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猜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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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卫言感觉脑子空了，茫然将头点在地上颤声道：“属下明白。”
屋内没有他人，而这又是在谈衍的院子，门口有把守的人，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暗卫在暗处监守。所以季旸行听了这话马上就跑到卫言的身边，伸手扣住卫言的胳膊要将他拉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季旸行很高兴，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了的欢欣：“大哥，你终于不必听他指挥了！”
意外的是卫言转过头看他，眼里只剩下了空洞，卫言轻轻的摇头，拉开他扯住自己的手，一点点使劲的扒开，径自跪在谈衍的面前用力的叩了三个头，直把额头都磕出血。
“你不该高兴吗？做给谁看。”谈衍勾唇一笑，笑意只有三分，“滚吧，碍眼。”
平日里温柔的眸子盈满了仇恨，卫言扫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生怕暴露别样的情绪。
“属下告退。”卫言不看季旸行，转身行了个礼才推下去。
季旸行恨恨的瞪了一眼还端坐着的谈衍，也跟卫言一同离开，季旸行还没追上去，隔着不远跟在卫言的身后，卫言像失了神一样走路轻飘飘的，也不知去哪，兜兜转转在一处台阶坐下。
季旸行也坐在他身边，轻声道：“大哥，干什么愁眉苦脸的？以后我们都不必看他脸色做事了。”
卫言没听进去，木着身子坐在台阶上。
“大哥！”季旸行推了他一下，喊道。
卫言缓慢的闭上眼又睁开，仿佛累极了，他轻轻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真的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季旸行撇了撇嘴，想像从前那样给拍拍肩膀给予安慰，这次卫言却躲开了，于是季旸行的手就尴尬的在半空中僵着。
季旸行错愕的看着他，道：“大哥？”
卫言也不知为何，会想起分离前马上谈衍那样温和的安抚，尽管不过轻轻的摩挲罢了，对卫言来说出奇的有效，而卫言也早已习惯的知晓其中的含义，也知道谈衍的心意。
若不是在意，何必担心你的情绪。
“对不起。”卫言回过神，避开季旸行错愕的目光，径自走到他的前头，“我带你熟悉一下，免得你暴露。”
屋内的谈衍没闲心管季旸行的去向，季旸行不在身边反倒是方便了许多，谈衍独身一人走到院子里吩咐了两句，就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屋内继续泡茶。
不久卫三就端着一盘子的瓶瓶罐罐过来，盘子上还有一排银针，谈衍默不作声的拿起银针就扎向自己的几大穴位，那几处穴位溢出浓黑的血，卫三乖巧的拿着瓶子去装好。
卫三看他脸色不善，担心的问道：“您没事吧？”
“好的很。”谈衍熟练的拿起其中的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吞下，又挖出罐子里的药膏涂抹在伤口处，“你的药按时吃了吗？”
卫三微微颔首道：“吃了，属下能否问一句不敢问的？”
“你说。”谈衍挑了挑眉，静待他说下去。
卫三笑嘻嘻的凑近了问：“卫统领近来都没有去领药啊？”
谈衍好笑道：“多事，他是统领领药的事儿还得你知道？拿了你也不知道。”
卫三哦了一声候在一边等他上药，谈衍慢条斯理的给自己上药，慢到卫三都快可以站着睡着了，谈衍放瓶子时砰的一声把卫三吓回魂了。
“你为什么派人找我？”
“你都失踪三天了，我当然找你啊，话说你遇危险了给你的东西怎么不用呢。”
没用？谈衍的眼里有了笑意，伸手一把搂过卫三使劲的又揉了揉脑袋，卫三怪叫着躲开，趁着谈衍松手抓起桌子上的盘就跑路，也得亏是暗卫一溜烟就没影了。
到了晚上谈衍一直还是窝在院子里，现在被季旸行监视，他完全就在吃喝玩乐，按镇南王吩咐的那样做个浪、荡王孙好叫秦楼里的心散了，好叫阁里长老藏的暗棋传话，也好让长老动作才能发现主令牌。
一连几天下来，谈衍如此做法，首先惹来了蒋三娘的不满，蒋三娘先是来院子里闹了一次，将谈衍劈头盖脸骂的没完，后来索性连药也不给他了，算是惩戒。
“你说你当初为了步摇，你丢了阁里的秘籍，把秦楼里的机密说出去这过去也就算了！”蒋三娘还是气不过，又心疼他留疤，还是拿着瓶瓶罐罐来了，嘴上仍是不饶人，“这你回来，又为了什么？你做这样子给谁看，亏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当真知道悔改了。”
骂是骂，手上还是细心的用膏药在伤口处涂匀，细致到每一点都被药膏涂抹到，免得细皮嫩肉的留下蛇纹似的丑陋疤痕那就心疼死她，谈衍可是她看大的。
“三娘是老了，看不懂你，不是当初想要卫言么，如今当真不要了么？”蒋三娘抿了抿春，还是问了。
谈衍微微蹙眉，道：“怎么说？”
他虽话是如此，但也不至于连蒋三娘都知道吧？
蒋三娘叹了口气说：“你净顾着玩，想必是不知道秦楼暗部近来的斗争，卫言被一个人打下统领的位置，暗部易主了。”
秦楼向来强者为尊，卫言能固守暗部统领一位是拿命换来的，如今回来才几天就被打下去？那么守了几年的位子的能力是虚设的吗？怕是故意的。
谈衍没说穿，笑道：“下去就下去，怎么三娘说的如此严重。”
“他断了卫言的腿，卫言一时半会好不起来了，而且仗着暗部统领的身份收了一批来历不明的人。”蒋三娘平静的说，“在强者为尊的秦楼，断了腿一时间好不起来，若没有人护着只怕永远好不起来。”
话止于此，蒋三娘收拾自己的瓶瓶罐罐，抱着她的宝贝们在暗卫的护送下离开谈衍的院子，一旁听闻的季旸行早已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季旸行为了监视他几乎身影不离，也是不知道卫言出事。
季旸行跑的倒是快，谈衍则慢悠悠的还顺便换了一身好看墨竹样式的衣袍，手上还拎着一把折扇，黑发没了卫言打理，谈衍也不会刻意去弄就随意用的束着披在身后，衬得整个人越发温文尔雅。
现在身份不同，卫言之前的屋子应是被另一人占住，谈衍不识路打理好自己后在卫三的带领下，在某个死士聚集的院子的一处破屋子里看到了卫言，那屋子挤了六人，一进去人都还围着卫言，也包括季旸行。
说是破，是比起谈衍住的院子破，实则是算得上是整齐洁净的屋子。
“楼主。”在场的人纷纷低头散开，给谈衍让出一条路。
床上的人见到是谈衍，浑身一震，仓惶起身要迎他。
一旁的季旸行固执的拉住卫言，不让他动。
卫三故意大声的说道:“属下告退。”
有了卫三的提醒，在场的人又一一退下，季旸行也跟着退下，临走前还不舍的回头看了几眼卫言。
“主、主人？”卫言下意识的开口，猛地反应过来谈衍已经不要他了，才讷讷的改口，“楼主。”
谈衍不说话，坐在了床边动手去摸他手上的腿，才碰上就感觉到卫言的轻颤，于是谈衍就收回了手，眼神扫了一眼四周，最终落在了床头的一些伤药上。
“啧”谈衍拉开瓶塞放在鼻子前，那种刺鼻劣质的药物的味道就让他丢开了，瓶子在啪嗒被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谈衍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靠近自己：“看来镇南王对你不怎么样啊？将你取而代之。”
卫言愣了一下，垂下眸子不作声。
“三娘看不下去你这样，你这样可能会死啊，所以想叫我帮你一把，我是不可能为你再做任何事了，可我念及旧情也不舍得你。”谈衍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凤眸闪着兴奋，“在秦楼打狗要看主人，我不要你，你这么优秀，我想把你送给李长老可好？他们要是知道你是李长老的属下绝不会放肆的。”
谈衍口中的李长老并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而是蒋三娘时常称赞的一位少年，说是与他年纪不相上下，之所以称为长老是因其能力出众比承了上任长老的全身功力甚至更甚，秦楼之人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卫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即淹没在如死水般平静的黑眸里，昔日如星的眸子现在暗淡无光，失了灵气。
“楼主属下可否请求您念在昔日的旧情。”卫言脸色更白了一分，这次不再移开视线了，静静的看着谈衍的眸子，谨慎又小心的说：“属下想死在您的身边。”
卑微又温顺。
谈衍很安静不说话，听他说。
“无论楼主想做什么都可以，属下想留在您身边。”卫言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巨大的恐慌早已将理智吞没，他张了张嘴，惨然的说道，“当您的狗也是可以的。”
谈衍眼前模糊了一片，他咬破自己的舌头，刺痛的感觉唤回理智才使得谈衍不至于慌了神，可红了的眼眶也明晃晃的出卖此时谈衍的心绪。
他知道卫言的话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记得时卫言那份眼底的不屈，所以谈衍觉得自己也是可以痛到红了眼，也会明明白白的更清楚的知道自己那么心疼那么喜欢这个人。
“为什么要留下来？”谈衍再说话的时候嗓子有些沙哑。
卫言不答，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有些破旧的符，塞到谈衍的手心。
谈衍看到手心上安安静静躺着的符，那个符赫然就是起初在庙里为卫言求的平安符。
平安。
愿你一世平安。
“我答应夫人了。”卫言重复着说了千百遍的话，意识到了什么，缓慢的又似自言自语的说，“也答应了自己的。”保你一世平安。
谈衍看的心疼，终于松口了：“逗你的啊。”
然而一句话又如何能释然，卫言只是苦笑着附和觉得终于能留在他身边，无论是谎言也好是真的也罢，能留下来已经是谈衍最大的恩赐。
谈衍心知他不信，温声道：“今日你便搬过来我院子里，既不是统领了也好，做我贴身护卫吧。”
“不，属下如今还不能。”卫言摇头，看向自己的腿。
谈衍犹豫片刻，便道：“住去三娘那，也正好治你的腿。”
还没等卫言答不答应，谈衍就笑了，伸手去揉了揉被他捏红的下颚。
他说：“好了你就快点回来我的身边。”
卫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不信的。
谈衍看他样子只得无奈的咂咂嘴，总觉得卫言活脱脱就是蜗牛，要么就是乌龟，小心翼翼的背着身上的重担一个蜗牛壳，把自己藏的很深藏在龟壳里，对人很防备，好不容易前阵子把人逗出来，这下又缩回去。
准备再多坐会，门外的吵闹声不得不让谈衍放弃了这次的见面，他理了理的自己的衣裳，就上前推开门，门外的人不是卫三，而是一群陌生的面孔，完完全全的陌生。
方才屋内的人在外剩下的只有两人，那两人身上都有伤，脸上都已经带了伤，谈衍暗自握紧了折扇，嘴角笑意不减。
谈衍微笑：“想干什么？”
门外的人见是他，撇了撇嘴答道：“属下奉命来收拾东西。”
“哦？奉谁的命？收拾什么东西？”谈衍挡在门前，带笑问道。
那些人显然不耐烦，对谈衍的轻蔑也是写在脸上，因而道：“属下奉统领的命令来收拾药瓶，劳烦楼主让让不要碍事。”
怪不得蒋三娘会说如果他不管，恐怕卫言永远也好不起来。连那等劣质的药也得收，简直就是要废了卫言的腿。
“我也要收拾东西。”谈衍摊开折扇，和善的微笑。
那领头的人不耐烦的嚷嚷：“你收拾什么东西？”
“你啊！”
话音刚落手上的折扇飞出去，扇页如刀刃般锋利，飞出去带着强劲的气流，门外的人毫无防备被身上都一一杯划出了一道血痕。
那群人当即暴动，一拥而上，谈衍飞身上前抓住一人的领口就是一掌，那人当即被震飞，直直的撞在了另一人身上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领头的人见状不妙就趁着混乱要逃，谈衍夺过一人手中的剑刃，气如长虹的招式破开一条道路，短短一瞬，谈衍手中的剑身已经没入了那人的身体。
谈衍收回神，淡淡道：“我收拾完了，你们请便。”
领头的人倒地前死死的盯着谈衍，嘴里叫唤着：“不、不可能！”
明明谈衍已经被封住了五成的功力，而如果谈衍只有五成功力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陷入大战还轻松自如，甚至杀他只要一瞬。
“哇哦。”卫三从暗处落下来，哈哈大笑。
剩下还活着的那些人则落荒而逃。
卫三看了看那群人，小跑进去喊道：“老大！你看到了没咱们楼主英雄出少年。”
“……”卫言也很震惊，他的认知和那人是一样的谈衍被封住了功力，于是道，“楼主是很厉害。”
何况季旸行还在附近，摄魂蛊还在谈衍体内。
“老大！看我这么多日辛辛苦苦照顾你的份上，能不能把你的解蛊的药丸分我一点啊！一颗也好啊！”卫三可怜巴巴的说道
卫言说好，摸出蒋三娘给的瓶子，倒出一颗药丸。
卫三如获至宝的捧着药丸，感动的说：“呜哇！老大你这么舍得把你的宝贝给我。”
卫言好笑道：“每个人按时领都有，怎么算是宝贝。”
“你不知道？”卫三握住药丸的手一顿，然后悄悄地说，“你的药是楼主特制给你的啊，我实在好奇偷偷向三娘打听才知道的，你的药丸是以楼主几大经脉的血为引制成的能解天下百蛊，从一开始就给你吃了，你不觉得近来你蛊毒从未发作吗？可能快清完了。”
卫言被他一说，才惊觉的确如此。
他从未发作过，只要吃过药丸，蛊毒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或者说已经没有发作过。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猜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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