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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没有喜欢的姑娘 ...

  •   我忽然想起了我的阿姐,每一次我找到她的时候,她都是如避开瘟疫一般的避开我,我最后一次见到阿姐时,也是我知道她要下嫁他人了的时候,我还问她,“那人是什么人,品性怎么样,家里有多少人......”

      阿姐不耐烦的打断我,她告诉我,“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有钱,只要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她把我不多的行李一把丢在了地上,然后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尖,一字一顿地道,
      “段冉,我警告你,不要再来骚扰我的生活,我们早已不是一路人,你若再执意纠缠,我便命人打断你的腿,你还是不知道吗,你的存在不过是我的耻辱。”

      我愣在那里,看她走入府邸,看她头也不回的命人将我关在外边,我本来是想要再见她一面去问她些什么的,可就在阿姐成亲的前一天,我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我阿姐随着那个男人去京城了。

      我从来没有去过京城,我也从来都知道我阿姐是不欢迎我的,可还是要去找她,因为我要知道阿爹阿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我们段家会一夜之间衰败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我亲爱的温柔的阿姐,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

      于是我用我仅剩的盘缠,带着师傅给我的几块饼子来到了所谓的大京城。

      我喃喃道,“不会的。”

      我低下头盯着脚尖,他的力道并不大,我手腕微微一动,就脱离了他的掌控,我感觉这一刻的空气稀薄透了,于是低垂着脑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了出来,然后大声道,“不会的!”

      可是并没有人回应我,等我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人竟是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不会什么?”

      我听到了拗花姐的声音,她就立在我的身边看着我,那对好看的远山眉微微蹙着,“段冉,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我连忙问她,“你看到刚刚站在我面前的那个人了吗,高高的,长得很好看的那个。”

      拗花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伸手在我肩上轻轻一抚,那面纱便被她拈在了手里,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刚刚的那个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又将这个东西还给了我。

      “我没有看到什么人站在你面前。”

      拗花姐手里的面纱随风飘了起来,挺好看挺好看的,我忍不住痴痴地盯着望。

      拗花姐拍了拍我的肩头,“别发呆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比如给姑娘们烧水。

      拗花姐早已叫来了其他姑娘的贴身丫鬟,我站在她们身后排队领水,趁这个功夫我猛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可是那个人的身影却依然停留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好看的缘故,我总觉得这个人的眉眼很什么人十分的相似。

      毕竟,美男都是美得相似,丑的,却是丑的千奇百怪嘛,我忽然心情大好,小心翼翼的把盆子端在手里,学着其他丫鬟的样子用胳膊夹起来,慢慢的起身——

      好沉。

      我踏出屋门,妙音姐的房间是里这里最远的,要穿过后院里一条幽僻的小径,绕几个走廊,我的脚步如疯了风一般走得急快,我努力的把水盆端到适宜的高度,还好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照着这一条路也不是那么的漆黑。

      我的师傅早就说我的力道不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锻炼一下臂力。

      可是现在手臂上忽然变轻了。

      我抬起头,又看见了那个人。

      “送哪儿去,我来帮你。”

      其实我还是挺想让他帮我的,我忍了忍决定还是自己来,若是旁人看家可就遭啦,我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并不是真正的属于怡红楼,若是看见我与这样好看的男子在一起,不知又会传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于是我摇了摇头,说,“谢谢你,可是我自己也是可以的。”

      我伸手去端他手里的盆,可是那盆像是长在了他手上一样怎么也拿不下来,就连里面的水都纹丝不动。

      “你要送去哪?”

      他笑吟吟的开口问我,可是我偏偏不看他,努力了半天,只好抬脚踹了他一下,“你这个人好生奇怪,怎么这样爱抢我的东西,面纱抢,洗头水也抢,你武功高欺负就我是不是!”

      我皱眉道,“你快些走吧,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你我在这里独处被人看到传了闲话并不好,你心悦的那位姑娘若是也生了误会......”

      “喂,你不要再靠过来了!”

      我曾经和喝过拗花姐一同喝过烧酒,那时候我不过吞了三杯不到,可是身体却变得轻飘飘的,脸颊也发烫,为此,我还被拗花姐嘲笑‘两杯’倒呢。

      可我今日明明没有喝烧酒,却是感觉脸上已经烧得不行了。不知什么时候,那人靠的我这样近了,阳刚之气从他胸膛之处传过来,害得我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腾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脸,烫极了,可是那人却又再一次压下了身来,距离近得他的鼻尖都要碰到我的了。然后他开口问我,“什么姑娘误会?”

      我索性往后一跳,离他远了一些,声音颤抖的有点失控,“你......就是你喜欢的姑娘呀。”

      “我没有喜欢的姑娘。”

      我觉得好生奇怪,刚刚他不还说那个姑娘不欢迎他么,于是我问,“那你要找的姑娘并不是你喜欢的?”

      他眨眨眼睛,神秘兮兮的笑,“你问了一个秘密。”

      他直起身子,“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确切来说,我是需要那个姑娘的。”

      我没怎么明白他什么意思,可是下一秒他就跳在了后院里的高树上,右手端着的是我的盆子。

      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远处的黑暗如风扑来。

      “喂——”

      我压低声音喊道,“你快些还给我啊,误了时辰可是要挨骂的。”

      我再也管不了他是什么意思了,我急得直跳脚,那水可是浸泡了好久来治出来的,根本就没有第二盆。

      可是这个人武功极高,像个鬼影一般忽然就消失在昏暗中,我低吼了一声,拔腿就往拗花姐的住处跑,可是我还没跑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身像完全相反的地方跑去。

      果然。

      我停了下来,半蹲着把手放在膝盖上皱眉,那盆水被放在了妙音姐门口。

      可我没有立刻迈出脚步,而是看了看四周,我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影子。

      现在的天色还是暗的,昏昏沉沉,再加上些朦胧的雾气,更是瞧不见前方的事物了,我并不觉得他是坏人。

      我叹了口气,还是走到了门前,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水再一次的端在手里。

      还好刚刚抑制住了使用轻功去追他的欲望,不然之后被人看见可就麻烦啦,我感觉有些憋屈,呼出了好大的一口气,望着那妙音姐门口,默默的收回刚刚抬到一半的脚,用脑袋撞了下门框,大喊,“妙音姐,水来啦——”

      过了好一会而,门才被人从里面推了开,妙音姑娘裸┊露着半个肩,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黑发如瀑般倾泻而下,是准备沐浴的样子,她微微一侧身示意我进去。

      我把水放在了椅子上,转身准备退出去,妙音姐跟其他的姑娘不同,就是不太喜欢让人伺候着,换衣服的时候身边也是不得有人,我之前还是个有钱人的时候也是这样,不愿意使唤别人,所以我一直觉得妙音姑娘是一个很好的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妙音姐忽然叫住了我。

      我又转过头来,妙音姐把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问我,“段冉,你可认得陆家的人么?”

      我愣了一下,甩了甩胳膊,感觉有些纳闷,摇了摇头,“不认得。”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才伸出手从小木桌上的小碟子里拿了一个小拳头大小的豆包给我,“那兴许是我想错了,你别在意,其实也难怪,你怎么会认识那样的大人物。”

      都说妙音姐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可是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让我感觉很难受。

      我还是应了一句,“是呀,我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

      我把门关上,回过头,就看见了那张瞬间放大的脸,最后一口包子噎在嗓子里,他摩挲着那精致俊美的下巴探究性的瞧着我。

      “你又来做什么?”

      我反手摸着门框,低声问他。

      他笑了笑,伸出手掐掐我的脸,“段冉,我们一会见好不好?”

      “谁要跟你一会见!”

      我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他又跳到树上去了,他在那棵高树枝上远远地望着我,黑色的衣袍正挡着那微微的光,我真怕他被人发现,可是他却像是无所畏惧一样朝我挥了挥手,就好像他刚刚出现只是为了跟我说那句话而已。

      我眯起眼睛,下一个眨眼的瞬间那棵树上已经没有人了,这个人的内功真是高深莫测,我反复捉摸着他的‘一会见’,然后给出一个评价:这是一个极其好看的怪人。

      我坐在怡红楼的小花园里的秋千上,荡呀荡。

      其实怡红楼一点也不小的,听闻在陆家公子常来时,也就在怡红楼正当红火之时,陆公子花了好多好多的银子为怡红楼装扮楼阁并且扩大了楼面积,增了一个不大也不小的院子。

      纵然如今景气再不好,可这些东西倒是留了下来,小溪对面一丛白桦树婷婷玉立着。

      我坐在秋千上,腿那么使劲一蹬地,便荡了起来,风擦抹着我的耳尖柔柔的痒痒的,我很是欢喜,我挺喜欢挺喜欢秋千的,我荡呀荡,像是要荡到天上去。

      我忽然纳闷起来,停止了剧烈的腿部运动,秋千越来越低越来越低:那个好看的男人刚刚叫出了我的名字,咦,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可我还没有想多久,就听到了拗花姐叫我的声音,她的声音又大又急,我连忙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向大殿处跑去。

      拗花姐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叫过我,我轻功极好,几乎就是飞过去的。
      可是我还没有看到拗花姐,就愣生生的停在了大殿的门口。

      我吓了一大跳,不只是怡红楼所有接客的姑娘,就连小厮以及贴身丫鬟都一排排的整整齐齐站在那里。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大殿中央,他负手而立,墨玉色的发挽着,棱角分明的俊脸上薄唇似有似无的轻勾。

      我忽然想起了阿娘曾经教的那句话:

      什么来着?我想了好久都没想起来,罢了,不如就用两个字来形容他:
      好看。

      那人正跟拗花姐低声说着什么,我听不到,猫着腰只想要偷偷的溜进人群里,可是好死不死,我偏偏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抬头望了他一眼。

      那个好看的人正用他那把合起来的扇子指着我,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木色的扇柄,我注意到他扇子的顶端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字:逸。

      他的扇柄底下挂着一个小小的挂饰摇啊摇的,可是我哪里还懂得欣赏,血就像忽然凝固了一样,一瞬间又忽然“砰”的涌向了头顶!

      他瞧着我笑起来,我从来就没有看过这样好看的人,可是拗花姐也顺着他的目光瞧着我了,于是那一排排的人都转过头来瞧我。

  •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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