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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往事(七) ...

  •   张挽澜和石破天赶到的时候,白虎已经离开了,墨流痕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右腿边流了一大滩血,身上也落了不少血滴。

      张挽澜看不见,所以没有石破天受到的冲击大,他只嗅到一股血腥味,但这足够他心慌意乱了,匆匆跑到墨流痕身边,一伸手就触到温热的液体。

      “挽澜,子辰现在状况不好,我们还是不要耽搁了,赶紧下山!”石破天在前面给张挽澜指路,两个人带着墨流痕回到木樨苑。

      白素言正在屋里服药,突然听见院子里一阵骚动,和李子月出去看了一眼,吓的脸都白了,张挽澜怀里抱着的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可不就是墨流痕嘛。

      “子月,子月,那是不是你弟弟?”白素言紧张的拉着李子月的衣袖,带着哭腔,李子月强压下心里的担忧,扶着白素言道:“娘,还是去看一看再说。”

      张挽澜轻轻把墨流痕放在床上,顺着墨流痕的腿摸了下去,在膝盖那处摸到一个巨大的齿印,手一抖,墨流痕痛的闷哼一声,张挽澜赶紧撤开手,石破天一回来就去找大夫。

      李崇文和石敢为正在聊天,石破天就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直接一句“子辰被白虎咬了”,吓的二人赶紧跟着石破天来到墨流痕屋里。

      张挽澜退到一边,李崇文检查了墨流痕的膝盖骨,回头对石破天道:“准备热水,纱布,剪子,”又对着张挽澜道:“去找子阳,让他去药房拿止血草和消毒丸。”

      众人赶紧散开,白素言和李子月来到这里,看见床上面色惨白的墨流痕,白素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娘!”李子月赶紧扶住白素言,李崇文烦躁的对李子月道:“赶紧把你娘扶去休息,别在这里受刺激了。”

      石敢为看着墨流痕那膝盖上巨大的窟窿,捊了捊胡子,“这孩子果然顽劣,竟然敢招惹白虎,没丢了命,也是幸运。”

      李崇文气的不知该拿这个逆子怎么办,只能冷着一张脸在一边看着,石破天和李子阳的动作迅速,东西准备好之后,李子月也过来给李崇文打下手。

      “剪子。”

      李崇文接过剪子,剪开墨流痕的底裤,狰狞的豁口露了出来,李子月不忍心看,李崇文倒是面不改色,拿了棉签给墨流痕的伤口清洗,然后敷上止血草,那纱布紧紧绑住之后,将消毒丸给人服下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今晚伤口会淤血,每隔半个时辰要热敷一次,子月,子阳,你们俩今晚看着子辰。”李崇文动了动胡子,不愿再去看墨流痕。

      李崇文走后,石敢为欣赏的看了墨流痕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你们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子辰。”张挽澜坐在床边开始驱赶人,李子月要去照顾白素言,就先走了,李子阳不放心的看着墨流痕。

      “灵虚君,要是需要帮忙,叫我一声,我就在附近。”

      “嗯。”

      张挽澜伸手摸了摸墨流痕的膝盖,那里被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眼下墨流痕已经睡了过去,不过睡的不怎么安稳,梦里一直呓语不断。

      “没事了,不痛了。”张挽澜拍着墨流痕的背,小声哄着。

      墨流痕的腿因为失血过多,早就没了知觉,如今回血了倒渐渐痛起来,他不断梦见幽兰坞毁掉的场景,云中真人的笑脸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然后,那张笑脸上逐渐布满鲜血。

      “不要,不要!阿娘!阿娘!”墨流痕痛苦的伸出手,在空气里乱抓一通,张挽澜握住墨流痕的手,嘴唇被咬的泛白。

      也许,自己就不应该回去,如果一直守在他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白素言一醒过来就吵着要去看儿子,还是李子月说了一堆话才安抚了人,答应她明天就去看墨流痕,白素言泪眼朦胧的握住李子月的手。

      “月儿,你说你弟弟,怎么就这么命途多舛呢,好不容易醒过来,坏事一件一件发生在他身上,呜呜,你说我该怎么办?”

      “娘,这是子辰的命数,您伤心也没用,这不还有您关心吗?灵虚君也偏着他,不会让他有事的。”李子月心疼的看着白素言日渐消瘦的脸,自从那次李崇文暴打了墨流痕之后,白素言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有时候,李子月都觉得白素言单薄的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早知道醒来就是受罪,还不如一直睡着。”白素言抹掉眼泪,拍着李子月的手道:“你也去睡吧,这几日一直在操心。”

      李子月摇摇头,“没事,您睡吧,我在这守着,子辰一有什么消息,我就立刻通知您。”

      李子阳站在门外,听见李子月出来的脚步声,侧身让开,李子月看见李子阳站在这里,怔了怔,关上门,兄妹二人蹑手蹑脚的来到外面。

      “子月,你有没有觉得,爹爹和阿娘之间有什么问题?”

      李子月蹙眉,“你也感觉到了。”

      “俩人的关系,似乎没有以前亲密了,总感觉爹爹有意疏远阿娘,阿娘也不怎么搭理爹爹,是不是闹矛盾了?”

      两人坐在台阶上,开始为父母的事情操心。

      李崇文第二天来给墨流痕检查,张挽澜趴在一边睡着了,李崇文看着张挽澜,叹气,不知道这俩个孩子怎么走到这一步了,张挽澜性子那么冷的一个人,怎么唯独对墨流痕这么上心。

      墨流痕失血过多,还在昏睡,张挽澜听见身边有人在叹息,迷糊的抬起头,李崇文正在给墨流痕换药。

      “李叔叔。”张挽澜让开身,“子辰的腿,怎么样了?”

      李崇文和张挽澜走到外面,俩个人边走边聊。

      “白虎咬的厉害,腿骨那处已经断了,想要愈合,很难,但也不是不可。”

      张挽澜抿了抿嘴,“是张家的龙涎膏吗?”

      “对,只是,制作好的龙涎膏没用,只有现取下来的效果最好。”

      当天,张挽澜骑马飞快赶回了蓝海之滨,石破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挽澜竟然丢下人回家了,这可把他好奇坏了。

      墨流痕醒来的时候,右腿完全不能动弹,石破天坐在一边喝茶,看见他醒了,兴奋的推着轮椅过来。

      “怎么样?我这些日子一直寻思着,给你弄一个轮椅来,不过看你这么懒,估计也不会推轮椅,还是躺在床上吧。”

      墨流痕脑袋四周转了一圈,没看见张挽澜,石破天看他那着急模样,扑哧一声笑开,墨流痕撅起嘴巴,生气了。

      “他前些日子匆匆赶回蓝海之滨,不知道做什么,不过一定和你有关系,你放心好了。”

      墨流痕翻了个身,背对着石破天,他以为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张挽澜,结果失望了,张挽澜回蓝海之滨了。

      这些日子自己不是在流血就是在昏迷,最后两个月,竟然被自己糟蹋了一半,剩下的那一点时间,该怎么过?

      石破天感道墨流痕有心事,就退了出去。

      门一合上,墨流痕立刻坐起来,牵扯到伤口,痛得他面容扭曲,低头看了看膝盖,过了这么多天,还是有血渗出来,不用说,一定是给咬断了。

      “大猫这么凶,一点也没有朱雀可爱!”气呼呼的掀开被子,墨流痕这才发现床边竟然放了一副拐杖,他试着撑起拐杖,一蹦一跳的出了门。

      当时白素言正在和李崇文争吵,看见墨流痕进来,立刻分开,李崇文怒气冲冲的和墨流痕擦肩而过,眼角睨了墨流痕一眼,白素言抹去眼泪,赶紧来扶着人,李子阳和李子月在门外看了许久,越来越担心。

      “娘,你和爹爹吵什么呢?”墨流痕好奇,这俩人以前关系最好,白素言有个什么不舒服,李崇文都能彻夜不眠的照顾,如今,怎么变的这么僵硬?

      不可避免的又想到了那一晚的黑影,墨流痕越想越觉得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难道,白素言背着李崇文出墙了?

      这个想法很快被他否定,白素言自从嫁到李家,一直恪守妇道,在家里相夫教子,又因为性子软懦,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

      “子辰,你怎么了?是不是腿不舒服?娘给你揉一揉?”

      墨流痕笑着拉住白素言的手,“娘,您别整日操心我们这些人了,好好过日子,我们以后总要看离开的。”

      白素言扯开苦涩的笑,“是呀,你们总有一天要离开的。”

      李子阳和李子月也进来了,一家四口人坐在院子里谈心,墨流痕撑腮在一边看着白素言和李子阳笑弯的眉眼,李子月无奈的表情,也跟着傻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你又在犯什么傻!”李子阳对着墨流痕的脑门弹了一下,墨流痕捂着脑门,委屈的对白素言告状,“阿娘,大哥欺负我。”

      李子阳嗨呀叫起来,“好小子!现在知道和娘告状了,看我不打你!”

      李子月哪里容得李子阳欺负这个小弟,伸手去护着墨流痕,三个人很快打做一团,白素言在一边淡淡笑起来。

      那天夜里,李崇文拿了一盒药膏过来给墨流痕接腿,张清尘和张恒之兄弟俩站在一边,黑着脸,一副要吃人的凶狠表情,墨流痕看这俩人都回来,张挽澜却没回来,心里愈发委屈,不禁怀疑,张挽澜是不是嫌弃自己了。

      接腿的时候,李崇文一直没说话,似乎心不在焉,有好几次那膏药都流了出去,看的张清尘和张恒之一脸的心疼。

      墨流痕发现,张清尘和张恒之很奇怪,李崇文也很奇怪,张挽澜,更加奇怪!

      接了腿之后,张家两兄弟一刻也没有停留,似乎只是来看一看,墨流痕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气,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可张挽澜这时候却一直躲着自己。

      这几日,墨流痕总会梦见自己回幽兰坞的场景,然后和钟离一起查真相,结果就听闻张家老大要成亲的消息,自己跑去蓝海之滨大闹婚礼,结果张挽澜冷着脸拿剑指着他,让他滚。

      张挽澜说:正邪不两立。

      每每这个时候,墨流痕都会突然惊醒,浑身冷汗,心里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抱着脑袋在床上纠结。

      他在仙门待久了,知道这些人,最看重家世身份,自己现在至少还是上仙门的小公子,可是回到幽兰坞之后,自己就是鬼帝之子,万人唾弃的邪祟恶鬼,那时候,张挽澜还会待自己如初吗?

      墨流痕一直搞不明白,张挽澜真心对待的那个人,到底是李子辰,还是墨流痕,也许,自己回归真身之后,他根本不会搭理自己,甚至会把自己当作敌人杀掉。

      “啊啊啊啊——”墨流痕仰着脑袋尖叫出声,一头撞到了床头的架子上。

      李子月和李子阳站在门口,吓的不敢推门进去。

      “你有没有觉得,子辰近来越发暴躁了?”

      李子阳点头,“而且经常自言自语,莫名奇妙的嚎啕大哭,该不会疯癫严重了吧?”

      射艺修行结束的时候,张挽澜还是没有回来,墨流痕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每天胡思乱想,心情愈发狂躁,人一钻牛角尖就容易出事,墨流痕纠结了这么些日子,终于魔怔了。

      由于墨流痕的身份还不能确定,李崇文决定先把人带回江左关起来,出发的前一晚,墨流痕拄着拐杖站在木樨苑的门前,盯着那唯一一条进来的路,眼睛都要瞪出血了。

      还是没有等到想见的人,失望的回到房间,张清尘和做张恒之又来了,这两兄弟,每天都要来一次,看见墨流痕之后立刻就走,一句话不说,墨流痕都怀疑这俩人是不是要对自己图谋不轨了。

      有时候,墨流痕坐在那里,这俩人站在一边,安静下来之后,墨流痕就听见磨牙的声音,抬眼去看,那俩人就拿凶恶的眼神瞪着自己,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墨流痕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被人监视了似的。

      这一晚,快要到天明的时候,墨流痕早早起了,一瘸一拐的上山摘了许多树莓,一个人坐在树林吃,吃着吃着就哭了出来。

      “张挽澜!你等着,老子这一次走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你爱娶谁就娶谁,我不稀罕!”吸了吸鼻子,继续念叨,“你就是找我,我也不出现,我要回去找漂亮媳妇,生他十个八个孩子,然后带给你看,气死你!”

      张挽澜走到山上,找到人的时候,就听见这些碎碎念,又好气又好笑,竟然就听了许久,墨流痕一回头,看见那身蓝衣,心里一个激动,可是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立刻沉下脸。

      “子辰。”张挽澜想靠过去,被墨流痕拉开了距离。

      “灵虚君这些日子事务繁忙啊。”

      张挽澜收回伸出的手,有些不自在。

      “我听破天说你在山上,就来找你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墨流痕冷哼,“找我做什么?一个傻子,劳您这样挂心?”

      张挽澜知道墨流痕又在耍脾气,便好言哄他,“我知道这些日子没有来看你,是我不对,只是蓝海之滨出了些事,我一处理完就回来了。”

      墨流痕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嫌弃我了”,“我是邪,他是正,没有好果子的”,心里烧起一把邪火,冲着张挽澜骂道:“你这个瞎子能做什么!”

      张挽澜抿了抿唇,身子有些僵直,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哄到,“我发誓,以后离开一定和你说。”

      墨流痕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赤红着双眼,指着张挽澜,“我一个傻子挺好的,不需要再多一个瞎子拖后腿!你最好离我远远的,我这种邪魔,配不上你这种名门正派的清俊雅士!”

      张挽澜身子一颤,步伐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一张脸煞白煞白,连手指尖都泛了白。

      “张挽澜!我恶心你!”墨流痕口出恶言,眼里简直要滴出血来,看着失魂落魄的人,墨流痕抱着脑袋,尖叫道:“瞎子!恶心!恶心!!!”

      我更恶心我自己!

      墨流痕跑了之后,张挽澜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慢慢往后退几步,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眼睛上的白绫开始渗血,一丝一丝,一点一点,一片一片,最后浸湿了整条白绫。

      张清尘和张恒之找上山的时候,张挽澜还坐在那里,整个人犹如被抽去了魂魄,木然呆滞。

      “大哥!”俩人看见张挽澜衣襟前落下的血,吓的颤声扶起张挽澜。

      “你赶了一夜的路,怎么不先去休息!腿还没好,乱跑什么!你要变成跛子吗?”张清尘怒了,一张温润的脸布满了怒气,掀开张挽澜的衣摆,右腿的脚踝处,缠着的纱布全被血渗透,如今正在向外流血。

      张恒之气急败坏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把李家那个小畜生打一顿!”

      “恒之。”张挽澜轻飘飘的开口,犹如幽灵,让人抓不住那声音,“回家!”

      墨流痕吼完就后悔了,坐在车上,埋进被子里,李子阳和李子月刨了半天也没把人刨出来,就放弃了,反正墨流痕这几日喜怒无常,他们也习惯了。

      回到李家之后,墨流痕就被关在了那一方小院之中,每天除了对着天空发呆就是对着地发呆。

      他想起那日在山上看见张挽澜的时候,那人衣衫凌乱,发丝披散,衣角上沾满了泥土,气息不匀,应该是慌张赶到的,还有那只脚,为什么没有触地,而是虚悬在空中?

      张挽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子阳刚进门,就看见墨流痕拿着脑袋撞桌子,吓的他扔掉手里的盘子去阻止。

      “小祖宗,你又怎么了?是想比一比谁更硬吗?你这是傻彻底了!”

      墨流痕趴在桌上装死。

      李子阳一巴掌打在墨流痕的后脑,“看你这傻样,要是被爹爹看见,又要发脾气了,还好爹爹这几日出了远门。”

      李子阳看他还不理自己,又道:“带了那么多药材去蓝海之滨,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灵虚君的腿。”

      墨流痕瞬间抬头,一把揪住李子阳的衣领,“泷哥哥的腿怎么了?”

      李子阳扬着眼角,有些诧异,“张家那两兄弟整天盯着你,你不会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

      墨流痕摇头。

      李子阳扶额,“灵虚君那人,真固执,这种事有什么好遮掩的。”

      墨流痕等不及了,掐着李子阳的脖子摇啊摇,“你倒是快说啊!我要把你掐死!快说!”

      于是在墨流痕的威胁之下,李子阳说出背后的真相。

      “你那断腿要想接上,需要张家的龙涎膏,知道什么是龙涎膏吗?就是从青龙嘴里扒拉出来的一种液体,有续筋接骨的奇效,可是成品没用,必须要刚刚取下来的,灵虚君就去了蓝海之滨取龙涎膏,我听张清尘和张恒之聊天说,那天,灵虚君去海里找到青龙,可你也知道,青龙那脾气,就算你是本家也不会对你客气,张挽澜要扒开它的嘴怎么可能,两个就打了起来。”

      “人毕竟是人,怎么能斗得过神兽,青龙咬住了灵虚君的脚踝,灵虚君就是趁着这空档取到了龙涎膏,后来青龙发怒,搅得整个蓝海之滨浪滔天,差点把整座仙府都给淹了,张家人在海里捞了几天才把人给找到,都要断气了。”

      墨流痕的手骤然捏紧。

      “不过还好,弄情那几日一直在蓝海之滨寻蛊,就顺道把人给救了,多亏了那续命的蛊,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张挽澜了!”李子阳替张挽澜打抱不平,捏着墨流痕的鼻尖道:“你知不知道,张天恒因为这件事,气的把张挽澜关进了小黑屋!他那时身负重伤,又没有人照看,要不是命硬,早就归天了,就那样还叮嘱张清尘和张恒之替他看着你,有什么异常就要和他说,刚被放出来就马不停蹄的赶到木樨苑看你,结果呢,你把人家的一颗心放在地上踩了又踩,还吐了唾沫,我要是灵虚君啊,当时就把你给杀了!小没良心的!”

      墨流痕又开始发癫,拿着脑袋撞桌子,“他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他凭什么瞒着我!”

      “说你是傻子你还不认!你受伤的时候怎么想尽一切办法瞒着他,还不是怕他担心嘛,现在怎么就不能理解他了,要是被你知道,肯定又要愧疚了。”李子阳故作老成的叹息摇头,“果然傻子就是傻子,灵虚君看上你这种没脑子,真是上辈子造了孽!”

      墨流痕忽然站起身,却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软绵绵的倒下去。

      “哎哎哎,子辰,子辰,李子辰!你别装死啊!大哥心脏不好,你别吓我啊。”

      李子阳的呼喊声在耳边渐去渐远,墨流痕算算日子,这才惊觉,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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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往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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