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纹》人生若初

24、奇怪的铁木

　　“长矛！这次的猎物不错，足够吃一段时间了。”一位健壮的中年男子走出来迎接，看见猎物就笑开了眼，显然对长矛也十分满意的样子。
　　长矛却看了一眼陆晓，低声说道：“族长，这位是勇士陆晓，黄牙招惹了凶兽，多亏了陆晓兄弟出手相助，才让这次狩猎没有出现伤亡。”

　　那族长一听心中奇怪，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陆晓，觉得他的模样实在不像是那种能够大杀四方的勇士。
　　不过他也算了解长矛，知道他并不是那种会信口开河说谎的，便顺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陆晓，欢迎你来到我们铁木族，请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陆晓被族长搂着拍背，嘴上也是笑着说道：“如果族长不介意的话，我想在铁木族借住一段时间歇歇脚，从森林之中走来，我也有些疲倦了。”
　　族长一听，立刻笑着说道：“当然可以，铁木族欢迎友好的客人。”

　　陆晓微微挑眉，觉得这位族长说话倒是挺有意思，另一头，铁木族的人已经开始收拾起猎物来，长矛有些为难的说道：“最大的那只凶兽是陆晓的猎物。”
　　陆晓不等族长开口，连忙说道：“方才说过了，作为借住的礼物，这只凶兽就送给铁木族了，之后我也不会白住在这里。”

　　族长哈哈一笑，倒是也没有推辞，只是说道：“这就足够啦，这只凶兽一个人能吃上一个月有余呢，我们可不是那么贪心的人。”
　　族长答应了下来，长矛就没有多说话，族长还要再说什么，陆晓倒是立刻开口问道：“族长，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借住在黄牙的家中吗，毕竟一路走来也算熟悉。”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黄牙并没有父母，一个人单独居住在一栋木屋之中十分宽敞，他想要做点什么事情也比较方便。
　　族长一听果然没有反对，反倒是让黄牙好好照顾他。黄牙显然也十分欢迎，拍着陆晓的肩头一副好兄弟一起走的样子。

　　在林族狩猎归来的时候，大伙儿都是一起吃大锅饭，左右都是大口大口的吃烤肉，但在铁木族却也所不同，在猎物被收拾好之后就开始分配。
　　这个分配也是有讲究的，比如说去参与狩猎的人拿大头，族内的青壮年也分配的比较多，再之后就是老人和孩子，一部分的残弱，他们拿到手的东西就更少了。

　　铁木族人果然就大约一百人的样子，其中青壮年只占了四层，老人也并不多，剩下的都是女人和孩子，而这些人的状态显然不怎么好。
　　在林族的时候，族内的人是十分擅长狩猎的，而女人们也擅长从森林中找到其他的食物，即使他们怀念当年的光辉，但族人却并未挨饿，所有人的状态都还不错。

　　但铁木族的情况却不同，在青壮男人偏少，并且并不太擅长狩猎的情况下，林族的状况显然不那么好。狩猎到的食物首先要供给男人们吃，他们是部族发展下去的希望，因为狩猎的危险，能够活得长久的男人几乎没有。

　　陆晓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铁木族，走过去的女人通常身后都带着一连串的孩子，有父亲的孩子日子还算不错，至少吃饱了，而没有父亲，或者父亲受了伤伤残的，日子就过得不那么好了，有几个甚至从大到小都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

　　即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些孩子是多么的饥饿，但在食物面前，他们也并没有冲上去抢夺，反倒是有秩序的拿走了属于自己的，小的可怜的那一份。
　　对于大人，陆晓不说铁石心肠吧，也是冷眼旁观，但对于未成年的小毛孩，陆晓就显得仁慈许多，这会儿看着忍不住露出几分怜悯来。

　　旁边的黄牙看了，伸手拍了他一下他的肩头，笑着说了一句：“别担心，饿不死他们。”
　　说完这话，黄牙自顾自吃起来，一边似乎不在意的说道：“我父亲在我八岁的时候去世了，母亲随后就改嫁，这些年我一个人生活，不也活下来了吗？”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依稀能够看见黄牙当年的辛苦，也是铁木族对于孩子还算照顾，即使是无人抚养，不能外出打猎的孩子，也会分得一份食物。
　　这份食物让他们饿不死，再多的，就得自己想办法了，如果不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那么忍受饥饿也是活该的事情，至少黄牙是这么想着的。

　　陆晓听了这话，心中倒是对依旧乐观开朗的黄牙有些佩服，笑着说了一句：“如今你已经变得厉害起来了。”
　　黄牙听了这话似乎有些得意，笑着说道：“在不能参加狩猎队的时候，我会跟着女人们出去采摘，偶尔还能找到吃的肉，不管是什么肉，都能够让我变得强壮起来。”

　　话虽如此，其实在还未长大的时候，想要从森林之中获取食物是非常困难的事情，采摘是女人做的，她们也不会分给无人抚养的孩子，而打猎就更难了。
　　陆晓想了想，还是对几个失孤的孩子招了招手，那六七个孩子有些犹豫，但是看了看坐在陆晓身边的黄牙，还是鼓起了勇气走了过来。

　　陆晓笑了笑，拿着匕首将自己的那份食物分成了许多小份，给每个孩子分了大约巴掌大小的一块肉，肉不算多，却足够孩子们饱餐一顿了。
　　“去吃吧。”分完之后，陆晓也没有多话，自顾自吃起剩下的部分来，说实话，以他现在的胃口放开吃的话，这点食物还不够他吃一个半饱的。

　　黄牙既没有阻止陆晓的动作，也没有表示赞扬，只是等那群孩子走远了，他才哼哼了两声说道：“给他们吃了也浪费。”
　　陆晓并未顺着他的话说，反倒是问道：“既然铁木这么坚硬，那你们是这么用它来做武器的？要砍伐都不容易吧。”

　　黄牙笑了笑，指了指远处的火把说道：“一开始确实是很难，即使我们想尽了办法也不能利用铁木，只能等他枯死了才能用上，不过铁木树的寿命太长了，枯死的铁木也就不再那么坚硬，不过后来有族人发现，火焰是铁木的克星。”

　　原来铁木树看起来又高又直，硬度又很大，砍伐起来就是大问题，可是一旦点上火烧热之后，这种树木就会变得很软，容易变形。
　　趁着热度，铁木族的人会将树木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等冷却下来之后，铁木就会维持在那种形状了，这种属性倒是与地球上的竹子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黄牙似乎嫌弃光说不够形象，还直接拿着一个铁木的木块放到火上烤，烤了一会儿之后，原本颜色发黑的铁木就变得微微发红起来。
　　黄牙眼疾手快的开始动作，拿着石头就地吭哧吭哧的摔打起来，没一会儿，那原本不规则的木头被敲打成了扁扁的，如同一把铲子一样的东西。

　　黄牙看了看觉得还可以，直接扔到了旁边的水桶里头，木头发出刺啦的声音，等再拿出来的时候却已经冷却了。
　　这整个过程跟打铁十分类似，不过如今打的是木头而已，塑形方面似乎更加容易，但同样的最后铁木的坚硬度也大大打了折。

　　黄牙将简陋的工具递给陆晓，笑着说道：“就是这样，感谢先祖发现了铁木的妙用，我们才能有现在的日子。”
　　陆晓接过铁木看了看，这会儿已经成型了，但大概黄牙特别不讲究，上头有着许多碎纹，看着似乎很快就会坏掉的感觉，他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迫不及待的问道：“我能试试看吗？”

　　黄牙一听，不在意的说道：“当然可以，铁木族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铁木，随便试。”
　　陆晓想了想，就过去在在木头堆里头翻找起来，铁木的特殊材质注定了，他可以用来当做其他的东西，偏偏不能用来当木材烧，不然的话扔到火堆里头大半天还是不硬不软的样子。

　　大约是锻造的技术不到位，铁木族的武器损耗十分迅速，所以他们族内时时刻刻准备着许多铁木。这会儿陆晓翻找了一会儿，找了块体积合适的扔到了火堆里头。
　　他也不吃东西来，就这么看着火堆注意那木块的变化，等到它通体发红之后才用长棍夹了出来，放到地面上开始捶打起来。

　　陆晓并没有打铁的经验，但他有多年镌刻命纹的经验，在力气的运用上比初学者要好许多，在捶打的过程中，他惊讶的发现铁木虽然看起来像是铁块，但其实硬度要小很多，打起来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的，怪不得方才黄牙看似那么轻松。

　　不过虽然轻松，但手底下的形状却更加难以控制，毕竟稍微用力一点可能就打过头了，而且这种铁木冷却的迅速非常快，他若是太慢了塑性到了一般，估计又得从头开始。
　　连续打了凉快之后，陆晓才慢慢抓到了诀窍，手底下的劲道开始变成了巧劲，看似每一下都轻飘飘的，但总能让铁木变成他想要的形状。

　　很快，一把剑从陆晓的手底下成型，比起黄牙粗制滥造的那把铲子，这把剑看起来可谓是十分不错，不说锋利的剑锋，光看上面莹润的光泽就大不相同。
　　从陆晓开始打造铁木开始，黄牙从一开始的看笑话到现在的目瞪口呆，他惊讶的看着那把剑，忍不住说道：“陆晓，你也太厉害了吧。”

　　陆晓熟悉了一下手感，心中琢磨着把命纹加在铁木上的可能性，随手将那把剑递给了黄牙，还笑着说道：“送给你，就当是借住的礼物。”
　　黄牙倒是也不嫌弃，顺手挥舞了一下木剑，十分喜欢的说道：“太棒了，谢谢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