画面没有声音。
宛若一部默片。
最开始只是一个空镜头，随之是十里金碧辉煌，皇城人人面带喜悦之色。
朝廷大臣纷纷朝圣上作揖下跪，圣上仰头大笑。
这些喜悦，哪怕是默片也阻挡不住。
突然画面转到一匹马，那马背上坐着一个女人。
居然是魏荛!
她眉目之间是毫不掩饰的张扬和倨傲，是王者该有的居高临下。
画面里，魏荛身披盔甲，一边接受道路两旁老百姓的跪拜，一边向前走。
直到她踏进皇宫，面见圣上。
圣上大笑不止，赐于一件红色战袍。
那红衣居然就是魏荛变身时穿的那件。
她眉目虽冷漠，但眼睛里的明亮出卖了她内心的喜悦。
看着她高兴，撒木安都忍不住提起唇角。
突然，兵戈战马，硝烟四起。
战场上，魏荛身为女性，却丝毫不忌惮，她挥刀自如，目光坚定凛然。
她一向英勇，自然胜战连连。
夜晚，明月高挂，魏荛坐在火堆前，手里是一支发簪，那簪子镶有宝石黄金，一看便价值连城。
正在此时，一个小兵跑过来，手里一封信。
魏荛接过，浏览之后大怒，连夜骑马回到皇城。
她不顾圣威，咄咄逼人，甚至拔刀出鞘。
圣上暴怒，将人押入大牢。
不出三日，皇宫喜气洋洋，公主出嫁。
撒木安看得清清楚楚，那公主盖头下正有眼泪滴落。
花轿刚出皇宫，娇内的新人便一把拽了盖头，扔出轿外。
撒木安震惊，这不是前两日变成厉鬼的那个隔壁女人？
难不成她说的是真的？
撒木安不信，回头去看使者和阎王，却看到阎王一脸惋惜，而使者则是低着头，不去看。
正当撒木安想问些什么，阎王突然一指画面，撒木安看去，拧眉。
画面里，是一身囚衣的魏荛。
她面容狼狈，却依旧气宇非凡。
足足待了有三日，魏荛逃狱了。
自此，她游山玩水，闯南走北。
只是，她不再心善，不再报效祖国。
偶遇不公不义之事，她熟视无睹，冷漠路过。
直到坠落山间，被狐妖附体。
自此大开杀戒，嗜血吃人。
百姓白日不走远，夜不敢出户，生怕被妖精抓去吃了。
事情越闹越大，圣上下令搜去全国道士，斩妖除魔。
初冬，大雪飞扬，十里长街空无一人。
魏荛一袭红衣，被道士制服，狐妖见已没有退路，便离她而去。
一瞬间清醒的魏荛看着与自己为敌的全世界，漠然笑了。
随后，她拿出一直发簪，狠狠刺向心脏。
狐妖死了，黎明百姓安居乐业，举国欢庆。
大戏落幕。
撒木安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魏荛生为人类时，刀下亡魂无数，她冷漠无情，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远漏杀一个。虽是为国，但不能掩盖她滥杀无辜的事实。后被妖性蛊惑，她更是残杀千万。”使者凉薄的声音响起，“这样的人，嗜血成性，自有轮回惩罚她，你又何必插手。”
殿内一时寂静，半点声音也没有。
撒木安眼前似乎还留有魏荛死去地画面，久久不能散去。
突然，殿门被人推开。
是黑白无常两人。
黑无常入门便跪下，“大人——”
“我不信。”撒木安出声打断。
黑无常不敢抬头，白无常一脸无辜。
撒木安笑了笑，看向阎王又说了一遍，“我不信。”
话落，她转身离去。
可这离去的背后究竟是潇洒而去还是落荒而逃就不得而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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