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鸾天》半眸

50、定罪

　　“第一试炼，魔界所剩人数为什么会比我们多了近一倍？”
　　“下奴摔下山崖受伤，未能完成任务。”他那时也是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连移动都做不到，又如何完成任务？
　　“第二试炼，魔界怎么会主动认输？”
　　“下奴......不知。”暗夜为什么会认输，他是真的不知道。
　　“最后试炼怎么输的？”
　　“我们没能及时发现魔界的计划，献祭的术式一旦结成，无法逆转。”
　　“你是怎么碰到十殿下的？又是怎么与他分开？你身上怎么会有十殿下的飞镖印记？”
　　“刚进入毒瘴的时候，殿下误会下奴是敌人，曾出手......“
　　“够了，我们没有多余时间听你扯谎编故事，说！你是不是跟魔界早有勾结！是不是他们的奸细！”
　　这样的质问已经持续了整整七天，他们不让九天睡觉，不给他任何食水，唯一可以算是补给的东西，是昏迷或是即将昏迷的时候，由高处落下的水柱。巨大的冲击仿佛要将人拍碎，窒息的感觉让人清醒，呛咳进肺腑的清水滋润着他干渴的喉咙和充满裂口的嘴唇。来自□□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几乎要将他逼疯，而这些正是那帮司审堂的老家伙们想要看到的。人在极限的状态下很难撒谎，他们一遍遍重复着那些问题，在九天一次次的回答中寻找破绽，直到他们获胜，或者九天崩溃。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样一磨竟然磨了七天，直磨到他们没了耐心，鸾耀、静雅、梵尘......除了九天，所有人都没了耐心......
　　最后，熬了七天的九天被盖棺定论，以叛徒的身份处以极刑天诛。毕竟是一场不公平的审判，为了防止九天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刑罚被定在三日后，秘密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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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阳殿
　　鸾逸斜靠在床头，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一只手搭放在床边，温偌正在替他诊脉。
　　“没什么大事儿，三殿下思虑太重，养养就行。”温偌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对于“思虑太重”这种小病他也实在提不起兴趣。
　　“十弟身上的伤确定是摔伤？”鸾逸捏了捏眉心，让他现在不思虑真的是太难了，鸾晖的状况、九天的处境、魔界的施压，哪一个他都不得不想。
　　温偌轻哼一声，“我还不至于连摔伤和刑伤都分不清，不过......”话锋一转，“迷桑花毒靠接触染毒，究竟怎么染上的，不得而知。”
　　迷桑花虽不多见，也不是绝迹之花，鸾晖一路上遇到了什么无人知晓，他们甚至还得感谢那个将人送回来的“好人”。本来就存了一口闷气，魔界还趁火打劫，人质就算迫不得已得送，也绝不会随了魔界心意。
　　鸾逸正想着，外面来了人传，鸾耀宣他。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想，父皇终究有了决断。应了声，起身穿好衣服，鸾逸与温偌道别：“温大人请回吧，本王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说完，鸾逸自嘲地笑了笑，他都已经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有心思管别人死活，难兄难弟，用来形容他和天儿倒挺贴切。
　　低垂的眼眸闪过丝淡淡的阴霾，费尽了心思，熬干了心血，也没能想出个办法来，若事情偏向最坏的结果发展，娘娘，您莫怪鸾逸，人，总是自私些的。
　　彼时，距离九天被处决还有不到三日时间，对于极刑一事，尚无任何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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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囚的待遇比想象中好得多，牢房虽不算宽敞明亮，但还算干净，毕竟是将死之人，好心施舍些仁慈罢了。
　　九天被扔到牢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趴在草垛上狠狠睡了一觉，这点倒是让那些牢头监管们颇为佩服。毕竟他们见过太多死囚，对于即将面临的死亡充满着恐惧，害怕时间过得太快，通常整日整夜不敢合眼，像九天这样“心大”的，还是头一个。况且，那可是天诛，继开祖以来也不过动过两次，剥天骨抽天筋，让人饱尝痛苦，魂飞魄散的玩意。
　　其实九天也怕，只是他被折磨得还来不及害怕，便先让周公叫去饮茶了。不过他也没敢贪睡太久，虽然知道醒着也无事可做，但既然要死，这世间的东西还是能多看一眼便算一眼吧。鸾耀禁止了有人来探监，所以九天睡得肆无忌惮，也想得肆无忌惮，其实他想，即便父皇允许，又有谁会来看他呢？明显触霉头的事，傻子才会做。
　　九天静静地靠在墙边，他什么都想，不愿让脑子放松。记忆中师傅老是罚他或跪、或站、或扎马步，一罚便是几个时辰，让他自己记着，多了便算白罚了，少了又要再加罚，因此他心算时辰准得可怕。可是此刻，九天却并不愿意去计算这些，他心里还是慌的，即便知道死是解脱，也还是会怕，因为死过一次，知道那种感觉的恐怖，所以更加害怕。
　　其实，七日折磨，崩溃边缘，在听到判处的结果时，他是松了一口气的，那样无休无止的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真的快要将他弄疯了，他当时想着，只要能结束，怎样都好。可真正结束的时候，他又分不清是好是坏了。这一生短短十几年，死过一次，无数次在死亡的边缘挣扎求生，终究要迎来尽头，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如常人所说会留有眷恋与遗憾，也许是太过突然，还没来得及反应；也许是他一早便有所感悟，并不震惊，他只有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淡然空虚，如他这一生一般，索然无味，毫无价值。
　　五岁后的日子单调痛苦，并没什么值得想念；五岁前的记忆，久远模糊，却带着些许暖意。九天想起在幻境中的母亲，他以为早就忘却了，不敢去想的容颜，原来那么清晰。幻境抓取人的记忆，勾勒了一个那样真实的世界，给了他念念不忘的暖，也给了他刻骨铭心的痛。母亲……此生唯一愿意去想，却又不敢去想的存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天儿已然将它们伤了又伤、体无完肤，现如今还要骨碎肠断魂飞魄散，实属不孝，可惜，天诛刑下无魂无魄，不能当面与您请罪了。幻境里果然还是太大逆不道了，如今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他咎由自取，无所怨犹。
　　三日时间，明日便是，当真如梭。顿顿的思想停滞片刻，九天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他，还是算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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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不少人觉着天儿老在被虐身，太惨了，麻木了什么的，好吧，我收敛一点［摊手］，七天的细节神马的我都省略一笔带过啦，自行脑补吧～亏着你们一周看一章竟然还能体会出“老在”，啧啧......（你还知道啊！！！）
有多少人觉得天儿就要变成人质从此远离天界回归魔界快乐的入魔变黑秒天秒地秒凤凰了？too young too simple！哈哈哈哈哈，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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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儿砸啊，我感觉你的未来很堪忧啊
天儿：我的现在不堪忧吗？
眸子：对了，你小妈给你取了个特别玛丽苏的新名字～
天儿：？？？？
眸子：九凤·沃德天·背锅侠·虐不够·美人鱼·鸾天
天儿：让天诛诛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