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记录》kyra锦

14、废厂埋尸案（5）

　　罗成文看着监控若有所思，对卓明知说，“我再看看录像。”
　　“好。”
　　监控录像的确如卓明知所说，今天一天都没有人出入过，但更奇怪的是，整个监控画面似乎都没有动过。
　　罗成文知道卓明知可能意识到了什么，转头问他，“你有什么发现？”
　　卓明知欲言又止。
　　罗成文暗自思忖，“我明白了，我们下去看看。”
　　楼下，四个人来到后门有监控器的地方，卓明知将摄像头拆下来检查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这个也是坏的。”
　　罗成文发问，“那刚刚我们看到的监控录像是哪里来的？”
　　卓明知摇头，“不知道。”
　　“就是说我们看到的监控录像的内容事实上并非这个摄像头拍到的？”
　　“嗯。”
　　“也就是说在这个空间里还存在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摄像头，而它拍摄到的又是来自哪里的画面？”
　　“不知道。”其余三个人齐齐摇头。
　　“那我们从监控查起吧，这个事就交给阿卓。”
　　“好。”卓明知应声。
　　“良哲跟我去后门池塘。”
　　“行。”良哲同意。
　　“至于你……”罗成文看着解子安，“你随意。”
　　“那我回去了，”解子安伸了个懒腰，“大晚上的饭都没吃饱。”
　　“随你的便。”
　　解子安离开后，罗成文跟着良哲来到池塘边，打捞工作还在继续，罗成文注意到岸边已经有打捞上来的四五根钢管，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警员回答，“这些都是池塘里捞上来的。”
　　“有这么多？”
　　“嗯，还可能有没捞上来的。”
　　“这片没有监控吗？”
　　“有，但是有盲区。”
　　“那有人往池塘扔这么多根钢管没人注意到吗？”
　　“也不一定是同一天扔的啊，他可以挑没人的时候扔。”
　　“也有道理，你倒是挺聪明。”
　　“没有，都是刚刚大家讨论的时候得出的结果。”
　　“这片平时来往的人多吗？”
　　“白天没什么人来，傍晚的时候会有一些人来这边散步。”
　　“傍晚正好是案发时间，凶手是怎么避开这么多耳目离开的？没有目击者吗？”
　　“有啊，就是我，傍晚的时候我刚好在这块散步，然后有一个老人突然心脏病犯了，我就去帮忙了，众人也可能是被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这么巧的吗？”
　　“对啊。”
　　“你在现场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
　　“比如神色异常，举止异常，或者衣服上有血迹的。”
　　“我想想，好像是有一个。”
　　“是什么样的人？”
　　“是个中年男人，他很紧张，手一直在抖，就是他最先发现老人心脏病犯的，我刚开始以为他是紧张老人才手抖的，后来救护车来的时候他说他并不认识老人。”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他的指缝好像有血迹。”
　　“指缝？看的这么详细？”
　　“因为他手一直抖，没忍住多看了俩眼。”
　　“可以的，小伙子，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记得。”
　　“能画下来吗？”
　　“我素描很烂的。”
　　“没关系，你描述外貌特征，我们找专业的人来画。”
　　“好，他会是凶手吗？”
　　“很有可能。”
　　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可以结案了。
　　接下来罗成文和良哲准备去别处看看，走了一半良哲突然想到了什么，返回去问那个小警员，“那个老人是在哪里倒下的？”
　　警员指给了他们，正是他们来的巷口，良哲和罗成文对视了一眼，俩人心下了然。
　　巷口是个盲区，站在池塘边的人可能看不到巷子里发生的事，但是站在巷口的人却是一览无遗。
　　罗成文给警员指派了俩个任务，“第一，完成嫌疑人的画像，第二，去医院探望一下老人，找个人和你一起去，如果能录到老人的口供那是最好了。”
　　“好。”警员慎重的接受了这个任务。
　　池塘打捞队还在继续打捞，罗成文和良哲走到巷口，这里正对着的就是KTV的后门。
　　看着这个几米长的的巷子，罗成文提出假设，“如果老人是看到凶手提着根血淋淋的钢管从KTV的后门走出来从而诱发心脏病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良哲回答他，“那么他要救老人就会错失处理凶器的时机，凶器很有可能还在这里。”
　　“如果是你，慌乱之下会怎么做？”
　　“只能是那里了。”良哲指了指后门堆放着的那些钢管。
　　这里堆着的钢管少说也有几百根，但考虑到凶手可能来不及做更细致的藏匿工作，俩人将所有的钢管认真检查了一遍，很快就发现了其中一根有问题。
　　因为这根钢管虽然表面的血迹已经被清理，但内部的血迹还在。罗成文将钢管交给了痕检组，并通知池塘边的打捞队可以暂停打捞。
　　这一整晚，各组都在各自忙碌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第二天一早，痕检组的检验结果就送到了罗成文的办公桌上，通过比对DNA，证实了凶器正是那根钢管。
　　等罗成文再次赶到办公室的时候，等待他的不止一份检验报告，还有昨天的小警员。
　　罗成文明白他应该是已经完成任务了，问道，“老人身体还好吗？”
　　“已经没事了，多亏抢救的及时。”
　　“已经醒了吗？”
　　“嗯，昨天半夜就醒了，我等他早上彻底清醒的时候才录的口供。”
　　“你不会守了一晚上吧？”罗成文看着小警员一脸憔悴。
　　“没有，我还眯了会儿。”
　　“口供呢？老人怎么说？”
　　“老人说昨天下午他先是吃完了饭，然后就带上了自家的猫出去散步，他家的猫是一只黑白杂毛的小猫，才刚满三个月……”
　　罗成文听不下去了，“你能不能说重点。”
　　“噢好的，于是老人就牵着猫……”
　　罗成文瞪了他一眼。
　　小警员被瞪的窘迫不安，但还是继续说下去，“走到池塘边的时候老人不小心踩到了颗石头，没站稳，身体晃了晃，结果牵引绳松了，他家猫就跑了。”
　　罗成文已经无奈了，“然后呢？”
　　“然后老人看到他家的猫跑到巷子里去了，他就进去找猫，刚走到巷口就看到KTV门口横放着一根血淋淋的钢管，他以为自家的猫被虐杀了，受了刺激当时就犯病了。”
　　“老人有看到嫌疑人吗？”
　　“没有，他只说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白色的人影？你看到的那个人呢？”
　　“是一身黑色的运动装。”
　　“黑白无常啊？”
　　“啊？……呃。”
　　罗成文理了理衣服，自问自答，“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换了衣服。”
　　“嗯，”小警员收起了惊讶，“我没有在他的衣服上发现血迹。”
　　“还有什么吗？”
　　“还有就是……哦对了！他身边有一个黑色的小箱子。”
　　“黑色箱子？装的是什么？”
　　“不知道。”
　　“好的，”罗成文点了点头，“我了解了。”
　　“嗯。”
　　通过小警员给的线索和还原的画像，警方很快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王震权，男，52岁，H市人，独身，有一女，名王小福，25岁，确认在塌方事故中身亡。
　　经过彻夜不眠的全城路段监控追踪，警方终于发现了王震权的行踪，他目前暂住在S城一家小旅馆，确认了身份，罗成文带人来到了这家小旅馆，顺便带上了小警员。
　　经过小警员的指认，王震权就是那天的中年男子，同时罗成文还在这间屋子里发现小警员说的那个箱子，打开之后是里面是俩件密封好的沾血的衣物。
　　罗成文本想仔细询问一番，没想到王震权直接承认了，“我压根就没想逃。”
　　于是，动机成立，证据确凿，罗成文将他带回了警局。
　　审讯室内，罗成文和王震权面对面坐着。
　　罗成文一边翻着证据一边审问，“为什么杀他？”
　　“杀就杀了，怎么着？”
　　“你这么不配合我很难办。”
　　王震权叹了口气，“他害死我女儿。”
　　“你怎么知道是他害死的你女儿？”
　　“我就是知道。”
　　“那你怎么不报警？”
　　“我报警了，我怎么没报警？”王震权的情绪顿时变得很激动，“你们警察有什么用？我报警一个多月了连尸体都没有发现，如果不是那个人，如果不是那个人！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女儿已经死了！”
　　“就是那个人把你变成了杀人犯。”
　　“我是自愿为我女儿报仇，那个老板他应当为他的所作所为受到惩罚。”
　　“但这惩罚不应该由你来执行。”
　　“那应该由你们来执行吗？没有那个人，你们找的到尸体吗？”
　　“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不知道！”
　　“你们见过的。”
　　“那又如何？”
　　“你没必要袒护他。”
　　“他帮了我。”
　　“他是在害你。”
　　“你不用再套我的话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说说你女儿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懂事，也很听话，我……只有我女儿了，我那么好的女儿，说没就没了，我恨不得将那混蛋千刀万剐。”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有女儿，谁要敢动我女儿，我一定要他后悔来这世上。”
　　“既然同为人父，你也能理解，那就什么都不要问了，我认罪。”
　　“但我会把他交给警察，走法律的程序，而不是自己亲手解决他。”
　　“然而我并不信任你们。”
　　“你应该相信。”
　　“无所谓，反正我已经失去一切了，我不怕死，谁能帮我报仇我就相信谁。”
　　“你就没有想过他只是在利用你？”
　　“我想过。”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连我们警方都找不到的人他却能找到？”
　　王震权愣住了，“我……没想过。”
　　“那你现在想一想？”
　　“我不知道。”
　　“你不说你有想过他是在利用你？”
　　“我以为，他只是要老板死，反正，我也是要他死的。”
　　“如果，他也是害死你女儿的人呢？”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他没必要。”
　　“是啊，他没必要，他没必要自己动手。”
　　“你！你这个警察！你骗我！你就是在套我的话。”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王震权的脸色变化莫测，很是难看。
　　过了一会，罗成文见他有所动摇，趁机追问，“还是不肯说？”
　　王震权的眼神犹豫不决，挣扎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
　　“什么？”
　　“你把耳朵凑过来。”
　　罗成文担心他耍什么炸，但仍起身走到他面前弯腰警惕的竖起耳朵。
　　“小心你身边的那个人。”
　　罗成文一听炸了立刻按住了他，“你指的是谁？”
　　“啊！”王震权痛呼，“我只能说这么多。”
　　“我告诉你，这里是老子的地盘，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开口。”
　　“是……是那个法医，你多注意他，他可能是……”
　　罗成文嫌弃的一把松开了他，神色平缓，不等他说完，不耐道，“带下去。”
　　审讯完毕，罗成文走出审讯室，刚好良哲迎面过来，对着他打了个哈欠，双眼迷离的问，“审出什么了吗？”
　　“没有，死鸭子嘴硬，还挑拨离间。”
　　“你没意气用事吧？”
　　“没。”
　　“他挑谁的拨了？”
　　“他说了解子安。”
　　“嗯？”良哲瞬间清醒，“没看出来你这么护着他啊？你俩不才认识几天？”
　　“不是，毕竟都是警局的同事。”
　　“我懂我懂，就跟班主任似的，自己怎么骂都可以，别人骂就不行。”
　　罗成文并不满意这个比喻，蹙起了眉，“怎么？你也怀疑他？”
　　“那倒不是。”
　　“那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一不小心八卦之魂烧起来了。”
　　“……”
　　罗成文和良哲并肩回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罗成文突然停了下来，认真思索，“我是不真的意气用事了？”
　　见他停下，良哲也停了下来，疑惑的转头，“怎么了？”
　　“我想起一些事。”
　　“关于解子安？”
　　“嗯。”
　　“你刚不是还挺相信他的？”
　　“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没法不起疑了。”
　　“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有，比如最开始他死皮赖脸的接近我，后面又替我分析让怀疑曾经的好兄弟。”
　　“先不说别的，第一条就挺可疑的，你有什么可图的？”
　　罗成文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难道图我女儿？”
　　“什么？”良哲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没什么。”
　　“那要不你再回去审审？”
　　罗成文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算了吧，大不了，我最近亲自监视他。”
　　“亲自监视？不伤感情吗？”
　　“我俩的感情还用伤吗？已经负无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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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罗警官啊，不把话听完，你是会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