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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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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巳听到“工部袁侍郎”几个字,觉得耳熟,再一想,这不就是先前逼着江浸月给他儿子当外室的那家人吗?袁侍郎的嫡子袁荣恪,还牵着大狗去江家闹事,放狗咬伤了江守镇。那袁荣恪后来被侯爷勒令暴揍了一顿,袁家不敢和侯爷理论,这事也就过去了。
阿巳暗暗的想,就袁荣恪那种嚣张的作风,他爹袁侍郎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迟早要倒霉。
“侯爷,小的要是没记错,那袁侍郎还是国戚呢。”
宋璟点头:“袁侍郎的妹妹,是圣上的袁淑仪。袁侍郎以国舅自居,气焰确实不小。”
“那他们是犯了什么大错,惹得圣上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他们做错的可多了。”宋璟狭眸微眯,眼底有幽光划过,“这次并州之行,我搜集到了他们不少罪证。圣上命我继续探查下去,将袁侍郎做过的坏事,一件不落的找出来。”
宋璟这次去并州,明着是办公差,暗地里却是去调查袁家的。袁家的发祥地就在并州,那里是他们的老巢。
阿巳想了想,道:“工部里肯定不少人都是袁侍郎的党羽,回头要是圣上把他们都拔除了,工部怕要空缺出许多职位来。”
宋璟缓缓抚着腰间玉佩,手指划过玉佩上的刻字“皎月”,食指轻敲光滑的玉面,缓缓道:“空缺出的职位,自然是——能者居之。”
阿巳眨眨眼,会心一笑:“侯爷说的是。”所谓能者,江守镇父子不就是现成的么?
宋璟又吹了会儿风,夜色太晚,便回去休息了。
沐浴更衣过后,回到卧房,见江浸月已经睡了,还给他留了蜡烛。
宋璟无声来到床畔坐下,吹灭蜡烛,动作轻柔的躺下,看着身旁已经熟睡的江浸月。
月光照在她白皙的小脸上,犹如为她披了层轻纱。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小嘴无意识的动了动,像是饱满滚动的樱桃。
“唔……”她发出几声呓语,软媚的嗓音,粘稠的语调,像是钩子似的勾住宋璟的心。
他的小妻子,连睡着了都是这么绝色。
要不是顾及着她的身体还没全好,宋璟定是要将她狠狠拆吞入腹。他静静看着江浸月,轻柔抚了抚她的小脸。
她这段时间的遭遇和执着,让宋璟内心隐隐愧疚,他身为人夫,却要让妻子一个人面对那些风浪。
而她还将事情全都解决了,她虽然不是干练凌厉的女子,却柔软中蕴含坚韧。这样的江浸月,宋璟原先就是欣赏的,而此刻,在月光下静静看着她、抚着她,想着她这两个月经历的种种,宋璟心中也多出了那么一丝柔软怜惜。
自己心绪的微妙变化,宋璟察觉到了,他并不介意。反正这是他的妻子,他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的,若是他能真心的喜欢上她、爱上她,这对双方都是再好不过的事。
所以,往后他的心绪还会变化成什么样,宋璟都不介意。
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暮春渐深,天气也更加温暖起来。
长公主府里,施工的工匠们都到位了,开始按照江浸月的要求改造施工。
这些工匠们都是江修竹介绍来的,与江浸月原先就合作过,彼此熟悉。他们干活,江浸月不必费心。
她身体已经全好了,想出去走走,试着征求了宋璟的意见。宋璟说,他带她一起出去玩,去赶着春天的尾巴放纸鸢。
江浸月听言很是期待。
宋璟挑了个晴好的天气,带着两人一起亲手制作的纸鸢,坐着马车去外城的“百芳坡”放纸鸢游玩。
这百芳坡,是安京百姓都喜欢的一处游嬉地,有大片大片的草甸,还有栽种了百种鲜花的林子和花圃,所以被称为“百芳坡”。
眼下这个季节,百花正盛,许多游人三五成群的徜徉在花林里。那些年轻姑娘们如花似玉,彩色的衣裙翩翩,远远看去,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风景。
宋璟和江浸月在草甸上摆弄纸鸢。
江浸月从小就特别喜欢放纸鸢,技术也熟练。她一手持着绕线板,一手抓着纸鸢骨架,在草甸上依循风向跑起来,将纸鸢放飞到空中。
“侯爷!纸鸢飞起来了,你看!”江浸月控制好纸鸢的平稳,当下兴高采烈的喊起宋璟。
只是这“侯爷”两字把周围的游人吓了一跳,连连看过来。
当然这百芳坡时不时就有王公贵族出现,大家也习以为常,这个地方是不分贫富高低的,因此周围的人也不必过来给宋璟磕头。
宋璟含笑走到江浸月身旁,一手和她一起持着绕线板,帮着她一圈圈的放线,两个人一同看着纸鸢高高飞起,越飞越高。
“小心别被线割到手。”宋璟不忘提醒江浸月。
“我会注意的。”江浸月点头,又过了一会儿,指着空中蓝色的纸鸢道,“侯爷你看,我们的纸鸢现在飞的最高!”她笑靥如花,又道:“还有些线没放呢,看起来,估计还能飞得更高。”
“好,我们一起控线。”宋璟温和看着江浸月,手掌里她的小手软软的,握着十分舒服。
他们的纸鸢继续扶摇直上,飞得很高很高,吸引了不少人的注视。
那些人在看到他们的纸鸢后,就把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不由得啧啧称奇:这对男女,容貌真是出众,这样的璧人可是太少见了!
有人是官场中人,认出了宋璟,便和同行的友人低低说道:“那边是宣侯宋璟和他的新婚妻子。”
“是吗!”友人们不由议道,“这个侯夫人,虽然看上去妖了点,不过好像很得宣侯宠爱啊。”
这些人的声音被隐没在百芳坡的热闹喧哗中,江浸月和宋璟也没有听见,两个人聚精会神的放纸鸢,沉浸在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里。
突然,来了一阵疾风。
疾风一吹,天上的纸鸢们都开始晃悠,好几个纸鸢都被吹得坠落下来。
江浸月没能控制住纸鸢,宋璟这会儿正好去给江浸月拿水喝,就听江浸月惊呼一声。原来是风将纸鸢吹走,带动了绕线板从江浸月手里脱离出去,绕线板随着纸鸢被迅速的吹向花林的方向。
江浸月顿时急了,想也不想的拔腿追过去:“回来!快回来!”
“二姑娘!”“夫人!”同行的秋色、宝珊和阿巳都跟着喊起来。
“皎皎!”宋璟手里正拿着打开的水袋,没法子立刻去追江浸月,只好对宝珊道,“快去跟着夫人。”
“是。”宝珊立刻追过去了。
宋璟也迅速的把水袋放回去,带上阿巳和秋色,去追江浸月。
脱线的纸鸢飞得很快,江浸月追不上,还要在花林和游人中穿梭,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
宝珊赶上江浸月,两人一路追赶,终于在花林深处捡到了坠落的纸鸢。
纸鸢挂在梢头,绕线板也在,长长的线乱七八糟的缠绕枝头,看起来没法打理。
宝珊道:“依奴婢看,只能剪掉首尾的线,将纸鸢和绕线板带回去,重新安上线绳。”
江浸月失落的点点头,宝珊掏出剪刀,踮脚,剪断了几根线,去够纸鸢。江浸月也将地上的绕线板捡起来,由宝珊剪断连线。
两人刚忙完,就听见几道脚步声过来,有男人的声音冲着她们道:“哥几个快看!那是哪家的夫人,长得好看的紧!”
江浸月一怔,抱着绕线板回头看去,见五个年轻男子走到近前。其中一人用轻佻的目光打量江浸月,“说的是啊,这位夫人长得真好看,而且这身段,啧啧,前凸后翘,看着就柔软。”
“是谁说怡红院的头牌娘子最迷人的?这位夫人姿色更甚啊。夫人,不知小可能否有幸知道您的芳名?”
听到这些轻佻的话,江浸月厌恶不已。她是长得不像贤淑的闺秀,但他们凭什么调戏她?
宝珊往前两步,挡在江浸月前头,冷冷道:“几位公子请自重。”
五个人没把宝珊的警告当回事,他们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江浸月。江浸月也看了遍他们,忽然发现,其中一人怎么长得有点像袁荣恪?这时就听某个公子哥对这个人说话:“荣怀,听说你哥哥看中的那个江浸月,长得狐里狐气的,不会就和这位夫人一样吧。”
江浸月一怔,荣怀,这人叫荣怀……那不是袁荣恪的庶出弟弟袁荣怀吗?
袁荣怀哼一声道:“那个江浸月,不知道使得什么手段,当了宣侯的正妻,还倒打我哥一耙!你说宣侯那种向来清高的人,怎么喜欢狐媚子那口?”
“哎呀,狐媚子有狐媚子的好,脱了衣服做起那下贱勾当,那些贞静闺秀们还学不来呢!”
“你、你们……”江浸月面色发白,咬唇,羞恼的瞪着这些人。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笑起来:“生气了,这位夫人生气了。别说,连生气都这么狐媚,也不知道是嫁得哪个男人,真是天赐的艳福喔。”
“来,夫人别害羞,让哥哥们摸摸你的细皮嫩肉。”袁荣怀说着就伸出了咸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