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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装疯 ...

  •   田间小路上,空无一人,两岸青山相对而出,排闼送青来,悠悠一片苍翠之色,田间稻谷始现成熟,清冽的稻香味飘满田野,一只巨大的乌龟行在其间,低着脑袋,绿豆眼眯着,享受着这静谧的时光。
      龟壳上,仰躺着一个容貌迤逦的公子,银发束着白色发带,一身雪白绸缎,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凤眼,挺秀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明明是男子,却比那天上的仙子还要美上三分。
      这公子正是负气离开幽兰坞的墨流痕。
      原本是穿着缈雾黑衣离开的,后来发现族服太过显眼,半路路过一处村庄的时候,顺手在一个农户家拿了一件白裳,没看仔细就套在了身上,后来才发现是件女子的衣裳,不过族服已经被自己毁了,只能穿着这件衣服出来。
      慢点慢悠悠的往前走,墨流痕冷不防一把抱住慢点的脖子,哀怨凄婉的调调听的慢点龟壳一阵抖动,差点将人给摔下去。
      墨流痕呜咽道:“慢点,我这才正常没多久,又要装疯卖傻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呢,此去要是拐不回媳妇,你就一口把我吞了吧。”
      慢点将墨流痕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不屑的转过头,墨流痕瞧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觉得自己遭到了慢点的嫌弃,兀自一个人坐到龟尾处神伤去了。
      墨流痕现在正在赶往蓝海之滨,从幽兰坞到蓝海之滨,走水路可以避开阴阳家所在的沉眠镇,但是入海口处有神兽苍龙镇守,那家伙可比阴阳家的人恐怖多了,墨流痕不敢去触它的逆鳞,所以选择了陆路。
      已经离开了幽兰坞几日,墨流痕算着时间,再过一日就是李子辰的头七,之后张挽澜应该就会回到蓝海之滨,自己只要赶在张挽澜回来之前混进蓝海之滨,还怕缠不上人嘛。
      前方是个小酒肆,门前的旌旗摇曳,墨流痕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觉得不够傻,跳下龟壳,慢点化成一小只,趴到墨流痕头顶闭目养神。
      墨流痕伸手在地上捞了一把灰抹到脸上,瞬间成了花脸,对着一边的小水坑照了照,咧开嘴,真是个十足的痴儿。
      “哼!毕竟装了三年,这种事,手到擒来,饶你是大罗神仙,也辨不出我的真假!”墨流痕得意的拍掉手上的灰尘,将慢点揣进广袖里,疯疯癫癫的闯进了那间酒肆。
      屋内坐了许多修真者,各个手执法器,高谈阔论。
      墨流痕突然闯进,没想到屋里是这么个光景,一时间呆愣在原处,老板见一个穿着女装的疯子闯了进来,立刻堵上来。
      “哪里来的疯子!滚出去!”老板抓住墨流痕,身后几个伙计围了上来,老板斥责:“酒囊饭袋!一个傻子都拦不住!”
      墨流痕张开嘴,尖利的牙齿对着老板的手腕咬了下去,老板吃痛,奈何墨流痕咬的紧,恁老板怎么甩也甩不开。
      周围的伙计拉住墨流痕的手脚,还有人趁乱踹了几脚,墨流痕见装的差不多了,松开嘴,吐出一口血沫。
      高兴的指着面色铁青的老板,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坏大叔流血了!”
      说完,蹦跶着冲向摆酒的地方,随手拎起一坛老酒转身便逃,老板和伙计乱作了一锅粥,四面八方的堵截墨流痕,墨流痕身形敏捷的穿梭在各个桌底,一时间,谁也占不到便宜。
      该死!早知道有这么多修真者在这里,打死自己也不进来!
      “从那边围住他,你!去把门堵住,千万不能让这个疯子跑了!”
      墨流痕扶额,最怕不过死缠烂打,这些凡人,比那些牛皮苍蝇还难缠,自己又不能使用灵力,呜呼哀哉,想我鬼仙墨流痕一世英名,如今竟要栽在几个凡人手中,张挽澜,老子今次不把你拐回家,誓不罢休!
      几个伙计渐渐逼近,墨流痕缩在桌底,对着那些人挑衅的拔下眼睑,吐出舌头,气的老板吹胡子瞪眼。
      “老板,何若与一个痴儿计较,这酒钱,我替他付了。”
      润朗的声音响起,犹如三月的春风拂过耳畔,令人心醉,随后一阵“轱辘轱辘”声靠近,浓郁的药香味迎面扑来。
      墨流痕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从桌底探出半个脑袋,看见那人的面容时,吓的一个哆嗦,差点将舌头给咬下来,赶紧缩回去。
      乖乖!石破天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翠屏重山修养吗?李子辰的丧礼都没去,又为何跑来这里?
      上仙门之间,因为相距较远,彼此平日里的交往不多,家族子弟之间的相处有一年一度的四艺修行,在四方之角进行,而修真界大事,也是在百门宴上商讨。
      这石破天,总不会是来蓝海之滨串门的吧?
      自己刚刚神色有些慌乱,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小兄弟,别怕,出来。”石破天对着墨流痕招招手,笑的温柔。
      四周围观的修士们感到羞愧,不愧是仙门上家,这行为做派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有人都在袖手旁观,只有石破天一人出手相救。
      周围的人早就知道石破天在这里,只不过,碍于石破天的身份,没人敢上前攀谈,如今见石破天这样对一个痴儿,众人心里一致认为,这石二公子,也不是那般不好接近,仙门上家的人,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墨流痕收拾好心情,再抬起头时,又是一张纯真无邪的面孔,眼里三分犹疑七分胆怯,怯生生的小模样看得人心疼,只不过配上那颀长的身材,真是怎么看怎么违和,好在石破天不在乎这些,仍旧是循循善诱。
      “乖,出来,我请你喝酒。”
      “酒?”墨流痕眼睛一亮,从桌底钻出来,弓着腰站到石破天的轮椅后面,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人。
      其他人见事情已经解决了,又各自回到位子上,继续刚刚的话题,石破天让属下给墨流痕付了酒钱,带着墨流痕坐到了自己的桌上。
      墨流痕细细看了看对面的石破天,也没有多久不见,石破天比以前更孱弱了,身体越发单薄,面无血色,嘴角挂着一抹淡笑,身后的手下手里端着一个小箱子,墨流痕知道,那里装的是石破天的救命药,走到哪里都要带着。
      “大哥哥,你们为何穿着一样的衣服?”墨流痕舔着手上的酒渍,晃悠着双腿,好奇的盯着石破天的族服看。
      慢点在墨流痕的袖子里听见了墨流痕对石破天的称呼,身子一颤,没想到墨流痕这么不要脸,比人家大,还叫人家大哥哥,石破天以后要是知道了墨流痕不是个傻子,会不会尴尬的无地自容?
      “这是族服,一族之人共同的服装。”
      “哦。”
      “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你家爹爹和娘亲呢?”
      “呜呜,阿爹和娘亲不在了,他们让我来这边找伯伯。”墨流痕哽咽出声,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桌上,哭的如丧考妣。
      慢点伸出爪子捂住自己的耳朵,越来越佩服墨流痕的演技。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既然这样,你和我一起吧,我也要去沉眠镇,你我同行,我也好照拂你一些。”
      “不不不!”墨流痕连连摆手,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拒绝道:“娘亲说了,凡事要靠自己,我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需要别人帮助!”开玩笑,石破天这么心思缜密的一个人,和他同行,岂不是要装一路,一着不慎还会暴露。
      “可是……”
      “大哥哥你别说了!我要一个人走!”
      石破天见墨流痕这般坚决,也没再多劝,只是让手下给墨流痕准备了一包吃食,墨流痕受宠若惊的接过,不明白石破天为何对自己一个一面之缘的傻子这么好。
      “这银子你装在身上,可以换东西吃,以后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会被人打的。”石破天临走前不放心,又塞给了墨流痕几锭银子。
      路上,推着轮椅的下属道出了心中疑惑:“公子,你刚刚为何对那个痴儿那般好?”
      石破天望着万里云卷云舒,眼神淡漠,缓缓开口:“似是故人归,心里难免有些偏颇。因果循环,我今日种下的善因,他日必会结出善果。”
      石破天走后,墨流痕霸占着整张桌子,趴在上面偷听身后两个修士的谈话,抓到了一个信息,立刻会意石破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阴阳家的宁魂会这几日在沉眠镇召开,消息一经散开,各门各派的修士齐聚沉眠镇,希望在这宁魂会中拔得头筹,从而获得进入仙门上家修行的机会。
      这宁魂会,名义上是阴阳家召开,实则是张家在背后操办,历届主考官都是张家家主,为的就是选拔出有实力或者潜力的人才,来壮大张家的力量,那些根骨不佳,容貌不端和心性不纯者,一律没资格,换种说法,这宁魂会,便是进入张家的通行令。
      宁魂会一般召开五天,前三天选拔出前三名,后两天进行最终的角逐,获胜者即可进入蓝海之滨修行,穿上那海浪蓝衣,成为张家弟子,成为上仙门一员。
      修真界分为上仙门,平仙门和下仙门。
      一直以来,四大家族各据一方,凭借着各自的能力成为万人敬仰的上仙门,而四大氏族因为自身的独特技艺,受上仙门庇护,位列平仙门,其余小门小派,则统称为下仙门。
      无门无派的修真者,首先会尝试进入上仙门,如果失败,则转而去往平仙门,如若还不行,则需要继续修行。
      每年四大仙门都会举行这种招收弟子的比武大会,张家定于夏季;李家春季;石家秋季;白家冬季。
      品阶较低的方士会在一年之中辗转四个大会,有幸被其中一家收进去,那都是无上的荣耀。
      阴阳家的宁魂会,算算日子,已经举行四天了,看来明日就是最终的决胜局了。
      张清尘和张挽澜现下还在江左水乡,能来主持大局的,只有张挽澜的表弟张恒之,可是蓝海之滨向来不能缺少拿主意的人,所以张恒之决计不会来。
      上次在李家,李崇文提议找石破天来坐镇,张清尘貌似答应了,看来石破天此次前来,是为了替张清尘把门。
      心里有了计较,墨流痕拿起吃食和酒壶,神色怡然的往沉眠镇去。
      路上,看见了许多小门小派的修士,越靠近沉眠镇,人就越多,估计都是来看明天的宁魂会,想一睹本届获胜者的尊容。
      到达沉眠镇的时候,门口满是过往的人,墨流痕挤在人潮里,被带着进了镇里。
      街道熙熙攘攘全是人,道路两边摆满了小摊点,卖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全是修行用的丹药符纸,更有甚者,兜售仿制的四大仙门族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这沉眠镇,距海不远,水汽丰富,常常是云雾缭绕,就像是沉睡不醒一般,所以取名沉眠镇,而阴阳家修的又是摄魂术,人一经摄魂,便犹如陷入沉睡,这名字,和阴阳家也是极其切合。
      沉眠镇平日里清净少有人打扰,唯有此时,一年之中最为热闹的时刻,所有的小商小贩赶着这热潮,打算大赚一笔。
      墨流痕像是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伸着脑袋东瞅瞅,西瞧瞧,一身女装和满脸的灰土在人群中尤为显眼,身边的人都自觉远离这个疯子。
      哼!都离的远远的才好!
      墨流痕大摇大摆的行在街道上,脸上挂着痴傻的笑,毫无头绪的在人群里乱窜,最后找到了一家酒楼,处在镇中心,可以看到整个镇子的景色,墨流痕灰头土脸的钻进了酒楼,立刻被伙计给拦住了。
      “哎哎,你什么人?”伙计见墨流痕衣着装扮怪异,立刻拦下盘问,眼里带着深深地嫌弃。
      “我是好人!”墨流痕掏出石破天给自己的银子,扔到了伙计的身上,蔑视道:“专门治你这种坏人!”
      “你这个傻子!”伙计上了火气,扬手要把墨流痕给赶出去。
      “你在做什么?”
      墨流痕斜过脑袋,一个紫衣女子走了过来,女子相貌平平,不算出众,可是周身一股和善之意,天生讨喜的感觉,见伙计在欺负墨流痕,立刻过来阻止。
      “掌柜的,这疯子跑了进来,我担心惊扰到其他客人。”
      “来者是客,他白吃白喝了?”老板娘柳眉一竖,颇有威严。
      “我给钱了!”墨流痕指着伙计手上的银子,嚷嚷着:“美人姐姐,你要给我做主,你家小二欺负我是傻子,呜呜呜……”墨流痕揉着眼睛,委屈的哭出来。
      “小弟弟别哭啊,是姐姐没管教好下人,你别伤心了,进来,姐姐请你吃好吃的。”
      “好吃的?”墨流痕立刻擦干眼泪,眼冒精光,似乎下一刻就会流出唾沫,拉着掌柜的手,急不可耐道:“美人姐姐,我想吃好吃的,你赶紧带我去~”
      “好好好。”掌柜拍着墨流痕的手,将人给带进了酒楼,伙计在背后对着墨流痕翻了个白眼。
      不怪掌柜的对墨流痕心善,墨流痕本就皮相出众,又能说会道,夸人能把人吹的飞上天,现在又是装疯卖傻,没事就装一装可怜。
      事实证明,装可怜真的是一个好计策,无论男女老少,只要看见墨流痕那副泫目欲泣的脸,立刻招降。
      墨流痕高兴的坐在一旁,掌柜亲自给墨流痕端上了一碗鸡蛋羹,墨流痕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撅着嘴巴,不满意的看着那碗鸡蛋羹,“美人姐姐,我是大人,要喝酒,这是给小孩子吃的东西。”
      掌柜的抿嘴一笑,瞧着墨流痕撒娇的小模样,恍然间有些走神,墨流痕摇了摇掌柜的手,哀求道:“美人姐姐,我要吃肉,吃肉嘛~”
      “好,好,我带你去后厨,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墨流痕跟在掌柜的身后,愈发觉得这个掌柜的很奇怪,且不说她对一个从未谋面的痴儿这么热情,就是把人带到自己的后厨,这是不是,有点过了?要不是这家酒楼有问题,就是这掌柜的有问题。
      后厨满是油烟味,墨流痕还没进去就被一阵烟味给呛得直咳嗽,捂着嘴巴站在院子里,大厨看见掌柜的来了,赶紧出来打招呼,看到躲在掌柜身后的墨流痕,身子一颤,那表情,就像是见到了鬼。
      好吧,墨流痕就是鬼,不过是成仙的鬼。
      “好吓人!”墨流痕指着大厨。
      “阿前,你,给这小兄弟做一份酱猪肘。”
      “好耶!我最喜欢吃猪肘了!”墨流痕高兴的拍手叫起来,掌柜的身子又是一僵,回头对墨流痕露出一抹淡笑,只是,那脸上分明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有问题!
      墨流痕和小二回到前厅去等,小二前脚刚离开,墨流痕后脚又回到了后厨,扒在门边探出半个脑袋,那掌柜正在和阿前说着什么,神色激动,阿前不住的安抚掌柜的情绪。
      念了一句清心诀,墨流痕的耳朵里瞬间炸开一个声音:“一定是小洛回来了,你看他那副样子,是不是和小洛一样?对了,他也爱吃酱猪肘!”
      “老板娘,你冷静一点,少爷已经被抓走了,你亲眼看见的,被幽兰坞的那个鬼帝抓去炼尸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嗯?
      幽兰坞?
      鬼帝?
      炼尸?
      什么玩意?这些人在说什么?
      怎么又扯到幽兰坞了,和老爹又有什么关系?炼尸又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仍旧拽着阿前的衣领,低声抽噎:“也许,他逃出来了也不可知,幽兰坞早就毁了,万鬼流窜,小洛也可能逃出生天,回来找我了。”
      “那为什么容貌和以前不一样了?”
      “许是被鬼帝改变了容貌。”
      “那他为什么不认识你?!”
      “许是被鬼帝改了记忆。”
      看来这掌柜的弟弟被人抓去炼尸了,好巧不巧,抓他弟弟的那个人穿着幽兰坞的族服,装的是鬼帝的样子,好死不死,自己现在疯疯癫癫的样子和她弟弟不差分毫,那个小洛,八成也是个痴儿。
      墨流痕有些动怒,幽兰坞从来没有活尸,所有的鬼魂全部是生老病死形成的,再说了,老爹那个懒人,才不会大费周章的去炼尸,幽兰坞又不缺干活的。
      所谓活尸,就是指活人被炼成走尸一类的低阶尸体,这种尸体,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甚至带有呼吸,与常人无二,但一到夜间,就会凶相毕露,吸血啃骨。
      这种炼尸的术法,是一种古禁术,早在幽兰坞出现之前就消失了,唯一有机会见到的,也就只有霍家的藏书阁,那里收录有各种失传已久的奇闻秘术,炼尸养魂的法子更是不下千余种。
      轰——墨流痕突然觉得脑袋一痛,踉跄着步子靠到门上,伸手揉了揉眉心,困扰了自己这么久的事情,似乎有了一些眉目。
      关于当年霍家为何会被灭门,那凶手,绝对是冲着那些古籍去的,否则,向来与外人无恩怨的仙门上家,何至于落至满门覆灭的境地。
      凶手到底要做什么?
      炼尸?
      养魂?
      那挑起四大仙门围剿幽兰坞的又是谁?
      是同一人吗?
      “嘶~”墨流痕敲了敲脑袋,不愿再想下去,捂着脑袋跑到了大堂。
      掌柜的已经候在那里,见到墨流痕,一手抓住人,拖到了位子上,墨流痕任由她拉着,心里一阵郁闷,怎么这么巧呢!
      “美人姐姐,这酱猪肘的颜色不对,和那种恶心的东西一样,我吃不下。”墨流痕小脾气一闹,把那盘猪肘推到了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好奇问:“什么恶心的东西?”
      墨流痕趴到掌柜的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是会走的死人,好恐怖,我阿娘就是被那东西给害死的!”吸了吸鼻子,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墨流痕捂着心口哭哭唧唧。
      “你,阿娘?你是哪里人氏?”掌柜的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我?我也不知道,阿娘和我说的我给忘记了。”
      看到掌柜的失落表现,墨流痕丝毫没有破灭别人幻想的罪恶感,反而趁着掌柜的不注意,将那一盘酱猪肘挪到了自己的面前,用着别人根本听不见的声音道:“我还是勉为其难的吃一点吧。”
      ……掌柜的眼圈一红,竟是要哭出来的模样,吓的墨流痕也不吃猪肘了,手忙脚乱的哄着掌柜的,自己也不想这样,只是不好叫别人误会不是,自己有爹有娘,总不能占别人便宜,墨流痕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个有情怀,有操守的鬼,这种事情,打死他也做不来。
      “我还以为……唉~果然再也回不来了!那个恶鬼!幽兰坞的那群畜生!”掌柜气的满嘴谩骂之声,听的墨流痕心里一阵气恼,可又不好发作,只是把这些怨怒全部加诸在那个幕后元凶的身上。
      我发誓,揪出了那个人,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不对,把他散魂!尸身喂狗!
      在酒楼逗留了一晚上,墨流痕窝在房间里写写画画,满纸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个中的联系,越写越多,最后抱着脑袋趴在桌上装死。
      “啊啊啊!烦死了!你他娘的有本事出来,我俩单打独斗!”
      顺滑的银丝瞬间变成了炸开的鸡窝状。
      慢点趴在一边,看着越来越暴躁的墨流痕,甩甩尾巴,一口咬住了墨流痕的指尖,使劲一唆,墨流痕吃痛,抬起手,慢点挂在手指上,任墨流痕怎么甩也甩不开。
      墨流痕痛得厉害,不知道这乌龟又在抽什么疯,嘴里叽叽喳喳的把慢点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慢点见墨流痕又精神了,松开嘴,一下子掉到桌上,墨流痕对着龟壳泄愤的敲了敲,慢点无视,轻轻蔑视一眼,缩回了壳里。
      现在,连一只乌龟都欺负我!墨流痕觉得委屈,坐在窗边黯然神伤。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装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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