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敷衍 ...
-
晚上，玛甘蕾被酷拉皮卡带着远离了他们邪恶的师父。
两人有些久违的靠在一起，玛甘蕾蹭着酷拉皮卡，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就算面对篝火，她也忍不住的发着抖。酷拉皮卡说着其他话题，玛甘蕾与他聊着天，却一直觉得冷似的，没停下颤抖。
直至入梦。酷拉皮卡看着玛甘蕾紧蹙的眉头，梦里她也睡不安稳，维持着比平常更剧烈的哆嗦，宛如大海上的孤独船只，她在梦中风雨飘零。
以往，看见“蜘蛛”的悬赏，或者听闻“蜘蛛”的消息，她就是这般反应的。
有些伤口早已愈合了。
可疤还在。
一直留存到现在，大概再不会消退了。
酷拉皮卡微微侧身，倚靠着少年肩头的身躯落入他怀中。他伸出了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眉头。
玛甘蕾才渐渐舒缓表情，停止颤抖。
犹如回到出生前最为安心的摇篮，她的呼吸变得平稳，露出了一个无意识的笑容。
少女的笑容，是当真可爱的。
少女的身躯，亦是柔软温热的。
同所有的少女那般，不，或许远在同龄人之上，玛甘蕾有着漂亮姣好的容颜。只要她面露笑容，定能招来许多人喜欢。
可尤物在怀，只能叫酷拉皮卡忧郁起更多事情。
他所拥抱的少女，明明有着如此温暖的温度。
明明如此温暖……。
第二天一早，伊泽纳笔就跑来和玛甘蕾唠嗑。
“好吧，我想出了新点子。”
玛甘蕾才刚睡醒，有些迷迷糊糊的，酷拉皮卡替玛甘蕾戒备的挡在伊泽纳笔身前。
伊泽纳笔拿出哄小孩的态度：“你先一边去啊，我有点事要和玛甘蕾说。”酷拉皮卡一点儿也不配合，仍然瞪视自己的师父。伊泽纳笔不耐烦了，挥手赶他：“去去去，你还有一堆修行要做呢别在这磨蹭了。”
酷拉皮卡才不依不舍的嘱咐玛甘蕾：“要有什么事的话，就大声喊我名字……”
玛甘蕾迷糊点头，酷拉皮卡还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新课题，新课题。”伊泽纳笔兴冲冲凑到玛甘蕾面前，玛甘蕾揉了揉眼睛，面无表情的听男人讲到：“我突然想到啊，如果哪天酷拉皮卡喜欢上某个女孩子，或者你喜欢上某个男孩子，你们或许就能解除这段生死相连的依存关系了？”
玛甘蕾揉眼睛的手一顿。有些不悦的：“先不说少主一心放在复仇上，就说我，我也是不会喜欢别的男孩子的。”
“为什么？万一有人突然滋润了你的心房……”
“我喜欢少主呀。”玛甘蕾坦然自若。
这时候，不管他们平时再怎么臭屁，伊泽纳笔也只把玛甘蕾当做不懂情爱滋味的小女孩。他咋舌三声，摇晃手指：“no！No！No！你那可不是喜欢，是依赖。”
……有什么不同么。
玛甘蕾一脸迷茫，没想通，但为了加强语气，肯定道：“不，这就是喜欢。”
“这不是。”人生导师（自诩）伊泽纳笔严肃否定。
“我说是就是。师父你又没谈过恋爱你怎么知道我这不是喜欢。”
哪壶不开提哪壶。伊泽纳笔又被呛到，心里也是气愤极了：“谁说我没有谈过恋爱，咖啡屋的小姐姐们都是我……”
“风俗店不算。”玛甘蕾悲哀的看着师父：“童|贞男就不要对别人的恋爱规划指手画脚了吧。”
伊泽纳笔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一拳往玛甘蕾脑袋上敲去：“说谁童|贞呢臭小鬼！！”
玛甘蕾捂着被敲打的地方不说话。
伊泽纳笔轻咳两声，故作正经的恢复了大人模样：“咳嗯，丫头，我是说，我真的很担心你的心理状况。”
玛甘蕾还是不说话。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真的傻白甜。我还在想，这种组合真不错呀，至少你能温暖一下那小子的心，说不定能把他给带回来。……到后来，我才发现，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问题严重。”
男人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玛甘蕾的脑袋。玛甘蕾卸了防备，莫名的看着他。
“这不是你们任何一人的错。你们是无辜的，却成为了贪欲的陪葬品。我没立场说你们什么，也自知凭我是不能改变你们的想法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拯救酷拉皮卡？”
玛甘蕾更为迷茫的看着伊泽纳笔：“废话就别说了，您到底想表达什么？”
伊泽纳笔强忍再揍她一拳的冲动，迟疑的问。
“你……觉得痛苦吗？”
玛甘蕾没有任何犹疑的答：“痛苦是什么？我并不觉得痛苦。”
是不觉得痛苦，还是早已习惯了痛苦？
伊泽纳笔没将话说完，却选择转移了话题：“说来，你们是为什么想考猎人执照的？”
“因为有猎人证，做很多事情会方便许多。”玛甘蕾觉得问题毫无意义，还是如实回答了师父的提问：“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少主的朋友，同时也是我的哥哥的遗志。”
……她的哥哥，本来是希望酷拉皮卡能够在外面享受光明的。
短暂的光明过后，却变成了永恒的黑暗。
“同样是为了完成遗志，所以少主才没有阻止我参与危险的猎人考试吧。”
伊泽纳笔听完，沉默以对。
似乎不论怎样的话题，都能扯到他们沉痛的往事。
女孩儿总是神色如常，侃侃而谈。她对师父可以说的特别多，而且详细。
这些总是她落在心头，她不会同遗族伴侣讲，她不能同泛泛之交讲，她不该同挚友亲朋讲。
都是些梗塞喉头难以抒发的憋闷。
可以同师父谈起。
他是一个和玛甘蕾关系不远不近的，已经历过许多风浪的成年人。
他不会过分怜悯这支遗族，也不会用异样的眼光对待他们。
他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有些内容，玛甘蕾尽量以旁观者的角度说出来。
但伊泽纳笔仍然能够从其中，探查出几分隐隐的郁结。
面上不显，其实他还是觉得有些悲哀。
替这两位孩子感到的悲哀。
一朝再逝。
酷拉皮卡结束今日修行，靠着巨大的树根进入短暂的歇息。玛甘蕾更为惦记的是早上师父提到的恋爱话题，简直是全身紧绷，玛甘蕾小心翼翼的走到酷拉皮卡面前。
酷拉皮卡对她的大张旗鼓感到惊讶：“怎么了吗？”
玛甘蕾就像一只猫一样，蹲身屈膝，蜷着腿，双手握拳搭在酷拉皮卡膝盖上，仰起脑袋望着酷拉皮卡的脸。
“少主，我说……”
酷拉皮卡静候玛甘蕾的下文。
“少主，我是喜欢你的。”
比起酷拉皮卡是否会喜欢别的女孩儿这个答案明了的问题，玛甘蕾更在意自己的表白会得到怎样的回答。
伊泽纳笔虽在一边，却仍听见了玛甘蕾的问询。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酷拉皮卡只是温柔的看着玛甘蕾的眼睛，没有答话。
玛甘蕾凑近了些，逼问：“少主的回答是什么？”
酷拉皮卡伸出手，摸了摸玛甘蕾的头。
酷拉皮卡很少对玛甘蕾做出亲昵的举动。不管是幼时，还是现在。
他也不喜欢触摸玛甘蕾的脑袋。会温柔注视她、摸摸玛甘蕾脑袋作为安慰的，只有她的哥哥派罗而已。
玛甘蕾还是受用的。脑袋顶儿蹭了蹭酷拉皮卡的手心，酷拉皮卡有些迟来的羞怯，不太自在的想收回手，目光触及到玛甘蕾的神情，又迟疑的再摸了摸她的发梢。
玛甘蕾感到满足。她忘了她来寻酷拉皮卡的本意，不再逼问叫人难以启齿的问题。她伸出手，就像女孩儿对亲近的哥哥那样，抱住酷拉皮卡，撒娇般的蹭着他的颈项。
酷拉皮卡鼻间萦绕女孩儿独有的芬芳。属于女孩儿的味道，他熟悉的，能给他带来片刻心灵上的歇息。
玛甘蕾是让酷拉皮卡的软肋。她是他对前路产生犹疑的源泉，也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
酷拉皮卡轻轻的，有规律的拍着她的脊背。
玛甘蕾呼吸渐平稳。
酷拉皮卡迟迟看着她的闭上眼睑，似有些痛心的，又有些愧意的，沉了目光。
玛甘蕾在酷拉皮卡怀中，侧听他过于缓重的心跳声，渐些垂了目眉。
心思各异。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敷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