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阑珊处》紫瑶司

3、Chapter 2

　　第二天几乎刚刚黎明的时候，鳕玥来到旅馆，身上背着的小包中带着足够五个人三天的食物。
　　“阿，鳕玥，这么早啊。”旅店的老板，看到鳕玥缓步走来，友好的打招呼，“我去帮忙把客人们叫醒吧。”
　　鳕玥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您去忙吧。”
　　“也好，那位带头的客人住在贵宾房3号就是。”
　　鳕玥笑着点头，然后离开。
　　“咚，咚。”两声敲门声看来并不能让人从睡眠中醒来。“奥凡·拉特先生，我是带路人，请您开门。”鳕玥的声音不响，但是照样可以让人听清楚。
　　奥凡似乎刚睡醒：“是那个叫鳕玥的人吗？”
　　“是的。”
　　“进来吧，门没锁。”
　　鳕玥转动门把手，打开门，奥凡穿着睡衣，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有什么事情吗，鳕玥？”奥凡很没有礼貌，对鳕玥直呼其名。
　　“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必须是在今天。”鳕玥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
　　奥凡上下打量鳕玥，不同于昨天，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袍，身上斜背着一个小包，大概是干粮。感觉还是和昨天一样，冷冰冰的，而且不苟言笑。
　　“出发时间吗？嗯，看你的样子，那就早饭过后吧，要跟我们一起吃早饭吗？”
　　鳕玥摇头：“不用了，只是希望可以得到一定的报酬。”
　　“自然，我想你就是以这个讨生活的吧。”
　　鳕玥点头：“我在零玖点会来，请准备好两天的食物和一夜的野外住宿。”
　　奥凡笑笑：“我打算在山殿里住一天，当然你也要跟着，下来的时候还要你带路。”
　　“我劝你最好不要，我是可以陪你们的，但是要先把钱付清。”
　　听了鳕玥的话，奥凡思量了一下：“好吧，五百金币可以吧。”他转身取来一个钱袋，“这是五百金币，给你。”
　　“谢谢，走了。”鳕玥没有笑，反而带着一丝同情。

　　零玖时整——
　　“鳕玥，你要小心啊。”村里人不断关照鳕玥。鳕玥点头，露出一个女祭都望尘莫及的笑容，将奥凡给的金币交给村长，便带着奥凡一行人离开了村子。
　　一路上，好像有野兽在低沉的嚎叫，当然，鳕玥根本没有注意它们的危险。
　　“你好像不在意野兽啊。”由于是崎岖的山路，所以，奥凡没有骑马，而是和所以人一起步行。
　　“嗯。”鳕玥好像对朝圣者都不怎么友善。
　　奥凡皱了皱眉头：“好歹怎么说，现在我也是你的雇主。”
　　“不是。”鳕玥不曾停下脚步，淡漠的否定，“我只是负责带路，不是受你所雇用，那些金币是带路费，不是雇用费。”
　　“噢？”奥凡露出厌恶的神情，要不是这个村庄只有鳕玥这么一个带路人，奥凡或许不会用他，鳕玥的个性很牵强。“那真是可惜啊，我本想带你到大城镇去看看呢。”通过昨晚旅店老板的话，奥凡知道自从鳕玥来到这个小村子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城镇。
　　忽然，鳕玥停了下来，严肃地说：“让所有人停下来。不要再向前走一步。”
　　“好，你是领路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停下。”奥凡观察着四周的景色，现在应该是零玖时三零分，命林山整个是绿色的，所以阳光只有几束透过树叶射到山上，这是鳕玥说停下来时的场景，再往前看，光线就没有了，硕大的参天古树将阳光严严实实的挡在了外头，只留下潮湿和阴暗。
　　“什么时候可以启程？”奥凡希望尽快到达山殿。
　　鳕玥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放在地上，合上眼，抬起头。片刻后他站起来：“请等等吧，这座山中的山灵即将通过这里，需要我们怀着崇敬的心，这样可以保佑接下来的行径顺利。”
　　接着他从包里取出一个小杯子：“劳驾，借点水，最好是没有开启过的水。”
　　“你的要求还真多，但是很抱歉，没有。”就算有，奥凡也不打算借给鳕玥。
　　鳕玥听后，不再开口，从怀里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奥凡当作他是要行刺自己，连忙向后退。在和鳕玥保持一定距离后，他惊奇的发现，鳕玥割破自己的手腕，让血流到杯子里，差不多一杯的时候，他立刻用一块破布料把自己的手包起来。
　　“你……”
　　“没事。”鳕玥的脸色本来就是白色的，现在更白了。奥凡看着他把那杯盛满血的杯子放在两种不同环境的分界线上，然后退后，再次双膝下跪，轻轻说：“请各位怀着崇敬的心迎接山灵的路过，愿山灵保佑我们接下来朝圣的路一切平安。”鳕玥双手相握在一起，低着头。
　　一开始，奥凡等人还不注意，忽然，一个银白色的亮点出现，那个亮点落在地上，变成一个带着古怪帽子，穿着花色的衣服，红色鞋子的小人。这个小人笑咧着嘴，摇摇晃晃走到杯子面前，杯子比小人矮了大约三分之一。小人伸出小小的手，左手中指浸没在鳕玥的血中，接着伸出来，放进嘴里添添，笑眯眯的双手击掌，掌中冒出银白色的亮光，这些亮光大部分撒在了鳕玥的身上，也有一小部分撒到了奥凡。
　　奥凡感觉被亮光撒到的地方很舒服，于是，也跪了下来，怀着崇敬的心，看到带头的主人是这个样子的，他的仆人们也跪了下来，但也只有一小部分带着崇敬的心。
　　第一个山灵又变回银白色的亮点离开了，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亮点出现，鳕玥面前杯子里的血越来越少，原本只撒在鳕玥身上的亮光，也撒到了充满崇敬的心的人的身上，然后，大部分人都带着崇敬的心，只是还是有人觉得没有必要。
　　最后一个山灵到来的时候，杯子里已经没有血了，忽然，鳕玥跪着向前行，将那个小山灵捧到手心里，右手解开前头包扎的左手手腕，血还没有完全止住，还有一丝流下。“请用吧，算是我的赔礼。”
　　山灵好像孩童一样看看鳕玥，忽然跳到鳕玥的手腕上，用舌头舔着鳕玥的伤口。鳕玥温柔的笑着：“没事的，我的伤口用不了多久就会愈合的，您费心了。”
　　那个小山灵笑笑，也离开了。至此，全部的山灵都离开了。
　　“那个到底是什么？”奥凡感到疑惑。
　　鳕玥淡淡微笑：“那时山灵的祝福，到了晚上可以免遭魔物的侵害，还可以防止一些传染病，但是一定要怀着崇敬的心。”
　　“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山灵会喝你的血。”
　　“那个杯子。”鳕玥似乎不原意说：“因为贡奉的关系。现在可以走了。”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
　　“明天早晨。”鳕玥还是那么不近人情，冷漠的收拾着杯子，取出一块新的碎布，把被山灵添过，差不多快好的伤口重新包扎。
　　奥凡记得不需要那么久的：“今天晚上到不了吗？”
　　鳕玥看也不看奥凡：“既然你要住一天，那就不用那个赶急了。”他收拾完东西，也不等奥凡的仆人，一个人往前走，留下声音：“接下来的路，要是不舒服的，照着地面上的大路回去，要来得，自己跟着，我不负你们的安全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