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说我没有开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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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沉的天边泛着鱼肚白，丝丝缕缕云絮在空中飘荡，被海平面下露出的细微辉光映成火焰般灿烂的红色，晨起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开始了一天的征程，滩涂边上涨不少的水面翻着浪花渐渐退后。
天光渐亮。
二十来天过去，朝阳依旧。
光着脚赤着上身的青年喘着粗气在布满碎贝沙砾的海滩上奔跑，沿途洒落的汗珠在地上打出一个个带着湿痕的凹陷。
“呼，哈……哈……”
踢开阻挡前路的碎珊瑚，踩碎从沙土里爬出的螃蟹，踏过高出沙面的礁石，青年携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前狂奔。
还有、还有一点点——
被汗水熏得干涩的眼睛依旧在尽责地传回信号却被缺氧的大脑选择性接受，青年的视野是模糊的，勉强能够看得清脚下的路线——那一道，被强者划出的长线，线的尽头就是他今天的终点。
看见了，最后的——！
与简易旗帜距离在慢慢地拉近，青年伸出手向着木制旗杆抓去，瞳孔极缩，心跳声震耳欲聋。
可以的——
他不禁咧开嘴角，露出疯狂的表情。
————啪！！！————
旁边突然横出的一只手以更快的速度按上他的头，巨大的力道压正在冲刺的身体上直把他顶在原地不能再往前哪怕半步，青年伸出的手指在旗杆前划出一道遗憾的曲线。
青年的眼睛睁得老大，因充血发热而显得深色的脸漫上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再次伸手试图碰触那根树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的旗杆。
——再一次，差之毫厘。
正当青年试图顶着那只手挑战自己的柔韧性极限时，旁边传来的一句话把他的小心思戳得透亮。
“时间已经过了，别挣扎了，没用的。”
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这个他心目中近乎无敌的魔王，约里克露出了幼犬一样湿漉漉的眼神想要感化这个面无表情地嫌弃他的男人，被敲了脑袋。
“哥哥——维克托先生——吃早饭啦——”
海风带来莉亚丫头的声音，维克托扯了扯嘴角，把累瘫了的青年用干净的巾布一捆，单手拎起来走向现在暂居的住处。
“明天继续努力。”
事实上，在准备指导约里克修行之前，维克托就已经向六颗圆溜溜请教过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得到的结果如同以前的小说里写的那般。无论是用身体力量辅以武器攻击的战职者，还是用精神力量调控元素攻击的法师，都分为低阶、中阶、高阶、传奇、史诗、神话六个阶层，每个大等级中又有分前中后巅峰的等级。
运用来自□□的力量，低阶的战职者可以感受到身体之中的“气”在流动，等到能够运用气来辅助自己闪避和攻击时，就算是进阶至中阶了，高阶的要求是能够在体外凝出气用于防御，至于传奇，他们可以将气离体进行攻击，往上的史诗和神话，便是“法则”和“造物”。
“……那法师呢？”
法师？法师的体系并没有战士这么完善，甚至于每个等级之间的界限都比较模糊，只是按着自己的精神力总量以及施法的效果来进行评估，只不过传奇之上法师能够使用更加快捷的方式接触到外界的元素并运用它们罢了，至于法师的史诗和神话级的界定，与战职者无二。
维克托听得一脸迷糊。“那、我是什么？”
“你什么都不是。”黑团子打击人的动作干脆利落。
“……”
二十来天的压榨，约里克体内盘旋着的力量在维克托的眼中越来越清晰，但就是那一缕紧绷着等待爆发的气，一直到维克托应该离开的时候依旧还没有要让它的主人发现的迹象。
那一天正午，一阵不似这小渔村人发出的嘈杂声钻进了正站在沿海小路边看着远方的维克托耳中，并且以一个不慢的速度接近。
马蹄声越来越明显，维克托依旧站在路边，无视了横冲直撞而来的马车和驾车人骂骂咧咧的大声呵斥，将双手插进大衣的口袋。
“赶紧闪开，踩死你了我可不负责！这可是暴风子爵和他的贵客的马车！”
维克托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继续看着潮起潮落。——虽然路没有那么宽，但要让这么一辆马车过，是绰绰有余了，没必要让开。
“就是说你呢！前面那个！”
狐假虎威惯了的车夫一马鞭抽在并没有挡路的男人身侧，激起一道烟尘。马儿继续前行，车夫却感觉自己面子挂不住了，在人马交错的刹那挥手就是一鞭。
本来不想惹事的维克托瞳孔猛地一缩，抽出右手以比那道鞭影更快，连看都没看准确地抓住了那根乌黑且有细细密密微小倒刺的鞭子，收紧手掌狠力一拽。
低阶战职者出身的车夫没想到这人竟然敢反抗，猝不及防之下被夺走了手中的马鞭，慌乱中无法控制马车的方向，眼看马车将要被高大的混血马兽带上碎石嶙峋的海滩，恐惧地闭上了眼。
这个速度，一定会翻车的！我、我犯错了，会死的，会死的——
“哼。”
擦身而过的男人松开手中的长鞭冷哼一声，一阵巨大的压力顿时降临在马车上。
车夫身体颤抖着出了一身冷汗，奔驰的马兽也受惊长嘶，四蹄一软就跪了下来，壮实的身躯险险停在石滩之外。
“这、这个感觉——”
马车内一阵稀里哗啦，一只苍老的手掀开帘子，熟悉的声线说出的话语让维克托不禁一挑眉梢。
“——西尔维德阁下！真是太巧了！”
摩鲁老者跳下马车，搓着手对维克托爽朗地大笑。
喔，果然是熟人。
海族老头子身上披着一看就知道造价不低的蓝底滚暗金浪纹边的大衣，满是褶子的老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蓝色海葵……呃，还是白须的那种，亲热地拽着男人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打，眼中闪着微妙的光芒。
“这是谁，摩鲁先生？”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马车的车帘后边传了出来，震得人耳朵嗡嗡响，脑子发懵。随后，一只粗糙的手掌从车帘后的那片黑暗中伸了出来，接着是肌肉鼓胀的小臂，哗地一声掀开了那个挡了视线的屏障，露出了其主人那对饥肠辘辘的野兽般泛着荧绿光芒的眼睛。
第一次遇见给人压力这么大的人物，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一样，浑身发寒。
维克托不禁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生命不能够由自己掌控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那两道荧绿色在四周扫视了一圈，把注意力放在了老者身旁的男人身上，颇有审视意味地上下打量。维克托只感到自己身体被目光扫过的部分一阵不舒服的抽搐，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老者托着的手，视线再往上，是老狮子鱼一脸僵硬的笑容，他撇了撇嘴，转头对着那两道视线瞪了回去。
一身宽松的深绿色长袍被这个体型魁梧的中年男性穿成了短打，身上的肌肉每一块都彰显着自己的力量感，显得有些狰狞的面容带着笑，身上气势带起的风吹不动他竖立着的灰色短发。
称号“暴风”的子爵，拉柯塔尔.多明罗戈夫.斯托鲁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斗狂人。
拜他身体中流淌着的，不知多少年前的祖先顶着家族的压力在纯正人类血统的多明罗戈夫家族中混入了他虎人族爱人的血脉，这个从小在兵器堆里扑腾着长大的男孩变成了一个嗜血冲动暴脾气的男爵，随后因为对抗进犯的海怪时身如暴风将卷入的所有敌人尽数斩杀而被封为子爵，封号暴风——斯托鲁姆。
他的臭脾气在大陆极东岸早已是众所周知的，没有人能够承受他情绪爆炸时的威力，以至于他的手下开始仗着他的实力欺压平民。
此时的暴风子爵站在车厢内，看着外面那个身上散发着强势气息的男人，眼中满是战意。
“喂，你看上去好像很强的样子，我们来打一场吧！”
……听上去倒是很有你长得好像很不错我们来一发吧的错觉。
“看上去好像很强”的男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而面上却无动于衷甚至隐隐约约露出一点嫌弃的神情，他转过头对着满脸尴尬笑的摩鲁老头，顶着一脸严肃认真用着肯定至极的语气发问：“摩鲁，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被马兽摔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的马车车夫听到这句话，差点没一口气给噎回去。
这是什么人啊！竟然敢和以脾气暴躁实力强大的高阶战士拉柯塔尔.多明戈罗夫.斯托鲁夫顶嘴！这个人铁定会变成一滩连神明都认不出来的渣渣！
不出他所料，马车上的中年人听见了男人的嘀咕，虎眼一瞪，脚下一踩车厢的地面，伴着木质断裂木屑飞溅的声音整个人破空飞射而来。
拉柯塔尔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被这么侮辱过了，看在那个人看起来很强的份儿上，他可以用自己祖传下来的那颗虎牙项链发誓，如果那人是正常地用听起来很正常的理由推脱的话，他绝对会放弃这一次一时兴起的挑战。但是呢，那个人用轻蔑的眼光看他就算了，还说他脑子有病！
这一句正常人都忍不了，更何况是拉柯塔尔.火爆脾气.暴风子爵？
弓身蓄力，“暴风”之名的男人张口发出一声虎啸，双手成爪对着依旧站立不动的男人挥拍而下。撕裂空气的嘶嘶声不绝于耳，瞪大的荧绿眼睛发出令人难以忽视的慑人翠光，背后凭空出现的影子似一头怒极的白虎，百兽之王的威压直冲人心击去。
“西尔维德阁下——！”
被笼罩在攻击范围内的老者眼瞳急缩，抬起手却发现颤抖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在攻击到达之前做出正确的施法手势，心焦更甚，只得向旁边的仰头望着白虎的男人求助。
维克托同样紧盯着气势汹汹的攻击者，在他眼中的不是宛若实质的白虎扑食，而是一道道缠绕在身体上翻涌的气，盘卷成了虎形随着主人的动作而动。深色的是气的聚集处，那浅色的就是气的稀疏之处了？
那么……可以破掉吗？
齿列紧合，咬肌用力到在腮部都能看出明显的起伏，双指并起成剑，男人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复杂，纠结着要不要去实践自己的猜想。
“维，戳！！！”
不知道是哪个团子的声音在耳边炸起，维克托猛地将手臂抬与肩平，腰肌收紧发出的力道经过过背肩肘腕传至指尖。朴实无华的剑指自下而上斜斜划出，以一个与自上而下的攻击毫不逊色的速度戳在那头下山猛虎额头的王字上。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淹没在狂舞的风中。
“吼——？！！”
白虎身上的气搅动着四周的空气，最后退出了凝实的状态，露出了里面的暴风子爵。眼睛瞪得老大的中年人在半空中突然失去了平衡，一时不备就这么一头栽了下来，一脸空白地被眼疾手快张开双臂的男人接住，安安稳稳地放在地面上。
“维、维克托先生……摩鲁老先生？！”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由于跑步脸颊泛红的青年走进了这个上一秒的战场，收获几个人的探究目光。他喘着气在几人中打量了一下，又转头看看那个被高阶战士一脚踩塌的马车，脸上的期望转瞬变成失望，眼睛望着维克托身旁的老者。
老者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从长袍的口袋中取出一颗水晶丢给急得眼圈都红了的青年。
“拿去吧，你自己看。”
青年拿着那颗水晶走到一边，被打破的死寂似乎又在缓缓逼近。
“你怎么做到的？”
暴脾气的中年人还是耐不住性子开口，眼中闪烁的战意光芒炽烈而又耀眼，似乎要盖过太阳。
把头从约里克离开方向转了回来，维克托不出一言，只是抬起手，用刚刚一击破开气的薄弱点的那两只手指指向子爵身体上一直未消去过气的身体表面，中年人皱着眉看着男人的动作，直到手指抬起到一个特殊的角度时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不适让他收回了不耐烦的表情。
——那是他未曾发现的气的防御空缺处，十分微小，一闪而逝，却偏偏被眼前这个男人捕捉到并指了出来。
男人的手指开始晃动，速度越来越快，中年人的不适感也越来越强，寒毛根根炸起。
“够了！”他抬起臂一巴掌拍开男人的手指，“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倒是给我了个重要的提示……”
暴风子爵笑了笑，硬生生地在狰狞的脸上挤出一丝和善，看得维克托和摩鲁老者嘴角一阵抽搐。
维克托忽然一转头，不远处捧着水晶满眼失落的青年走了过来。
“维克托先生，这次我不能去了，抱歉。”青年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令人放心倒没有，反倒是更加心酸。
“我需要变强，直到能够追上她……”
“然后……”人类青年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水晶上，本有些发颤的声音变得坚定，“自己去找她！”
在场的人都被他这一出弄得楞了一下，维克托盯着青年坚定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咧了咧嘴：“哼，希望如此。”
…………
告别了约里克，摩鲁老者带着暴风子爵和维克托一路走到了一块高耸的礁石上。
维克托凭着身体的视力能够清楚地看见，礁石底下的海洋中有一条深深的沟渠，沟渠的一头通向远方，另一头则是这块礁石——这是一条海洋里的通道。
“我们先从开辟的通道往前走，差不多在阳光直射时能够到达海中的交叉传送阵。……别这么看老夫，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能够让人开辟一个通道的老夫已经做了最大努力了……”
摩鲁老者一边解说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两个试管，管中泛着不妙气泡的翠绿液体散发着一股糟糕的气息。看着两个强者不由自主地露出嫌恶的表情，海族老法师无奈地摇摇头，解释道：“这是气泡海藻的汁液调配成的呼吸药水，喝了之后可以保证半天的水下呼吸时间，毕竟人类不像海族，拥有肺和腮。”
接过试管的维克托看着一口闷之后整张脸都黑了的大老虎子爵，背过身去悄悄向团子们求助。
“阿尔休斯，我能不能不喝这玩意儿？”
黑团子恶意地哈哈大笑：“你可以享受一下淹死的感觉？”
“……”
大不了就是一死，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这么安慰着自己，维克托咕嘟咕嘟把一试管的不明液体灌进了口中，连味道都没尝出来就咽了下去，才有时间回味口中的残余。
“就是芥末味，没什么。”
咂咂嘴的维克托收到了拉柯塔尔震惊而又崇拜的小眼神。
“好了，时间不多了，我们走吧。”
摩鲁老者笑了笑，冲着两人招了招手，在暴风子爵惊恐的眼神中纵身一跃。
维克托看着这只大型猫科动物快出现瑟瑟发抖的症状了，赶紧忍住笑意拍拍他肩膀：“走了？”然后拉着他的腰带一跃而下。
“啊啊啊啊啊——！！！！”
顺利地沉入了沟渠底部，看着刚开始是被拽着的大老虎，现在是被拎着的小猫咪的暴风子爵，维克托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到海里了，别叫了。”
’唔、哼嗯……“大猫条件反射地蹭了蹭。
不管蹲到一边收拾自己碎掉的形象的子爵，维克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条需要走将近一个上午的路。
两旁的珊瑚和海草星星点点地点缀着岩石地面，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还有美丽的天花板——波光粼粼的海面从下往上看又是不一样的滋味，被波浪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和云朵，不时游过的海洋生物给这片特殊的天空添上了一道道波痕。
很美。
还没有忘记此行目的的男人很快就从美景中抽出注意力，把还蹲着碎碎念的子爵拽了起来准备赶路。
”安苏拉亲王是一位很温柔的海族，他的小女儿阿吉娜虽然才十六岁，却已经是一名初阶巅峰的法师了，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到中阶……“
“小公主阿吉娜被亲王养得很好，优雅而又不失年轻人的活力，只不过这位小公主对于一些东西的审美观有些奇怪……明明是一位可爱的少女，却偏偏喜欢那些粗犷风格的东西……“
”据说安苏拉亲王还会用一块从深渊中落出来的纯净能量碎片来做奖励，小公主最喜欢的那个礼物的送礼者可以得到这块碎片，和安苏拉亲王的好感……“
老头子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说着说着发现身边的两位都不知道在看什么，他顶着一脸懵逼抬头看了看天空，一道道水柱在回转的空气的支持下屹立在海面之上。
——海龙卷，龙吸水！
老者面色一变，抓住了维克托的手，正想去抓着那位暴风子爵时，却发现大猫儿已经被大自然的力量震慑到脸色发白，乖乖地抓着男人说什么都不放手。
”躲不过了，怎么办！“
老者条件反射地看着维克托，希望这个总是创造神迹的男人能够再次给他带来希望。
维克托一敛眸光，和菲里尔小声交谈：”怎么办。“
”游过去，你可以的维维！“蓝团子滴溜溜转。
”就用你自己的那个泳姿，不要用我们教你的！“
在拉柯塔尔眼中，那个男人看了一眼前面的乱流沉静地思考，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翻手抓住他们的手，稍稍屈膝往地上一蹬，双脚离开了海洋通道的岩石层。
忽然加速的水流速像冷风一样拍在他脸上，打得眼睛都睁不开，他只能感觉得到面前的男人似乎并起了双腿，侧头看了看早把自己变成伪流线型的老者，他也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学着这样做。
少了一些阻力，男人前进得更快了。
犹如一条游鱼一般钻过一道道干扰极大的暗流，合起的双腿像尾巴一样拨开水层，维克托借着刚开始的反作用力在几乎是直线的隧道内横冲直撞。
当老者和中年人从天旋地转中回过神时，发现漫天乌云已经被甩在身后。
松了口气，正准备继续前行，一阵不详的波动笼罩了这一片海域，
“……唔？”
“这？！”
“嚯。”
一抹深渊常见的暗红在三人眼前蔓延开来，老者大惊失色。
“是恶魔？！怎么可能！！！”
那股邪恶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浓郁的硫磺味和令人作呕的腥味，一道裂缝突然出现在通道的正中央，三个人的面前，其中有一颗血红色的眼睛向外窥视。
“啊哈……新鲜的灵魂味道！”
刺耳的声音直击灵魂深处那一片对未知的恐惧，就连维克托也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血红的手爪挤开缠绕着黑紫闪电的裂缝，从另一个世界透过去的光似乎让那边的家伙更加满意，它扭动着身躯去享受阳光的洗礼，然后用手爪向着三人抓去。
“难得的美味……”
恶魔如同岩浆浇铸扁平的脸上裂开了一条冒着火星的缝隙，高温让裂缝旁的海水直接沸腾了起来，无论是熟悉水环境的海族老者还是生活在陆地上的暴风子爵都被汹涌的热量逼退了好几步。恶魔见状，加快了手爪往前伸的速度。
它一爪抓住那个被它吓得动弹不得的人类，刺耳地哈哈笑了两声，把那个人类往自己的方向拖拽，准备等到它出来之后享用这个美餐。恶魔的半个身子探了出来，与脸部材质相似的身体正中央，也许是胸口处，有着一道金黄色的裂缝，那可怖的高温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恶魔抓着人类捏了捏，发出惊咦声。
“……怎么那么硬？”
原来是一个很怕烫的女性的维克托脸上带着令人脊背发寒的笑意掰开它的爪子，狠命一捏。岩石骨骼碎裂的声音清脆响亮，让海族的老头子想起二十几天前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捏碎那颗传奇级别的牙齿的。
男人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杀意。
“老子还想说……怎么那么软呢，嗯？”
恶魔低头看着堪堪到自己腰部的人类，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后又被讽刺与疯狂代替，它高声尖笑着，伸出手爪再次抓住那个胆敢反抗的蝼蚁，打算在另外两个蝼蚁面前来一个杀鸡儆猴。当恶魔裂开嘴，抬起手打算把人类吞下肚时，惊讶地发现，那个人类不见了，它的手也不见了。
恶魔听到了一个声音从它头顶传来。
“听说空间通道结构及其不稳定……”
抬头，并着双腿如同人鱼一样凫水的人类举起了手，对着空间裂缝的边缘一斩而下。
通道的确及其不稳定，在一角遭受到震荡之后，另一角也因为共振开始崩溃，细长的叶状通道就这么渐渐崩溃、消失，被突如其来的乱流碾碎了大半身体的恶魔满眼恶毒地看着运用非常规方法即将结束它生命的人类裂开了最后的笑容。
“渺小的人类！我以深渊恶魔，……&％＊……?％＃＊&…的名义起誓，用我身上包括生命的所有，给予他混乱之诅咒，他将杀死他最亲的人！他将破坏他最爱的东西！他将永远生活在别人的恐惧里！怨恨吧，疯狂吧，然后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崩溃的恶魔躯体突然化作一团红光，狠狠地撞进男人的身体里，化作邪恶的倒五角印刻在那个与躯壳不同的灵魂上面。
“维！没事吧！”几颗团子焦急地围着他团团转，看着男人的眼睛从深邃的黑色变做血液般的猩红，从里面仿佛能够看出尸山血海。
晃过神来的男人紧皱着眉，满眼冷漠地盯着面前的团子，勾起嘴角。
“没事，只不过是……没办法表达感情而已。”
“那、那个诅咒？”
白团子闯进维克托的灵海，看见一片黑暗的空间中，长发的女性正淡定地把贴在身上的倒五角星抠了下来，团吧团吧扔到一边去。
“……”＊6
我怎么感觉我们白担心了。
处理完了这个因为来源的世界不同而导致几乎没什么作用的诅咒，维克托转头看向远处的两人，向他们招招手。
“走了。”
没反应。
维克托疑惑地向他们走过去，直到走到他们面前几米时这两位才反应过来，看着那张冷漠的脸同时倒吸了一口气，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你……别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我说我没有开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