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121章 .阮柳成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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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你老子死了，你们家就不用还债！我们家被毁了，我家里人被害死了你们凭什么安然无事？这辈子都别想赖了这笔账！”
柳亦染抱着自己的头，躺在巷子里冰冷的地上，听着打人的人歇斯底里的叫喊。
一起围殴的其他帮手似乎是有些不忍，拽着还想踹人的同伴一起劝着。
“出气就算了，再打下去这孩子真的出事，还反过来要咱们赔偿的。”
“那又怎么样？老娘早都不想活了！打死了我偿命！我孩子被那些畜生害死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想想自己家里也有孩子？！”
柳亦染一直抱着头，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挨打。直到那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女人被人拖拽着走了，柳亦染还静静的躺在地上像是个已经麻木的人偶。
大概也就隔天的时候，鼻青脸肿的柳亦染拖着一身的伤，去见了曾经和他父亲关系还算不错的一个叔叔。
见了面，柳亦染也没有说别的什么话，没有哭泣没有眼泪。
“王叔叔，能不能拜托你收养我弟和我妹妹？只要到他们成年就行了。”
“哎，依然啊。真的不是叔叔心狠，不肯帮忙。实在是你也知道的，叔叔家里也拖家带口的。女儿如今也是上初中的年纪。”
“叔叔，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只是不想让弟弟妹妹去福利院，我成年了，我是他们的大哥。我能养他们的...”
“依然，你马上都要上大学的时候了，你怎么养你弟弟妹妹？你难道，不上学了吗？”
“不上了...”
柳依然把上初中的弟弟安置在初中学校寄宿，妹妹暂时放到了月嫂中心。
父母的后事他要处理，家里的那些债务，生活的一切琐碎他也要承担。
以前柳亦染也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一夜长大一夜成熟的事情。但当柳亦染自己成为那个被生活的逼的，一夜成熟的人时。柳亦染就知道日子难过起来到底是什么模样。未来等着他的，也只会是更多的苦难。
“个...个...呜...”
才会说些话的柳小爱爬在小床边，抓着柳亦染生出茧子的手指，大眼睛委委屈屈的看着十八岁的柳亦染。
“各个，不见...”
“哥哥最近都在忙，对不起。等过段时间闲一点了，就每天都陪小爱好不好？”
“骗楞。”
柳小爱撅着嘴巴，和柳亦染耍脾气。看着妹妹不高兴的转过身用小屁股对着自己，柳依然笑着去戳戳妹妹的胖乎乎的小屁股。
“真的生哥哥气啦？”
“哼唧...”
把自己团成团子的小朋友，动动身体像是用行动和柳亦染证明，她真的很不开心。
柳亦染轻轻叹口气，装作伤心的样子哄妹妹。
“哎，哥哥好伤心哦，小爱真的不理哥哥了。”
像个粉团子似的妹妹，自己扭了半天还是撅着嘴巴回身，在柳依然的脸上落下满是口水的亲亲。
“哼~”
柳依然摸摸妹妹的小脑袋，就那么在月子中心，趴在妹妹小小的床边沉沉睡去。
柳如林一直被柳依然瞒着，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在学校的宿舍里也没法联系柳依然，总觉得心慌不已。
一直到柳依然这个当大哥的总算是肯在期末家长会的时候出现，柳如林才有机会抓住自己的大哥询问家里到底怎么了？
“今年寒假我们搬家，地方我已经找好了。到时候来接你。”
“那妈呢？怎么不见她？”
“妈她...有事，今年都回不来了。”
“到底能有什么事儿？连我的家长会和学校邀请奥赛一等奖学生家长，也不出面？他们不知道学校那帮同学都怎么笑我吗？
我拿了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一，全市第一又怎么样？！家里就一直只把你当是家里的骄傲，既然我不重要当年生我干什么？和计|划生育政策对着干吗？”
“如林，别胡说。”
“那到底妈她们干什么去了？我都十四岁了，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还把我当不懂事的小鬼吗？”
“如林，你...”
柳依然看着个头还没开始拔高的弟弟，虽然面容就是个初中孩子，但是性格已经可以窥见未来的轮廓会是多么要强和直楞了。
柳依然蹲下之后，微微仰望着弟弟，轻轻的将弟弟搂到怀里。
多余的解释也没有，柳依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早错过了可以痛哭的时候，更不知到该怎么和从小骄傲的弟弟说，父母双双离世的事情。
“抱歉，如林。怪我太忙了，抱歉，你能原谅我吗？”
柳如林其实很想爸妈，很想妹妹，也很想大哥。他就是从小聪明，嘴巴又硬，可心里特别在乎家里人。柳依然抱住柳如林的时候，柳如林努力的忍着喉咙里的哽咽。
他少见的伸手回抱住大哥的背，将红红的眼睛埋在大哥的肩头里。
无人的角落里，柳如林让自己在大哥面前脆弱了一会儿。但是很快他也冷静的想要知道，是不是家里父亲的事情出现了问题？
“哥，是不是爸爸的事儿不好了？之前他和妈妈吵架的，我其实也听见了。”
柳亦染摸摸弟弟的眼角，有些不知该怎么说的笑了一下。
“等你今年寒假回来了，我都告诉你。现在好好的专心学习，什么也别想。”
柳亦染给弟弟整理着衣服，低头给弟弟系着鞋带。
柳如林看着大哥耳边后发黑的淤青，不知道大哥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
“哥，你和人打架了吗？身上怎么有伤？”
柳依然一下捂着自己的严严实实的后脖领，起身随便拿和人生气起冲突敷衍了回答。
因为柳依然最终也不和柳如林说发生了什么，不管心里多担心，柳如林还是只能听了大哥的话。
就这么过了大半年的日子，寒假的时候柳亦染如约来接柳如林回家。但是回的地方不是以前那个充满了幸福的大大的房子，也没有以前那个种着花和树的小院。只有一个看起来陌生又冰冷的公寓套间。屋子里空荡荡的，几乎除了基础的家具什么都没有。
“这是哪儿？”
柳如林还穿着第一中学挺直好看的制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与眼前平庸的房子格格不入的气息。
已经在小屋里睡着的妹妹，还流着口水什么都不知道的在柔软的小床上趴着。
柳如林站在柳依然的对面想要听那个柳依然说一定会告诉他的答案。
柳亦染什么都没说，慢慢走到一边，柳如林就看到了偏厅设置的灵桌。上面正摆着他们父母的遗照，旁边还放着才换过的泡着水的小花。
“为什么？”
柳如林连声音都是颤抖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他根本不能理解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大哥，不知道父母去世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到现在才让他知道
“爸妈...什么时候...走的？”柳如林哽咽着，连说话语调都控制不住。
“今年六月的时候。”
“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家里事情太多了，怕影响你。”
柳如林几乎是扑到柳依然的身上，死死的拽着柳依然的领子。
柳依然也像是早都料到了弟弟会有这个反应，神情也没什么变化。
“爸妈怎么会突然就去了？”
“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
“爸爸晚上开车的时候不小心和货车撞上了，妈...因为爸出了意外，心绪不定的时候和人去了公司的天台上，失足坠楼。”
“爸怎么可能会这么不小心？！怎么可能？！”
柳如林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朝着柳依然喊出来的时候，卧室的妹妹被吵架的声音从梦乡里惊醒，哇哇的哭了起来。
柳依然没有告诉弟弟，有关于父母去世背后真正的原因。他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在弟弟妹妹的面前提及父母的事情。而关于柳家大部分的资产都被没收查封，柳依然也没有和弟弟多解释。
柳依然刚刚从高中毕业，他需要工作，他需要赚钱养家让如林和小爱不受影响的长大。
不论在外面的生活有多么辛苦，柳依然回到家里总是一副太平模样的面对弟弟如林和妹妹小爱。
寻常的工作，在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来说，不论如何也是没法满足照顾三口人生活的。所以柳如林对柳依然心存怨气的时候，也时常关注到柳依然经常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厨房发呆。像是一个被抽空灵魂的木偶。
柳依然没有去上大学，可是柳如林的学习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初中升高中甚至都因为特招几乎免掉了所有的学费。但是小爱上幼儿园，上小学还有其他的生活费用依旧是可观的开支。
其他十几岁的男孩都还在享受青春，和女友分分合合扮演言情剧男女主角挥洒青春的时候，柳亦染已经开始过上了拖家带口本该是有家庭的男人才有的生活。
有时候柳如林也想为柳依然去分担一些生活的重担，但不论再如何努力，也已经改变不了压在柳依然身上的东西。
直到有一群人不管柳依然怎么避怎么让还是找上了他们的家来要账，让柳亦染最终选择了踏入娱乐圈里那个许多人都趋之若鹜的泥沼。
作者有话说第122章 第121章 .阮柳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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