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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江庆的消息传回朝中两日后,估摸着押送的人已经快到了京都,苍海粟才准备发难。
      他猜到了必定都有万全之策,但此时只能稍稍藏拙,才能过好接下来的事。
      但是还是没有想到这群道貌岸然之徒,无耻到了如此程度。
      周生平轻描淡写地说,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没有报与陛下时,苍海粟彻底忍不住了。
      “兵部为国之边防,护国疆土,向来为重。而今兵部经受处置如此大事,为何不及时报于陛下知晓?”
      “虽是宋城男兵立功,但索主帅并未有什么贪功的想法,唯恐传回京都,惊扰陛下圣听。”周生平没有搭理苍海粟,一副对着慕容纪毕恭毕敬的样子:“不过是尽臣忠心本分,不敢惊扰陛下。”
      “为什么不敢这么说!”苍海粟要气炸了:“既然是发生的事儿了,为什么不能对陛下直言?”
      跪下的朝臣们,无不心存恼火的瞪了他一眼。
      明明三言两语能够遮掩过去的,苍海粟非要大吵大闹的闹起来,将事情扯破,谁也不好看。
      群臣的心思各异,慕容纪看得分明淡淡的笑了,愈发高深莫测地不肯轻易开言。
      黎光远上前一步,拱手道:“臣虽不懂军务,但索将军忧心陛下,想来也是为朝分忧。”
      “为君分忧是瞒着不报吗?”顾山南斥道。
      周生平升起不悦道:“这是我兵部事宜,自然应由我兵部上呈,苍大人为朝中老臣,御史台太师,思虑虽广,到底不知兵部事。”
      “即便女子贩卖案是由兵部处置,但也不该由兵部全然应下。”顾山南慢条斯理道:“周尚书此言差矣。”
      林谷峪低垂着脑袋,任由身边的人如何焦急想要催促,都不肯抬起头来。
      “臣自管向陛下回话,还不需向其他人回话。”周生平反唇相讥。
      “难不成周尚书觉得此事不算大事?”顾山南不甘下风,继续咄咄逼人。
      “天子脚下,京都大营,朝中官员的女子被拐,还算不得大事?”苍海粟怒吼道:“今日是七品主薄家眷,明日里会是谁的家眷?”
      乔晟思嗤笑着:“我等可不会放任自己的家眷出去招摇,说到底还是明家没规矩。”
      仇湛脸色一变,不着痕迹地看了乔晟思一眼,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低下头。
      “何为规矩?”顾山南质问道:“乔侍郎又因何了解了别人家事?”
      “女子以贤良淑德为美,以柔和顺从为上,她既不敬父亲,也无捍卫家门荣耀之心。私逃出家被人诱拐,没有一死了之,就算侥幸回京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按照律法就算是侵猪笼也不为过。”
      “在活生生的人命面前,女子的贤良淑德算什么。”石菖蒲气不过大声吼道。
      “女子的贤良淑德若不算什么,女则女戒为何从开朝至今被大力推广?”乔晟思讥诮道:“家门兴旺从根上烂的,深闺的妇人们不想着相夫教子,都想着跑出去看热闹,世道要成什么样子!难不成石御史愿意娶一位不安于室的市井泼妇?”
      “你!”石菖蒲怒急,横眉冷立,还未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被苍海粟拉住了手臂。
      “既然为人臣子,不但不知无不言,反而藏着掖着都是什么心思!”苍海粟对着群臣痛心疾首道:“为臣者不能为国尽忠,为陛下尽忠,为官与禽兽食禄何异?”
      慕容纪打断了苍海粟义愤填膺的怒斥百官,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朕听着。”
      “自我朝太宗开国以来,对女子被拐卖事是三令五申,严厉禁止。大凤刑律中更是明文规定,凡诱拐,典卖,不分已卖未卖,但诱取者,被诱人不知情,为首者,拟绞监候,被诱之人不坐。后来更迭,只要诱拐成立,为首者斩立决,从者绞立决。都是祖宗们传下来的规矩!”苍海粟痛心疾首道:“大凤律例中明确规定,若地方官员知情不报者,按例议处,或革职,或仗责,若有得财者还要流放处置。”
      黎光远眼珠一转,微微低下头,退后了几步。
      周生平虽是恼火苍海粟,此刻也不敢顶风再上。
      “祖宗的规矩流传下来,可不是让朕当摆设的。”慕容纪冷冷地打量着朝臣们,一个个心怀叵测,真当她一无所知?
      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觉得能瞒天过海?
      顾山南义正言辞拱手道:“这些女子是江庆侥幸救下,才能得了性命,但马车里还载过多少女子呢?又有多少女子丧了性命?”
      石菖蒲忙道:“正如顾侍郎所言,此事断不能姑息养奸。务必应挖尽所有不公于世,以正风气。”
      “女子是货品,是买卖交易,是两脚羊,唯独不是人。”诸如怀语气悲呛道。
      “着石菖蒲负责此案。”
      诸如怀的感慨让慕容纪按压不住心绪起伏,一甩袖子下朝了,留着朝臣们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觑。
      京都。仇府。
      两盏浊酒,一副棋盘,仇湛同齐颂恒玩了一会,已经厌烦了,用手将棋盘打乱,烦躁道:“不玩了,不玩了。”
      明明再有一会仇湛就赢了,齐颂恒早已习惯了仇湛如此,淡然一笑,也不说什么。
      “看着你今日心事重重,是有何大事?”
      “大事倒是算不上,不过是女子被拐的案子闹上了朝堂,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慕容纪未免偏心的太过明显。”
      “哦?”齐颂恒笑盈盈地斟满茶水递给仇湛,道:“是什么在你意料之外?”
      “石菖蒲不过是御史,居然负责了兵部调查的案子?”仇湛发出好大一声嗤笑:“陛下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就算是个御史,也要当心。”齐颂恒低声道:“石菖蒲毕竟是苍海粟的门生,江庆也是苍海粟的门下。”
      仇湛挑眉笑了,心底还是很不以为意。
      齐颂恒知道仇湛的本事,也明白既然劝说无法,就不必浪费口舌了。
      “到底是为了石菖蒲的本事,还是为了拉拢苍海粟呢。”仇湛的食指抚上额头,笑盈盈道:“总归是要为了点什么了。”
      齐颂恒也挑眉笑了:“你又有了什么主意?“
      “左右不用你管,”仇湛站起身,一叠声喊着焉戒后,凑近了齐颂恒些许,神秘兮兮的笑着:“你只等着看热闹就好了。”
      齐颂恒笑眯眯的,随他去做什么了。
      仇湛轻声细语地嘱咐好了焉戒后,对着齐颂恒问道:“算起来明家姑娘也快到京都了。”
      齐颂恒脸色一变,应了一声,再不愿说什么了。
      仇湛也不逼他,随他去了。
      第二日早朝时,仇湛特意早起去宫门外候着,眼见着梅家的马车来了,仇湛缓步向前,亦步亦趋跟在梅景行身侧。
      被李煊今恼火地瞪着,也依旧笑眯眯的。
      梅景行对李煊今道:“去吧,站好自己的位置。”
      李煊今不甘愿,也不好违背师父的意思,不情不愿走了。
      仇湛在梅景行身边站定,笑的卑躬屈膝。
      “仇大人是有话想说?”
      “仇某不敢。”仇湛笑道:“不过是替梅太傅不值。”
      “哦?”梅景行望向仇湛又很快地转头回去,道:“我算是位极人臣,哪里用仇大人替我觉得?”
      “什么都要石菖蒲做了,天下试子又要做什么呢。”仇湛笑盈盈道:“苍海粟不过是太师,怎么能比拟太傅之重要。”
      梅景行有了几分兴趣,转头深深看了仇湛一眼,方道:“仇大人的话,实在是听不明白了。”
      “虽然在朝中独当一面,到底还是年轻。”仇湛笑意越发灿烂:“嫩着呢。”
      “实在不知仇大人说的是谁。”
      “梅太傅觉得我说谁呢。”
      面对仇湛的试探,梅景行淡然自若,道:“陛下并非池中物,还是不要乱揣度。”
      面对梅景行的训斥,仇湛笑的格外甜美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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