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二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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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窦管家进了厅堂，窦一手面向下座从外乡来，到窦府求个“平安”的两个客商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都是做买卖的，只要你们懂规矩，守本分，平安城自然有你们一口饭吃。”
“谢窦老爷提点，规矩我们都懂，本分一定会守。”外乡商户见窦一手做出了送客的姿态，立刻陪着笑脸，识趣地站起身。
“那就好，细碎的事情，你们回头找管家说，”窦一手放下茶杯，轻轻挥了挥手，
“我这忙，就不送了。”
等外乡客商离开，窦管家上前两步，站立到窦一手的身旁。
“老爷，派去京城的人回来了。”
自从那日见过乔铮，老谋深算的窦一手就满肚子的疑惑。
眼前这小镇来的人，浑身上下全无半点穷酸相，谈吐间果然透着股子非富即贵的味道。可乔小哥身边跟来叫小石头的少年，一眼就能辩出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巴佬。
皇亲国戚家子弟的身边怎么可能跟着与身份毫无半点瓜葛的跟班，还认了兄弟？
向来不偏听偏信的窦一手借着儿子不肯和杨县令家小姐结亲在厅堂大闹，要好好管束为由。暂时放走了乔铮，可众人一离开，窦一手立刻让管家派手下去了京城打探消息。
若乔家是“冒牌货”，窦一手正好可以“替天行道”，将乔家小哥两就地乱棍打死，既替儿子报了私仇，又给突然胆敢和他对着干的衙门里几个没眼色的东西敲个醒钟：
和我窦家做对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去的人见到太子了？”
“太子没见到，只见了太子身边最亲信的胡公公。”
“那也一样，他怎么说？乔家到底是不是皇亲国戚？”
“胡公公没直说？”
“嗯？”窦一手皱了皱眉头，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如何叫没直说？”
“胡公公那里就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不要去碰乔家人。”
“就这一句？”
“是。”
窦一手抬手，缓缓摸了摸颔下的胡须。
“管家，对这话，你是如何看法？”
“老爷，我是这么想的，太子跟前的胡公公，平日里都见的什么人？普通百姓哪里会放在眼里，照本应该说从未听过此人。如今虽说胡公公没有直认乔家身份，可这话不是明摆着，乔家小哥即便不是皇亲国戚出来的子弟，也是和宫里有扯不断的关系的。”
“我也正有此意，”窦一手轻轻点了点头，
“皇家的人，即便是个走卒，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得罪下了，万一哪天这人飞黄腾达，我窦家的基业怕要毁于一旦。”
“老爷说的在理。”
“你赶紧去把元儿给我叫来。”
“什么，要我去给乔家认错？”窦元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坐在上手的窦一手耍起了赖，
“那你打死孩儿算了，反正我不认错。”
“你个混人！”窦一手一把举起桌上的茶杯，想要丢向儿子，可手举得高高的，却终于还是轻轻放下，闭着眼，叹了一口气。
富可敌国的窦一手本有三子，老大出生没几天就夭折而去，老二也是长到七岁上下，得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病，一命呜呼。吃了不少补药，各种折腾无果的窦一手也知道自己没了再生养的能力，老三，也就是这最小的窦元自然就成了家里最后的指望。
“元儿啊，你已十五，也不小了。虽说爹日后的家产都是你的，可你若不知打点...”想到儿子长此下去，怕是守不住家业，窦一手不禁痛心地摇了摇头。
“爹，你莫难过，有大把银子花，自然有人会帮我，”窦元手指点向窦管家，
“管家在，怕什么？”
“管家岁数也不小了。”
“不管，孩儿我没错，我就是不给姓乔的认错。皇亲国戚又如何？咱家不是还有太子当靠山？”
“你啊！”窦一手使劲跺了跺脚，
“也罢，不认就不认，但杨大人家的小姐，你就娶了吧。”
“啊？”窦元从地上一骨碌跳起，
“娶那个肥婆子？我不干！”
“要么去找乔家小哥认错，要么娶杨小姐，若是不听，爹这的银子从今儿起你一两也不要惦记。”
“爹，爹，你这不是要逼死孩儿我。哎呦，我要死了。”
窦一手恼怒，拂袖而去。窦元哭丧着脸一把拉着也要跟着老爷出去的窦管家的胳膊，干嚎了起来。
“管家，没银子花，我真的会死。”
“少爷，那你就随意答应老爷一件事不就得了？”
“认错？娶肥婆子？我都不愿意。管家，你最有脑子，替我想个法子才是。”
“少爷，你先放手，听我说。”
“你快说，快说。”窦元立刻松开窦管家的胳膊。
“不给乔家小哥认错也就罢了，这杨大人的小姐，你还是答应结个亲吧？”
“什么，还是.....”窦元暴跳着瞪起了眼。
“少爷，你莫急啊，听我说完可行？”
“说！”
“杨县令手下的杜头和乔家很亲，若是杜头在乔家帮你说个话，自然不必道歉。”
“这有何难，给杜头点好处不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如今老爷虽说势大，可终究没个一官半职，若是少爷你娶了杨县令的小姐，不就算是官商一家亲？”
“咱平安城离京城那么近，让爹给我在京城找户当官家的小姐不就行了。”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上有皇上，各皇子，下面官有多，复杂得很。可这平安县就是杨县令做主，他是个糊涂蛋，本就听老爷的，如今少爷你若娶了他家的闺女，日后平安县的一切就更是你和老爷说了算了。”
“可是。”
“少爷不就是嫌那杨小姐又肥又凶？这怕什么？自古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人只要娶了来，少爷你想怎样就怎样，杨老爷也没法。到那时候，杨小姐还能闹什么花样？不都要听少爷你的？”
“娶了杨小姐，平安城就完全是我和我爹的？”窦元半信半疑地望向窦管家。
“可不是吗？”
“娶了来肥婆子，她若不听话，我就凉着她，再弄几个小美人来，让她在家哭，这也行？”
“自己府里，少爷想怎样，自然就怎样。”窦管家点了点头。
“哈哈哈。”窦元一想到杨宝琴那张胖脸到时候哭成一堆面团，忍不住抬头大笑，
“管家你去和我爹说，少爷我同意了，赶紧备彩礼送过去，少爷我等不及娶媳妇了！”
就在窦元兴奋地大喊大叫的这一刻，杜衡正兴冲冲赶往乔家。
话说前几日，乔铮原没想到，去了趟本是他当作“龙潭虎穴”的窦府，居然连顿打都没吃，就安然跟着杨老爷，陈师爷出了窦府。
“乔小哥，今儿总算是有惊无险，你和这位，”陈师爷指了指乔铮身旁的乔小石，
“小石头兄弟先回去好好休养几日，等伤好了后，再来衙门当差。”
“谢师爷。”脖子上有刘小霜留下的刀伤，外加在衙门挨打的新伤，浑身疼得难受的乔铮这会儿半点不想硬撑，立刻抱拳行礼应了下来。
坐着衙门安排的轿子回到住家的小巷，乔铮出轿子时，比前一日还惊讶。
这巷子里看热闹的人有增无减不说，昨儿个还多是街坊邻居和附近赶来的百姓人家，这会儿望去，不但能见商家打扮的人，家门口还堆满了各种礼箱。
“乔小哥来了，看着精神比昨日更旺。”
“在下是梁家米庄的，我们掌柜的让我....”
“你们吵吵什么，没看见乔小爷要休养，都让开，都让开。”杜衡跟着杨大人和陈师爷先回了衙门，按吩咐护送乔家小哥两回来的张大脸，因着能有面子给皇亲家的子弟开路，觉得脸更大，气更足，看乔铮一脸疲倦，立刻跑上前吆喝起来。
“张大哥。”
“使不得，使不得，”乔铮才一开口，张大脸立刻惊慌地摆了摆手，
“你可是乔小爷，以后叫我大脸便是。”
“可要进屋喝点什么，吃点东西再走？”这两日折腾不停的乔铮此刻只想倒头睡一会，也不和张大脸“争辩”称谓。
“不了，不了，乔小爷你好好歇着才是。”
在家早就等的心急如焚的乔一庄一看到乔铮和乔小石进了院子，立刻随手关上大门。
“阿铮，小石头，你们没事吧？”
“有哥在，我们能有什么事？”不等乔铮开口，乔小石一脸得意地先喊了起来，
“哥今儿可威风了。”
“什么威风不威风，只要你们能好好的回来就行。”
跟着乔铮和乔小石进了他们那屋，乔一庄叹了一口气。
“咱乔家从没这么热闹过，门口的人可把我吓得不敢出去。”
“大伯，莫怕，这些百姓也就是图个新鲜，咱们多住几天，自然就散了。”
“但愿如此。”
就这样，在家休养了几天，伤口渐愈的乔铮正在屋里闭目静坐养神，就见乔一庄带着杜衡走进屋。
“乔小哥，别念经了，快和我去杨老爷府里走一趟。”
“府里？”乔铮睁开眼惊讶地望向杜衡，
“不是衙门？”
“不是。”
“去老爷府里做什么？”
“是老爷的意思，我哪能知道，你且跟我走便是。”
“大伯和小石头呢？”
“老爷只唤了你。”
匆匆穿好出门的外衣，乔铮和大伯，乔小石打了一个招呼，跟着杜衡出得门来，坐进衙门的轿子，乔铮心里就开始莫名的有些慌。
这迷糊老爷到底想干嘛？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二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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