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梧》白汐尘

1、第一章 成树/蜕变

　　微风轻拂，草儿摆动的声响；柔和的阳光，温暖的感觉；新鲜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芬芳。
　　好舒服……
　　慢慢睁开双眼，映如眼前的便是满眼的绿，青翠的草地，大地的呼吸，这是哪？是仙境，还是梦境？环顾四周，自己好象在草地中央，弧形的闪着耀眼光芒的水象一根银色的飘带绕住了这片净土，湖外便什么也看不清，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没有尽头。
　　这片唯一的土地上也只有草，不准确地说还有一棵树，就在自己的身旁。烧焦的黑褐色树皮，坑坑洼洼，象刚被雷劈过，瘦小的树干，上面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枝丫，一两片枯黄的叶子，立在那，快要死了的感觉。心里小小地为唯一幸存的它惋惜了一下，我想动，走到远处看看，也许会有什么发现，但是，发现，自己竟是无法动弹，象是整个人被深深插在土地上，拼命挣扎，用尽了力气，但还是无法。夷？低头，树干，树根，眼花了？揉了揉，再次看，还是树干，我的身体呢？一种怪异的想法在脑袋中生成，扯着嘴角，皱着眉头，我瞪大了眼，自己是树，还是刚才自己看到的被雷劈过的枯树，，自己不是在家里睡觉吗，怎么？难道是自己穿越了？这不是梦，脑中一片空白，“我穿越了，变成枯树，叶子快掉光了，成秃头了。”呆楞着脸，我蓝浅尘脆弱的心受不了这个打击，头一歪，很华丽地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夜晚，头顶是漫天的繁星。周围除了风声便是一片死寂。湖面倒映着洁白的弯月，闪着光。
　　叹了口气，有些郁闷，为什么我会穿越，而且是穿越成一棵快死的枯树，变成枯树也就罢了，不用吃饭，不用做事，整天晒太阳发呆然后等死，我可以想象到后来的生活。但是！这里未免也太安静了吧至少出现一只鸟或是一只虫子也好啊，安静过头反而让人觉得害怕。
　　渐渐接受了变成树的事实，其实不接受也是没办法。米虫生活可谓是舒服的，一天闲到晚，没有原本世界的嘈杂，没有学业的负担，更没有父母过高的期待。很轻松，很适合懒散的自己。
　　一天，两天，仅仅两天，我就受不了了，再呆下去我会发疯的。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鬼地方！活象个囚牢，而寂静就是最大的杀伤性武器，一点生物也没有，只有那些草，连一小株花都看不到。还有那湖，偶尔也跳一只鱼上来嘛，无聊，彻底的无聊。没办法，为了打发时间，自己只好睡觉，枯树身体越来越有衰败的趋势了，也许早晚也是会死的，闭上了眼，让自己放松，也许醒来，一切就会变回原样了……

　　铺天盖地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偶有冷风拂过，抱紧了自己，有些发抖。自己在哪里？伸出手盲目地向前摸索，脚一踉跄，险些跌倒，自己莫非是踢到了什么？低下头，一颗血红色的圆润红珠包裹着一层光辉，散发出温暖的热量，静静地躺在地上。下意识将它捡起，握在手心，再展开，被它的光辉所吸引。突然，珠子从手中飞离，有生命般向前移动。“啊……”我叫了一声，边跑边伸出手，想抓住它。但一眨眼，红光隐没，四周又变回黑暗。懊恼地低下头，却见一屡光照射到我的衣角，，象是什么东西突然出现把整个黑暗地带照亮了一片。顺着光源抬头，血红色的珠子再现，浮在不远处的空中，缓缓下落，安静地躺在了一个修长如玉的手掌之上。有些微错愕，再看过去，眼睛顿时睁大，好美的人！斜躺在满是白莲的花床之上，火红色的流光长法随意地披洒在肩，金眼妖瞳，狭长凤目，万众柔情，极致妖媚，玉脂薄唇，红色轻衫，素白里衣，金莲勾线，纹于鬓角，红唇微启，倾城笑颜。如此少年，世上仅有，在那刻仿佛被夺了呼吸，不能再思考。
　　他把玩手中之物，却似没有看到我一样，周身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清香，让人神迷。微微清醒，我没有动，却是更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似有什么使自己很在意，那从心中衍生的熟悉之感？更或是那不知不觉中感受到的那金色眼瞳中深深的寂寞与孤独之色，一瞬间，令自己有一种冲动，想去抚平那眉眼中的沧桑。“千历生与灭，绝世情。”喃喃出口，却是不知为何而吟，声音很轻，但刹那便使少年变了脸色，他倏地坐起，眼神惊慌，神色凄凉，眼眸染上水雾，抿起唇，我见犹怜，象是有个找不到出路的孩子。
　　心里一痛，“你——？”微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那少年却是听到了声响，向我这边看来，迷茫的神色，直望着我，托起手中红珠，轻轻吹了一口气，顿时红光大盛，极其诡异。害怕地退了一步，红珠从他手中升起，急速朝自己飞来，转瞬便没入额中，流下一个红点。痛，忍不住大叫，撕裂的痛楚，头脑中好象有什么在横冲直撞，挣扎了许久，意识逐渐模糊，在昏迷的前一刻，我看到了，那少年嘴角边扬起的一丝绝世的微笑。

　　“咔嚓，”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咔嚓咔嚓，”越来越快，睁开了眼，头脑却还是反映不过来，对了，自己变成了树，然后睡了一觉，刚才，那是梦吗？好真实，那少年的影还印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对了，刚才那是什么声音，低头，“啊！”尖叫，我的身体，就是现在的这颗枯树竟然开始在断裂，裂开，“我不要~我不要~！”枯树身体已经很倒霉了，为什么还会裂开，好不容易穿越一次，我才不要这么快就英年早逝啊！不要——停下，我的身体要裂开了，救命啊！谁快拿布把我的身体捆上啊！
　　“砰！”绝望的落地声，我呆了，不敢看，自己死了吗？说起来树裂开自己怎么一点痛的感觉也没有，小心地看地上，奇怪，那是什么，不足一米高的纯黑色树干，在坏死的树干残骸中笔直地挺立，不是很粗但看起来结实的木质，上有几个分丫和几片嫩绿色泛红的叶子，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自己没死，还重生了。可以这样吗？小小地疑惑了下，不过心里是高兴的，没死就好，害得自己刚才喊那么大声，喉咙都快哑了。
　　过会，树下的残骸诡异地开始往地下沉，仿佛被新生身体吸收，连一点东西也没剩下。没有再多想，这也许是自然现象吧，这般安慰着自己。反正想多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新生的身体生长速度很慢，一连好几十天，连变都没变，是自己太心急了吗。逐渐开始习惯这样无声无息的日子。突然发现自己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刚开始也只上一个下午，差不多5，6个小时而已，但是最近开始慢慢增多，并加深，有时候自己一觉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从最开始的半天，到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到最后的一年，十年甚至更多，我已经对时间失去了概念，长期沉睡在树的体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树开始长大，长高，变得粗壮，树枝增多并伸展开来，叶子也开始冒出，都是绿中带红，只有在树顶的三片全是金黄。长高到三米左右，但实际上，岁月的流逝已有几百年的时间。数一数，刚好，树上叶子的总数正是它生长的年数。
　　在第999年的最后一天，12点一过，当第一千片叶子长全。树突然发出耀眼的红光，把我从深沉的睡眠中唤醒，奇异地发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茧裹在内，轻轻一动，那薄如蝉翼的丝就如羽毛般飘落下来。在一棵散发着浓厚生命力的树下，一个5，6岁的小孩傻傻地坐在地上，墨色大眼，如黑夜的星空闪耀，乌丝用红绳缠成两个小发髻，如牛奶般白嫩的肌肤，胖胖的可爱脸颊，额头中央有一个小小的红点，穿着一件黑色罗锦衣，上面点缀着鲜红色的火焰。呆楞着看着自己白嫩嫩的小手，研究了半天，自己不是树吗，怎么睡了一觉，又变成人了？而且还返老还童，曾经的自己也有18啊。难不成修成精了，这么快，效率也太好了点吧。
　　走近那棵树，也可以说是我的本体，伸手一触，果然有自己的本源气息。真的是修成精了，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树妖吗，怎么听起来有点别扭，嘟着小嘴，不满地赤着脚踏在柔软的草地上。还好自己是能动了，活动了一下四肢，跑到湖边，观察自己现在的容貌，和原来的自己一模一样，不能算是精致的容貌，只能说是可爱。切，本来心里还有点希望自己能象小说中说的一样一下子变成大美人的说，遗憾地眨了眨眼，努力踮起脚尖往远处望去，还是没能看到湖的尽头，自己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吧，该怎么样才能离开呢？
　　托着下巴沉思，对了，自己不是树妖吗，那么至少会一点旁门左道吧，比如飞天啊，法术的什么，想到这，暗自窃喜。但是又该怎么用呢？念咒语？比动作。
　　四周张望，没人，吁了一口气，大声喊“飞！”没动静，加入动作，还是没有，“起飞！”又大声了点，“飘！轻功！让我飞吧！”脸红气喘地大声叫，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微风轻抚，好似在嘲笑。赌气地坐在地上。气得直楸地上的草。“什么修成精就会有法术，小说上的根本是骗人的！”羞愤地大声抱怨，站起来狠狠跺了一下脚。难道自己就要一辈子不出去，终老与此？想想都害怕。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猛地又蹬了一下脚，悲哀地发现，“啊——”整个人脚上仿佛被装了强力弹簧机，现在正在空中做竖直上升运动，到了几万米的高空还在持续上升，终于开始下掉，可是整整几万米的高空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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