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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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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将这种金属称之为——重银。”
随着这个定义说出，会议室迎来了会议开始后的第一次短暂宁静。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茫然疑惑神情出现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作为正在解说的人，季光虹少校感觉到了一种迷之尴尬。
对于军人解释这些真的好吗？！雅科夫司令官！
“Umm……”季光虹挠挠后脑勺，思索着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讲比较好。
“抱歉，少校。”同在会议室中的一位上尉举起了手：“这种叫做重银的金属迄今为止我们从未听说过。我的意思是，它有什么用？”
“和虫族的关系？”尤里接上这个话题继续问道：“众所周知，金属又或者其它可穿戴可制造的资源与武器对于虫族而言都是累赘，虫族因为一种所谓的金属就去攻击一颗留下过它们败绩的星球，这显然很不符合逻辑。”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解释的问题。”
中国青年的手在会议台上又滑动了一下，清晰的虫卵、幼虫、成虫图像分别与那块银白色的金属并列起来。
“重银是联邦最新发现的一种金属，它在可塑性、延展性、防御性以及对能量的传递性和二次操作后的能量隔绝性的各项数值上，都要远远的高于我们目前使用的星铁合金，可以说这是下一代主战武器最好也是最理想的搭载金属。”
来自另外舰队的发问声弹了出来：“包括机甲？”
季光虹冲着那位军官的全息影像点了点头：“包括机甲。”
待来自别舰的影像消失之后，季光虹重新开口道：“这个金属的发现其实已经可以算是划时代的，当它作用在机甲上时，无论是机甲的重量削减还是它的的防御性，都会远超出现在的水准，甚至我们可以在机甲上投入已经研发多时的空间折叠技术以及芥子空间技术，这会大大的减少我们的空间运载量。”
“唔，打扰一下。”派克举起手打断了季光虹的发言，他斟酌了一下：“我们已经知道这块金属对于我们的发展有多么大的功用了，那么虫族为什么要它？”
被问到的中国青年有点尴尬地摸着自己的脑门：“抱歉，我偏题了。关于虫族为什么会将目标锁定在重银金属上，简单来讲就是，这块金属有助于他们的繁殖。”
话音落下，会议室中迎来了本次会议的第二次寂静。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基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繁殖？”披集吞咽了一下：“虫族还需要什么……有助于他们繁殖的东西吗？”
那个恨不得在整个宇宙中的每个星球上都打上它们的印记，只知道繁殖与毁灭的种族真的还需要什么有助于它们繁殖的东西吗！？目前已知的所有种族当中，只有这个种族是为各个文明带来痛苦与冲击的啊！
“我指的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繁殖。”季光虹伸手将全息影像上的虫卵挪到了刚刚浮现出的重银原石矿上：“重银的原石矿本身具有微弱的辐射，这样的辐射对于人类而言并没有危害，甚至于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改善人类的体质，只是时间非常漫长，作用可以缩减到微乎其微。”
“但是这种辐射对于虫族而言，哪怕只有一丁点，作用都是非常巨大的。”
“有多大？”
“呃……由异形到铁血异形的跨度那么大。”最后，犹豫半天的季光虹选择用这句话做了总结。
第三次沉默如约降临。这次与其说是沉默，倒不如说是空白。知道季光虹在说什么的诸如派克之流都是一脸生吞虫卵的糟糕表情，不知道的比如雷奥之类的，基本上就是和刚听到重银二字时一样的茫然不解。
不知道是哪个近轨舰队的军官影像在寂静数秒之后弹出：“少校您可以解释的再清楚点吗？异形是什么？铁血异形又是什么？”
第五防卫舰队的画风怎么这么迷啊！？
“我也想问。”雷奥嘟囔一声：“又是什么老电影？光虹总是喜欢用老电影来打比喻。”
“这个老电影可真是老。”派克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吐槽了：“足足几百年的时间跨度。”
“就是说，他们会进化。”季光虹轻点着桌面，被纳入重银原石矿中的虫卵开始产生了变化：“铁血异形是异形与铁血战士混血产生的，它的力量凌驾于两者之上。我觉得这是对受到重银原石矿辐射后所诞生出的虫族最好的比喻，他们会拥有更加庞大的，远超于现在的力量。”
“可以推算吗？它们会强大到什么程度？”
一直低头在触屏上写写画画的勇利终于抬起了头，黑发青年神情中带着忧虑，他略微拧着眉头注视着正在做出解释的季光虹。
“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联邦科学院做出过推算。”季光虹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如果以前机甲对敌的比例是1:8~12，那么在虫族获得进化之后，这个比例可能会降低至1:3~5……甚至可能更低。”
青年的眉宇间有着与勇利相似的沉重与忧虑：“1:1。”
1比1，在虫族那样的庞大基数下达到1比1的战损……
“我的上帝。”雷奥咬住了自己的手指“1:1？！”
虫族，这个拥有令人生畏的生存能力与繁殖能力的种族，用着他们庞大的基础数量侵吞着它们周围的一切。一直以来不只是人类，几乎所有与虫族进行战争的种族，都是凭借着先进的科技抵御着虫族的入侵，可以说他们正是以优良的单兵作战能力以及战略战术安排才得以与虫族僵持。
然而现在，有一个事实正在告诉他们，他们或许将要失去赖以为战的单兵优势，他们将真正地面临虫族总基数下的那铺天盖地的攻势。
他们的机甲将再无作用，他们将像曾经用血肉之躯抵挡虫族的步兵们一样，再次暴露于虫族的獠牙之下。
“重银，在巴塞罗那？”沉默良久的维克托终于开口了，男人沉稳的声线打破了压抑的平静，舒缓了几乎要破裂的气氛张力：“所以虫族会留下幼虫在巴塞罗那，用以迎接这次反攻？”
季光虹肯定地点点头：“我想是的。”
“你知道的很清楚。”阿列克谢目不转睛地看着全息影像上逐渐变化着的虫卵：“你们科学院做过实验？”
“我的双亲在科学院工作，这份材料也是刚刚由他们转交我手的。”季光虹抿紧了双唇：“科学院有没有做过试验我并不清楚，但是他们在转交给我时很清楚地告诉我，重银在虫族的领地恐怕并未存在，所以它们才会受到吸引来到这里。”
“接下来由我进行解释吧。”
雅科夫的图像逐渐凝实，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季光虹坐下。待青年坐下后，年长者才重新开口说到。
“重银是由联邦于十年前发现并开始着手投入研究的金属，它被发现对于虫族具有功效是在六年前。这种金属在联邦的领地分布广泛，只是碍于提取手段我们无法将它制造为具有实际用途的武器。”一脸严肃的近轨司令官突然看向了从提到六年前这个敏感数字起，就停住了一切动作的胜生勇利。
“实际上重银的分布有很多贴近虫族的领地，而巴塞罗那的地理位置并不好，星球之上重银分布的位置也是一个相当糟糕的位置。直到联邦科学院将这个研究结果上报给统帅部之前，我们都并不了解它们为何要舍近求远来攻击巴塞罗那。”雅科夫沉重地叹息着，坐在自己席位上的维克托忽然觉得，自己的老教官在这一刻，真的老了：“如果虫族控制了重银，那么它们就会获得更强大的进化，而在巴塞罗那背后三光年的位置，就是诺门坎宇域空间通道交通枢纽，那里连通着联邦的腹地。”
“巴塞罗那的最后基地是用以研究重银的半军事化基地，联邦第二远空舰队的阻击行动最大限度上地拖延了虫族的脚步，为重银金属的转移以及破坏重银采集矿井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否则的话，得到金属的虫族将会以最快的速度进化，我们都明白虫族的繁殖速度有多快。那时候不会有搜救，也不会有胜利。虫族将通过诺门坎空间通道直达联邦腹地。”
雅科夫看着正与他对视的黑发青年，又将视线投向了神情沉肃的阿列克谢与派克，不再年轻的司令官闭上了双眼。
“你们拯救了整个联邦。”
“而这一次，同样是背水一战。”
“我们的身后，是整个人类的文明。”
会议开始的隆重结束的匆忙，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明明只是需要传达一个死守不退的命令就可以，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开一个会议？现在告诉他们这些，这真的不是在恐吓他们吗？
事关人类存亡的生死之战，每个人的身上都感觉压上了沉重的担子。
散会时，勇利难得的没有等候维克托而是自己先行离开，一直注视着勇利的维克托看着对方的样子，并没有开口叫住，反而是从会议室拐出来后，一直尾随着对方来到了休息区的观景室。在勇利站在老位置发呆时，银发的男人终于走上前，像往常一样站在了他的身边。
对于维克托的出现，看上去还在发呆的勇利并不觉得吃惊，甚至还在维克托靠近后主动牵起了对方的手，而得到回应的维克托将自己的五指挤进了勇利左手的指缝中合拢握紧，十指相扣。
黑发青年依旧如同大比开始之前时一样注视着那颗翠绿的星球，只是这一次，他的眼中是不再遮掩的丝丝迷茫。
“我以为我早就不在意了。”沉默半晌，勇利突然开口道，他的声音中凝沉着浓重苦涩：“我以为我没有后悔过我的决定，我以为我对那次的选择一直是无怨无悔的。”
“只是在刚刚，在雅科夫司令官说起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不是不怨，维克托。”
勇利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想要遮掩住那其中翻涌上来的晦暗情绪。
“我没有像我对派克说的那样大义凛然……我真的有恨过联邦，真的有恨过做出那些决定，并且义无反顾完成那些计划的队长与自己。”
“我是，真的恨过那一切，维恰。”
“在我无法察觉的地方，蔓延的恨意。”
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不论从哪方面而言，勇利都非常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恨，明明是自己选择的一切，他有什么资格去恨？
他绷紧了自己的面颊紧抿着双唇，与维克托相扣的左手力道之大，甚至让俄罗斯人感觉到了一丝钝痛，黑发的亚裔青年用尽全力将自己眼中酝酿的湿意压回了深处。
“我比我想象中的，更在意联邦的承认。”
承认联邦第二远空的牺牲是有意义的，不是一句空泛的为了对抗虫族的而自我牺牲的悲剧式的英雄，而是切实存在的，对联邦甚至整个人类文明都存在意义的牺牲。
他比他自己想象中的，更在意联邦当初遮掩的态度。
站在他身边的维克托叹息着转身，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中抱紧，想要化解青年再次诞生出的不安。哪怕不再惧怕，但是心结依旧还在。维克托可以理解勇利的不安与困惑，长久的压抑造就了今天的胜生勇利，这份恨意被埋藏在阴影之下，只有从阴影解脱后才会完全暴露于阳光之下。
这是好事，这代表着勇利在逐渐回归正常。可心疼总是免不了的，维克托忍不住在心中抱怨这样疼痛的康复过程，却又没办法阻止。毕竟，他可能真的是比勇利本人更在意青年的健康状况，他不希望带给自己新生意义的爱人困阻于污秽的泥潭之中，再也无法振翅翱翔。
“这是联邦亏欠你们的。”他说。
“可这样的感觉糟透了，维克托。”勇利放纵着自己，将脸埋在维克托的肩颈：“太难看了，维恰。”
“不能一伤心的时候就叫昵称啊，小猪。”银发的俄罗斯男人温柔地拍抚着快要将花瓣上的水滴甩下来的新任战场玫瑰的背脊：“勇利你要相信，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眼中最闪耀的那个人，你的这份魅力与璀璨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折损分毫。”
“你只需要放过你自己，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大概就是想要玻璃心一下，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勇利轻蹭着维克托的肩膀：“维克托你可以不用管我。”
维克托笑眯眯地揉着勇利的后脑勺：“不行啊，随时为想要撒娇的勇利提供怀抱可是我的责任，怎么能不管？”
被人戳中撒娇事实的胜生勇利上校又蹭了蹭，然后把人抱得更紧。心情愉悦的维克托舰长亲吻了爱人的发顶，然后在享受着这个拥抱的同时，打开了终端论坛。
……维克托这是药丸。
“维克托你又在刷论坛？”
“是啊，勇利要一起来吗？”
“……好啊。”
结果等承担着寻找走失的战舰长官任务的尤里七拐八拐找到他们两个时，看着笑容愉悦几乎要变成心形嘴的维克托以及捂着脸头抵玻璃面壁思过的勇利，金发青年本能地退后一步想要远离这两个抽风的家伙。
“搞什么这么恶心的表情。”尤里用着一脸看智障的表情鄙视着自己的两位长官：“有事做，快点来舰桥，虫族发动试探性进攻，指挥部传来作战计划要把虫子放进来包饺子。”
“来的总是那么不是时候啊，尤里奥。”
维克托颇为遗憾地在终端上的漂浮键盘敲击着，用略带着些嫌弃的神情看向了自己的师弟。毫无意外的，尤里的额角顿时暴出一股青筋。他恶狠狠地磨着牙，好像要一口把眼前这个不靠谱的联邦战神给咬碎了。
“要不是你把终端给设置成了免打扰，谁会过来找你啊混蛋！！”尤里怒气冲冲地捶着观景室大门口的墙壁：“你和猪排饭两个人！能不能有一个人的终端是开着的！！不要任性啊你这家伙！打仗呢！别以为你是联邦战神我就不敢揍你！混蛋！！”
一听尤里这话，本来已经脸通红的勇利顾不得继续害羞面壁思过，连忙转过身惊讶地看着尤里：“诶？我的终端明明是……”
“我关掉了。”
“……”
勇利与尤里目瞪口呆地看着某个满不在乎的俄罗斯人，对方还一脸理所当然地冲着两个人眨眨眼。
“怎么了？”
尤里·普利赛提，男，21岁，有生之年再一次听到了脑中某些物品崩断的声音。要知道上一次的崩断还是在六年前，联邦第二远空舰队全灭消息传来的时候。
那一日的舰桥，所有人都有幸观赏了暴怒的冰上猛虎将尼基福罗夫舰长一脚踹进舰桥的英姿。跟在后面一起进入舰桥的胜生勇利上校难得没有为舰长先生说话，反而还笑容温和的安慰了普利赛提少校，并交代了工作顺好毛，目送对方离开舰桥。
有种迷之身心舒畅的爽快感啊。保持着一本正经表情的乘员们在这一刻，统一了自己脑中的电波。
“勇利——”
趴在自己舰长席位上的银发男人拖长了声音，走回舰长席旁边的勇利感觉自己背脊一麻，木然地看着在地上耍赖的俄罗斯品种大型犬。
……脑仁有点疼。刚刚放松完心理积压的情绪，还有点不适应的勇利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为自己爱人的行为感到心累。
板着脸的胜生勇利上校将自家舰长从地上扶起来，塞回到舰长席位坐好，自己则站到了舰长席位操控台旁边的固定位置站好，沉着地向维克托点了点头。闯了祸的维克托撇撇嘴，视线落在操控台时瞬间调整成为了应有的临战状态。
银发男人熟练地示意通讯官接通了全舰的广播通话频道。
“非常遗憾打扰了各位的跨年娱乐活动，现在通报全舰，本舰将于五分钟后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重复一遍，本舰将于五分钟后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维克托的声音再次传遍了整艘战舰：“机甲队留守待命，空域战机准备出击，各部门请坚守自己的岗位，并且检查自己是否有填写遗书上传到中央星网中，如果没有的人请尽快。”
端坐在舰长席位上的维克托，声音中满含着前所未有的肃然。
“这一次不是演习，我们将直面虫族。过多的话我不想说，我只希望各位谨记一点。”
“我们的身后，是整个人类的文明！”
他抬眼看着身边的机甲指挥官，青年红棕色的瞳仁中载满了对他的信任与支持，舰桥的其他人看着二人，在舰长看过来时或是颔首，或是竖起了自己的拇指示意准备完毕。他笑了笑，按下了战备警报的按钮。
“全舰准备战斗！”
“祝各位。”
“武运昌隆！”
作者有话要说： 维克托：勇利！勇利！我刚才说的标准吗！
勇利：非常标准！不愧是维克托！
季光虹：……维克托前辈喜欢看老动漫？
尤里：蠢死了！
亲爱的士兵们觉得，他们只是被维克托舰长抓包了。
然而事实告诉我们，永远都不要低估屏幕那边都藏了些什么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