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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土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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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已经扑了过来,我推搡,挣扎,但对方三个男人,很快将我制住,我吓得快哭了:“你们不能这样,我会还钱……”
“我得拿到抵押物。”周金坚持。
“就算是抵押,你们也不能对我动手动脚。这是猥亵,我可以告你们。”
“老子是个讲道理的人,”周金示意其他人放开我,“好,谢小安,我可以不对你动手,但是,今天我一定要拿到裸-照,要不然你就还钱,我们白纸黑字签了借款协议,就算是上法院,你也得还钱。现在,你就老老实实地配合着拍照,不然别想离开这里。”
我缩在墙角,浑身抖如筛糠。
周金凶神恶煞:“你说吧,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见他又逼近,我立即道:“别,别,我自己脱。”我喘着粗气拖延时间:“不过,能不能让我先歇会儿?”
周金扔下话:“给你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周金活动着手腕:“是你逼我动手的。”我赶紧跳起来,“我,我得做点思想建设。”
“建设个屁!”周金又来抓我。
我跳着叫起来:“不许碰我,离我远点。”
我抓起一个烟灰缸朝他扔去,烟灰缸落在周金身上,再落地,发出哐地一声脆响。那声音仿佛是战场上的一声鸣枪,周金怒了,我疯了,毫无理智地拔腿就逃,很快,被某个男人抓住,周金怒不可遏,一巴掌朝我扇过来。
我被人制住,无法躲开,认命地闭上眼。
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屋中传来闷响声,我迟疑地睁眼,看见周金被扔在地上,王思远就在我面前,对制住我的两个男人怒目而视,命令道:“放开她!”
我看不见我身后男人的表情,但明显感觉到他们瑟缩了一下。
屋中多了很多人,清一色的男人,个个身强体壮,简右跨步上前,抓起周金,反剪了周金的双手,简右抓住他的手腕一用力,周金立即“哎哟哟”痛叫出声。
王思远拉过我的胳膊,试探着把我拽过来,我身后两人负隅顽抗,王思远瞪他们一眼,眸中杀气浮现,两个人识趣地松开手,一人惶恐出声:“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王思远把我护在身后,眸中火苗跳动:“这话应该我问你们。”
周金在惨嚎:“痛啊,快放手,手要断了。”
王思远递给简右一个颜色,简右松手。屋内鬼哭狼嚎般的叫声终于停止,周金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屋里多出来的人,又看看王思远,试探着问:“你认识谢小安?”
“岂止认识?”王思远轻飘飘回答,话中威胁意味十足,“她不是你们能动的人。”
“我不是想动她。”周金慌忙辩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只是催债,让她把钱还给我。”
王思远眉头微蹙:“她欠了你们钱?”
周金猛点头:“对,连本带利一共三十万。”
王思远把目光转向我:“他说的是真的?”
我垂着脑袋,眼睛看着地面,只希望地上有个洞供我钻进去。
“签了借款协议,协议在公司,但我有照片。”周金补充。
周金不但有协议照片,还有我签字时的录像,没错,是我自愿签字贷款。
周金义愤填膺地控诉我的罪行:“她居然拿张假的营业执照骗我,没有抵押物,她跑路了怎么办?这位老板,您也是做生意的,肯定明白这个道理。风险太大了,我找了她好几天,电话打不通,人影见不着,今天遇到了,她还不起钱,那就只能把抵押物留下。我们公司非常灵活,没房没车没关系,女的可以留裸-照……”
王思远脸色黑如锅灰,说话时每个字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我替她还。”
他递给简右一个眼神,简右大步回到车上,不多会儿,将支票本和笔拿过来,王思远唰唰地写字签名,撕下支票递给周金:“以后,不许再找她。”
周金拿到了钱,脸上顿时笑开花:“肯定不找她,绝对不找……”
王思远面上覆盖着一层寒霜,惜字如金:“走。”
他带着人转身出门,我仍愣在原地,王思远回头,恨铁不成钢地瞪我:“谢小安,你愣着干吗?准备留下来拍裸-照吗?”
离开仓库时,我形如丧家之犬,而且是那种病恹恹的,灰头土脸,眸中死气沉沉。只要一阵大风刮过,我就能倒下。
王思远从鼻中发出冷哼:“挺能干的嘛!居然去借高利贷。谢小安,你就这么缺钱?”
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他把“安遇晴”的人设搞砸了,我怎么会去借高利贷?砍号重练需要钱。
“我有点事,差个十来万,收到了放贷的小广告,就去借了。后来还不上,拆东墙补西墙,欠款越来越多,就变成了三十万。”
利率实际上比协议上高得多,比如这次,欠款协议上写我借了二十六万,实际上我拿到手只有二十万,其他的钱说是什么手续费、管理费之类的,被直接扣掉。欠款每个月还五万,半年还清。
不知道王思远会不会跟我算利息?我有气无力道:“钱我会还你。”
王思远没吭声,指了指他的车。
上车后,他就坐在我旁边,司机回头,礼貌地询问他要去哪儿,王思远没回答,而是满脸郁闷地看着我:“饭都没吃,被你叫来。谢小安,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饭?”
我弱弱道:“你看,我已经没钱了。”
“哦,那你就做饭吧。”王思远吩咐司机,“去超市,买菜。”
“我们还是去餐厅。”我妥协,补充道:“不过,别去太贵的地方。”
餐厅是大众消费型,装修与“奢华”二字扯不上关系,但王思远的胃口似乎不错,吃得很欢乐。
我没食欲,盛了碗汤,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送,目光看着餐桌上繁乱木纹,眼无焦距。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出现在桌面,王思远把一个东西递给我。
是那块腕表。
我抬起头:“不是说还给你吗?”
“不用还了,你得戴上。”王思远不容置疑道。
我:“里面有追踪器。”
“对呀,”王思远大咧咧承认,“你现在欠我三十万,为了防止你跑路,你得把表戴上。”
他说得中气十足。
这不是救人于危难的英雄,而是趁火打劫的土匪。
我跟他商量:“给我三个月时间,我会还你。”
“三个月,三十万?”王思远惊讶,“配音这一行这么赚钱吗?你压根就没名气,哦,对了,你还失业了,谢小安,你最近找到工作了吗?在哪儿上班?”
“这是我的事。”
“就是说你会还钱,只是空口白话?”
这口气咋跟周金那么相似呢?我说:“咱俩认识,我不还钱,你可以去法院告我。”
“告你就能拿到钱吗?”王思远仿佛听到笑话,“你是有房子供查封,还是有车可供拍卖?你跑到天南海北,法官也拿你没办法。我折腾一场,一分钱拿不到,还得垫上诉讼费,律师费……还有宝贵的时间。怎么看都是得不偿失!不然,放贷公司的人为什么要抵押物?”
我哑然。
王思远把表收了回去:“你不喜欢这个,可以不戴。但你欠我钱是事实,我的建议是,你可以为我工作,我会付你高薪。”
我目前在参加“超模挑战”赛,分-身乏术:“我有自己的工作,我很喜欢我目前从事的事情。”
“你总有空闲时间吧?”王思远退一步,“这样好了,一个星期为我工作一天,算作利息,直到你把钱还清。”
我总觉得有坑在前面等我,摇头:“利息用钱算,不好吗?”
“我是债主,我说了算。”王思远笑得像只狐狸,“不然,你拍裸-照作抵押?”
我整个人都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