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救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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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当目睹到那位王挂着令她熟悉到恐惧的笑容走向不远处的那位紫发少女的时候，有一个瞬间，如月凉野多想冲上去，近乎是冒犯地拽住吉尔伽美什的手。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到底又想做什么！
如月凉野知道那个紫发少女是谁。
尽管这名少女本人并不是什么张扬的性格，可在她身边聚集的人都是如此的耀眼——她的哥哥是在女生之间人气超高的间桐慎二，她的绯闻对象是全校有名的老好人“卫宫士郎”，而且如月凉野还注意到了高岭之花远坂凛对这位少女的过分关注——因此，会知道间桐樱这个名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如月凉野如此害怕那位王脸上名为“愉悦”的笑容。
如果卫宫士郎能幸福就好了。
如月凉野看着他们，僵硬的身躯似乎拥有了动弹的力量。
对于卫宫士郎的幸福而言，间桐樱想来也是必不可少的。
要去阻止王才行。
必须阻止王，阻止那位以玩弄人心为乐的王试图又去摧毁谁的内心。
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赎罪的话——
当如月凉野试图迈开步伐的瞬间，她撞见了吉尔伽美什随意一瞥的目光。
那双蛇眸里面连一点杀气都没有，只是单纯地平静的目光，如月凉野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不得动弹半分。
她垂下眼，握紧了胸口的十字架。
她听着那位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她身边的时候嗤笑了一声，带着高高在上的讥讽：“真是无趣。”
她是知道的。
尝到了唇边的血腥味的如月凉野如是想。
她啊，从来都不知道任何神明的救赎。
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原本早就破碎一地的自尊心，竟然如今还会隐隐作痛。
如月凉野低下了头，仿佛这样，就能摒弃心中的痛楚。
——“没能愉悦到您，真是抱歉。”
当天已经暗到路灯亮起的时候，如月凉野看见了。
在吉尔伽美什王已经离开的现在，在这个斜坡之上不远处的少女，双眸黑暗得远比这夜色深沉。
如月凉野只是注视着她，转身向教堂走去。
罪人是不可能拯救别人的。
她应该早就知道才是。
7.
如果闭上眼，世间的污秽就能随之消失就好了。
如果捂住耳朵，就不会听到任何求助的声音就好了。
如果停止思想，就能抹去所有的过错该多好。
如果只要麻木不仁，就不会感到疼痛该多好。
罪人早就没有未来。
罪人也不配奢望死亡。
连坠入深海这样干净纯澈的死法都不配拥有，只能在泥泞中拼命挣扎着，像蝼蚁一样苟且偷生。
她能做什么呢。
她能阻止什么呢。
如月凉野想着，人类为什么会如此坚强呢。
就算是多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罪恶和无能，就算多么清楚地明白自己所作所为的徒劳，有的时候，身体总还是会比意识更快。
她看着抱着美缀绫子朝教会走来的卫宫士郎。
“不要过去。”
她不想要卫宫士郎的善意被这个世间侵染。
言峰绮礼不值得被信任。
如果说他为了让吉尔伽美什王继续在这个世间存在的手段多少还有点情有可原，那么……
……他利用别人的爱意而掠夺令咒的行为——
如月凉野颤抖着。
言峰绮礼也是参赛者。
从一开始，圣堂教会的“中立”就是一个谎言。
“言峰先生他——”
“哦？我怎么了？如月？”
当那个人从暗处的圣母玛利亚的神像背后出现的那一刹，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站在卫宫士郎身侧的Saber瞬间挡在了他们的身前，凛然道：“你想对这个少女做什么？”
“请放心Saber。身为这个小姑娘的监护人，我目前还没有做什么的打算。”言峰绮礼像是告饶一般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的无害，目光也移到了卫宫士郎身上，“……这个少女是这次圣杯战争不幸卷入的受害者吧？”
“如月，你认为我来替她治疗，会有问题么？”
“你还好吧？”卫宫士郎眼里的关切不曾掩饰，他甚至侧过身，有意识地阻挡了言峰绮礼望过来的视线。
“……卫宫君真是一个好人呢。”
只要看着他，就会感到十分安心。
如月凉野笑了一下，垂眸掩盖了眼底的泪花。
“……刚才是我太小题大做了。把美缀学姐托付给言峰先生当然没有问题。如果可以，请把这件事向远坂桑知会一句。”
卫宫士郎点了点头：“我和远坂目前也是盟友，当然没有问题。”
如月凉野双手交叉放在背后，看着言峰绮礼抱着美缀绫子走进了教堂。
她微笑着和卫宫士郎告别，并且向Saber也道了声谢。
然后，目睹着这对主仆的身影渐渐远去。
真好呢。
有卫宫士郎这样的人存在，就算是如月凉野也不免会想，也许这个世界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污秽不堪吧？
当如月凉野打算转过身，迎接自己应该面对的暴风骤雨的时候，猛然间，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美妙得，像是来自天堂的奏乐。
“如月，虽然很突然，但你要不要来我家住？”一路狂奔而气喘吁吁的卫宫士郎如是道，“我想如果切嗣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藤姐，啊就是河村老师也一定很理解——”
他像是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对不起，不熟的人之间突然这么邀请一定很奇怪吧？”
“太好了。”
惊讶地短暂凝噎过后，如月凉野握住了卫宫士郎的手，露出了像是哭泣的笑容。
“真的……非常谢谢你。”
“是卫宫君被卫宫先生收养，而不是别人，真的太好了。”
不是像她这样罪孽深重的人。
那一刻，如月凉野意识到了。
——如果卫宫士郎能够幸福的话，她也许就不会真正陷入绝望。
因为卫宫士郎的存在，对于如月凉野来说，就是救赎啊。
作者有话说第7章 救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