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校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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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校考
顾青的眼皮无端的一跳，原来是皇上来了，满屋子的人瞬间的安静了下去，没有一个敢大声喧哗的，。
随着这声高亮的唱和，满屋子的人齐齐的跪了下去，见皇帝可是要行礼的，顾青稍微的慢了半拍，后知后觉的扑通一下跪倒。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陛下”
这些声音里夹杂了一个比他们都要稚嫩的，应该是二皇子也跟着过来了。
………
顾青低垂着头不敢抬，在这个上辈子一声令下就夺取了自己的生命的人，顾青现在还有着天然的畏惧。
恐惧像是阴暗湿冷的蛇，让顾青暗暗的打了颤，也像是一把不断悬在自己头顶的刀，自己乃至自己全家的命脉，全部都被掌握在这个男人手中。
他们是世家大族，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彻底分解，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吧。
他只需要一声令下，或者是捉住他们的什么把柄，就算他们权势滔天，和拥有实权的天子比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只要这个皇帝在位一秒，他对世家的威胁就不会减少。
虽然当初是那些世家大族把皇帝给推上了皇位的，但是当皇帝开始忌惮的时候，当初的那些情分自然可以毫不顾忌。
当今圣上一直是这样冷漠而又寡情的人，无论是对前朝，还是对后宫，都是一样的。
顾青跪在太子身后，黑色绣金线的袍角在顾青的眼下闪过，看来是到了太子的身前。
然后停留了一会儿，很快的转身离开。
“起来吧。”皇帝现在不过是三十几岁，作为一个皇帝来说，他是很年轻的，清亮的青年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有磁性，如果放到现代，做一个主播肯定有大把的人追捧。
他的声线平稳没有半分情绪，从这简单的话里，顾青听不出来皇上的情感。
这句话不是单单对太子来说的，应该是对满屋子的人，于是满屋子的人哗啦啦的都起来了。
满屋子的寂静粘稠的让人很不舒服，太子请安过后一言不发，皇帝坐在上首面无表情。
顾青悄悄的看向太子，太子白嫩的下巴的线条忽然的收紧，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不知道是不是顾青的错觉，总觉得太子的心情忽然紧张了起来。
太子好像又变成了上世那般寡言的样子，只是在看过太子活泼大气的样子之后，这样子反而更加的不习惯。
这是天家父子的相处方式吗？
沉静、冷漠、疏离？
还是只是对太子这样呢？
那对二皇子是不是也是这样？
但是对于皇上和太子，顾青完全感觉不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温馨，太子倔强的一句话也不说。
虽然话少但是和任何人相处起来都没什么压力的太子此时却尴尬的沉默着，他不说话，皇上也不说，天底下最尊贵的父子，此时疏离的像是陌生人。
而现在太子不过是十岁而已，到了以后，他们的父子缘估计会变得更浅，父子反目也不是不可能。
很难理解，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仇怨，能让一对父子变成这个样子？
顾青恍惚间忽然想到上辈子的传言，说是钦天监给太子批过命。
说太子和皇上的父子缘极浅，只不过那个时候是太子所办的事情屡屡出错，加上一些后宫隐秘还有前朝事情，太子已经被废，圈禁了起来了。
说出来只不过是压垮这件事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太子的翻身变得困难起来罢了。
太子如日中天的时候没有人说，落寞了才敢有人提这件事情，其实也是某些人想要彻底的压倒太子，送二皇子登上皇位。
可以理解，毕竟墙倒众人推。
但是现在，现在的时候太子才十岁，既没有到后来争皇位的时候，也没有到皇后卧病在床，宫权完全旁落，皇后有名无实的时候，太子和皇上之间闹什么别扭呢？
最后还是皇帝先开口。
“太子的课程进行的怎么样了？”
德高望重的太子太傅恭敬的一一禀告，皇上静静的听着，不时的嗯一下表示肯定，看到他这样，又似乎不像是顾青猜测的那样。
分明是对太子的学习很是上心的样子。
顾青抿抿嘴唇，对天家的父子关系的复杂程度真的感到十分的不解。
听了师傅说完太子的学习进度，皇帝就随手从书架子上抽了本书来考校太子。
这是皇帝常做的事情，只要是皇帝有时间，一定是会来考校皇子们的，因为皇上毕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知识的广度和深度都是皇子们达不到的。
皇帝虽然说不是是圣明的君王，但一定是个知识广袤丰富的人。
而他提的东西一般也有自己的理解，有的时候甚至比师傅的理解还要深一点。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对皇子们的要求也很高，如果皇子答不上来的时候，皇帝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惩罚，只是会相应的改变一下课程，让皇子们再接再厉罢了。
今天是顾青第一次见皇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阵隐隐的不安。
只是一个校考罢了，能有什么大事？
皇上随手一翻，正好是《大学》的一则。
“那朕便问问你‘’、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是什么意思啊？”
顾青暗暗的叫糟，轻轻的皱紧了眉头，他今日是第一天来服侍太子，第一天做伴读，所以不知道太子的学习状况，但是凭借自己的经验，十岁左右的孩子进度快一些的也差不多能够把《礼记》给学完，而他们，确实是在学习《礼记》。
怎么才刚刚学到《礼记》这一则，就开始校考《大学》了？
是真的想要考校太子，还是刻意的为难。
顾青不敢深想，满屋子静谧的能听见针掉落的声音。
其实过去的时间也没有很久，顾青都看到了太子蠕动的唇，可能是已经想到了。
“意思是……”
可是还没等太子说出来，皇帝就把他给打断了。
“不学无术！”周围的师傅面面相觑，每个人的眼睛里面都写着惊恐，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狠的下心肠这般来评价太子。
太子眼睛里明亮的光彩一下子熄灭了下去，沉寂的像是午夜的灰烬。
“燕离，你来说。”
清清脆脆带着一丝奶音的声音从皇帝身边响起。
“下面一句是：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意思是之所以说修养自身的品性要先端正自己的心思，是因为心有愤怒就不能够端正;心有恐惧就不能够端正;心有喜好就不能够端正;心有忧虑就不能够端正。”
“嗯，不错，虽然还没有自己的理解，但是对于你这个年龄来说，还是很好的。”
这个不是太子的声音，是二皇子的，一瞬间，静谧的空间更加静谧了。
皇帝这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春风吹拂，和太子之间的坚冰似乎一瞬间就消散了，对着二皇子虽然神态还是淡淡的，但是眼神里浅浅的温柔还是痛击了顾青。
皇帝独宠贵妃，贵妃盛宠不衰，别说是现在美人刚刚成熟的时候，就算是上辈子美人渐渐步入了中年的时候，皇帝对于贵妃的宠爱反而越来越盛。
爱屋及乌，也有一词，恨屋及乌。
说的就是太子这样的情况，本来都是皇子，一根同源的，太子反而还要比二皇子尊贵一些，。
但是就算是太子之位，也是当初为了安抚满朝皇后身后的势力，当初他在皇后刚刚怀上太子，的时候接贵妃进宫，而且两人身后的势力一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已经惹了众怒，就连一向不管事的太后都劝他要给皇后留好脸面。
越是这样皇帝就越是抵抗，迟来的叛逆期在那个时候达到了顶峰。
给了太子之位，但是这好像成为了宽厚又吝啬的帝王所唯一能给的东西了。
“连弟弟都不如吗？”皇上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般毫无感情、声线平稳。
但是字字都像是剑，只把人的心戳的千疮百孔。
顾青咬着牙，刚刚想要安抚一下太子，但是太子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就好像是习惯了一样，这样的冷漠的，仿佛被冰冷包裹起来的帝王，早就已经习惯了。
只不过哑了一下，顶着皇上的冷漠的视线，接着二皇子的话说剩下的一半部分。
“心思不端正就像心不在自己身上一样：虽然在看，但却像没有看见一样;虽然在听，但却像没有听见一样;虽然在吃东西，但却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所以说，要修养自身的品性必须要先端正自己的心思。”
顾青闭了闭眼，太子的急智也很惊人。
二皇子听说上辈子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记忆力十分惊人。
而太子也是出了名的天资卓越，要是放到各大世家里一定是备受宠爱的嫡子。
但是在天赋逆天的二皇子面前，太子的这个程度却又略微逊色一点。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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