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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初婚夜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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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了客人,季相回头瞪了新郎官一眼,正要训斥,又想是大喜之日,强忍了下去,吩咐道:“还不回房去?”季祥枫嘻嘻一笑,抬头看着他的父亲,一脸不快,他嘴一撇:“爹急着抱孙子,不如催催大哥来得快,何苦逼我这没种的?”眼见季相脸紫涨起来,他又歪头一笑,“爹也别气,孩儿这就乖乖地去了。”说完真的乖乖往新房里去了。
季相看着他轻巧的影子远去,不由长叹一声,这个样子,怎么承继家业?娶了亲,也许就会长大些了吧。他顺了顺胡须,想起大儿子,皱眉,摇了摇头,看着远去的影子似乎蹦跳了一下,又笑起来,这么好神气,明年,该抱孙了吧?
大湘并喜娘迎入季祥枫,他踱步在新房,只见满眼繁华,一派金银富贵的景象,都是价值不菲的摆设和贺礼,最显眼的还是宫里赐给的如意一对,果然,他说:“发财了。”
大湘和喜娘对视一眼,不敢多言,立刻满上合卺酒,捧来如意称心杆,又装盘“早生贵子”四色果子,睁大眼,静静等着他摸完赏够一屋子好东西。
良久,他咚的一声丢下个金项圈玉佩,打了个哈欠,说,“不错,这下可是够赌本了。”他斜着看俩人一眼,说:“有事就快些。”大湘递上称杆,他抓上随意一挑,看也不看就回身扔回大湘,用手抓过一杯合卺酒咕嘟一声下肚,不等坐帐,新娘吃四色果,便将大湘俩人赶出去。
自然,季府也没给安排闹洞房,这季三闹的事还不够多吗,竟是听见闹字就头疼,早传话出去不让闹了。喜娘是个聪明人儿,不管大湘的担忧,硬是把她拖下去了。
季祥枫一抖喜袍,很轻松地坐在新娘子身边,“夫人,”他拨着手上一个翡翠戒指说,“今日里大家都乏了,不如在下改日再来拜访,”说着他故作潇洒地抖抖衣袖,轻松走出,不忘将门关好,停在门前听,良久,不见声响,便放心自行离去。
他身后,房里,一个满脸粉白色的女子坐得端正,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在他关门时,脸上掉下一块粉皮。。。
季祥枫走踏在后院里,不知觉就到了后面的一个院子,他顿了顿,看着那颓废气色的院子里,落叶飘开去,又被风带回来,脸上轻浮的神色褪去,默默无语半晌又退出。一个小厮轻轻跟过来讪笑道:“三公子,都安排好了,等着您呢!”他立刻满脸嬉笑,一拊掌,道:“有你的,走!”边走边脱了喜袍,往那小厮手里一塞,大步走了。
偏僻的后院总有些好地方,季祥枫在这个偏僻的屋子里聚齐了一干损友,斗牌九,喝酒,还有赏玩美人,红鸳院的花魁并几朵娇花都早被请来陪酒。见着他来了,这个问:“枫弟,新娘子可好啊?倒是让我等也见见,是如何的国色?”那个说:“娘家陪嫁不少吧,这下季兄可不要说少了赌本。”又有的径直给他安了座:“如此大喜之日,我等更要陪着季兄尽了幸,有花有酒,咱们也来闹个小洞房!”
“哎,这主意好,好!咱们就在这也安个洞房,瞧,咱们正好一人一个。。。”他用手捏上花魁的小脸“。。新娘。。。”,哈哈哈哈哈,一干人等大笑着,各自搂过女人就开桌。
洞房里面,新娘仍然僵直坐着,从她身后走出来一个黑影,是烯悬,她轻轻地碰了碰新娘的脸,一下便还原为鸣蓝的那张脸,几枝藤蔓爬过来缠到她身上,嫁衣落地,几件衣服勾在藤蔓上又给她穿上。。。烯悬静静等待鸣蓝被放在外间的小塌上,然后门一声轻响,便走进黑夜里,今夜,是个出游的好日子。。。
玩儿从下人房里溜出来,看了看洞房的方向,便向外里走去,他白天找到的地方正处在府里佣人和主子们走动最频繁的地界旁边,却最无人气,他躲在那里,那片假山里。他想,我要早点知道这府里的一切,我要让她早日结束,我厌恶呆在这里。。。
季祥枫混着酒气,搂着那名叫千宜的花魁亲上一口,“可香的小脸,那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那红裙子早被老臻王爷给扒拉下来了,今夜可怎么谢我,嗯?”说罢便不管不顾要扯那裙子,千宜羞了个大红脸,死命护着裙下。
一干人早酒足思那啥,此时见着季三不耐,更是色相尽显,都眼瞅着那千宜被季三横抱着撩起裙子,露出里面绣花的红色亵裤,季祥枫含上口酒就对上去,将千宜的嘴吸允得红艳欲滴,手一拨,一节藕般的小腿便被高高举起出现在众人眼里,千宜到底也是花魁,哪里经过人这般拉扯,当下挣扎起来。可这越是挣扎越是露得更多,小脸都变了,不住的告饶,可季三却不管。
几个纨绔都傻了眼了,连怀中的青楼艳女也未见这般阵仗,只见千宜越挣扎越弱,哀哀的声音也被季祥枫压了下去。一位忍不住了:“听他们可有意思?我也需——去也!”边说着边扛上一个美貌女子便往别屋走去,那女子装模作样地捶了他几下便不动弹了,任他弄走。众人一见,立刻附议着各自抓过女子散去别屋里。
帐子里,千宜听见外间动静,大大松了口气,羞怒褪去,满眼春光的拿眼看着季祥枫,双手软软的缠了上去,正如老臻王爷所念念不忘的正是她那双手,她也知她的手是如何的诱人。
她的手在他身上游移,或轻或重,如同在为他搽洗身体。
季祥枫眯着眼动不动,千宜都快以为他睡着了,沮丧地唤了一声“哎,公子!”,他慢慢睁开眼,千宜突然发觉那是从未有过的眼神,在他如玉脸上,更讨人怜爱。一种茫然的情绪蔓延在他脸上甚至全身,那一刻,千宜冲动地想要紧紧地抱住他,她是多喜欢他。
不知道为什么,虽在所有的人眼里他只是个浪荡子,可她觉得,从她第一次遇到了他,她就喜欢上他了。喜欢他那样子的安静,谁能想得到,这样的人,到了床上却如同乖孩子一般很听话。
她喜欢他湿湿的头发贴着脸,肌肤红润艳丽,还有那唇,几乎让她忍不住的美。她知道了,为何他敢那样胡闹,季相该是喜爱这个儿子的。
季祥枫此时在想也许不该那样对一个孤苦的女子,也许她正在房里哭?可谁让是自己的那个爹给娶来着。现在,顾不得了,我怎么能停?他俯下身去,抚摸她的发。千宜觉得仿佛自己就是他的妻子,而不再是个青楼女子。而他的手,交握住她的手指,烛光灭了。
屋顶上,烯悬渐渐隐没,随着藤蔓而退去。。。
姜徐子的门再度响起,一个娇美的女孩儿,不过十六岁,走出来,抬头看看周遭的红色灯笼和彩绸,低下头去,慢慢往住所走去,一下又停下似想些什么,但不多时又见着庭内的玉簪花儿开得美,围住一株挑挑拣拣了几朵戴头上,又高兴得脚步轻快起来。。。在她头上,屋檐上,一株藤蔓爬动着,如影般跟随着她的影子,一直到很远。
昏红的灯光下,女孩儿坐在自己屋里,仿似听见了什么,回头,又没了声音,却看了看新房的方向,再仔细地整理整头上的花儿,对着镜子照起来,勉强露出一个笑。
屋顶上,烯悬又捏着一朵黑红的藤花,坐在那里,一片片地糟蹋着花瓣,时不时透过一个小孔望着那个女孩儿,然后又望了那片黑洞洞的假山,谁知道里面还藏着个人呢?玩儿啊,就那么急着结束吗?多好的游戏之地,玩儿,玩儿,不要心急呵。
一用力,花秃完了,她一笑。。。
一大早,合府都知季祥枫没在新娘房里过夜,季相与几位夫人在新妇进茶时将季三好一阵叨念,却不安慰新妇。烯悬,顶着那张脸,非常温顺的脸,一旁听着,直到散去。
到了廊子里,没有了别人,烯悬抬起头,换上一副闲闲的样子,冷冷向季祥枫一瞥。季祥枫眼里闯进一个眉目清美,但神色却带着凌厉的女子,他一挑眉,唔。。。倒有些气势嘛。
他见着她走过来,准备好了她要质问,正抬头翻眼地等着,嘴上带点心不在焉的笑,谁料,她走过来,越过他,一眼没看他就走远了,她的发在空气中飞起,连裙裾都翻飞,如同一只蝴蝶,没了影。
季三气极,死小妞,名字竟然叫顺和?
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