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总不出门》汪汪椿黛

5、不晒太阳的审神者

　　函晓遵循医嘱，每天至少下来活动一刻钟，又或者是绕本丸走上两圈。这个活动量勉强是够了。当然这是在晚上没有太阳的时候进行的。

　　“您需要多晒晒太阳，最好是再多走动走动。”药研语重心长地对躺在病床上的函晓说，推了一下眼睛，拿出了一张日程表，上面写有三餐时间和要求活动的时间。

　　函晓看见了那张详细规划了时间的日程表简直想蒙头转身当做看不见，但是她不可以，那样太不成熟了。于是函晓试图和药研讨价还价，把活动时间改一改。

　　“为什么呢？大将。”药研依言把函晓必要的活动时间改在了傍晚时分。

　　——不可以撒谎，那是不道德的。

　　函晓稍微偏转了一下脑袋看着在医务室里拉过来一张桌子，在她旁边书书写写的药研。这几天在她虚弱无力期间，就是由药研充当近侍一职，协助她处理本丸的事物。此前，函晓也不需要近侍，她也不想欺骗他。

　　隔着面具，药研看不见函晓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她在看他。药研并不出声，即使函晓不解释也没有关系，因为在他的预想中函晓愿意出来就已经很好了。现在她甚至愿意绕着本丸走上两圈，已经是极大的胜利了。

　　真正的原因是函晓自认为要稍微强健一□□魄，再出现一次她中冷暑，麻烦其他人的状况。她恐怕会觉得自己糟糕得想死了吧？

　　再一次看过修改过的日程表，函晓点头，表示接受安排。
　　“不想要碰到太阳，太耀眼了。”函晓说了一句像是解释的话。药研听了放在眼镜上的手一顿，默不作声地点头，接收到了理由。

　　但是人类如果一直不晒太阳的话，会不利于骨骼健康，就可能会得骨质酥松症。身体的抵抗力也会下降，听说还会得抑郁症。

　　下次，试试看把大将诱|拐出来晒太阳吧。为了大将的健康着想药研这么想着。

　　没有多余的闲事缠身，函晓摆弄着刀剑送来的纸鹤。是说期望她能早日康复，每一把刀都折了一只，有些很细致精巧，不论哪个折角都被细致地处理，不见毛糙。有些一看就是新手，叠得有些滑稽。但是都能看出来他们很用心。

　　要早一点好起来才行。以后不能再像这次一样麻烦他们了，害得这么多人担心……如果不好好吃饭，身体就会虚弱，一旦虚弱下来就很容易生病，生病以后就会劳烦很多人帮忙。就只能说是累赘。

　　为了不当一个多余的，就不能生病，那么就要好好保护好身体，要按时吃饭，再进行一些适当的活动。

　　这样的逻辑让函晓吃完饭的时候，不至于再吐出来。保护好自己是不麻烦别人的第一步。

　　傍晚，函晓例行绕本丸走两圈。

　　“哟，函晓。”从走廊房梁上倒挂下来的鹤丸，也是每天例行一吓。

　　函晓止住脚步，并没有什么被吓到的反应，她慢慢地抬起头，确认了鹤丸的脸在哪里，冲他点点头，打了声招呼。
　　“真是的，都没有吓到吗？”鹤丸身手利落地跳下来，跟着函晓一起走，“这会让我觉得很失败啊，主上。”

　　鹤丸对于函晓的称呼总是换着来称呼，主，主殿，主君，姬君，都会说，但是如果他是在用敬称的话，多半是在撒娇。

　　嗯，撒娇。函晓撇过脸，不看他。

　　函晓不是真名，在记录里只是花名一样的存在。
　　因为在处理公文的时候需要签名，写下真名有被付丧神发现的可能，所以审神者在政府档案里会编一个用来称呼的代号。要改也可以上报，不过需要交费，以前的记录上的东西也会一起改掉。

　　“并没有惊吓的感觉。”函晓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她还是很感激鹤丸在她摔下楼梯时的帮助，所以对于他时不时冒出来吓唬人，也没有说什么。

　　“但是，吓唬小短刀的行为请适可而止吧，鹤丸。”函晓看一眼鹤丸双手抱头，吊儿郎当地走姿，继续摆正视线，“各刀派的监护人们都有跟我反映，你吓哭了不少短刀。”

　　不过，函晓也有一些疑惑，如果鹤丸就只是这样突然冒出来，也没有什么吓人。还被吓哭了？想到上一次鹤丸带着一个狰狞的鬼面具，函晓也只是把他绕了过去。她没有多少被吓到的感觉。

　　就算鹤丸突然在函晓面前拍手，弄出什么声响，函晓也只是生理性一愣，并没有惊呼或者是吓到后退的反应。更别提吓哭。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了短刀们，把他们吓哭了。

　　“只是突然出现，大声哇了一下。”鹤丸给函晓做示范，张开双手，做鬼脸，“然后他们就都哭了。这可是连姬君都不会吓到的把式。”
　　“我也没有想到会吓哭他们。”他苦恼地连脸都皱了起来。

　　路上遇见了其他的刀剑，函晓都会说上一句今天辛苦了。鹤丸也就一直跟着函晓，大概是因为鹤丸救过她，函晓意外地不排斥他在她身边跟着。如果有其他人一直在旁边，函晓就会觉得不自在，虽然她也不会说出来。

　　函晓走完了，就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以往她都是会在天守阁用餐，但是现在，晚餐都是会在大广间和刀剑们一起用餐。

　　“听说饭后甜点是草莓大福。”鹤丸嘻嘻地笑了起来。函晓看了他一眼说：“你做了什么吗？”
　　“是惊喜哦。”

　　听言，函晓就想冲到厨房让烛台切光忠把甜点都检查一遍，以免有人中招。鹤丸看出了她的意图，拉住函晓的手腕，往食堂走去。

　　“走了走了，早就弄好了，现在想阻止也无济于事了。”
　　“你要是因为这个被谁砍了，我是不会拦他的。”
　　“诶，为什么啊。”
　　“给你长一点记性！”

　　吃饭的时候，函晓格外关注鹤丸，看他有没有特别关注谁，但是一餐下来，他表现得正常，看见函晓在看他，他还冲她笑笑。

　　终于，到了饭后甜点时间。
　　函晓想，如果有谁不对，那她就把自己的给他换一下好了，权作弥补。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函晓拿起自己的那一份，鹤丸是故意吓她的吗？那还真是吓到了。在函晓稍微抬起一点面具，要把大福吃下去的时候，看见了白白胖胖的大福底下有用芝麻摆起来的字。

　　“保护你”

　　什么啊，函晓吃下大福，沉默地回到自己的天守阁。

　　鹤丸金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函晓的反应不在他任何一种的预料中。

　　“失败了。”鹤丸像一张白面皮一样瘫在茶室里的榻榻米上，“函晓什么反应也没有。一般女孩子被帅气的男孩子说要保护你，不是会很惊喜吗？”
　　“或者说，正是因为姬君，所以被人说保护反而没有反应。”三日月微笑着为在座的每一位斟茶，“姬君害怕被人说保护，也说不定。”这恰恰是最接近的猜测吧。

　　“啊，我才是最伤心的吧。”烛台切光忠都想要踢踢在地上装死的鹤丸了，“主殿每次吃完饭都容易再吐出来，上次摔下楼梯也是因为饿得。”他做的饭是多失败啊。

　　“不是小光你的错，主上说不是你的错，你做的饭很好吃。是她自己的原因，不怪你。”鹤丸一手撑地，坐了起来。
　　“主殿连这个也和你说了？”微妙地觉得不爽啊。
　　“我问的。”鹤丸盘腿而坐，“那个时候，她还按住了自己的肚子，感觉好像不舒服，但是很快又恢复了。”

　　“这是为什么呢？”小狐丸坐姿豪迈，一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上。

　　“有一点头绪了。”药研推门进来，“我去万屋购买书籍的时候，询问了一下柜台。如果人类害怕阳光的话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哦？有什么回答吗？”三日月作为领头的，开口说。

　　“啊，引导员在排除了主人有可能是血族，僵尸等见光死的不死黑暗生物之后，柜台的人说，如果不是病理性的疾病，就有可能是心理上的问题。”

　　药研中途还说了个冷笑话，接着说到了正题。

　　——他人好意不可辜负。

　　函晓缩在被窝里，面具被丢在了一旁。胃在隐隐作痛，函晓知道这是错觉，她在调理过后，就不怎么吐过食物，又用合理的逻辑说服了自己，要保持健康才不会麻烦到其他人。

　　好糟糕好糟糕，像她这么糟糕的家伙，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值得被其他人保护。难受难受，好难受，像是被扔到面团里，被不断揉捏。

　　保护两个字盘旋在函晓的脑海里，一会像是在嘲讽肮脏的自己居然在奢求他人的保护，但是在下一刻，有一个声音在说她已经改正了。可是，很快就被更加浓重的自我厌恶淹没了。

　　——要时刻反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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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