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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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闻惊奇地看着眼前的系统空间。
不是那些小说里的一片，或者充满科技感的领域，而是他在现实世界里的房间。
墨绿色皮质封面的《塞壬》原著静静地摆在他工作的书桌上，封面的一脚还有着墨色的痕迹。
顾闻西创造电影的时候，由于对塞壬灵感枯竭，又找不到合适的演员，他的情绪几乎陷入了崩溃。
接连几个晚上的通宵捧读，让他晃神之中把咖啡掀倒在了书封上，从而留下了深色的印迹。
这样细小的细节都得到了还原，顾闻西忍不住打开了书页，查看其中是否也有着他离开前插好的书签。
这是一张拍摄于多年前的照片，他的主人曾经将他撕碎成了两半，可最终还是粘合在了一起。
被制作成书签永远保存。
顾闻西看着照片上两个十八岁的年轻人，一个清贵矜持有着墨色的碎发，一个肆意张扬，金发垂落在耳边。
金发的俊美青年骑在高大的阿克哈-塔克马上，神采飞扬地朝着拿着书本的墨发青年伸出手，想要将对方拉至马上。
照片的断裂处，正是两者交握的地方。
连这种细枝末节都被复刻般的还原，无孔不入的了解恍如鬼魅一般让人恐惧，但顾闻西摸着照片上断裂的胶痕，唇角却勾起了一丝笑意，“系统你在吗？”
【宿主，我在，我正在整理您的积分。】
看着顾闻西唇角的微笑，附身于体内的系统，只觉得毛骨悚然，但想到是在主神构建的空间里，心中的底气便足了起来。
忍不住好奇提问
【宿主你说什么死亡任务，其实第一个世界你根本就不害怕塞壬吧，是你装出来，所有你都算计好了，所以最后完美完成了任务。】
装出来的？不，当然不是。
他松了松脖子上箍得有些紧的领结道：“我当然害怕，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塞壬的恐怖。”
“只是……”他合上手中的书籍，没有再将它放回方便查阅的工作台，而是放进了有着几百本藏书拥挤不堪的书柜里，锁上了柜门，“我是个导演呀。”
塞壬的感情出乎了顾闻西的预料，幸好穿越的身体，并不是现实。
新的世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最重要的是不能穿越成这种颠覆人类的反派是主角的疯狂世界。
他一定要好好爱护主角，给他树立正常的三观！
“下个世界确定了吗？”顾闻西好奇问道，他并不喜欢这种休息的状态，只想迫切的赚到积分，回到属于他的现世里，“是我看过的小说吗？”
【作为新手福利，才将《塞壬》作为了第一个世界，第二个世界的故事不是地球人撰写的。】
【而是另外一个拥有魔法与剑气的位面里，大史官以光明教圣经中的第七部，大天使长，天国副君——翡因?圣?安佰列的故事撰写的史诗纪实。】
什么鬼？
其他位面，不是小说世界吗？
【不是呢，这个世界上自然不是只有地球这一位面，其他位面的文创作也非常有趣。】主系统机制冷漠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顾闻西的脑海里。
一本泛着淡淡金光的书籍在顾闻西身前浮现。
神圣的气息从书籍的扉页上传来，让顾闻西感受到一种蓬勃的力量，仿佛置身于的莫大的宗教祷告中。
那些来自天国的梵语，几乎就要将他的神智淹没，用尽力气才在书籍传来的蛊惑力中保持了清醒。
他打开了扉页，查看起新世界的故事。
故事发生于万年之前，那个时候世间混乱，各种邪神并立，就算光明神已经在神界取得至高无上的地位，但在这繁杂的俗世里，邪神们仍然在收割着迷途羔羊的信仰。
妄图通过撰取信仰的力量来颠覆天国。
直到翡因?圣?安佰列的出现。
他是光明神割下的一块血肉，赋予了最纯粹也最强大的灵魂，带着对光明神最虔诚灼热的信仰，被造物主投向这污浊的世间。
成为了一个贫民窟的孤儿，被当地教会收养。
那个时候的光明教，虽然是名义上的大国国教，每一任国王都需要教皇的加冕，才能最终登临王位。
但事实上世俗君主跟宗教之间，更多的是合作关系，为了让自己的地位显得正统，压下底下小国们试图反叛的心思。
国王才推崇了光明教，通过教皇的加冕，来显示君权神授，至高无上！
——不被神祝福的君权，终将遭到报应，恶堕入地狱。
这是政治的丑陋博弈，不是纯洁虔诚的信仰。
以前的圣子，都出身大贵族，虽然从小在教会中长大，聆听圣音，但他们的灵魂终究是不够纯洁。
比起对光明的虔诚，他们更像是权术的操控者。
直到翡因的出现，他从贫民中崛起，带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和赫赫功绩，肃清邪教，镇压恶魔，以无上的姿态登临高位。
原本的圣子羞愧地匍匐在他脚下，连国王也跪拜行礼。
从来都是上一任教皇陨落，圣子才能继位传承的传统在翡因身上打破。
成为圣子的第三年，老教皇就在翡因的功绩下自惭形愧让位。
从一无所有的卑贱农奴，到史上最年轻的一省主教，一路历经圣子，教皇，最终成为大天使长兼天国副君。
他将信仰遍布万千世界，杀死魔神，成不朽神位。
一手把光明教推至辉煌巅峰。
这样极具杰克苏，带着幻想色彩的人生，却不是一本龙傲天小说，而是发生在魔法位面的史实。
顾闻西大受震撼，他翻开了小说的介绍前言。
只见上面用繁复的花体字写道；“翡因?圣?安佰列在神话传说里的地位，仅次于造物主光明神，高居众神之上。
就连光明教教典，赞颂伟大全知全能的造物神的《圣经》七篇中，都有一篇是用来歌颂翡因的传奇人生。
而翡因能够拥有如此卓绝的地位，成为忠诚，勇气，力量，美貌，仁慈权柄的代表，究其原因是因为对造物主最虔敬的信仰。
是信仰的灼烈，才让这位大天使长高举神国于无尽星空，掌握着离神最近的第七重天。
他对光明神的信仰是世世代代光明教徒的楷模，我们将用尽一生膜拜学习。”
顾闻西！！？？
他突然懂了，为什么说《塞壬》是新手世界。
人家都有信仰了，而且这个信仰从出生开始就被创造他的神铭刻进了灵魂里，让他去跟神灵抢人？
不是小说，不是虚幻，而是在另一篇大陆上真正存在的神明。
草，顾闻西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但系统根本不给他顾闻西反应准备的时间，捧在手里的史书开始爆发出阵阵强烈的光芒，将顾闻西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书籍脱离了他的双手，漂浮高居于头顶，漫天的圣光洒下，如同沐浴在浩大的弥撒之中，接受真主的赐福。
跟第一个世界毫无感觉的穿越不同，这一次顾闻西体会到了一种灵魂割裂般的痛苦，以及在与时光赛跑的感觉。
日月星辰在身后飞驰，空间时间轰塌又重建，终于在这无尽的轮回尽头，一处光明出现在了原点。
白光若羽，层层密密地落下，几乎刺瞎了顾闻西的双眼，他本能地将眼睛闭上。
等到灵魂割裂感消失，重新拥有身体后，他的头上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密密匝匝的汗渍。
这次的世界跟上次的完全不同，《塞壬》的空间依附在地球主位面中，但现在他已经远离了家乡，真正到达了异界。
“圣灵阁下，您快宣判吧。”一道透着沧桑低沉却难掩热烈期盼的声音在顾闻西耳边响起。
顾闻西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着黑白相间宽袍，畜着浅灰色胡须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胸前佩戴着一枚银制的十字架。
所有的打扮都彰显出了男人的身份——小城的教堂主教。
在光明教会的体系中，小城总教堂的主教，管理着十到三十个牧师，手下通常有着上百个为光明教会服务的宗教人员。
男人的年纪已经不轻了，在宗教的制度体系里却刚刚踏上领导阶层的第一步，难怪这么热切。
顾闻西把目光放在刑场上。
这一次是被真正震撼到了，上个世界的时候，他曾经在塞壬那里看到过得刑具竟然在这个世界同样出现了。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单纯地摆放在那里形成恐吓，而是真真正正的实施在了人的身上。
戴着头套的高大男性已经被塞进了铜牛里，只需要顾闻西一声宣判，行刑人员就会在牛腹处点燃柴火。
除了这名主犯，其他的犯人这杯钉在了十字架上。
铜锭穿透他们的骨骼，鲜血从伤口处溢出，他们被真真正正意义上地钉着。
只是与铜牛里的男人不同，这些被钉在十字架上，还捆绑着铁索的男女们却是半人半兽。
不，用半人半兽来形容也不准确。
应该是猫耳娘，兔耳少年，长着蓬松灰狼尾巴的大叔。
这些在地球宅文化里的至高萌物们，现在却气息奄奄地钉在十字架上，望向顾闻西，望向审判席上的所有人的眼睛里汹涌着仇恨。
“圣灵阁下，您在犹豫什么？”中年主教催促道，眼中是藏不住的贪婪。
他还寄望着对方能在行省大主教的面前给自己美言一下
跟圣子是教皇的继承者不同，圣灵则是教皇的眼睛，教皇的左膀右臂，用来替教皇监督各个行省大主教的存在。
每一代教皇都可以指定十五个少年少女成为圣灵，除了其中三个留在首都辅助教皇外，其他的要么被派向了行省，要么被派向了别国。
能够成为圣灵者，都有着一个共同点，超乎常人的美貌，终身为神明保持童贞圣洁。
按道理来说，顾闻西这位代表着教皇意愿的钦差大臣应该在公国的首都，接受大主教的奉承，享受教徒们的朝拜才对。
为什么会跑到他这个偏远小城来，中年主教想破头都没想明白，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抓到了一名异教徒，异教徒还跟魔族勾结。
这可是大功绩！他不求升职到首都，只要能够调离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偏远地方，去一个富裕的城区就行。
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油水可以捞。
是的……在这片大陆里，那些长着动物耳朵尾巴的类人生物，是生活在大陆南端黑暗山脉里的魔族。
是人类世世代代的仇人，是光明的对立面，是魔神创造的罪恶种族。
更是原著中大天使长翡因功绩的来源。
对于翡因来说，这世界上凡是不信仰光明的，便是需要净化的罪恶，无论是异教徒，还是直接被魔神创造的魔族们！
那些被后人们吟咏赞叹的功绩，无不建立在异教徒的鲜血和魔族鲜活的生命上。
就连因为重重瘴气的分离，魔兽山脉天然的阻断，都没能挡住翡因进军的步伐。
他率领着的军队，踏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杀到了魔族的中心，将整个世界彻彻底底净化。
作为一个外来者，顾闻西无法评价翡因和光明教的作为是否正义，他只知道，魔族的确会杀人。
人类也想得到魔族身体里的内丹，血液，以及死后化兽的皮毛。
他们的恩怨从远古时期就已经结下，早就不可更改。
所以光明教会便利用这一点，去攻击其他神明的教徒，连魔族都勾结，不是邪神和邪教是什么？
身后穿着骑士服装的执事也推了推顾闻西的胳膊道：“殿下，您快宣判吧。”
他是圣灵从圣都带来的心腹。
连心腹都这样说了，哪怕觉得这样的审判残忍异常，可作为神职人员，作为从身体到灵魂都要保持着圣洁的圣灵，他必须敲响手中握着的铜锤。
一锤定音道：“执刑。”
随着这身宣判，血液染红了场地，痛苦的哀嚎此起彼伏，主教圆润的脸上却露出泛着油光的笑意。
顾闻西不忍心看这残忍的一幕，心中思索着现在的年份，想要知道穿越到的是故事开篇，还是故事的中途。
如果说现在的翡因只是贫民窟的孤儿的话，作为光明教的圣灵，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可以完成攻略任务。
【宿主，是故事的开篇，现在的翡因应该在黑暗街道里受尽欺负。】
听到系统的回答，顾闻西不愿意在审判所多待，起身告辞道：“我要回首都了。”
可他的心腹骑士却拦下了他道：“圣灵阁下，您难得来一趟，不如多宣扬一下光明教义，给信徒们赐福完再走。”
骑士望向他的目光欲言又止，似乎他们赶到边城来是因为有别的使命。
难道还有其他教派跟魔族勾搭，没有被揪出来吗？顾闻西思索道。
跟上个世界直接穿越到了原型身体里不同，现在的这具身体并没有留给他过多的记忆。
尤其光明教对魔族和异教徒的严苛侦查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如果原身是带着枢机主教乃至教皇的任务而来，他却瞥下任务直接走人的话，势必会引起教会的怀疑，让大法师搜查他的灵魂。
然后连故事主角都没遇到，他就先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了。
顾闻西心中叹了口气，不得不按照心腹所说的那样，在小城的广场中心举行了一场宣扬赐福。
等到赐福结束，已经是深夜。
他的下榻处，并不是主教的教堂，而是当地领主的城堡。
寝室里，心腹和城堡主人正一脸热切地等候着他。
看到顾闻西的归来，两个人默默行了一礼后，没有过多的话语，直接操控开关，打开了壁炉后面的暗门。
走进暗门，再走向曲折的低下通道，重重火把在身边亮起，将这处地道照的恍如白昼。
直到半刻钟过去，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
由鹅卵石和铜镜构成的低下暗室，据说这种铜镜是高级魔法师炼制可以反侦探反偷窥。
然后顾闻西看到了怎么都想不到的五个人。
今天上午已经被酷刑杀死的四个魔族，一个异教徒，正好端端地站着，身上只受了轻伤。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顾闻西心中升起。
四个魔族和同时异教徒朝着顾闻西跪了下来，“见过亲王殿下。”
在他们完美的礼节里和耀目的火光中顾闻西几乎就要气晕厥过去，他居然是潜藏在光明教会里的叛徒。
行走在刀尖上的卧底。
这还不够，心随意动之下，顾闻西感到身体里一阵微痒，然后雪白狐耳和蓬茸的大尾巴就冒了出来。
斑驳的火光里映出一对瑟缩着的粉色内耳。
他，顾闻西，表面上的光明教圣灵，实际上的魔族亲王。
翡因最爱刷的功绩。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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