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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两家官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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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县衙,徐秀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到陆凌霄真的来了,徐秀一颗紧提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他还担心陆凌霄趁夜逃跑了呢!
事实证明,这小孩的脑袋真的有问题。
陆凌霄没有理睬徐秀,反而扯了个理由,道自己要如厕,所以便去更衣了。等到了偏僻处,他才将一只小鬼召唤出来,问:“吩咐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那只小鬼点点头,拍着小胸脯道:“放心主人,只要有我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陆凌霄揉了揉小鬼的小脑袋,道:“等事成之后,给你们烧纸钱。”
小鬼高兴得不得了,连连点头,结结巴巴道:“我、我会帮主人看着那个徐秀的!”
话说徐秀一大早就起来了,梳洗打扮之后,喝了秋家厨房特别为他做的早餐粥之后,他悠悠然地朝着县衙方向去了,该注意的事项昨晚秋家老太太以及大老爷都给他提点了。另外,知县陈画这边也已经打通好关系了,就差他这临门一脚了。
所以,今天他起了个大早,等候在县衙门外,那时候衙门的大门都还没开呢!
待得看今天来的人更多了,他不禁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了。
陆家在白沙村算得上是小富人家,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家底的,光看陆凌霄的穿着就知道她家绝对不穷,所以徐秀对陆家的财产也是垂涎三尺的。虽然,秋老太太已经许了他二十两银子,但是,哪有人嫌钱多的,他还是满心记挂着陆家的财产。
两人进入了公堂,知县陈画已经出来了,虽然陆凌霄很不情愿,但她还是不得不和徐秀一起跪下来。这个朝代,公堂上民见官,是要下跪的,除非有功名在身。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官司的结局,不过过程还是得走一遍的。所有人都道秋家必胜,但是秋家要的是大家都心服口服,所以要求陈画负责这场官司一定要尽职尽责不可敷衍。
首先,是确认身份,原告陆凌霄和被告徐秀都各报家门,禀明身份,然后陆凌霄将一纸状书递交给知县陈画。
其实有无这张状纸,知县都无所谓,反正来龙去脉他都知道了,而且不管过程如何,秋家赢了这场官司就是最终结局。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徐秀不出错的前提下。
破天荒的,衙门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对结局,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能看看热闹也是不错的。每个人都削尖脑袋往门内挤,试图看清公堂内的情景。
大概外面实在是太吵了,知县一拍惊堂木,怒喝一声:“肃静!”
这一声让所有人立马噤了声,乖乖地安静了下来。
然后,知县看向了陆凌霄,让她先说明情况。
陆凌霄依照状纸所言,道:“我以祖传特效药治好了秋家秋平安的心疾,然而,徐秀却污蔑我是撒谎,所以我要告他污蔑我。”
徐秀心底一喜,仿佛看到了许多银子在朝着自己招手了。
知县早就知明情况,不过,还是皱起眉头,道:“你可知,如果你是诬告的话,依照大晋朝律法,可是要割舌的。”
陆凌霄心有把握道:“草民知晓,不过若是徐秀污蔑我,是否也是要割舌的?”
知县知道徐秀是不可能输的,便道:“那是自然的。”
一旁的徐秀笑眯眯道:“陆公子,如果我是污蔑你的话,别说割舌,就是要我的脑袋,我也给你。”
哟,这口气可真大,陆凌霄也笑了:“要你的脑袋嘛,怕你给不起,就要你的舌头好了。”
徐秀哼了一声:“如果我污蔑你的话,就割了我的舌头好了。”
陆凌霄的视线扫向了知县,知县陈画“大度”道:“放心,本官必定会遵循国法的。”
听到这番对话,曾里正更是愁得要命,这倔强的丫头,居然冒着割舌的危险去告秋家。她难道就不知道,秋家是告不倒的吗?难道非得走到那一步?
这时,县令陈画看向了徐秀,问:“徐秀,对陆凌霄的说法,你有何解释?”
徐秀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事实上,他们连那位所谓的神医都找来了,昨晚还对了口供。为了避免泄露消息,秋老夫人还吩咐他回去的话务必谨言慎行,以免给人把柄,所以徐秀这一个早上就没怎么开口,别人询问他如何应对,他也只是但笑不语。
然而,徐秀一开口的时候,众人皆惊。
他回答道:“陆凌霄说得没错!”一开口,他就傻住了。见鬼!他明明要喊冤的,指明陆凌霄是撒谎的!
他一急,要改口,于是又道:“是秋家在撒谎,打算除掉陆凌霄……”话一出口,他吓得捂住嘴巴,不敢再说。
早就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知县陈画的脸就黑得跟锅底似的,这跟预先彩排的完全不一样!这个徐秀在搞什么鬼?
然而,徐秀的声音极大,传得门口的人都听到了,大家初听这话,都大吃一惊,这个徐秀真的是秋家的人吗?居然如此拆秋家的台!
知县陈画见徐秀捂着嘴巴,一脸惊恐害怕的神色,心里很是不高兴,又催促道:“徐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官问你话呢!”
徐秀张了张嘴,不敢再说话了,此时的他额头上满是汗珠,几乎要软倒在地。
陈画勃然大怒:“徐秀,本官在问你话呢!”
徐秀努力平息心情,缓缓道:“这、这……草民……唔唔……”他咬紧牙根,努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是陆凌霄救了秋平安。”
这话一出,徐秀便知道自己完了,整个人瘫倒在地。而门口的人群立刻哄的一声哗然起来了,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
陈画也傻住了,这、这……完全不按剧本走,他要怎么办?门口的人那么多,可想而知,过了今天,这徐秀的所言就会飞遍整个县城。纵使他是县令,可是也要顾及民意啊!
然而,他也知道,如果判了徐秀输秋家撒谎的话,那么秋家绝对会扒了他的皮的!
此时此刻,秋家派来看官司的人飞一样地跑回了秋家,汇报这里的情景。
当听到徐秀痛快承认的时候,秋老太太气了个仰倒,用力拍了下桌子:“徐秀!”
大房太太道:“还是赶紧请老爷去公堂,跟那陆凌霄对质吧!”
秋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去什么去,嫌不够丢脸是吧!”
徐秀是秋家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都痛快承认了,现在秋家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要是秋家再派人过去,说得难听点,大家还会说秋家以势压人。
再说公堂之上,陆凌霄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便道:“启禀知县大人,草民有话要说。”
陈画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的,听到陆凌霄还有话要说,心里咯噔一声,不过还是平静道:“说!”
陆凌霄笑了下,道:“大家都在传言,说是秋家说我撒谎,其实也不过是徐秀这等人在外面胡说八道,有谁听说过真正的秋家人在外面传这等谣言吗?”
真正的秋家人……自然是指姓秋的人了,徐秀听了这话,额头直冒汗,更是浑身发抖,这陆凌霄,好恶毒的心思,她……她这是逼着秋家放弃他徐秀啊!
陈画眼睛一亮,是啊,事到如此,秋家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陆凌霄都给了秋家人台阶下了,秋家人也只有顺着陆凌霄给的台阶走了。
曾里正和温知几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了,这陆凌霄好厉害的手段,居然能让徐秀承认自己污蔑陆凌霄。而且,还送了第二个人情给秋家。
这时候,只听得一声:“且慢!”众人回头看向了门口,一个小童挤开人群跑了进来。
陆凌霄和知县陈画都是一惊:“秋平安!”他来做什么?
秋平安满含歉意地看着陆凌霄,朝知县陈画拜了拜,开口道:“是陆公子救了我的。”
这话一出,又惊到了一大片人,今天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个全都跳出来替陆凌霄说话。
陆凌霄笑了声,道:“看,秋家人是不撒谎的,撒谎的不过是徐秀这等人。”
徐秀快哭了,他开口就要求秋平安救命,然后出口却是:“你这个病秧子,想害我被割舌吗?”
这话一出来,别说秋平安,就是知县陈画也都黑了脸。
徐秀想求饶,开口却又成了:“只要让陆凌霄认了,陆家的财产还怕拿不到手吗?”
现在别说秋老太太了,就是知县陈画都想让他彻底闭上嘴,谁知道他再说下去,会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于是知县陈画怒道:“徐秀,你说话颠三倒四的,是想被割舌吗?”
徐秀捂嘴,死活不肯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