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不知道当时怎哦想的》久回

25、第二十五章

　　“虎符？”顾长宁的语气中也带着疑问，因为太过震惊，他的气息也不太稳定。
　　顾南风已经从刚开始巨大的惊喜中冷静了下来，这寓意是虎符必定不错，然而，这东西在哪他可确实是从中看不出来。

　　况且，三年都过去了，就算是真的有虎符，会被军队所承认吗？
　　顾长宁突然有些手忙脚乱地将剩下的几张纸条摊开来，打乱后拼到一起。

　　他盯了那张刚刚拼好的图形许久，又突然伸手到另一边，把原先搁着的另一张帐幔抽出，慢慢地抚平，将它伸展开来。

　　顾南风注意到，尽管顾长宁的表情依然平静如初，但他的手一直在微微地抖动。
　　那是宫里的那张，顾南风先前也看了很久，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顾长宁已经将那图完全展开，他的手沿着纹路缓缓移动。

　　顾南风一看便也呆住了，去掉那些多余的分叉，这两个呈现出来的分明是同一个图案。
　　“这东西……”顾南风说话有些结巴了，还爆了粗口。“TM在宫里！”

　　顾长宁扭头望了他一眼，虽然那两个字他是不知道意思的，但是并不妨碍能听懂顾南风的话，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见过吗？”顾南风问。
　　顾长宁摇摇头，他自打出生起就一直在宫里，自然没见过虎符，也只能从这拼出来的图案中推测它的样子。

　　而对虎符在宫里的推测也不能完全肯定，但是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倒也还是有的。
　　只是顾南风有些费解，萧宁这“山路十八弯”的给线索的方式也太过复杂，非寻常人能破解，起码原主挺聪明一个人就从来没发现过这其中的秘密。

　　顾长宁像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似得，“母亲能留下来的东西，必然也是被检查过的。”就算萧焕不带走，圣上也绝不会允许有可疑的东西能留下来。

　　“还有用吗？”
　　顾长宁沉默，他的手缓缓拂过帐幔光滑又凹凸不平的表面，“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当下舅舅曾率领的军队中还有多少士兵会记得那个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
　　也不知道手持他的虎符会不会得到尊重，能不能让含冤而死的人昭雪。

　　但是有机会，就要去抓住。
　　“有机会将身边的东西清点一遍吧。”顾南风说道，必须要挑一个不会令人怀疑的时机。
　　顾长宁依旧沉默，他点点头，轻轻地将那些东西都收拾好，放在箱子里，落上锁。

　　顾长宁对顾南风这边的情况都很熟悉。
　　事关重大，他依旧放到了原先的那个有着机关锁的箱子里，这应该是绝对安全的，如果不将齿轮移动到正确的位置，那么里面内置的两种物质就会混合在一起，顷刻间箱子就会化为乌有。
　　“先用饭罢，不急于一时。”顾长宁起身，对顾南风说道。

　　知道今日是两个主子的生辰，做膳食的婆子们也都拿出了看家本领，但这一顿饭是个什么滋味顾南风到底也没吃出来，他甚至没有多少胃口。

　　顾长宁也有些恍惚，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晚上躺在床上之后顾南风也压制不住那种想把原主所有东西立时就翻一遍的冲动，原主的钗环首饰家具大多也都是后来才置办的，必定很难发现出什么来，这一点顾南风也很清楚，然而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这一夜，顾南风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一晚，难以入眠的不只有他一人，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顾南风以为白天涂抹的那些“鬼画符”被销毁就可安然无恙。然平宁王的做事风格早已引起帝王警惕，神不知鬼不觉放几个不起眼的侍女、侍卫进去轻而易举。

　　顾南风同慕容枫的异常举动早有人通过特殊渠道汇报到帝王耳中，甚至哪一家小姐公子们交情较好当今圣上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尽管不曾清楚具体内容，但是大大小小的党派却能辨个分明。

　　平宁王的野心不是傻子就能看得出来，正巧顾行同他的父亲一同入宫，圣上顺势就留他们在宫里歇一晚。

　　养心殿里仍然灯火通明，他们先时虽喝了很多酒，但服用过醒酒汤药之后也都清醒过来。
　　局势不大好，谁都知道帝王的九五之尊之位如何而来，保不齐其他人就生出了同样的心思。

　　当今起先又对一起共患难的兄弟们过于宽宏，加之当年边疆也不太平，赏了异姓王封地的同时又允许他们豢养自己的军队。
　　没先到却为现在埋下了祸根。

　　圣上有些头疼，他想召自己的弟弟一同来商量对策，没想到这位只会打仗的鲁莽弟弟却只建议他立刻斩草除根，并表示愿意领兵征讨西北。

　　圣上自然不肯用他的亲弟弟，战场上刀剑无眼，如果顾二出了什么事情，他又有何颜面去面对自己的侄子和母亲呢？
　　并且，他到底对当年共同浴血奋战的朋友们还抱有那么一丝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幻想，朝中除顾二之外确实又无将帅可用。

　　最关键的还是，南朝刚进入和平年代没多久，再次战乱必定民不聊生，征集士兵，囤积粮草，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为的，也不是轻易就可瞒天过海的。

　　这些都是对他不利的因素，他对这场战斗并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圣上打了个哈哈，将话题扯到了别处去，但他到底心中有事，难以入睡。

　　因为不同的原因失眠的这二人，在思考了很久之后，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做下了决定，圣上决定找机会召几位心腹幕僚来商讨对策，而顾南风则决定暂时放下这个心结，在除夕之夜伙同慕容枫和顾长宁共同探讨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他们的夺嫡小分队，也该成立起来了。

　　至于那位还在洗马的大兄弟，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要逃离洗马的命运了。

　　总之，前途虽然还一片昏暗，但已经又几盏小灯在前方亮了起来，顾南风想明白了这一点，终于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