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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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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细想琢磨下,郎浩的基因其实应该很不错的,甚至应该比海岳家的要更好。
有时候海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连连叹息,又会忍不住观察自己的父母。海家爸妈都是凡人长相,海岳在他们的基因下,能努力有过一阵子鲜花灿烂的年华已经很不容易了。而反观郎浩呢,小时候的他虽然理着平头表情总是不爽,但他妈妈参加家长开放日的那次,着实把全班同学都给惊艳到了。
没错,郎浩的妈妈是个不折不扣的绝世美人。继承了这般基因的郎浩,长大后成了最帅服务生什么的,也无可厚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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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和孙钿碰头之后,海岳意兴阑珊地回了家。坐在地铁上不禁又把那篇宣传文看了一遍,脑海里却慢慢浮现出更多郎浩小时候的模样。
小学时的海岳对郎浩的印象是很深刻的,就好比那次,同学们交流着他们在欧洲度假的经历,小海岳傻乎乎地说‘好棒啊,我连飞机都没坐过呢’。同学们也都知道海岳家境普通,只笑笑,还说以后有机会带着海岳一起坐飞机。可一旁的郎浩就不一样了,他双手环臂,深刻地诠释着自己的外号‘不高兴’,还在放学前偷偷叫住了海岳,对她说,
“其实你不用告诉大家你没坐过飞机的,不说的话,谁也不会知道。”
海岳眨眨眼,不明所以地反问,“那郎浩,你坐过飞机吗?”
郎浩却没有回答,冷着脸跑开了。
有那么一阵子,海岳甚至觉得郎浩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但很快她就发现,放学后来接郎浩的是他家里的佣人。在小海岳的思想里,有佣人接送的就是有钱人,有钱人肯定都坐过飞机,所以全班没有坐过飞机的,还真的就只有自己一个。
这么想着,她不由有点儿失望。回头看见郎浩,还会刻意地嘟起嘴巴扭头就走,比郎浩还要‘不高兴’的模样。
可是有一天,班主任刘老师布置了一堂说话练习,请同学们上台来交流自己去过的最有意思的地方。同学们纷纷各抒己见,有喜欢吃罗马街头冰激凌的,有喜欢在巴黎陪妈妈买买买的,有觉得澳大利亚的袋鼠特别可爱的,甚至有人说‘我妈妈说了,期末考试三个满分的话就带我去南极看企鹅’!
那时的海岳有点儿紧张,她的小脑袋瓜思来想去,自己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火车一个小时可到的邻近城市。虽然那次全家的出行也十分快活,但海岳本能地觉得,此情此景说出这么个地方来,肯定会丢脸的。她于是锁着肩膀低着头,,希望自己越变越透明,希望班主任不要看见她。刘老师察觉了,也体谅地跳过了她,点了她一旁郎浩的名字。
郎浩怔了下,只好站起来了。他冷着脸,好半天才说,“我没去什么地方旅游过。”说完,就自顾自地坐下了。
许久之后,海岳才从角角落落听到一些关于郎浩的传闻。听闻他小时候家境很是不好,亲生爸爸嗜赌成性弄得家徒四壁,漂亮的妈妈忍无可忍带着他改嫁了。姿容惊艳的妈妈很快就找到了新靠山,一个靠炒股票起家的暴发户,新爸爸对这个后儿子也算可以,也请了佣人照顾他的生活——或者这么说吧,新爸爸成天带着他妈吃喝玩乐,才没功夫管郎浩的生活呢,就全权交给佣人了。
海岳后知后觉着,这大概就是郎浩成天板着脸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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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流爱情》的编辑胡小可又和海岳确认了第二天的拍摄情况,地点是城郊的一栋老别墅,上午十点先在出版社碰头,包车过去。
那天晚上临睡前,海岳翻出了片sk2的面膜打算让自己回春一把。她一边对着镜子把面膜的边边角角压平,一边看着看着面膜纸里露出的那双大眼睛。小时候,她圆溜溜的大眼睛是小银星老师最喜欢的地方,老师说她的眼睛简直会说话,衬得她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个洋娃娃。
而现在才二十出头的她,依旧是孩童时代的那双大眼睛,但脸盘子却在青春发育期整个大了一圈。上镜时还能靠发型修容和后期修片弥补一番,但是和好几年没见面的老同学碰头,她真怕对方一不小心就冒出她忌讳的那个词儿——长残。
好吧,海岳心中隐隐叹气,但还得保持着面膜之下的脸庞紧绷不动。
她和郎浩小学时也一度玩在一起,和孙钿周觅他们组成‘四大侠’。可升上初中后,郎浩的漂亮妈妈又改嫁了,郎浩也不情不愿地转学走了。那之后,郎浩虽然也和大家保持过一阵子通讯,但渐渐地也就淡了。
“算算,也有快十年没见了吧……”海岳愁眉苦脸地自言自语,对明天旧同学相会的事儿压力山大。
……………………
隔天,海岳准点出现在潮出版社。
作为拍摄的女模特,她的妆发时间比较长,所以也习惯了早些到场。造型师张雯雯素来话不多,安安静静地给她化妆梳头,忽而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寒暄的声音。海岳正被张雯雯摆弄,动弹不得,就听见身后一把清爽的男声,客气地问道,
“请问,化妆间是这里吗?我是今天来拍摄的男模特,郎浩。”
海岳一听,顿时觉得背上鸡皮疙瘩狂起。她连忙照了照镜子里的自己,只见刘海儿统统夹起来的自己才刚刚打上一层粉底,惨白惨白的一张大饼脸简直一览无余。她暗暗吐槽着郎浩来得真不是时候啊,紧接着就从镜子里看见了那个走得越来越近的——超级大帅哥。
“啊,是郎浩对吧!你稍坐一会儿,我给女模特弄完就来给你做造型。”张雯雯看来也是个颜控吧,说话的声音也温和了几分。而郎浩依言找了个沙发椅坐下,这才仔细打量起镜前雪白的大饼脸,好奇道,
“这位女模特就是今天和我搭档的——海岳?”郎浩说到最后两个字,显然皱起了眉头,声音也微微上扬。
“恩对,就是海岳。”张雯雯拿着粉扑又是一阵折腾,快人快语地就帮海岳盖棺定论了。
海岳简直欲哭无泪,只好微微扭头对着身后的郎浩道,“嗨郎浩,好久不见……”
“……真的好久不见了。”郎浩依旧坐在沙发椅上,声音迟疑,好似此刻才确认了眼前的海岳就是他所认识的海岳。海岳从镜子里瞧见他满面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方向看,看得她还没打腮红就已经脸红了。
彼此沉默了好一阵儿,郎浩才微微笑起来,故作轻松道,
“算起来有十年没见了吧,周觅说推荐我给杂志拍照,又说搭档是老朋友海岳,还说你现在依旧活跃在平面模特界,我也期待了好久。”
所以现在是失望了吗?这句话,海岳自然没有说出口,只在心头轻轻嘀咕了,脸上还是牵强地挂起微笑,
“看你的表情,我是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吧!”得了,知道自己长残了,海岳干脆先下手为强。
“嗯……对,模样肯定变成熟了呗!”郎浩眯眼笑道。
海岳偷偷翻了个白眼,郎浩却又出其不意地补刀,“看着和杂志上的你,也不太一样。”
天呐!海岳简直要吐血了,这家伙儿人变帅气了,嘴巴却变毒了吗?
“怎么,你还关注我杂志了?”
“知道要和你合作,昨天在网上搜了一下。看见了一组照片,好像是《佳人》杂志前几期的一组试妆照。”
既然是潮流杂志的试妆照,那肯定和现在的大光脸不一样啦!海岳没好气地在心里哼哼,本打算不再理会郎浩,岂料张雯雯也火上添柴道,
“其实海岳的五官不错,脸型差了点,所以化妆修饰和后期P一下就会漂亮很多。等会儿我给她化完妆做完头发你再看看,又好看了呢!”
张雯雯此言一出,海岳顿时就憋出了内伤,郎浩就爽朗朗地笑了起来,直笑得把脸都埋进了臂弯里。
………………
等待海岳搞定妆发,总算能恢复点儿自信心地和郎浩对视一番了。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郎浩身高目测过180,眉目硬挺眼神忧郁,颇有几分当红小鲜肉外加梁朝伟的韵味。他直勾勾地看着海岳一笑,直笑得海岳刚树立的一点儿信心又烟消云散了。
他坐下让张雯雯捯饬,海岳就坐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聊着,聊着两人的近况。郎浩说自己没考上什么正经大学,
“我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材料,现在在读一间职业学校,给钱就能上的那种学校,我也不指望靠这个文凭能找到什么好工作。不然也不会去咖啡馆应聘服务生了吧。”
大帅哥说得很坦诚,边说边露出自嘲的笑容,直到张雯雯举着化妆刷让他别做表情了。他问起海岳,海岳不由轻轻咳嗽一声,
“我和孙钿一样,在X大学念书。她是文学系你知道的吧,我是英语系的。”
“快毕业了了吧,想过以后的打算吗?”
“还没想过呢。”
“还是继续做平面模特?”
海岳就模棱两可道,“可能吧……不过模特这行做不久的,可能会有其他打算。”
郎浩也跟着笑了一声,“对了,前几天我在电视里看见你小学时演出的那套电视剧了,《野火的天空》。那时候大家都叫你小野火。”
海岳还未回答,张雯雯就好奇道,“咦?小学时候啊,原来海岳你还是童星出身呢。”她的眼神里分明写着‘没想到’三个字……
于是海岳就起身整整裙子,笑颜如花道,“我先出去了,找胡小可聊下拍摄的事儿,回头见。”
“啊,回头见。”郎浩答应着,从镜子里看着她款款走出化妆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