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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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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苏葵小区的地下车库,乔喻才给季清川发了条微信慰问他:安全否?有没有被抓到?
消息来得很快:安全,手机定位我关了。
乔喻:你为啥要躲他啊?
季清川:被找到又是一顿思想教育- -!
乔喻:因为早上的事?
季清川:嗯。
乔喻:那又不是你的错……
季清川:嗯,所以会是安全知识讲座。
噗,安全知识讲座……
乔喻没忍住笑了出声。稍一低头,就看见储物盒里叠得整整齐齐的糖纸,心口忽然变得软软的,一时冲动敲下去几个字:水果糖很好吃。
对话框顶端持续了好一会的对方正在输入。
半晌,他回过来:下次给你多包几个。
乔喻一惊:你自己包的?
季清川:嗯。
乔喻:TAT副业是卖糖果么?
季清川:哪天我要是失业了,可以考虑。
乔喻浑然不觉自己握着手机笑得像个二傻子,直到对方说要去冲个澡,结束聊天,她才后知后觉地揉了揉脸,拔钥匙下车。
旁边停着她那辆黑得发亮的别克,还是上大学时候买的,出国就留给了苏葵。结果苏葵那丫头压根儿不想学车,一放好几年,只偶尔帮她烧一烧发动机。
看着模样倒是很新,可惜了。
乔喻轻叹了一声,用手机开闪光灯拍了几张照片,打算回头挂二手车交易行卖了,换点儿钱花。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回江城才几天的工夫,苏葵就有了男,朋,友!
没错,不是暧昧对象,是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而且已经登堂入室了。
乔喻看着刚从沙发上蹦起来,背挺得像根电线杆似的男人,嘴角抽了抽,“这位……怎么称呼啊?”
男人微微往前抻着脑袋,瞧上去有点紧张,“我叫晏楠,那个,……你好,你好……”
“哦,你好。”乔喻眨了一下眼睛,神情很淡,“晏殊的晏?”
晏楠点点头,“是,言笑晏晏的晏,石楠树的楠。”
“嗯。”乔喻笑了笑,默默地挂上外套,径直往餐厅里去了。
她不太喜欢男人在她面前抖机灵,第一印象不怎么好。不过直到当天晚上晏楠离开,乔喻也没当着人家面表现出来,礼貌客气,只是比平时沉默些。
苏葵却看出来了,收拾完碗筷就过来问她:“有话要和我说?还是你不太满意?”
“没有啊。”乔喻把手伸进头皮里抓了抓,发现头皮上长了个包,摁一下,还有点儿疼,她龇龇牙,接着道:“你喜欢就好。我要是也喜欢,那咱俩不得吹了?”
苏葵被她逗笑了。
“什么时候要我搬出去?”乔喻抬起头。
苏葵表情似乎僵了僵,但很快换上一脸笑容,“谁让你搬了,不许搬。”
乔喻跟苏葵在一起厮混那么多年,虽然不能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可也差不离了,至少察言观色还是很准的,刚才那一瞬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她沉吟片刻,也一动不动地盯了苏葵片刻,直把苏葵看得浑身发毛,才慢悠悠地问出口:“你……喜欢他么?”
苏葵垂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避开她的注视,语气轻描淡写:“喜欢啊。”
乔喻两手托住腮,轻叹一声:“如果真的喜欢,你起码会拿出对你男神一半的热情,而不是像这样。你就实话实说吧,跟我还有什么好藏的?”
苏葵咬咬唇,脱掉拖鞋,盘腿仰靠在沙发上。
“我承认,我的确存着利用他忘掉顾清霄的心思,但我这次是认真的,想告别那段乱七八糟的过去了。”苏葵把手背搭在眼睛上,挡住吊灯射来的光线,“至于晏楠,我也是认真的想去试试。他是我喜欢的类型。”
乔喻慢慢剥着橘子皮,慢慢地说:“是你喜欢的类型,却不是你喜欢的人。”
苏葵笑了笑,“会是的。”
乔喻分了一半橘子给她,“但愿吧。”
她不知道逼迫自己抽离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感觉,也不知道逼迫自己去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她永远都记得苏葵此刻的样子,记得她的眼神里,有深藏的眷恋、痛苦、和挣扎,又仿佛夹杂着对未来迷惘的期许,暗淡的、无望的。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晏楠经常出现在乔喻的视线范围内。
每天接送苏葵上下班,周末送早餐、买菜做饭,连带着乔喻也跟着沾了苏葵的光,过了一阵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好日子。
只是她越发觉得自己这么待下去不像话了。
“你可千万别搬走啊。”苏葵赶紧给她做思想工作,“我谈个恋爱要是把你赶出去住,那我成什么人了?”
乔喻知道她那点儿小心思,摸摸闺蜜的脑袋,安抚道:“你放心,为了给你机会表现你对我的爱,我也不会这么快溜的。”
苏葵眼眶微热,却噗嗤一声笑出来。
*
乔喻的车才送到车行两天,就被卖出去了,平白多了将近十万的资产。
当晚,她把杜女士的购物车清了个空,还把老秦惯用的那个牌子的领带,当月新款的每个色号都买了下来。
“像你这么宠老妈和继父的,我还真是活久见。”苏葵脸上敷着面膜,也挡不住她撇嘴的表情。
乔喻丝毫不以为意,特别开心地哼着小调,一一确认订单地址。
“哎,我仿佛能看到你未来的老公有多幸福。”苏葵不甘心被无视,翘起脚尖踢了她的大腿一下,“小美女,你得赶紧找个男朋友啊,再等等极品货都是别人家的了。”
乔喻一脸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急什么呀,星座运势说了,我最近有桃花运。”
“emmmm,桃花运。”苏葵猥琐地笑笑,“我看这阵子,你身边最好的那朵花也就是季男神了吧?多得天独厚的机会啊,要是没抓住,有你后悔的。”
乔喻:“……”
苏葵挤挤眼睛,“来来告诉我,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说到这个,乔喻心底一阵黏糊糊的烦躁,“什么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都没有。”
乔喻不知道现在算什么情况,所以很烦躁。
说一清二白吧,人家家里睡过了,亲手做的早餐吃过了,就算因为工作有的那几次交集都不算,可自己床头抽屉里现在还放着那张糖纸。
她不能自欺欺人的说一点想法都没有。
可是季清川对她,对那次相亲的态度,好像仅仅是交个朋友而已。
难道自己要陷入悲剧的暗恋和单恋了么?
不行,坚决不行。
苏葵还在喋喋不休地八卦,乔喻直接捏了一把她的小腿,“行了跪安吧,去梦里脑补去。”
当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见在一片烟雾缭绕、开满桃花的岛上,她一刻不停地追着季清川跑。她追得越来越慢,对方跑得却越来越快。
清早醒来,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
乔喻捂着脸哀嚎,一脚把被子踢翻到地上。
追男人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