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人骗心了》灼灼其我

9、第 9 章

　　林如箐用力往屋子跑，有人阻拦她，她用力推开，眼泪模糊着跌跌撞撞到了里面。

　　林母半睁着眼睛似乎想要坐起来，可是这对她来说很难。她身边一个带血还没清洗的婴儿，哇哇的哭。

　　“这下完了，还有一个出不来了！”

　　那个王家老太太嘟嘟囔囔要出去，林如箐过去一把拉住她，十分强硬的把她挡住，也不管沾上她身上的现血。

　　“你不能走，我娘还没生出来呢！还有一个！”

　　林如箐真怕这个神婆这么走了，她不管她什么神婆，她现在只拿她当她一个接生的稳婆。

　　她让她她这么走了，林母就彻底完了。

　　林如箐此刻样子当真可怕，浑身是血眼里含泪，她身上本身有未干透血痕不少，如今又添新血，那么张着手放在门口，一副和人拼命的架势。

　　王家老太都一时被吓唬住了，不怎么情愿回去床边。

　　林如箐上辈子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准确说直面女人生孩子。

　　见王家那个神婆被她吓住，不走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过去帮她忙。

　　待看到林母的身下，林如箐差点呕出来，扑面而来的血味，孩子还没出来。

　　王神婆去拉孩子，林如箐看林母似乎都快闭上眼了。

　　慌张的过去前面摇晃，说娘，你醒醒再坚持坚持。

　　林如箐喊着喊着就哭出了声，是痛哭的那种。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上辈子那么难她都坚持着，很倔强的认定，只要她不放弃生活一定会有希望的。

　　她真的很少哭，这么心中充满绝望的，心中那根弦快要断掉的哭法。

　　不断的尝试唤醒林母，眼泪顺着脸颊落下，落在林如箐的手上，林如箐的手都是血，是林母生孩子的血。

　　泪水血水混合一处，顺着手背滑落到指尖。

　　这过程，那常年劳作的略有些粗糙的女子指尖，有一瞬间的晶莹一闪，一颗剔透的仿佛带着神光水珠顺着落入林母的嘴上，很快滑进去。

　　“咳咳……”

　　林母忽然睁开眼，似乎是恢复了些力气。

　　林如箐一喜，“娘？”

　　“娘，还有一个，你别睡生下来再睡好不好？”林如箐放柔嗓音，吸吸鼻子劝说。

　　“箐箐？”

　　“娘我在！”

　　林母还能说话说明有力气，林如箐忙过去抓住她的手。

　　“妞妞呢？”这是林母的下一句话，听到这句话林如箐猛的想到被忘记的妞妞。

　　就在这时候王神婆冲林母大叫，快点快点差一点儿了，林母发出尖叫，随之林如箐的手被扯的生疼。

　　不大功夫，林母泄气一般整个人往后仰去，再度没什么力气半闭上眼。

　　随之而来的是婴儿响亮的哭声，王神婆高兴的声音，“一儿一女，好福气好福气。”

　　她去哄那个刚出生的孩子，林如箐则往外去。

　　“妞妞！”

　　出了屋子，林如箐松口气妞妞和林父在一块儿。

　　篱笆院子里围着一圈男人守着，其它的都在外面不知做什么，黑压压的让人心头都抑着。

　　林如箐今天一天的心情，就如坐过山车般，说林家今天遭遇血光之灾也不为过。

　　不过好在，都没事。

　　林父的嘴伤了，还有额头破了皮，有点血。

　　一家子都浑身又脏又是血，林如箐却高兴结果是好的，“爹，娘没事儿，她生了一对龙凤胎，一儿一女。”

　　听到里面没事，林父松口气，林如箐又说，“妞妞也没事，妞妞我带她去先前那位夫人的庄子，请人家帮妞妞看了眼睛，都没事的爹。爹你这儿是不是疼，我打点水帮你擦一擦。”

　　林父却摆摆手，他刚才已经看到了小女儿眼睛上缠绕的白布，他想先进去看看婆娘和刚出生的儿女。

　　怕吓到妞妞，把妞妞交给林如箐。

　　又给林如箐一个眼神，林如箐顺着往自家院子口外看去。

　　只一眼林如箐就愣住了。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马车……

　　如何那样眼熟。

　　分明，不就是她不久前遇到的那位夫人的马车……

　　“箐箐，这伙儿人怕是匪不是什么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你带着先妞妞别乱动，看看一会儿他们走不走。”林大河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可他又有什么办法，这么多人大马，还有那么多大刀。

　　他根本对抗不了，保护不了婆娘和孩子们，只求这伙儿土匪自己离开。

　　“爹，那马车怎么回事？”林如箐观察着，放低声音问一边林父。

　　“还有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一声叹息，林大河苦了脸，“你走没多久，爹就带着你王家奶回来爹要去找你，你娘就要生了，没想到这伙儿来了。”

　　又问，“是不是你之前看到的那好几个男人？”

　　林如箐心里头脑里乱糟糟的，似乎没听到林大河这话，林大河只当女儿吓坏了，安抚的拍拍肩膀又是一叹。

　　又说，“闺女啊，看到那马车没，就是这伙儿人霸占了咱们家，后来又来了一伙儿，这马车就是后来那伙儿劫持来的。”

　　“爹猜是什么路过的有富人，他们主要打劫那马车上的人，一会儿估计就走了，咱们现在就悄悄的，千万别惹他们注意。”

　　安顿后不久林父已经进屋子里了，林如箐半蹲着身子怀里是妞妞，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或许是冯芸娘的药管了用，妞妞倒是不怎么叫疼了，一只眼好奇的睁着冲外面看，有些害怕的抱住林如箐的脖子。

　　林如箐安抚拍拍她的背，眉却不由皱起来。

　　她已经听到外面的争议，一大堆人围着中间的马车，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那位夫人身边的那个绿衣婢子。

　　她们不久前才见过的，难不成真是那位夫人的马车？

　　这些匪徒把那位夫人劫持了？

　　林如箐很快证实了这个猜测，她听到了那绿衣婢子的尖叫。

　　“别碰我家夫人！”

　　林如箐几乎是反射性的站起来，把妞妞抱起来，下意识的想看个清楚。

　　如果真的是那位夫人被为难，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理，虽然她也是势单力薄，可她此刻的心情是分外的焦急的。

　　里面传来林父的声音似乎和林母说话呢，还有婴儿的哭声。

　　“妞妞乖，在这里等大姐好吗？看到外面那些人了吗，如果他们他们过来，你就进去找爹。”林如箐把妞妞安顿在屋子前，几步往外如，她呆不住，她无法做到悄悄等着这儿，等这伙儿土匪劫了那位夫人离开她家的院子。

　　院子里到处都是人，林如箐认出来好几个是刚才打林父的那几个，她刚才还推了他们。

　　林如箐满心的警惕不敢放松，每走一步都要耳听四方眼观八方。

　　从屋子口到院子口距离不远，可这段路如今走来林如箐却觉得又长又煎熬，好在十几道目光看好戏一样落在自己身上，倒是没人阻拦。

　　林如箐心惊胆战的走到院子口，守院子的俩个男人大络腮胡子，穿的不伦不类的短褐，其中一个腰间还拴着一条麻绳。

　　俩个人都是露出来半条胳膊，上面赫然是花花绿绿的大蛇之类的凶兽纹身。

　　俩人都明显分量不轻，往院子那里一站，门就被挡住了。

　　林如箐心里到底有些怕的，说不怕那是假的，她才十九岁啊。

　　这俩个人说不定做土匪人都杀过的，端不是那善类。

　　可都到这儿了，林如箐咬牙给自己鼓励，“让开！”
　　她似乎不怕，冲俩人道。

　　林如箐在打量这俩人时，同时老七老八俩人也在打量面前的年轻姑娘。

　　他们还记得刚才这女的抱着一个孩子，从外面忽然冲进来，浑身是血，虽然他们是土匪也被那样子吓了下，那力气大的一下把他们推开。

　　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身板有那种死力气。

　　现在看起来也不怕他们，真是奇怪了。

　　俩人各退一步，林如箐没想到他们真的让开的。

　　她暗暗深呼吸，大大步出去。

　　一出去就再次听到那绿衣婢女的声音，说什么知不知道我们夫人什么人，你们怎么敢。

　　林如箐快步过去，林家院子东面一堆围观的大男人。

　　林如箐根本进不去，好多人看到她，看了眼没当回事根本不放眼里，继续围着马车看热闹。

　　林如箐干脆往里面挤去，总算看到了里面的人，也松口气。那位夫人没有事，她和她的绿衣婢女，此刻被三个庄子的婆妇护着，护在最里面。

　　几个婆妇手里都拿着家伙儿，虽然被这伙儿围住，却不见退缩，那位夫人暂时没事。

　　“什么人物，说出来爷们听听啊！”有个脸上一道长疤的挑衅。

　　随之而来一群人哄笑。

　　“说出来吓死你们这群乱匪！”如璧声音细细的这时候因为害怕，却要强装镇定，声音显得很尖很刺耳。

　　说到底，她是国公府的奴婢出身，自来觉得比平常布衣高贵，心里有种傲气。

　　作为大丫鬟，到了将军府也是被奉承的，都是如璧姐姐长如璧姐姐短，却何时遇到这种场面。

　　这种亡命乱匪，恐怕就算说出来大将军的名字也不晓得，就算晓得也怕一时吓不住，这该如何是好。

　　如璧表面装大心急如焚，悄悄看向身边夫人。

　　却发现夫人很淡定，似有若无的看着她，似乎唇在动。

　　不过到底什么意思，如璧没有领会。

　　林如箐在最后面，就发现那位夫人唇一动一动的，看了会儿她发现对方在重复俩个字。

　　暗影。

　　暗影，没错就是类似这俩个字这样的读音。

　　到底什么意思，林如箐在人堆里不知不觉的用嘴形重复，蓦的忽然发现有人盯着自己。

　　林如箐看过去，撞进一双让人安心无比的眼里。

　　是的，她看到她了。

　　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交流，但是很神奇林如箐就觉得，她和她是心意想通的，对方似乎明白她的担心，同样感激她的烦忧。

　　不过似乎在告诉她，不用烦忧她会没事，她有法子。

　　林如箐莫名安心不少，没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伙儿的人都得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其中有道目光格外的锐利，充满了某种侵略性，让人如芒在背。

　　“三姐，看！就是这娘们！刚才忽然从外头跑进来推的人可疼死了！”

　　“必须教训教训！”

　　林如箐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被几人围成一个小圈子，还有十几个围着那边的夫人，林如箐终于发现这似乎是俩波人。为什么呢，因为从穿着上，围着她这伙儿，包括外头西边站着的都是短褐，大多赤膊，很是强壮有的甚至上衣都没有穿，她记起来她刚才刚跑回来，一眼看到家里就是被这伙儿霸占。

　　打林父的也是他们，而旁边的那伙儿都穿的比较保守，都没有露胳膊比较瘦，大概就是林父说的，后来又来的那伙儿。

　　不知道这俩伙儿是什么关系，总之都是土匪就是了。

　　“一个小姑娘家的，要怎么教训。”忽然出现一个带着调侃的女声，林如箐不由看去。

　　原来在她身后呢，有些眼熟，林如箐忽然想起来，她刚才着急进屋的时候，似乎屋口就站着这么个穿红衣的。

　　也是简单利索的短褐，没想到是个女人。

　　下身穿的一点不像这个时代的女人，林如箐注意到对方腰上别着的明晃晃的短刀，一边胳膊还带着一个皮革小箭袋，匪气十足。

　　看着年纪和她差不多大，却一口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