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不是人[重生]》晞蓝月

8、第8章

　　“扎西！扎西！”看到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扎西，二胖的酒一下就醒了，“咕咚”一声跌倒，手脚并用地往血泊里的扎西身边爬去。

　　半路上被那个长发的女孩子拉住了。“别过去，他已经死了，你别破坏现场。”

　　“你谁啊？”二胖呼地甩开女孩的手，却被楚玄一把按住，“别动，她说的对。”

　　“对个屁！”二胖大吼一声抬起头，看清那个女孩面容之后，愣了几秒，“你是下午来找黄色天珠的人？”

　　洛佳点点头。

　　“是你！你杀了我兄弟！”二胖眼中盛满了愤怒，晃晃悠悠站起身，伸手去拽洛佳的衣领，双臂一挥却扑了个空。

　　洛佳脚步微微侧了侧，避过去了。

　　“我艹你大爷！”二胖举着拳头就冲洛佳脸上砸了过去，嘴里一边大喊：“六舅！强巴！有个女人在客栈里杀人……”

　　话还没说完，被楚玄一把把他嘴捂住了。二胖呜呜叫着扭头看他。

　　“别叫。杀人的不是她。”楚玄面色沉下来，压低了声音劝道：“你要是不想让你六舅的客栈现在就开不下去，就别乱叫。”

　　说完，他抬起头，双目炯炯有神直视洛佳，“报警了吗？”

　　“报了。”洛佳手里拿着电话点点头。

　　“为什么不是她？”二胖终于挣脱开了楚玄的束缚，胖胖的身体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声音因为激动大到震耳欲聋。

　　“你看不到吗？是枪击，从窗户打进来的，打在心脏上。”楚玄低头看着地上的扎西，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扎西是在窗台不远处面向窗口仰面倒下的。窗户玻璃上有个洞，窗台上有个脚印，看大小，鞋子应该有42、3号的样子。

　　楚玄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洛佳，“什么时候发现的？”

　　“五分钟前。”

　　“还看见什么了？”

　　没等洛佳答话，二胖再次激动起来，指着洛佳破口大骂：“你说！你到这来干什么？是不是来偷东西的？被我兄弟发现了，所以埋伏在窗外的你的同伙就开枪把他打死了！”他一边喊一边到处看，“玛瑙珠……我卖给扎西的玛瑙珠是不是被你拿走了？！你这个贱女人！”

　　听到二胖这话，原本想要回话给楚玄的洛佳收了音，抿紧嘴角冷笑了一声。

　　楚玄用手示意二胖不要说话，又问了洛佳一遍：“丫头，你还看见什么了？”

　　洛佳扬了扬下巴，眼神中泛着凉意。

　　“我为什么要回答？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搞不好就是你们为了抢回卖出去的什么玛瑙珠开枪打死了人，在外面看到有人进来发现遗体，装神弄鬼的跑回来嚷着捉凶手。你六舅开的客栈是吧？黑店？杀人越货之后想找个替死鬼？觉得我合适是吧？”

　　既然都是往对方头上泼脏水，她也不介意比比看谁泼的更厉害。再说，搞不好还真是她说的这样。

　　“我艹！信不信我弄死你！”二胖遭到了奚落，拱着身子就要往洛佳身上扑，被楚玄死死制住。

　　跟二胖的暴躁相比，楚玄出奇地冷静：“丫头，我们不是坏人。半个小时前在楼下跟扎西兄弟喝酒，上来找他就看见出事了。我相信你也不是坏人，你告诉我，还看见什么了？”

　　“你相信我不是坏人？”因为被二胖辱骂的缘故，洛佳对楚玄也没什么好感。声音中透着距离感，脸色更是冷冰冰的。

　　“倒是比你那朋友会说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可惜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现在除非是警察来问，否则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外面传来动静，木头楼板上被踩出噔噔噔地急促脚步声，还有此起彼伏地开门关门的声音。

　　洛佳一回头，看到门外短时间内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伴随着一个女人一声尖利的叫声“杀人啦--”响彻夜空，外面嘈杂声越来越大。

　　很快，一个身穿藏袍、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分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啊……死人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拍着大腿，浑浊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扎西，又急又怕，几乎要哭出来了。

　　“六舅，你别着急，说是已经报警了。”楚玄伸手扶了老爷子一把。

　　看到老爷子出现，人群里有人开始说话了。

　　“这店没法住了。掌柜的退钱！”

　　“太不安全了，住在客栈里随随便便就死了。我们还是别在这旅游了，回家吧……”

　　“妈的！出来玩摊上这事！真晦气！”

　　“赔钱！精神损失费……”

　　矛头一时间指向了老爷子。二胖这时才明白过来之前楚玄让他暂时不要大喊大叫是什么意思，懊恼地看了楚玄一眼。

　　洛佳歪着头，也斜睨了一眼那个大个子的男人。

　　他正抿着嘴唇，硬朗的面容此时看上去显得格外冷峻，他把老爷子扶到一边，张开手臂把门外喧哗的人往外推：

　　“大家散散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不清楚，警察马上就来。各位如果担心的，可以离开另找住处，回头凭住宿单据我们按规格赔钱。至于精神损失什么的，之后我们会请律师帮我们处理，大家放心，我们是百年老店，不会不负责任的……”

　　这边好说歹说终于把人劝散了，那边警察也到了，同时来的还有医院的救护车。

　　现场一番勘察之后，确定扎西死亡已经有将近一个小时了。所有相关人等一概带回警察局去调查。

　　坐在警车里，洛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生命真是脆弱得很啊，那个黑瘦的小伙还那么年轻就死于非命了，谁能想到不久前他还那样鲜活，还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他这一死，第一个发现他的自己就要配合调查，这样一来找天珠的进程又被打乱了。

　　但不管怎样，再大的事也没有人命大。等警察配合他们的调查，是洛佳必须要做的事。

　　扎西房里见到的情形，她记得很清楚。

　　从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洛佳去扎西房间门口敲了不止一次门。后来耐不住性子还去楼下餐厅找了一圈，虽然用餐的人不少，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到那三个在一起喝酒的人了，因为那个大个子实在太扎眼，身形高大修长不算，脸长的还好。

　　洛佳当时心想这天珠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没过去直接找扎西，转头回房间等着。

　　客栈只有两层楼，洛佳也住在二楼。她一晚上都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本打算听到有脚步声就开门出去看看的，结果可能是因为连日开车太过劳顿，头一歪就睡过去了。

　　睁开眼睛，半夜一点多。

　　看天珠罗盘的指示，东西还在这里。洛佳拿着手机就往走廊尽头扎西的房间走去。

　　到了那里，发现灯开着，门虚掩着，她还挺庆幸终于有人回来了。敲了几声门，没人应答。

　　“我进去了啊。”洛佳客气地说了一声，伸手推开门。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倒在地上的扎西，周围都是血。一个黑影迅速消失在了窗外。

　　洛佳惊吓之余，第一反应是救人，幸好她在特警队受过训练也见过些案发现场，还算能做到处变不惊。

　　俯下身子用手摸在扎西的颈动脉上，发现已经不跳了。扎西的身体微温，地上的血迹此时已经开始凝固，按照时间推测，死了应该不超过十分钟。

　　扎西死于胸口中的那一枪，可是洛佳却并没有印象自己听到过枪响。

　　没有过多的犹豫，洛佳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接着她站在原地，用视线在屋子里观察了一大圈。屋子里只有床，连柜子都没有，一目了然。没有发现任何行李或者包裹。

　　洛佳又摸了摸扎西身上，也没有找到天珠或者什么项链。只是扎西的右手攥着，手心里似乎握着一团棉花。

　　反正不是天珠，至于棉花是什么意思，那些个线索还是留给警察查案用好了。

　　于是洛佳没再碰扎西，她站起身，视线落在窗台处的鞋印上。

　　两扇窗户都是四敞大开，肯定是有人进来过。为财杀人吗？死去的这个人看起来是个出门在外的，没有行李说不通。估计是被人偷走了。那天珠呢？也被一起拿走了吗？

　　洛佳就那么站在原地思考了没多久，后面楚玄跟二胖就进来了……

　　****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洛佳回到客栈。

　　才短短一天时间，客栈里就骤然冷清了下来，除了老板和服务员，再没了一个客人。这也不奇怪，谁也不想在死过人的客栈里久呆。不说是否晦气，关键也觉得这里不够安全。

　　洛佳上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天珠罗盘被裹着块破烂的、能遮光的黑布，还好好的在那。

　　倒是没人惦记着偷这个。

　　也难怪，这个铜金色的罗盘脏脏烂烂，上面的字都有些看不清楚了。一般的罗盘都有一根指针指前又指后，这个倒好，只有一根指针指向一个方向。

　　再加上中间嵌了颗像被化学颜料染了色的绿珠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废品回收站里比比皆是的旧物件小玩意儿，没人惦记一点也不奇怪。

　　只有有价值的东西才会遭人惦记。洛佳想。

　　可是扎西为什么被人惦记上了呢？难道是有人发现了扎西手里的佛珠上面带了一颗真天珠？

　　真是那样的话，抢走东西不就好了，何必要杀人呢？

　　即便是扎西看到了有人在偷他东西，那也没关系，因为洛佳记得在餐厅里，九点来钟的时候扎西就喝得醉醺醺的了，就算真动起手来，扎西应该也打不过小偷。

　　实在是奇怪。洛佳想不通。

　　不过查案子不是洛佳该做的事情，一来她不是罪案调查科的警员，二来她现在停薪留职，说起来连警员都算不上，没有查案子的资格。更何况还是跨省。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始末告诉给当地警察。至于她自己……洛佳没再胡思乱想，打开裹着天珠罗盘的布。

　　果然不出所料，天珠罗盘再次启动了，指针换了方向，不再是“乾”位，而是微微摆动，最后指向“坤”位。

　　证明天珠真的被人带走了。它曾经出现过在这个客栈，曾经应该在扎西那里，但现在，明显被什么人带走了。

　　什么人呢？也是跟她一样寻找天珠的人吗？是手腕上有纹身的人吗？

　　洛佳视线落回罗盘上。

　　自从绿色天珠安上之后，这个罗盘就始终指向“乾”位--西北方向，现在居然是指向了“坤”位，就是西南。

　　格尔木再往西南……

　　洛佳打开地图研究了一下。

　　可可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