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源氏物语》碧绀

36、第三十五章 薄香薄绿

　　第二天早晨。
　　清晨的阳光洒在被褥上，一夜好梦的赖光脸颊蹭了蹭枕头，懒散的睁开双眼，却被贴在面前的一双眼睛惊得立时清醒过来。
　　凑在赖光面前的是一个垂髫男童，蓄着金色的短发，穿着简单的白色小衫，学着大人的样子正坐在赖光面前，圆滚滚的脸上还带着孩子特有的粉嫩，显得十分可爱。
　　一双圆滚滚的猫眼无辜的大睁，水润的看向赖光。
　　“家主！”见赖光看过来，小孩眼睛瞬间放光，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整个人扑向了赖光。五六岁的小孩身量还不及赖光腰部，像团子一样缀在半坐着的赖光腰间，又吭哧吭哧的攀着青年的臂膀向上，最后钻进了赖光怀里。小孩子温软的身子挂在身上，还带着奶香的呼吸打在赖光颈子上，让源氏家主难得的不知所措。

　　“家主家主家主！”揽在赖光脖子上的小孩却十分兴奋，奶声奶气的不断呼唤着赖光。
　　赖光无奈的努力了半天才将小孩拉离自己的怀里，仔细端详小孩的面容。
　　小男孩的五官十分精致，挺翘的鼻梁小巧的唇，蜂蜜色的眼角高高飞起，像只高傲的猫。松软的金色短发覆盖住两颊，赖光伸手勾起一绺碎发别到小孩耳后，迟疑的问道：“髭切？”
　　和成年髭切面容如出一辙的小孩欢呼一声，额头与赖光相抵，眼睛忽闪忽闪的软声说道：“是我是我！我就知道家主一定能认出我来！”

　　赖光疑惑的看着小髭切，显然不能理解怎么一觉醒来便收获了一振幼体化的源氏小短刀。一阵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成年体髭切端着洗漱用具出现在格子门外，让赖光刚刚睡醒的头脑更加混乱。
　　似乎感受到赖光的困扰，成年髭切上前单手捏住幼体髭切的脖子，像叼着幼猫闲庭迈步的猎豹。金发青年向赖光浅浅一笑，将备好的盥洗具及衣物递给赖光，自己则拎着不断挣扎的幼体髭切到了走廊中等候。
　　格子门关上的一刻，幼体髭切身手利落的翻身从成年髭切手中挣脱出来。矫捷的身手丝毫不见刚刚在赖光身上攀爬的笨拙。幼体髭切眨了眨眼，稚气的脸上浮现出不符合年龄的冰寒，细软的嗓音却吐露出充满恶意的话语：“管你是谁，再来打扰我和家主，我都会把你斩断喔？①”
　　成年髭切闻言却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颀长的手指状似不经意的理了理身上赖光亲自准备的白堇色狩衣领口：“啊啊，活了这么久，我也很期待后辈的成长呢。②”

　　话不投机，一大一小两振太刀对视一眼，脸上展开一模一样的无辜笑容，随即各自站在一边，沉默的等待着屋里的赖光。一直躲在转角的后藤趁机拉着信浓远远跑开，直到离髭切最偏远的角落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
　　“好、好可怕，”信浓眼底泛着泪光，紧张的拉着兄弟的手说道，“不愧是连挚友都能斩断的鬼切殿下。③”
　　后藤惨白着脸点点头，显然对刚刚的场景心有余悸：“大将好厉害，竟然能驯服那么可怕的髭切殿下。”

　　赖光对两振粟田口短刀的敬佩一无所知，整理好仪容的源氏家主推开房门，就对上了两张一模一样的笑脸。将两人领进屋内，赖光将自己床榻边拾到的髭切太刀放在矮桌上，刚想询问正经事宜。团子一样的小髭切就摇摇晃晃的挪着步子挤到了赖光怀里，仰头向赖光露齿一笑。
　　或许是当年养大博雅赖信的缘故，赖光向来对小孩子没有办法。尤其是摸到小髭切在空中摇摆的脚心一片冰冷，赖光叹了口气，用宽大的袖摆将小孩细密的裹了起来。
　　幼体髭切靠在赖光怀里，背对着赖光，脸上露出挑衅的笑容。对面的成年髭切面不改色，仍然语气平稳的向赖光讲述着异变的原因。

　　“即是说，我的髭切在吸收了四魂之玉碎片的灵力之后，提前化形付丧神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赖光提取出成年髭切话中的重点。
　　“是啊是啊，”幼体髭切被包裹的像个沾了糖粉的和果子，却还是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吸引着赖光的注意力，“我为了见到家主可是非常努力的啊。”
　　见小髭切瞪着猫眼一脸求表扬的期待，赖光捏了捏小孩圆嘟嘟的下巴，一语双关的说道：“你确实让赖光吃了好大一惊。”
　　知道早上的事情吓到了赖光，小髭切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随即倒在赖光怀里腻声求着奖励。成年体髭切沉默的看着两人亲昵了一阵，在赖光正要开口答应小髭切不可理喻的要求时，突然开口：“这样说起来，膝丸也在家主身边，为何没用同样的办法化形呢？”
　　见赖光被吸引去注意力，幼体髭切暗自磨了磨牙，脸上却是一脸沮丧：“都是因为我太想见家主，吸收了大部分灵力，所以弟弟才没有足够的灵力化形。”
　　正巧戈薇等人还在民宿中，听到髭切的话，赖光立刻起身去借取四魂之玉碎片。
　　成年髭切似笑非笑的瞥了眼气的咬牙切齿的小孩，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为赖光煮水沏茶。

　　赖光借回四魂之玉碎片之后，小心翼翼的将碎片摆在太刀膝丸的旁边。
　　小髭切在赖光回屋的瞬间又爬上了家主的膝头，听到消息赶来的成年膝丸、三日月和小狐丸围坐在矮桌旁看着热闹。后藤和信浓则羡慕的看着赖光怀里的幼体髭切，却躲在两位三条付丧神身后不敢靠近。
　　为了加快膝丸的化形，赖光特意用传音符叫醒了平安京阴阳寮里打盹的晴明，学了聚灵阵画在太刀膝丸身下。但似乎是没有髭切那么执着的信念，膝丸化形所需的时间较长，赖光索性叫民宿老板娘送了一身童子的衣裳头面来，给小髭切打扮起来。

　　平安时代的贵族是极其在意容颜的。
　　赖光在替小髭切穿上珊瑚朱色直衣后，看着髭切被鲜艳浓烈的直衣映衬的格外娇艳的浅色眉眼，忍不住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抬起小孩纤细的脚踝，赖光将深色括绔的系绳拉紧，垂在髭切白皙的脚掌两侧。
　　理了理幼体髭切直衣的领口，赖光满意的揉了揉髭切细密绵软的发顶，忽而听到聚灵阵里传来一阵极微小的声响。
　　赖光回过头，原本摆放着太刀膝丸的位置已经空无一物，一个看起来与小髭切差不多大的绿发团子缩在角落里，怯怯的看着赖光。
　　“家、家主...”见赖光看过来，小膝丸低声叫着赖光，双手手指紧张的握着白色小衫的下摆，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赖光顿时心软的不行，快步走过去，在小膝丸的惊叫声中抱起小孩。

　　见小膝丸也是一身简陋的打扮，赖光皱了皱眉，转头向坐在最外侧的成年髭切说道：“髭切，麻烦你去找老板娘再寻一套衣物来予膝丸。”
　　谁知简单的语句竟然触动了幼体髭切敏感的神经，金发团子瞪着水汪汪的双眼，泫然欲涕的拉着赖光的袖摆问道：“家主为甚么叫他髭切！明明一直陪伴家主的是我，接受家主赐名的也是我！难道家主更加喜欢那个家伙，而不想要我了么？”说着小髭切像被欺负了的猫崽儿，软绵绵的靠在赖光怀里，用被背弃般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赖光，让见多识广的源氏家主也一时语塞。

　　小膝丸感觉到了赖光的尴尬，哒哒的跑到小髭切背后拽了拽兄长的袖子。幼体髭切委屈的看了眼赖光，置气一般的扭过了头。
　　赖光揉了揉额角，只觉得自己的生活从这些付丧神出现开始便跌宕起伏惊心动魄。
　　长叹了口气，赖光蹲在小髭切小膝丸身前，拉住两人的手，诚恳的直视着两个孩童样子的付丧神：“此事的确是赖光的错。你们才是一直陪伴赖光，保护赖光的刀剑，髭切，膝丸，对不起。”
　　被赖光郑重的道歉吓到，小膝丸不知所措的目光在赖光与兄长之间徘徊。小髭切嘟着嘴装模作样生气一阵，最后还是忍不住冲着赖光笑开了。
　　“好啦，我知道家主只是因为首先见到了那个家伙，才习惯称呼他髭切，并无其他深意，”说着小髭切撇了撇嘴，“只是如果被称作和他一样的名字，实在是让人不快。”
　　“所以家主，请您赐予我一个只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名字。”

　　赖光看着幼体髭切与幼体膝丸坚定的目光，忽然笑着拨乱了两人的头发。
　　“唔，让我想想，”赖光抵着下唇做出思考的样子，“髭切与膝丸这么可爱，不如就取别名叫做‘蒸栗’与‘萌黄’吧。④”
　　身后传来隐隐的笑声，尽管早就知道赖光取名品味很差，“蒸栗”还是忍不住眼前一黑。
　　赖光见金发团子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低声笑了几声，终于正色说道：“不与你们说笑了。”
　　“晨曦菲微笼薄香，笑艳龙胆隐绿凰。”
　　“我愿你们如朝阳般灿烂，如凰鸟般辉煌。薄香，薄绿。”

作者有话说

　　关于改名。小髭切是非常聪明的。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成年髭切在赖光心目中重要，所以他需要建立不同的羁绊。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让家主一直用“小髭切”和“髭切”区分阿尼甲。之后文章里，第三人称我仍然会用小髭切，小膝丸，方便阅读，但是家主的话里，我会用薄香薄绿代替。（干脆叫阿尼甲和阿尼乙）
①②髭切《刀剑乱舞》台词。
③髭切因为斩断了茨木的手臂，所以又叫“鬼切”，鬼切这个名字本身意思就是“连恶鬼都能斩断”（极恶）的刀。另外，传说，髭切在源家的时候，将比自己长（？）的朋友斩到和自己一边长（？），所以又叫“友切”，别名“六亲不认”。
④蒸栗，薄香，萌黄，薄绿，都是和色的名称。前两个给阿尼甲的名字是浅黄色，后两个给弟弟丸的是浅绿色。敲重点，历史上只有膝丸真的有“薄绿”这个名字，但不是赖光起的。薄香这个名字是我编的，是我编的，是我编的！主要是为了行文方便。不然我真的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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