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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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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正在房中安静地刺绣。她已经绣了一天了,也不说歇会,眼睛怕要受不住的。侍女小颜点上了所有的灯,屋内亮如白昼。
“小姐,歇会再绣罢,”小颜走近小姐小声地说,“您饿了吧,我去给您拿点东西吃。”
“嗯,”小姐只顾绣着,头也不抬。小颜看了看她,自去了。
小姐正在绣一幅航海图。好广阔的海!好巨大的帆船!还有船上的很多人!怪不得她要绣一天呢。如今也只是绣了个大概,离完工还差得远。
小姐耳朵听着窗外风声,手上飞快地穿针引线。大家闺秀的生活很是沉闷,刺绣是她唯一的乐趣。慕容家家规甚严,她作为未出阁的大小姐整天窝在自己的小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天的航海行是她央求了哥哥很久,哥哥才答应的,父亲起初有些不肯,在看到她的男装打扮之后就放行了。可知她出去一趟有多不容易。
“小姐,吃点东西再绣罢,”小颜拿了饭菜来,摆在桌子上。
慕容雪抬眼看了看那些饭菜,有些厌倦,她讨厌吃饭。但是她不得不吃。那是维持她生命的东西。她把针放好,站了起来,坐到餐桌旁,拿起筷子,端起碗,慢慢地吃了起来。慕容雪从小就失去了味觉,这辈子她都享受不到食物的快乐了。
“快来人!有刺客!”正吃着,前院忽然叫喊起来,好一阵吵吵嚷嚷。连这边都听得到。
“小姐!”小颜一惊,出去侧耳倾听了一下,急忙跑回来报告,“有,有刺客!”
“慌什么,”慕容雪端着饭慢慢地吃着,并不理会外面早已闹得人仰马翻。她在心里冷笑,不知是谁家的刺客,胆子不小,居然闯进慕容府找死。
小颜看着小姐淡定的神色,心里却没那么淡定。她怕那个不知名的刺客突然闯到这个院来,那时要怎么好?啊!没想到真被她猜着了!刺客慌不择路,跑到了这独立小院,跳将进来,小颜见到正要失声尖叫,被他一掌打晕了。
刺客拿刀抵着慕容雪的脖子,出声威胁,“敢叫,就是一刀!”
慕容雪放下碗筷,看着门外。护卫队追到这里不见刺客踪影,便拍了拍小姐的门。
“什么事?”慕容雪出声询问。
“这么晚打扰了,大小姐,请问是否见到可疑人物经过?”护卫队长毕恭毕敬地问。
“见到了,正拿刀抵着我脖子呢。”慕容雪说。
护卫队一见说,都站定不敢动。
“你!”刺客有些动怒,短刀轻划,慕容雪脖子就见了红。
“怎么,你真想杀了我?杀了我你能逃得掉么?哼,不自量力。”慕容雪慢条斯理地说,“我要是你啊,就把我抓了威胁他们,说不定能逃得掉。毕竟,我还有点利用价值。”
“小姐所言甚是,得罪了,”刺客一弯腰,就把人擒了起来,对着门外大喊,“都给我退后,不然就结果了你家大小姐。”“救命啊!都不要过来,他,他手上拿着刀!”慕容雪配合地喊了一声,声音非常凄凉哀怨。
护卫队长正在为难间,慕容枫和慕容夜赶过来了。
“怎么回事?刺客在里面?大小姐怎么样了?”慕容夜着急地问护卫队长。护卫队长行了礼,告诉慕容夜刺客就在里面。
“爹,现在怎么办?妹妹在他手上!”慕容夜着急地看向慕容枫。
“哼,能怎么办?按他说的做!”慕容枫气呼呼地说,这小子今晚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就不信他能飞出整个慕容府!
院门打开,刺客抵着慕容雪的脖子从里面出来,发狠地说,“都给我退后!不然就杀了她!”慕容雪被擒着,脖子已经流血,一双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众人,害怕得声儿都颤了,“大家不要过来,他会杀了我的……”所有人都退到了一边,盯着刺客不敢上前。刺客按照慕容雪的指示一路逃到了府外,骑上一匹快马,两人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中。
一轮明月高悬着。月色下两人骑着一匹快马,不知跑了多久,估摸着已经安全了,刺客跳下马,正要离去。慕容雪在马上叫着,“喂,等等。”
“嗯?有事?”刺客转过身来看她。
“你闯进慕容府要行刺谁?”
“我行刺谁,干嘛告诉你!”刺客看了她一眼又要走。
“哎哎!”慕容雪见他走,只好从马上跳下来,拦住了他,“我是慕容家的人,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你回去问你爹!看看他都干了什么好事!”刺客没好气地说。
“可是你没能杀了我爹,说明你武艺不精。”慕容雪笑。
“是!跟那老贼比我还差点!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就回去,咱们十年后再见!”刺客说着就走。
“喂!你十年后再来,说不定我爹都老死了,你还报什么仇啊?”慕容雪叫着。刺客折回来盯着她看。看了半天,慕容雪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看什么?”
“奇怪,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你爹?你这个做女儿的怎么这么冷漠?”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根本杀不了他!”慕容雪争辩。
“哦。还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你一个大小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遇到我这个刺客居然不怕?刀架在脖子上都脸不红心不跳,还指引我逃跑?真是不简单啊。啧啧。”刺客围着慕容雪转了一圈,细细地瞧着她。
“这有什么?这种场面我见多了,三天两头有人刺杀我爹,想不习惯都难。”慕容雪说。
“哦?你对每个刺客都这么好吗?指引他们逃跑?”
“不,其他刺客都死了。”
“哦,看来我比较幸运。”刺客说,“我这个人呢,是很讲原则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走吧,我不杀你。”
“大哥,你还是杀了我吧。”慕容雪说,不知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你那么想死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成全。”刺客抽出刀来就要划向慕容雪的脖子,慕容雪闭上了眼。刺客看着月色下那清丽的容颜,忽然有些心动,停了手中动作,改为亲密.爱抚,“小姐真绝色,就这样死了未免可惜,不如我们到密林深处干点快活事再死也不迟。”
“你!”慕容雪猛地睁眼,却被点了穴。刺客把她拖到丛林深处……
“阿雪!”等慕容枫他们找到慕容雪的时候看到慕容雪身上无一处完好,一看就是被糟蹋过的样子,慕容枫心疼地抱起女儿,咬牙切齿道,“这畜生!我绝不会放过他!我一定杀了他!我一定杀了他!”慕容雪冷漠地看着自家爹爹。不言不语。
隔天,慕容家大小姐被糟蹋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多久,原本有婚约的吴家公子就来退婚了。把慕容老爷气得半死。慕容雪的名声从此被毁!江湖上提起慕容雪和慕容家都是一场笑话。
慕容雪回想起那时,那刺客拿布裹了她的眼,她动弹不得。只听得一声声惊叹,好像在赞她肤白貌美……
慕容雪每每想起那时就羞得脸红心跳。她坐在梳妆台前,搅着手中的帕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猛然清醒过来,拍了拍那张脸,站起来在屋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小颜看着她奇怪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自从小姐被刺客掳了之后,回来就这个样子了。经常莫名地叹气,也不绣花了,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还时不时地到院子里张望。小姐这是怎么了?
慕容雪的事对慕容家的波及还是比较大的,这真可以说是奇耻大辱,几辈子都洗不清了。慕容枫感觉在整个武林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起初他还心疼小姐,嘘寒问暖的,久了就厌烦了这个给他带来耻辱的女儿。慕容夜还是心疼妹妹的,久不久地来探望。但是慕容雪并不想看到他。慕容家的男人,她一个都不想见。
随着慕容枫的冷落,小姐的这个院落就变得冷清了。一个失去名节的女儿,基本上等同于犯了死罪。这个院落就是流放她的囚牢。
慕容雪还落得清净。她也想离开这个她厌烦的家,可是她不知道去哪里。她生养在这个家太久了,也许离了家她会死的。她是不怕死,但是那样死未免太可悲。一个小姐怎么能流落街头而死呢!多有失身份!
慕容雪正坐着想事情,窗外树叶响起,一粒石子丢了进来,慕容雪伸手接住,眼神犀利地看向外面,那里什么都没有。
“小颜,你去睡吧,不用服侍我了,”慕容雪吩咐道。
“是,小姐。”小颜应声去了。
慕容雪看着小颜关了门窗,去另一屋睡了。
慕容雪站了起来,打开窗子朝窗外望了一眼,没什么发现,心里有些失落。
“你在看什么?嗯?”一个男子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慕容雪吓了一跳,正要还击,却发现是他,顷刻间放弃了。
刺客抓住了她的手,调笑道,“小美人,你会武功,为什么不把我赶出去?”
“没什么,”慕容雪抽身出来,坐在一边道,“我太无聊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你的婢女不是人?你们整天在一起,可以说好多话。”刺客过来坐下,色眯眯地看着她。
“那不一样,她是我的婢女,只听我的吩咐。能说什么知心话。”
“那我就可以?”刺客笑,“你是我仇人的女儿。我们之间可有深仇大恨。”
“你不也把我糟蹋了?我爹在武林面前抬不起头,他已经羞愧死了。你满意了吗?”慕容雪看着他笑。
“当然不,我对你这个美人食髓知味呢,春宵一刻值千金,来,我们赶紧办事吧!”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