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心灵牢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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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希娅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漫长到包含了她长达二十一年（……）的所有人生经历。
比如，她刚出生就能读取医生和护士的思维。护士认为她长得既可爱又漂亮，医生忙着工作，顾不上好好看她，所以她故意在医生怀中哇哇大哭，强行刷一波存在感。
……
比如，爸爸知道她拥有心灵感应后，高兴地把她举在空中，管她叫乖宝宝。
……
比如，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地住在皇后区独活草街54号，那是一栋乳白色的三层楼建筑，可妈妈嫌街道名称不吉利，总想要搬到凤凰城去。
可她不喜欢凤凰城，一听要搬家就气得嘤嘤哭。
爸爸读取了她的思维，帮忙解释道：“奥尔希娅喜欢纽约，凤凰城没有她心爱的变种人幼儿乐园。”
妈妈想了想：“好吧，我们不搬了。”
……
又比如，她第一次学会抬头时，爸爸因过于激动而情绪失控，瞬间分裂出数以千计的人格，那些人格拥有不同的能力，很快在独活草街掀起腥风血雨。
妈妈慌忙将她递给露西姨妈，随后扑过去想吸走爸爸的能力，帮助他恢复镇定——在这以前，她从没失败过。
……
再比如，妈妈因吸收的能量超负荷而即将自爆，她最后说的话是：“露西快把孩子抱走！！！！”
再比如，爸爸当时离妈妈非常近，他们的手至始至终都牵在一起……
……
*
灰暗的画面一切，学院宏伟壮观的建筑群在她眼前铺展开来。
那似乎是一个葬礼。
艾瑞克放弃了印花小领结和骚包的长礼帽，一身庄重的黑色正装，肃穆地站在爷爷的轮椅后。而爷爷表情悲痛，不断用手帕擦着眼泪，整个人既苍老又无助。
瑞雯变做妈妈的模样——一个红色长发的美丽女子——坐在爷爷的左侧，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艾瑞克不时从后面探头过来，逗那孩子开心，可她并没有听见笑声。
镜头渐渐拉近，奥尔希娅看清了小娃娃的面孔——那是刚满三个月的自己。
画面再次切换，展示着她在学院里的生活。那些日子是明亮愉快的，所有人都宝贝她，所有人都宠爱她，纨绔如皮特罗也天天绕着她转——即使她时时刻刻都在搞无差别精神攻击，每天用哭声折磨学院的师生。
当然，皮特罗偶尔也会有些危险的突发奇想。比如有一次，他悄悄潜入儿童房，想偷偷抱她出去在学院飞奔，还美其名曰让她感受地球上最美妙的速度，省得以后被开破车的小男生欺骗。
虽然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却忘了奥尔希娅无法承受过快的速度，抗压能力也很弱。幸好汉克及时发现，并加以阻拦，否则她当时就嗝屁了。
……
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奥尔希娅即将满周岁的时候，一件事再次改变了她的命运。
某个四月的温暖下午，奥尔希娅不想午睡，又不想起床，便躺在儿童床里装睡。
特意前来为奥尔希娅过生日的几个姨妈在外面闲聊，原本在讨论如何为她庆祝生日，可话题歪着歪着，慢慢歪到了她父母的问题上。
“我一早便说过，他们不适合，大卫……他是那么危险。”露西姨妈愤愤不平，“可是妮娜根本不听，我怎么反对都没有用。”
“别这么说他，当心孩子听到。”戴安娜姨妈嘘道，“哎，其实，妮娜的能力可以帮助大卫维持镇定，他们原本是天生一对，谁知道……”
“可惜奥尔希娅的能力似乎遗传了他爸爸，也是精神系。”玛丽安姨妈遗憾道，“疯得越狠，能力越强，这孩子要是像她妈妈一样就好了。”
“哪怕能力没那么强大，只要不是精神系就好。”露西姨妈赞同道，“我可不想奥尔希娅和她爸爸似得，半辈子都在精神病院——”
“露西！”戴安娜姨妈厉声道，“大卫是你的妹夫，不许再这样说！”
……
奥尔希娅懵懂地躺在睡床里，姨妈们的话她大部分都听不懂，却隐隐约约明白，姨妈们不想她是一个精神系变种人。因为那样很危险，随时会为身边人带来灾难，就像她父亲一样。
虽然爸爸幽默、有趣、又很疼爱她，可姨妈们却总不满意，因为他有精神力，精神力是他的原罪。
我想像妈妈一样，天生拥有吸收他人能力的变种能力。一个念头在她小小的心里生了根，我不想成为精神系变种人。
随后，淡金色的光晕渐渐在她指尖聚拢，它们越聚越多，颜色越来越深，最后的最后，伴随着某位姨妈的惊呼，那一团光晕没入了她的胸口。
……
*
奥尔希娅满脸泪痕的从梦中惊醒，一眼瞧见守在床旁的珍玛，忙用枕巾擦擦脸，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醒了？”珍玛激动得都破音了，“我马上通知队长，还有巴基。”
“你先等等。”奥尔希娅一把抓住他，迟疑道，“佛洛斯特呢？她还活着吗？”
珍玛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结结巴巴道：“嗯……【白皇后】挺好的呀，现在在ICU躺着呢，我正在抓紧给她…嗯…给她治疗。她、她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很快就能好。巴基还说等她醒了要亲自审讯呢！”
奥尔希娅叹息道：“珍玛，你的脸都红了。”
“有、有吗？”珍玛打了个哈哈，“额，应该是屋里太热了。”
“所以她是死了吗？”奥尔希娅追问道，“不要再骗我了，我什么都记得。”
她什么都记得，包括父母的死因，包括皮特罗把《花花公子》杂志藏在她的儿童床下，包括姨妈们每次见到她都会唏嘘，抱怨当初没有反对到底。
珍玛不安地往某个方向望了望，小声道：“弗洛斯特没有死，但和死没什么区别。你的……你重创了她，那是思维冲击吗？”
奥尔希娅爬起来：“带我去见他，我能救她。”
“你别你别。”珍玛扑过来按住她，“你别乱动，外面有变种人什么中心的特工！”
“什么中心？”奥尔希娅疑惑道，“他们也是神盾局的吗？他们来做什么？”
珍玛吞吞吐吐：“我也不清楚。巴基正在和他们交涉，特意交代我别让你出去。”
“变种人安全控制中心认为你触犯了某条针对变种人而制定的法律。”治疗室的门突然开了，黛西面色深沉地走进来，“特纳特工想将你带走，为了大部分人的安全巴拉巴拉……”
“胡说八道！佛洛斯特又不是普通公民，她是罪犯，而奥尔希娅是去抓捕她的。”珍玛大声道，“难道要她同佛洛斯特讲道理吗？什么狗屁逻辑，这跟问警察击毙罪犯时为什么不打腿毛有区别吗？”
奥尔希娅只觉得心突突跳：“你刚才说……变种人安全控制中心吗？”
“是呀。”黛西道，“我已经查过了，这个部门隶属FBI，是哨兵时期建立的，目前活动信息成迷。”
“他还说要带我走，因为我触犯了某条法律？”奥尔希娅的脸色越来越白，“这不可能呀。”
珍玛问：“什么不可能？”
奥尔希娅冷汗直冒：“变种人安全控制中心的负责人是我的姨夫，前段时间我听说，他们已经停下手中所有的工作，正式清算部门账务，有望年后彻底解散。”
“解散？”珍玛以为听错了，“这么大个部门说解散就解散吗？”
“国会认为有神盾局就足够了。”奥尔希娅拽紧了被角，“爷爷认为变种人安全控制中心有可能并入神盾局。”
黛西恍然大悟：“难怪我查不到他们目前的活动资料，原来是要解散了。”
珍玛却道：“如果变种人安全控制中心的工作都已停止，外面的特纳特工又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治疗室内气压骤减，众人皆是冷汗涔涔。
奥尔希娅毫不犹豫地扯掉身上的各种线，光着脚跳下床：“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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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会议室的众人齐齐望着躺在地上抽搐的特纳特工，表情一个赛一个的精彩。
巴基率先发问：“我本打算好好同这位特工聊聊呢，你怎么上来就发大招？”
奥尔希娅面露尴尬：“我看他跳起来想对你动手来着，我一着急……”
她一着急就放出一波思维冲击，干脆地把这位特纳特工……不，应该是这位身份成迷的冒充者撂倒了。
黛西立刻采集了指纹与面部细节，准备回去核实冒充者的身份。
“看见没有，我就说我侄女没疯。”皮特罗情绪激动。“话又说回来，你怎么就好了？昨天你还哭着喊着要妈妈呢！”
“我本来就没事儿。”奥尔希娅摸摸鼻子。“难道说我有事儿，但是我不知道？”
皮特罗呆愣了几秒钟：“真的没事？”
奥尔希娅：“应该有事吗？”
巴基：“你确定你没事？”
奥尔希娅指指脑袋：“其实有点儿事。”
韦德崩溃了：“到底有没有事？”
奥尔希娅想了想，解释道：“简单来说，是我强行改变了自己的能力，同时束缚住了自己原有的精神力。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束缚对精神力的作用越来越小，尤其是……尤其是巴基来了以后，我练习得比较刻苦，每进步一分，精神力往外冲的欲望便多一分……”
巴基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你通过精神力改变了自己的能力，随后又束缚了你的精神力？这算是作茧自缚吗？”
“先改变再束缚，这又不冲突。”奥尔希娅一挥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变种人的世界里什么奇葩诡异的事都可能发生。”
巴基端详了他一会儿，点头道：“嗯，活蹦乱跳的，看来的确没什么事。”
韦德恨不得掀桌：“又开始有事没事，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
奥尔希娅嘟哝道：“说的跟你会好好说话似得。”
韦德：“……”
“哦，我知道了，那不是束缚，它叫心灵牢笼。”皮特罗一副很懂的样子，“心灵牢笼可以锁住变种人的人格，以前教授给琴弄过，可惜失败了。”
“佛洛斯特又是怎么回事呢。”洛娜问，“珍玛说你的意识和记忆完全混乱了，你现在动用精神力真的没问题吗？”
奥尔希娅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她想读取我的思维，偏偏那是束缚——嗯，心灵牢笼最最薄弱、即将破碎的时刻，我只想把她赶出去，但是无法控制澎湃的精神力……”
“于是她被你撂倒了。”巴基总结道，“顺便还把你自己给撂倒了。”
“你别把我形容得像个战五渣。”奥尔希娅冲他龇牙，龇牙完才想起他是不能惹的前辈，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我、我只是回忆起一些不好的画面，谁还没个精神脆弱的时候啊！”
巴基直直地望望着她，表情莫测：“现在呢？你的精神还脆弱吗？”
“头还是很疼。”奥尔希娅老实道，“我要回去缓一缓，好多事情要消化呢。”
“去吧。”巴基轻声道，看她还有力气嫌弃韦德，卡在心头的那道力可算是卸下了，“没事就好。”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心灵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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