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上海华懋饭店。大厅里灯火通明，酒店里的服务员正在忙碌地准备着明家长房大小姐的订婚宴。
化妆室里，林秋端坐于镜前，白色礼服简单大方，露出精巧的锁骨，头发被高高盘起，只用满天星点缀，气质愈发显得温婉娴静。阿诚推门进来有一瞬间失神。
“阿诚哥！”林秋站起来，阿诚一身黑色的燕尾西服，微笑地对化妆师低声嘱咐。化妆师礼貌的退了出去。
阿诚将林秋按回镜前，笑道：“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样子了！”又将一条精致的锁骨链给她戴上。
项链上的小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低调而不失优雅。
“阿诚哥，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林秋伸手想要摘下。
阿诚一手按住她颈后的双手，靠近她低声道：“嘘！这是大哥给汪曼春买首饰时送的，你小声点，别给大姐听到了！”
阿诚的身子微微前倾，林秋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窗外树影照在墙上，枝叶摇动，斑斑驳驳。林秋用手抚过项链道：“这上面写的什么？看着不像英文！”
“是法语的秋天，法国的秋天很美！”
“上海的秋天也很美！”林秋有点不服气。
“是！”阿诚笑道，“回头我让他们再做条链子，上面就挂上'上海的秋天'几个汉字！”
林秋扑哧一声笑出来。明家的佣人敲门道：“林小姐，大小姐请您过去！”
阿诚温柔道：“去吧！”
明钰的化妆室奢华精致，明钰在首饰盒里挑着首饰，听见门响道：“我看你那个礼服要配个项链才好，你过来试试这几条哪条好！”
林秋走过去道：“不用了！”
“那怎么行！”明钰转身，看见她脖子上的项链，笑道：“阿诚哥送的？”
林秋笑笑，没有说话。明钰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在项链上打转。
“怎么了？”林秋有点心虚。
“我前两天去大哥新开的金行挑首饰，看中了这条项链，陈经理说是明先生亲自画的样子订做的，我还道明楼哥改了性子，原来此明先生非彼明先生啊！”
林秋抚摸项链低头不语，明钰道：“怎么了？”
“没什么？”林秋闷闷到。
“不是吧！一条碎钻项链就把你感动成这个样子啊！”
林秋默然，明钰拉了她坐下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林秋茫然。
“阿诚哥啊！”明钰急道。
林秋低头咬着嘴唇不说话，明钰指着她的头道：“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以前那么爽利的一个人，现在怎么磨磨唧唧的！”
明钰顿了顿又问道：“你是不是变心了！”
林秋摇头，拉着她的手轻生道：“别问了！”
明钰想想道：“是不是因为他在新政府做事？其实我也不知道明楼哥为什么要去新政府做这个官，大姐气得不得了。其实阿诚哥没必要去趟这个浑水，我大哥劝了他好几次，条件任他开，来投资公司做顾问，他就是不来！”
“这么多年来，大小姐和大少爷都待阿诚哥如亲人，他早就是明家的一份子了，如今这个世道，大小姐独立支撑明家产业，大少爷又身居高位，里里外外多少眼睛看着，他断没有独善其身的道理！”
“你倒是懂他！”明钰笑道，“不过，阿诚哥在新政府职位虽然不高，但是□□白道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人又能干，新政府和商界不少人都想拉拢他，你若对他还有心，可要抓紧哦！”
林秋看向窗外低声道：“如今这个世道，谁又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不过是身不由已，随波逐流罢了！”
明钰听她说的伤感，还想再劝，门外佣人低声道：“大小姐！大太太催您下去呢！”
林秋道：“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要欢欢喜喜才好！”
大厅灯光璀璨，明钰和唐竹笙在众人的关注下交换了戒指。舞会开场，两人步入舞池，翩翩起舞。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林秋谢绝了几人的邀请拿了一杯香槟，远远站着。莺歌燕舞，靡靡之音，全然看不出外界早已一片焦土。
她向来在歌舞方面不太擅长，最近一次跳舞已经是多年以前了。是什么时候呢？林秋眯起眼睛，那时候爹爹已经不在了，明家因着阿诚的请求资助她继续上学，和明钰同班。阿诚也由当初那个孱弱的少年变成英俊挺拔的青年。
那一年学校要举办圣诞舞会，林秋交谊舞跳得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她虽然容貌出众，但舞技拙劣到没有男生愿意成为她的舞伴。
放学后，她生闷气不肯回家。天黑后，阿诚找到她，她只是赌气不肯理他。
阿诚笑着去拉她道：“这阵子忙着申请学校都忘了，圣诞节你来做我的舞伴吧！”
“我不去！”林秋眼圈红红的，“太丢人了！”
“会者不难，我来教你！”阿诚拉她的手。
林秋躲开道：“又没有音乐，怎么教？”
阿诚吹起口哨，道：“这不就是音乐吗？”绅士地向他行了一礼，“林秋小姐，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林秋有点不好意思，将手伸给他。音乐断断续续，阿诚不停地纠正她，“左脚！转圈！腰放松！很好！”
月上柳梢头，阿诚笑道：“已经跳得很好了，我再吹一遍，应该能完整地跳完一曲了！”
他们还是没有完整地跳完一曲，因为曲中，林秋踮起脚尖，吻上了阿诚的唇。
月色正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