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岸 彼岸》褪**华

78、第六章 群魔乱舞

　　第六章群魔乱舞

　　站在大镜子前，瞳看着自己的黑衣，一遍一遍，梳理着每一根纤维，满满的抚摸上去，有种——黎华的味道。

　　居然，笑了。
　　“不要推我——”
　　瞳转身，小小飞人一样破门而入。
　　后面站着故作冷静的若纤和一支很冷静的水月。

　　小小，居然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装，不知道一向挑拣的林芬芬看到了她，会不会直接打开窗户命令她跳下去，看着小小眼神中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她更有可能把林芬芬从窗户推下去。

　　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同了。
　　想想两年前，自己在这里的时候，还因为没有请柬手足无措，还因为欧凯文的出现心动不已。
　　目光从水月高贵的水蓝色到若纤朴素的碎花小裙，瞳不经意地问。

　　“苏绿桐呢？”

　　此时的苏绿桐，正搓着衣角，那可是华丽招摇的大红礼物，却在她蜷缩的身子上，像是包裹包装纸。
　　头发，古怪的盘起。
　　整个人就三个字，不搭调。

　　欧凯文很早就到了，但是他一直没有进场。
　　他也很早就看到在门口手足无措的铜，只是一直就那么看着。
　　同样的青涩的眼神，同样的自卑惶恐。
　　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两年了，日子过得真快。

　　“凯文，怎么不进去？”姚子奇总是不到最后时刻绝对不献身。一如既往的讨厌这种应付的场面。“你可是我们孩子的干爸~”
　　“亲爸爸都不进去，干爸爸当然不能反客为主。”欧凯文彬彬有礼。“今天气氛不错，看来会是个相当高雅的宴会，芬芬费了不少心吧~”
　　“我看她对这个晚宴比对孩子还要用心一些。”

　　“女人。”
　　两个人同时说。

　　姚子奇笑着拍拍他的肩，“好在你不用选择她作为你的舞伴，一个人吗？”
　　欧凯文指指站在门口垂头丧气的桐。
　　“这才是你不进去的真正原因吧，大医生。什么时候落魄到这步田地了？我还以为我的眼光就够差了。你保重。”
　　姚子奇走之前说。“By the way，衣服还不错。是我喜欢的风格。”

　　姚子奇，两年前，你也是这么看待佐伯瞳的吧……欧凯文走向桐的时候默默想，就是因为你和我都小看了这个女人，所以都和她错过了，她比我们认识的那个女人，要坚强很多。

　　桐转过头，一大捧百合，那个明媚的笑容，深深，深深，流进了欧凯文的眼里。

　　他们是最后一对进场的嘉宾。
　　大门关上的一刻，突然关灯。然后是诡异的光芒，从四处扫射过来。
　　林芬芬站在大台子上，兴奋的说，“假面舞会，现在开始——男人站到左边，女人站到右边，每个人都戴上面具——”

　　“我的女人大脑进水了吧——这不是一看衣服就知道谁是谁了——”姚子奇小声嘀咕着。

　　林芬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们就在这梦幻的夜之回廊里，接受命运的安排，和选择了与你同一面具的那个人跳舞——”

　　“我看是我大脑进水了，怎么娶了这么麻烦的女人——”

　　于是，blind dance，群魔乱舞。

　　瞳随手捡出了一个紫色荧光的假面，而她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薰，选择了一个带着泪痕的丑陋面具。薰的选择，总是比自己深一层。

　　笑了笑，走下舞池。

　　寻找着命中注定的人。
　　突然，一个同样的紫色面具从眼前晃过，她伸手去够，却见他一下子钻出了幕布——瞳紧跟着出去——

　　姚子奇，摘下假面，扇扇空气，长舒了一口气——
　　在瞳来不及回避的刹那，对视，脸上紫色荧光闪烁的假面，和那双瞳。
　　幕布遮挡住重重音乐，叠叠人群。
　　在没有任何视线囚禁他们的此刻，瞳突然很想走过去——
　　但是她知道，迈出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于是，淡淡一笑，“看来我要独舞了。”

　　回到黑暗喧闹的世界，摘下面具，瞳身心俱疲。
　　突然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抱紧。
　　子奇？
　　瞳转过身，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吻。
　　黎华。
　　没有假面。
　　“你的假面呢？”瞳问。
　　“夜之回廊，我的地盘，我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猎物，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假面，就可以控制我吗？”黎华将瞳的假面摔在地上。
　　“跳舞。”

　　于是眩晕到了疯狂，只看到黎华的眼角，黎华的唇，黎华的一切，在光怪陆离的此刻是那么理所当然。

　　群魔乱舞，黎华就是那最后的魔鬼。
　　假面的束缚，只不过是他给别人的枷锁。

　　假面舞会的高潮。不是关灯的那一刻，而是开灯的一瞬。
　　瞳看着黎华毫无悬念的站在自己面前，突然觉得很踏实。

　　林芬芬第一个喊出来，“我居然和丹尼斯跳舞——你没吃我豆腐吧——”
　　丹尼斯迅速让出一米距离。

　　这边，淑女和王子们回归常态。
　　但是都带着偷欢般的欣喜。

　　若纤和桐面面相觑。
　　王大哥和欧凯文，为什么，偏偏是错误的配对——

　　王瑞恩忍住笑，说，这面国旗挺好看的。
　　欧凯文彬彬有礼，说，你就是撞掉了瑞恩牙齿的女孩，幸会。

　　果然，一切都错乱了。
　　舞池的一个小角落。

　　薰站着，她对面的男人也站着。
　　两个人都带着流着泪的丑陋面具。
　　仿佛所有人都回到了现实，而他们还定格在黑暗之中。

　　诺大的舞场，他们那么微不足道。

　　“纪翔，你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