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的平淡生活》禄兴

56、第五十六章

　　虽然说不参手方小米的婚事，但是方小米定亲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朱微安的耳边。方决策上辈子欠了人家方小米的了，找的亲家境比他们家好就算了，给方小米的置办的嫁妆，她听了都觉得眼红。
　　再派人去的听方小谷的婚事，朱微安连生气的心都提不起，心里那叫一个凉。他方决策没照着她的话做，那也别差得太远，现在的这些事，完全超乎了她的预算。
　　“你爹他对方家的那两个人可真是掏心掏肺的好，你们听听这又是铺子又是庄子的，大风刮来的钱都没这么多，你爹竟然都没跟我们商量一下，一下子就拿出了这么一大笔钱。我真不知道，你爹手里头竟然还有这么一大笔钱，他可真能耐。”
　　在知道方决策的作为了以后，朱微安没打算瞒着几个孩子。虽然他们都还小，但正是因为他们都还小，更应该让他们知道。
　　希望了孩子们别怪她，虽然她是也有错的地方，但方决策这一次真的太过份了。谈钱伤感情，可是他们除了谈钱，已经没什么可谈的情况下，连钱都谈不了，那她跟方决策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娘，你都不管管吗？”朱思家知道城里的物价，一个铺子的价钱可不便宜，普通人家一辈子都未必买得起。更别提还有庄子，这嫁妆他都不敢要求将来的媳妇能带进门。
　　一个侄女而已，爹竟然这么大的手笔，不知道将来他们成家了，爹是否也出得起这价。更别提还有另一个方小谷，又是院子又是铺子的，给人家都置办了家业，这钱他没自己赚过，但是看到父亲如此花钱，他心里也不高兴。
　　“我跟你爹事先说过，他给那两个人置办多少的东西，就要双倍的给你们置办，我也不同意他这么做，显然他并不会听娘的劝告，也没理会娘的意思。对你爹，这回娘已经死心了。”早就当他是个死人，对嘛，当他是死的不就行了。
　　“爹手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笔钱？”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以爹的家业来说，应该不容易才是。
　　这个朱微安道是不知道，平时方决策上交多少钱，她没有要求，完全看良心做事。也许这钱他早就给那两个人存好了。只是这数额，真的令人惊讶，能赶上这些年他寄回去的钱了。
　　“问题不是他手里有钱，而是他已经给别人用了。”她是该吵还是该闹？可是这都不能解决问题，有时候你明明不想接受，可却推脱不了。你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却无力去改变什么。
　　“娘你是怎么打算做，我们都支持你。”爹不像样，他们只能站在娘这么边。从小他虽然知道自己有爹，可是却跟没有一样。爹只是一个名词，一个称呼而已。
　　要是爹跟娘和离，他们不会反对。虽然这样，他们家里就没有顶门户的男人，在外头少不了闲言闲言，但只要顶过这几年，等他们长大了就好。
　　“娘生气归生气，但是不会和离的。只是这个家不会再欢迎你爹了。将来你们要不要接受他，要不要去他那里住，娘也管不着。现在娘心里，已经当没他这个人了。”
　　“可是娘，爹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和离呢？”摊上这么个爹，替娘心里难受。
　　这么难受，为什么不和离呢？他都支持了。
　　“娘为什么要和离，和离了又不会再找，现在只要当你爹不存在，娘就不用顶着外头的疯言疯语，你爹他啊，也就只有这一个用处了。”反正他们一直分开来住，有他没他，她的生活一样过得下去。
　　“要是爹将来不再拿钱回家怎么办？”当他不存在是一回事，可是爹他要拿钱回家，这是肯定的事。就算不要爹了，并不代表就不用他的钱了。
　　“他不拿钱回来，娘也养得起你们，只是日子会过得辛苦一点，不过再苦，也不会比以前苦就是了。”多了他方决策拿回来的钱，她日子是会好过一点，可是少了他那点钱，她又不是过不下去。
　　她现在很庆幸自己不靠着这么一个男人过日子，不受恩于他，就不会受制于他。这要换成了别人，遇到这种事只能忍着，可是她不用。
　　“不要他拿钱回家，那能这么便宜他。娘不跟他来往，那我去跟他说，他以前每个月拿回家的钱看心情，这回我们给他一个定数。”朱思家可不想自家娘辛苦，娘亲力气大，可再怎么样她只是一个女人。
　　“行，以后找他拿钱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娘亲我，是不想跟他有来往了。”
　　两个侄儿各自成家了以后，方决策觉得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就松了。他知道自己没经过朱微安的允许就私自把亲事办了下来，朱微安肯定要来事，这些天方决策都不安的等待着。
　　朱微安不吵不闹，也没派人过来说过什么，她越是不出声，越是没动作，他心里就越是没底。一个月过去后，方决策终是坐不住了。他把东西一收拾，就打算搬到朱微安城里的住处去住，等被拦在门外，他才深觉问题大发了。
　　被拦在自家门外是怎么个感觉，方决策一开始觉得朱微安太不讲情面了些，可是在门口等了半天，他的想法发生了改变。这事确实错在他身上，他是没听从娘子的话去找亲事，但这事又不是由得了娘子作决定的，他给侄儿们找个好点的亲家，将来有了帮衬的人，他也少着心，这不是很好吗？
　　难道像朱微安说的，找个一般的人家，将来还要着心他们的事，着心来着心去，朱微安肯定又不乐意，这样才好吗？
　　在方决策没想明白朱微安的想法前，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进不了朱府的大门，他也不想在外头等一个晚上，于是回去第二天再来。第二天自然等不到他想要的结果，第三天很快就到来。
　　“爹，你别在这里等了，你在城里又不是没住处，以后你就别来这里了。”朱思家觉得，要把话跟爹说清楚才行。他老是在外头等着，就算知道是他的错，外头不知道的人，也会把错想到娘身上。这事要处理。
　　看到终于来了个能说话的人，方决策没来得急高兴，听到这话就有些恼火了。
　　“这里是我的家，我怎么就不能回了。”他就想不明白了，好不容易搬到城里了，一家人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一直分隔两地，搞得现在他这个做爹的不像爹，做相公的，也不像相公，里里外外都不是人了。
　　“原来爹你还知道这里是你家，可是对我们来说，这里并不是你家。爹你竟然舍得花大钱给方家的那两个人办置家业，跟他们一起过日子就行了，竟然你不想理会娘的想法，自然也别想让娘理解你的做法。娘如今不想跟你一起过，我们是支持她的，所以，你别来烦我们了。”
　　“你娘这是要赶我出家门的意思？”
　　他听着是这个意思没错吧，朱微安这个女人真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一样的不可理喻。
　　“是这个意思没错，不过对爹来说，那里是赶出家门，爹的家又不在家里，只是我们朱府不欢迎您而已。”都没住进来，那来的赶？
　　他家不在这里……不在这里在那里，这话说得，他好像一样外人了。是他不想一家人一起住的吗，她朱微安允许过吗？
　　“然后呢？”
　　“爹竟然拿得出这么多的钱给方家的人办置家业，每个月给我们几个孩子儿一个人一百两的月钱就行，其它的不用你着心。”一百两，大约也就是以前每个月给的数的两倍而已，那么大笔钱都拿得出来了，想必这五百两银子不在话下。
　　“一百两，你以为这钱……”
　　“这钱在大风刮来的，反正爹上万两都能拿得出来，这几百两银子就不在话下了。怎么着，爹是舍不得，还是想留着钱给那两个方家的人？”在他看来还是要少了，几百两而已，爹随手一拿，都超过这个数了。
　　“你当真的？”这是只要他拿钱，不要他这个人的节奏，还有这玩法的？
　　朱思家很认真的点头，当爹的养儿子天经地义。
　　“你还当我是你爹我？”
　　“不当你是我爹，怎么会找你拿钱。你是我们爹啊，要养我们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看你都能花费那么大笔钱给侄儿办置亲事了，给个几百两给自家儿子不多吧。”几百两而已，还能心痛了不成？
　　“你还当我是你爹我，为什么我就感觉不到！”这是拿他当爹的样子吗？
　　“我只知道你是我爹，我也感觉不到你是我爹，你非得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爹不就是这样子的吗？
　　问题大发了，以前只觉得他们父子感情不好，现在看来何止感情不好，压根就没有什么感情吧？什么会这样？
　　“你娘也太过份了，怎么可以离间我们父子。”错是在别人身上的。
　　“我们父子有什么好离间的吗？我们自小跟着娘长大，爹是怎么样的我们不知道，在我们眼里，娘即是娘也是爹，我道是不缺一个爹了。”在他需要父亲的时候，是娘在身边，爹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呢？反正他所知道的，爹从来都只是一个外人。
　　在儿子的眼里，他竟然是这样的存在吗？方决策回想了一下，这些年他是回乡少，可是他每个月都不忘寄钱回去，别人跟他也差不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难道他娶了一个别样的妻子，结果就跟别人不一样了吗？像别人家，那里会让自己的孩子，当父亲是个外人，陌生到如此地步呢？
　　“叫你娘出来，这事我跟她没完！”
　　“你别白费力气了，娘不想理你。娘说了，她已经当你是个死人了。”找娘也没用，她心意已决。
　　“我是你爹，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我是你爹，瞅瞅你这语气，你有把我当爹的样子吗？”方决策是气了，孩子变成这样，他是打不得骂不得，更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可是你当的爹，就是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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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决策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他当爹的是不合格，但是……
　　“思家，你就不能跟爹好好说话吗？我们一家人，非得这个样子吗？不就是钱的事吗，爹给还不行吗？”钱钱钱，就知道要钱了吗？
　　“我们之间也就钱的事了，爹给了就行，不让爹你进门，你又不是没地方住，以前是怎么样子，我们以后也是怎样就行。”像以前一样就行，他不为难父亲的。
　　“思家，算是爹求你了，让你娘跟我谈谈吧。”真让他们这样处事了，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们还算什么夫妻！
　　“你跟娘有什么好谈的，反正你们也谈不拢，就别白费力气了。娘都不用你着心，你只要像以前一样就行，你想着心谁就关心谁，我们几个人都不用你着心，这么好的事，你还用犹豫？”有什么好想不明白的？当他们还跟以前在乡下一样不就行了。
　　好事，这天大的讽刺。
　　“难道你们就不希望爹能跟你们一起生活吗？”太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侄儿的事了后，他可以好好的跟孩子培养感情了。
　　“曾经希望过，现在有爹没爹都差不多了。反正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不需要要了。”他作好一个带头的大哥，不想让几个弟弟，存有对父亲的期盼，不会让他们跟他一样失望。
　　曾经，是他是缺席了孩子们的成长，可那不是迫不得已吗？要是……好吧，现在说这些都没用。
　　“爹以前是做得不对，难道你就不能给爹一个改过的机会吗？”这就是朱微安高招的地方吗，他以为自己终于争了一口气，才发现做了无用之功。
　　“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了呀。”时光不等你，从希望到失望，他已经走了很长的路，已经学会放下了。
　　一句不需要，打得方决策体无完肤。不需要了吗？连孩子们都不需要他，他有家不能回，两个侄儿都已经成了家，他现在变成了一个人了？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怎么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