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养成主角[穿书]》聂青衣

285、第二百八十五章 大结局（八）

　　冥土，冥河。

　　顺利在“过去”回到“现在”，守知圣人稍稍松了口气。他自己也知道，现在还没到彻底放松的时候，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完成。被冥河王姬洛从冥河中“捞出”后，他并不意外能够见到姬洛，可是他却疑惑廖安的身份，以他的修为境界，自然看得出廖安是一名天梯一重的玄修。

　　守知圣人的注视并不会让人难堪，只是廖安不清楚自己哪里吸引了这一位一看就知道是个高阶强者的神秘人。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经历了不少的事情，最大的疑惑就是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被惦记的，所以现在免不了猜测对方是不是又是一个“知情人”。

　　廖安不认识守知圣人，作为冥河王的姬洛却是认得的，他甚至是特意守在这里，等着对方的。在守知圣人打量的目光下，姬洛挪了一步，遮住对方看向廖安的视线，淡淡地道：“王守知，陛下离开前已经交代我们尽可能配合你，希望你没有忘记，陛下交代你的事情。”

　　顿了顿，姬洛看了看廖安，似乎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道：“他是幽冥帝君的最后一个分魂，现在冥土还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他暂时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本来静静地看地面的廖安猛然抬头盯着姬洛的背部，他刚刚在消化“王守知”这个名字，心中才刚刚冒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没想到这么快就听到事关自己的隐秘，更重要的是，相比起“守知”这一尚有一丝头绪的称呼，对于“幽冥帝君”四字，他却是真的是一无所知。

　　相比起廖安的大动作，守知圣人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多谢，我知道该怎么做，告辞。”话毕，金光凝成的人形顿时散开点点荧光，很快便彻底消失不见。

　　而姬洛此时转过身来，对上廖安询问的目光，他真切地叹气道：“你若想要知道真相，我会将一切全都告诉你，只是，当你得知这一切后，你或许会无比后悔。”

　　廖安则道：“据闻玄元祖师曾经说过，有时知道得越多，就越觉得恐惧，无知地死去或许是一种恩赐。但我觉得，与其什么都不知道、带着疑惑地死去，不如直面一切，搏出一丝生机。”

　　姬洛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泼冷水：“随我来，我们慢慢细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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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域，天柱峰。

　　自从离开云剑门后，荀天弃没有心思继续留在五大域，打算去冥土一趟。欧阳碎、游三变和“卢东升”这三个天机者为了廖安大打出手，那么廖安此人会是幽冥帝君分魂的可能大大提高。虽然不清楚廖安是怎么跟冥土扯上关系到的，但是去冥土转一圈估计就能找到答案。

　　而梁宫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们没有必要这么赶着去查清廖安的身份，也没有必要急着向冥族求得一个答案，既然回到了阳面世界，欧阳碎这个逆天一脉的扛把子又好像没打算继续玩追杀，那么他们为何不多玩一会才去干“正事”呢？

　　虽说残魂几乎走遍了阴阳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可梁宫本身并没有亲眼看过整个元明大世界。就像是看照片、视频，跟本人亲身体验，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他就待在诸天空间里面，荀天弃去哪，他就去哪，荀天弃没去过的地方，他也没去过。既然还有时间剩余，那么去填补一下遗憾不好吗？荀天弃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拒绝梁宫的，所以他在东域绕了一圈后，踏上前往中域，前往造化宫的道路。

　　南域唯一一个值得一看的就是盘踞在边境线上的无双城，他们之前从南域过来东域时，已经拍照留念了——用得是留影珠。而东域最著名的景点其实是苍叶派的通天巨树以及在神兽蜃身上的水镜宗，只可惜这两个景点，一个不开放给外人，另一个则是外人很难找到，所以他们也没有执着。

　　中域是风云际会之地，但真要说风景好的，只有世界第一峰——天柱峰。可惜，正如通天古木是苍叶派独有的珍宝，天柱峰虽然归属权不在造化宫手上，但是没有人或非人敢绕过造化宫，硬闯上山。这就注定了，天柱峰只能远观，不可接近。

　　梁宫并没有打算跟造化宫打交道，这个由穿越者前辈创立至今的势力，早已成为一个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根据守一的记忆，造化宫除了超出世界的“科学实验意识”，其余的在他眼中并没有多么神秘。他要去中域，纯粹只是想亲眼看看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难得穿越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收回票价啊！

　　就这样，荀天弃走了几个月，终于靠近了天柱峰，在造化宫山门范围之外停下脚步。云剑门所在的泰山号称世界第二高峰，而第一正是天柱峰，它也配得上这个称号，甚至在宏伟壮观方面，甩了泰山好几条街，无愧“天柱”之名。

　　荀天弃停留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石碑，据说这就是第一块“造化石碑”。造化石碑是由造化宫研究出来，从此“天赋刻度”这一检测每一个人资质的标准，亦随之渐渐深入人心。可是，读过“宁长生”留书的荀天弃和梁宫，知道这件事情背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在玄元祖师耗尽寿元离开人世之后，造化宫第三代弟子之中“混入”了一名清灵之体，他以惊人的天赋和悟性，曾坐上造化宫宫主之位。在这期间，他“意外”地见到了部分神祇遗躯。按理说，神祇这种存在，没有所谓的“身体”，祂们其实更像是冥族——或者说冥族的存在方式与神祇最为接近，顶多像山神、河神这样的，有山丘、河流这样的“本体”。

　　但偏偏，事实与认知作对，时任造化宫宫主竟有如此特殊的收获。经一众造化宫的实验狂人研究，最后一致认为这就是神祇的遗蜕，至于是哪个神祇，就不得而知了。同样因为这一连串的研究，造化宫“发现”了人族天赋的秘密，“发现”神躯会通过不同人的血液，产生不一样的变化。

　　于是，造化石碑就此诞生。说白了，所谓的造化石碑，最主要的物质，就是那具神躯。这山脚下世界第一块造化石碑，也是世界上最巨大的造化石碑，事实上就是未用完的神躯。它一直呈现着不断缩小的趋势，因为造化宫的人只要审批得到通过，就能从其上敲下一些碎料用于研究。

　　造化宫的人，却不知道这是神皇天苍氏留下的一个局。神躯的确是某位倒霉的神祇的躯体，却是神皇故意留下的。

　　无论人族还是妖族，都是太古创-世神的造物，祂们只要动动念头，便能改变世界之中的万事万物。从天赋刻度到天梯天门，都是神皇做好的“设定”。

　　在梁宫看来，创-世神就像是程序员，敲敲代码，就将所有规则逐一完善，所有人事物都在这些规则之下运作，不可能脱离——除非真正地超脱。现在这些道君的超脱都不是真正的超脱，脱没有那么简单，这是一种位格的拔升，甚至可以理解为一个二次元的人物跳到三次元当中。

　　事实上，即便是神皇自己，同样惦记着超脱。世界诞生后、人族和妖族诞生后，其实许多东西都已经超出创-世神的掌控。祂虽然搞出一大堆的设定，包含各个方面，但是演变、进化本来就有着不确定性。好比棋牌类的游戏，规定放在这里，具体怎么打却是千变万化。

　　神皇造化的真正目标毕竟是希望以人、妖两族为实验品，没有将所有事情都规定死。所以，祂并非全知全能；所以，祂才会捏造出一个本来没有的神祇——司命之神。

　　司命之神的权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祂掌控着人族和妖族的命运，却管不了神祇；祂能够编织一个生命的命运，却无法完全让对方彻彻底底地按照祂的意志一路走下去，因为神皇给予祂的限制，祂掌控的，只是命运的节点，而非全部。

　　无论如何，神皇天苍氏的构想得到实现，祂先是打败了与祂同样地位的太古幽冥帝君，而后设立神庭，尽情开展祂自己的实验，直至被司命之神暗算——这倒不是“宁长生”写写出来的，而是梁宫自己的猜测。

　　“宁长生”的留书说出来许多秘密，同时最关键的事情，都被他以“不敢触动‘离恨’的念头”而通通都是“不知道”。被同一个人坑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对这个人的任何言行表示怀疑。梁宫无法确定真假，因为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得到的结果截然相反，他只能做好迎接最糟糕的结果的心理准备。

　　对于他和荀天弃来说，最糟糕的一个结果，莫过于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司命之神。而从这个猜想展开面积思考，这就代表神皇估计已经栽在司命之神手中，即使还“活着”，估计也不太顶用。同时，这也代表，无论司命神的目的是什么，祂现在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半，绝对不可能放过另一半。

　　关于司命之神很可能暗算神皇成功，并成为如今所有困局的最大的幕后黑手这件事，梁宫并没有跟荀天弃提过。一方面，这只是他的一个脑洞大开的猜测；另一方面，他总得留下点秘密不是吗？

　　所以，他没有说，他怀疑他自己跟太古幽冥帝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甚至就是被对方送到另一个世界的一部分分魂，所以现在才会被揪回来；他也没有说，他怀疑司命之神如此执着于找回太古幽冥帝君，并不是什么烟雾弹，而是从一开始就存着要将其吞噬的决心！

　　这也是梁宫从神皇天苍氏已经栽了这一出发点得到的结论。神皇天苍氏的天梯天门，乃至正玄道练气体系、清灵之体等等的手段，其实都通往一条极致的道路——祂准备以自身的根本为主，走最纯粹的超脱之路！

　　相比之下，无论是混沌之体还是《大诸天总经》，无不昭示着，司命之神企图融合阴阳生死清浊，化为虚空根本的元炁，并以此超脱。所以，祂的目标正是两位太古创-世神的本源！

　　两尊神祇不同的选择，其实也很好理解，原因只在于祂们的“出身”不同，亦即是所谓的“跟脚”不同。神皇天苍氏作为大世界两大本源之一，尊贵无比，起-点天然就搞出一切后天生灵。司命之神本身，亦不过是神皇的其中一个造物。

　　本源是“天生”的，但是最后能够成长成何种模样，却是由自己决定。司命之神明显不甘心永远受制于神皇，祂既然先天不足，那么就后天来补！而最大的“补品”，无疑就是世界的两大本源。

　　梁宫的猜想还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比如神皇不可能没有在司命神身上留下制服祂的后门，司命神又是如何成功反噬神皇的？但是他莫名地感觉到，自己的想法就是事实。真要问有什么证据，只能说是“直觉”。

　　【唉……】

　　【梁前辈？】

　　【没什么，既然如今心愿已了，我们就前往冥土幽府一趟吧！希望冥帝愿意见我们，希望他愿意回答我们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