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摄魄（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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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到了十二月，年节将近，公寓里越发忙碌起来。
在这里帮忙干活儿的奚草和喻瑶儿也越来越熟悉公寓里的生活。她们每天都很忙碌，清晨回去后倒头就睡，倒是没想过什么复杂的事情。
喻瑶儿有时候也会觉得这里的工作特别枯燥。但是每天都能见到新鲜的面孔，偶尔还能去县里边逛逛街，比鲤湾简直好玩得太多了。
金姑子并没有忘记送奚草去上学这件事，只是奚草来到公寓的时候已经错过“那所学校”开学的时间了。
“那所学校”跟普通学校不同，一般不接受中途转校的插班生。所以金姑子决定，等学校春季招生的时候，她再将奚草送过去。至于奚草能不能通过入学考试，那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老文还是像往常地一样闹事，后勤部的人也照常将他制服，然后带回他的住所。折腾了这么久，他们这些金兰公寓的员工也早就习惯了。
金姑子最近和老文呆在一起的次数越来越多，只是每次从老文的502出来后，她总是会来到食堂，一个人占据一角，安安静静地喝闷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奚草。”喻瑶儿手里攥着抹布，正一下一下地擦着食堂的桌子：“你觉不觉得，老板她根本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啊，起码对老文不是。”
“我不知道。”奚草就在旁边，收拾另外一张桌子上的碗筷，见盘中掉了颗牛眼珠，十分淡定地用手指拈起，将它扔到了垃圾桶。
“我反正相信她是爱老文的。不然她怎么老是在这里喝酒啊。”在公寓里打杂的这些日子里，喻瑶儿认识到金姑子平日里虽然端着老板的威严，但其实是一个很好说的话的女人。
她有两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特别好看。喻瑶儿很喜欢这样的女性。
喻瑶儿停下了擦桌子的动作，尝试着提议：“要不，我们帮帮她吧？”
奚草在喻瑶儿面前脑子转得很快：“你是说，治好老文的疯病，还是抹掉他的记忆？”
奚草的思路很简单，既然老文是因为看到姑姑的人皮而被吓疯了，那抹去他的记忆不就好了？
“没错。”喻瑶儿凑到奚草的耳边，悄悄同她说：“我这儿有很多丹药，全是族...我祖爷爷给我的。其中就有可以治疗疯病的。但是抹掉记忆就不用了吧。我看他在金兰公寓住了这么久了，应该已经不怕妖怪了。”
喻瑶儿以为自己在做好事，而且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金姑子。要是金姑子看到自己的恋人恢复清醒，肯定会高兴一些，然后少喝点酒，不用整天都愁眉苦脸的。
之所以这样做，除开想给金姑子一个惊喜外，还因为她不想暴露身份。
因为清心丸这种东西不是市面上常有的。像金姑子这种拥有一栋公寓的妖精，肯定见多识广。要是金姑子知道她拥有清心丸这件事，肯定能猜出她的真实身份。
然而白长老的存在，她现在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奚草一直信任喻瑶儿。后者如果要做什么，奚草一向都全力支持。
于是她们按照计划，专门挑了一个金姑子不在502的日子，偷偷地潜到老文的床边。喻瑶儿使出昏睡咒，让老文沉睡过去，然后又用法术将清心丸渡入了老文的口中。
清心丸原本是一颗蛇胆，是鲤湾族长喻横公从一只修炼五百年的青蛇精身上取出的。经过炼化后，蛇胆成了一枚良药。
精怪吃了可以防止在修炼时走火入魔，而凡人吃了则可以明目清神。
清心丸炼制不易，全鲤湾上下只有这么一颗。喻横公将这唯一一颗清心丸交给了喻瑶儿，难免会招致族内精怪的妒忌。
待老文将清心丸吞下肚之后，喻瑶儿又施法让他醒了过来。
她很对这颗清心丸给予了很大的期待，几乎是确信老文吃下它后可以恢复到正常人类的模样。
只见老文缓缓地睁开眼，眼睛扫过站在床边的喻瑶儿和奚草，似乎是有些疑惑。
这种表情很少在老文脸上出现，喻瑶儿觉得清心丸在老文身上起效果了，情不自禁地拉过奚草的手：“他好了！”
谁知就在下一秒，已经“好了”的老文转过身，一路从床上滚下了地，把右手伸进嘴巴抠.挖，想将清心丸呕出来：“你们是阿金派来的？又想骗我吃药！我不吃！你们滚！滚开！”
“你别这样！”喻瑶儿急了，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大错误，于是赶忙道：“奚草，快！”
奚草明白喻瑶儿的意思，立刻动手将老文制住了。
老文情绪激动，额头上青筋暴起，眼角又开始流泪：“我不吃！我不吃！”
喻瑶儿拿出纸巾帮老文擦掉泪水：“清心丸怎么会没有用呢？不可能啊。”
老文不停地呜咽，看上去十分伤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也许是他根本没疯。”奚草给出了一个猜测。
“怎么可能呢？”喻瑶儿不解：“他闹起来的时候，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他要是没疯 ，为什么会那样做呢？”
“算了，不说这个，我们该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喻瑶儿擅自进入502已经很冒险了，现在不仅没有治好老文，还刺激了他，到时候金姑子知道了，肯定要教训她们俩的。
自己被教训很是应该，可是奚草是被她连累的。
要不，自己去主动认错吧。可是那样金姑子就会知道清心丸的事情，这样一来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正当喻瑶儿摇摆不定时，卧室的门砰地被人打开了。
来人正是金姑子。
“你们在干什么！”她皱起眉，声音中充斥着不悦，对于喻瑶儿和奚草的闯入明显感到不太高兴。
“我......”喻瑶儿被吓了一跳，正想着要解释道歉，但被奚草抢先一步。
“我带了清心丸来，想把他医好。”奚草异常冷静，没有因为金姑子的突然到来而感到慌乱。好像她早就察觉到了金姑子的气息似的。
“一点都不关小鱼的事。”末了添上这一句，颇有些画蛇添足。
“你们......”金姑子双手抱在胸前，起了一个话头，很明显是想斥责二人，却转而叹一口气，无奈道：“你们出去吧，以后不要管治病这回事了。”
这时老文跑到了金姑子身边，抓着她的袖子摇来摇去：“阿金！我不要吃药！我不吃！你赶她们走！”
“对不起。”喻瑶儿低下头，脸颊羞得红了一大片：“这件事情是我自作主张了。”
“下不为例。”金姑子揉了揉喻瑶儿的头顶，语气平和：“你们走吧，我来安抚他。”
喻瑶儿红了眼眶，为自己的无能和鲁莽感到无比自责。
奚草从怀中摸出一只小木筒，将它递到喻瑶儿的手中：“给你百花露。喝了就不会哭了。”
喻瑶儿怔怔地望着她：“我不要，这太贵重了。”
金姑子劝道：“我这侄女儿身上宝贝多着呢，给你你就收着。”
喻瑶儿这才点头，接过百花露，和奚草一起离开了502。
目送两人离开后，金姑子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傻姑娘，你们就算拿仙丹来也未必有用。
毕竟，老文又不是真的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摄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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