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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端坐在时钟之上——《天天少年》 ...

  •   还是第一人称的文,说的是两个少年风华正茂,所有的爱情都还仅仅只能用模糊的喜欢来表达。他每天送他一罐可乐,粘着他一起回家;他隔三差五的因为女生问题同他胡搅蛮缠,喜欢的字眼总是和行动隔着那么一点小小的时差。可能因为来不及说喜欢,所以感觉才会被永远封存,十八岁永远和怀中的西瓜一起停留在那个时间,只有被留下来的人一天天的怀念,不断在衰老和年轻中徘徊。

      原谅我又使用面片的作品来对比,同样是描写盛开在青春年少的曼莎珠华,磨墨墨的文字同面片的尽管同归却是殊途。前者的作品总是用温暖来催人泪下,那是一种含笑的屠戮,有句歌词不是这么唱的么“致命的错觉,很温暖很包容,就像做梦”。然而越是完美的东西越让人知道那是虚假,心底流露的痛楚就在一点点甜蜜中变得越发清晰起来,于是同主人公般,我们一边流泪一边微笑,沉溺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磨墨墨的文字却正好相反,那是一种冰冷到无情的声音,聆听的时候金属的齿轮在缓慢地重复咬合,每吐露一个字秒针就毫不迟滞地往前移动一步。明明用的是“我”,坐在那里说着的却仿佛是别人的故事。你欣赏的时候心脏是被悬挂着的,因为你几乎就看得见不远的那一场悲戚;但是你无法逃离,那是一种无机质的冰冷诱惑。

      这样的描写在细微处简直矛盾到了极点,叙说者完全站在旁观的立场,用恍若无事的口吻把过去一一剖析,除了在结尾处情感断裂的瞬间迸发,根本找不到一些些别的故事中常见的“早知道……”,或者是“若当时我能……”,以及“若干年之后我才明白……”,所以我们也就更能够清晰地看见叙说者嘴角的微微讥诮。说的是“我”的故事没有错,所以更加了解自己,所以没办法原谅当时那个迟钝的自己,所以没办法饶恕当时那个犹豫的自己……这种因为针对自己而愈发的残酷包裹在青涩的往事外衣下,你可以感受到他的音调还有当时的一点点天真,你可以触摸到他的眼神在苍老后所剩的那一些些迷惘。

      所以尽管标题上挂着“暧昧”的字样,《天天少年》中你却几乎根本看不见那种因暧昧而生的温柔。少年装作粗鲁的倔强嗓音,从可乐罐身上缓慢滴落的水珠,被灌醉时少年恍惚的表情,一直都没有人接听的电话铃声……这一切本该是跳跃的鲜明的色彩,从一开始就好像被一层模糊的镜面隔离着。直到最后,一切近乎晕眩的被盛嚣的蝉鸣同树冠那浓翠欲滴的绿意淹没,西瓜无声的跌落在地上,鲜红的瓜瓤被人踩碎。

      十七岁被永远停在了那个时间,而“我”则用不断衰老的年轻来作为祭奠。即便是最后,作者也没有言明两人的情感是否互相,只是把遗憾深深的封存在了时钟之上。如果你早说出来……如果我早明白……如果是美好的,但生活本就没有那么多如果。

      这是一部更适合作为动画来展现的短篇小说,蝉鸣、绿荫、盛夏的背景构成了画面的主要元素,而故事中最后的画面怕就是那不断嘀嗒、却无法前进的秒钟。少年端坐在时钟之上,左边是可乐,右边是西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端坐在时钟之上——《天天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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