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不是人[重生]》晞蓝月

31、第31章

　　王半仙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好半天才重新说话：“讲那个小导游是怎么死的之前，你们要不要先听听我是怎么死的？”

　　看洛佳露出想听的表情，楚玄耐着性子吼了一声，“说！”

　　“那天在五星洞里，各自不是都在各自五行属性的洞里祈福嘛？忽然不知道怎么了就地震了。”王半仙用手捋捋胡子说：“紧接着我就听到那个小导游的一声大喊--地震了！”

　　洛佳点点头，这就是当天的情况，跟她记忆中完全一致。

　　“当时我第一反应是去收拾祈福用的贡品，结果冷不丁背后叫人拍了一下。刚一回头就看到一团火冲我劈头盖脸地扑过来。透过火光，我看到对面站着一个人。”王半仙神秘兮兮地说。

　　“谁？”洛佳和楚玄异口同声地问。

　　“那个……”王半仙嘴里嘶嘶了半天，看了看楚玄，又看回洛佳，有些犹犹豫豫地说：“其实……我也没大看清楚……你们知道，我很快就死掉了嘛……人临死之前看到的东西，搞不好是幻觉也说不定嘛……”

　　王半仙一开了话匣子，就没完没了地兜圈子。如果不是楚玄打断了他，王半仙还打算这样欲言又止地继续絮叨上五分钟。

　　“你到底想说什么？”楚玄抬抬下巴。

　　王半仙有些惧楚玄，他缩了缩脑袋，眼睛往洛佳身上瞄了瞄：“好像是……”

　　“好像是谁？”看王半仙这样吞吞吐吐，洛佳有种不祥的预感。

　　“像是你那未婚夫……”王半仙小声说了一句，同时像是寻求庇护似的，把身子往楚玄身边蹭了蹭。

　　又一个人指认乔羽哲……楚玄猛地抬头看向洛佳。

　　“你胡说！”洛佳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我没……我没胡说……”王半仙一副受了好大委屈的模样说：“你那个未婚夫，他好像有事见不得光似的、遮遮掩掩。进洞那天我就疑心了，感情是早有预谋想害死我！”

　　“什么？”洛佳捏紧拳头向王半仙走了一步，气得身体微颤。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任何人说乔羽哲的不是，尤其是在人已经去世之后。“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怪我不客气。”

　　虽然明知道洛佳碰不到他也没法拿他怎么样，但王半仙还是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说：“我就说了嘛……我也没大看清楚嘛……是你们非要问我的……”

　　楚玄思索了几秒，把洛佳往后拉了拉，“你先别急，听他把话说完我们再说。”

　　洛佳没吭声，默默在心里压了压火。

　　楚玄转头问王半仙：“你说早有预谋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不久前才临时拼起来的旅友团吗？进五星洞之前也不过在一起吃了顿晚饭而已，谁都不认识谁，能有什么仇怨要预谋害死你？”

　　“这个……真是说来话长了。”王半仙叹口气，“要从我给自己算了一卦大凶开始讲起了。”

　　他一边回忆一边说：“那阵子我眼皮总跳，对着镜子看自己印堂也发黑，心想给自己卜上一卦，谁知道竟然卜出了大凶的卦象。这卦说来也奇怪，叫--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大凶？”洛佳细细品着这个两个含义南辕北辙的词。

　　“对，大凶。”王半仙点点头，“按卦象说--我将命不久矣。”

　　楚玄依稀记得二胖说过王半仙的那些头衔--易经协会会长，最擅长梅花易数，风水秘术和面相手相，在业界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这么说，进五星洞之前你已经算出来自己会死？”楚玄想起自己质疑过王半仙，说他连自己要死都没算出来。

　　原来他是算出来了的。

　　“对，说白了就是我要死了。”

　　王半仙失落地说：“一线生机，就是说生机只有一线，很渺茫的意思。你看看，这不就应了？我就死了。但这卦象毕竟叫一线生机，还是有‘生’在里面的，尤其卦辞里还提到了一句--油尽灯枯，死灰复燃。”

　　油尽灯枯，死灰复燃。

　　洛佳跟着念了一句，问：“复燃？什么意思？死了变鬼，还能跟人交流就叫复燃？”

　　“这个可不好说。”

　　王半仙看洛佳愿意搭理他了，兴致高了不少，“现在来看，我是变成鬼了，但也没离开人世，还能折腾，或许某种程度上算是应了这个‘复燃’的说法。可是当时我可不是这么解卦的，我又卜了一卦求解。你知道我卜出什么来了？”

　　洛佳没吭声，一脸冷漠地等他卖关子。

　　王半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故弄玄虚，楚玄轻嗤了一声。

　　王半仙没理他，继续对洛佳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卦辞说要去一个位于西方、危险却充满灵气的地方拜神，才能险中求生。只要我过了这一关，以后能平安活到一百岁。”

　　“所以你就选了昆仑山上的五星洞？”洛佳记得那本像羊皮卷一样的旧书上提到过，昆仑山是个有灵气的地方。

　　“非也非也。”王半仙摇摇头，“我最初选的是去西藏的布达拉宫。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你未婚夫找上了我。”

　　“羽哲？”洛佳惊讶地问：“他怎么知道你打算要出门？”

　　“怪就怪在这里。”王半仙说：“我在易经协会门口碰见他，他居然说我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

　　“胡扯！”听到这里，洛佳觉得这个王半仙嘴里没一句实话，“羽哲是学地质考古的，又不像你一样是什么算命大仙，他怎么会看出你印堂发黑？”

　　“我哪知道啊。”王半仙一脸郁闷地说：“而且我到现在也没想通，怎么他就那样三言两语地说了几句话，我竟然就同意了跟他一起组团去五星洞了。反正命数如此，真要死的话死哪儿都一样。”

　　“这怎么可能？你要真不想去的话，难不成还有人逼你吗？”洛佳不信。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但记得当时他也拍过我的肩膀。”王半仙闪烁其辞地说：“所以我说你未婚夫他这个人有古怪。我死那天，他只这么拍了我后背一下，就起火了，怎么扑也扑不灭，最后到底活活把我给烧死了。”

　　洛佳和楚玄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感觉王半仙有所隐瞒。

　　尤其对于自己死的过程描述得语焉不详，简单来说就一句话--被人拍了一下就被大火烧死了，死之前看到了一个疑似乔羽哲的男子。

　　就因为此前乔羽哲也曾拍过他，所以他怀疑害死自己的人是乔羽哲？洛佳在心里暗暗琢磨了一阵，最终认定王半仙的判断不可信。

　　先说乔羽哲跟王半仙不认识，既没有害死他的动机，也没有听说过他有拍人一下就放火的本事，就单说这个王半仙是个以卜卦算命为生的家伙，就让人觉得他神神道道不是个可信的人。

　　“大头怎么死的？”终于熬到王半仙讲完了，沉默了半天的楚玄开始发问。

　　“额……”

　　王半仙作势擦了擦自己的额头，看起来像在擦冷汗似的。

　　洛佳冷眼瞧着，确定他没在出汗。

　　“说实话……我被烧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连我少了条左胳膊的事都是后来听别人说话才知道的。”

　　“后来是什么时候？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有意识了？”楚玄问。

　　“咳。说来也是老天不作美。”王半仙叹口气，“想想我也就错过了看到杀人凶手的那一幕而已。”

　　“我之前不是死了嘛？然后等我一睁眼，发现自己飘在木洞里的半空中，看到不管什么都是灰色的，视线里唯一能识别出颜色的就是一串手串。”

　　“什么手串？”洛佳猛地想起自己花2元钱在地摊上买来，戴在手上进木洞的那串天珠手串。

　　“就是五颗珠子穿成的一串，黄、蓝、红、褐、青五种颜色。在悬崖边上亮晶晶地特别显眼。我被吸引着就飘了下去，谁知道突然之间竟被黄色珠子给吸了进去。之后就附在那黄色珠子上直到现在。”

　　王半仙说话间看了一眼洛佳，又看了一眼楚玄，然后闭了嘴。

　　附在那黄色珠子上直到现在。这话听起来轻描淡写，可实际上中间经历了很复杂的过程。

　　先是跟着洛佳进了雪山上的医院。后来手串的绳子断了，几颗珠子滚得到处都是。接着他所附身的黄色珠子被人捡去，几经转手又回到了洛佳这里。

　　最后发现，洛佳竟然懂得把珠子跟罗盘结合在一起把他招魂出来。

　　从这些天在医院里的相处过程中，鬼魂形态的王半仙从洛佳跟楚玄的对话中听出来了。罗盘的事洛佳是有意避着楚玄的。

　　这个王半仙也不傻，当着楚玄的面，刚才便只说了一半话，留了一半话。

　　洛佳脑子里飞快地思考起来。

　　王半仙说的黄色珠子应该就是黄色天珠，原来他一直附身在黄色天珠上。这就不奇怪了，她第一次听到叹气声，就是在万家院子的地窖里，找到黄色天珠的地方。

　　恐怕是在五星洞木洞的悬崖边上，死去的王半仙恰好附身在她手上带着的天珠手串上了，就是那颗黄色珠子。

　　现在已经证实手那颗黄色珠子是真天珠，照王半仙的说法，他能看到五颗发光的珠子。这么说，手串上其他的珠子也是真的？

　　“什么黄色珠子？”耳边响起楚玄问王半仙的声音，“你前面曾经说过跟了洛佳大半个月了，你的意思是，那珠子大半个月前开始落在了洛佳身上？”

　　大半个月前，就是洛佳被困在万家院子的前后光景。

　　对于怎么发现万家院子里藏着藏铃羊皮的事情，到现在洛佳也没说清楚。给警方的供词里只说发现了一辆吉普车车子觉得像可可西里见过的那辆，然后就追过去了。

　　对于洛佳这个说法，楚玄一直表示怀疑。他总是隐隐觉得，洛佳行进的路线就是奔着盗猎团伙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