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变形计》一羊假寐

49、唯有暴富

　　她们和网友出去玩过几次，年纪轻一点的人一看便知她们的关系。

　　其中有个腼腆的男生，比许白稍小，跟她说话时却总是支支吾吾的。他皮肤也很白，网友都叫他大白。没等许白明白过来，大家都猜到了那个男生对她有意思，包括梁海梅。

　　“我完全没看出来他喜欢我，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梁海梅却自顾自地说：“那个小白脸知道你是我老婆，居然还敢追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觉得他人没什么。”许白漠不关心地说，“他喜不喜欢我与我无关。”

　　梁海梅在街边站住脚：“小白，你以后会想要孩子么？”

　　她没想到梅梅会问这个，有些吃惊：“拉拉怎么生小孩？”

　　“我之前查了许多海外资料，除了领养，还可以借精做试管婴儿。打个比方，从其中一个拉拉身上取出卵子，再和精子库提取出的精子结合在一起做试管，形成胚胎后再植入另一个拉拉的肚子里。”

　　“说得轻巧，这种事只能看缘分。况且我身体不好，我们也没钱。”许白嘴上这么说，脑子里还是憧憬了一下自己抱着宝宝的样子。

　　“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吗？万一你哪天想要了怎么办，我又给不了你。”

　　许白有些恼怒：“你是在怀疑我会出去找男人？像大白那样的？”

　　“我说万一，人是会变的。”

　　“看出来了，你就变了不少。”许白冷冷地说，“不相信我就不要跟我在一起。”

　　“你看吧，现在就开始跟我闹了，以后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许白扭过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胡扯？是我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你的理解能力出了故障？”她生气地加上了肢体语言，“噢，你跟我在一起，可又不信任我，然后拿你凭空想象出的那些事来指责我……我什么都没做，就要被你数落，真是够了。”

　　“人是有预见性的。”梁海梅不满地叉着腰，“你之前就背叛过我，还不只一次，鬼知道你会不会说变就变。”

　　“那你要我怎样？造个时光隧道去未来给你证明这些破烂？”

　　梁海梅继续朝前走去：“呵呵，你现在也很毒舌嘛。”

　　“跟你生活了7年，再不喜欢吵架的人嘴也灵活了。想想看，我不只见过猪跑，我还和猪生活在一起！”

　　此言一出，两人又在大街上吵了起来。

　　梁海梅用力拽着她的手腕，瞪着眼珠子说：“现在能耐呀你，我看你是7年之痒到了，今晚就回家给你止止痒！”

　　许白被拖回了家里，丢进了床。梁海梅猛扑过来骑在她身上，伸手解她的裤子。

　　“滚你麻痹！”许白用手杵着梁海梅的下巴，腰被压得生疼，“你今天敢碰我，老子就杀了你！”

　　梁海梅也咒骂着，狠狠扯她的衣服，许白用尽全力对抗，两人在床上僵持不下。

　　“反抗是吧？也行，总比像条死鱼好。我就用道具好好玩玩你！”梁海梅说罢，去床头柜翻出她们之前用过的一些情趣用品。

　　许白默不作声地穿好衣服，梁海梅折腾好后两人又扭打在一起，一个要亲一个过咬。

　　“哇，你怎么这么会咬人！”梁海梅疼得直摸肩膀，“别动了！不然都进不去，这东西很容易滑出来。”

　　“呵呵，搞笑，自己摆不平我。”许白挑衅般用手枕着头。

　　梁海梅似乎彻底被激怒了，挺腰进到她的身体里。而许白早就习惯这个玩意儿了，跟男的那个没什么区别，只带着一抹似笑非笑，冷眼盯着梅梅额头上的汗珠，死憋着不叫。

　　事后，梁海梅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跟你来我还不如出去找小姐！”

　　“那你他妈去找呀！”许白气得发抖，“现在家里这个样子，我担心我们会不会明天就饿死了，根本没心情想这种事。可就算这样，我也满足你了，你还要怎样？”

　　许白的话很快就灵验了。梁海梅接到吴奶奶的电话，知道房东打算把房子卖了，潜台词就是要她们滚蛋。

　　事实上，她们也没钱再租下去了。

　　许白站在阳台上对着天空发呆，心想是不是老天爷都在叫她回家了……

　　可她舍不得梅梅，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舍不得那混蛋什么地方，回忆里多半都是她们争吵的画面。但一想到最初爱上的那个健康又充满朝气的梅梅，许白狠不下心说分手……她不愿梅梅一直误解她，她想感动梅梅，想用实际行动告诉梅梅，她真的很爱她……

　　“准备搬家吧，我跟我爸妈说了，他们也叫我赶快搬过去。”

　　许白知道梁海梅说的是何阿姨以梅梅的名义买的那套江景房，正巧就在南熙路，她们答应彼此在一起的那条街。

　　“我不去，那是你爸妈的房子，我去了不太好。”

　　梁海梅扭过她的肩膀：“房子是用我的名字买的，那就是我的。你不去我只有跟你流落街头一辈子了！”

　　“就算我们解决了住的问题，也只有等死。”

　　“你跟你爸说一声，让他再借点钱给你。”

　　许白一听就炸了，之前的1万块还没还呢。可梅梅想了个法子，让她告诉许文辉这些钱是拿去买新房子里的家具的，这样许白住进去才不会显得吃亏。

　　“我不要……我不想再对我爸撒谎了！”

　　“以你爸的性格他绝对会答应你的，他一想到房子是我爸妈买的，肯定担心你被欺负。”

　　许白要急哭了，用谎言包住的火已经蔓延开来把她灼烧，一想到真的会没命，便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拨给了许文辉。

　　“许白，你这些年回家我都没看你买过一件新衣服，我怀疑你到底还有没有开店！”

　　许文辉啪地挂了电话，许白蹲在阳光上埋头痛哭。可爸爸还是给了她5万块解燃眉之急，这才捡了回半条命。

　　两人连夜开车搬了几趟才把新逾小区清空。最后一次离开时，许白朝后山望了望，愿小七的灵魂安息。

　　回到新家，她走到空无一物的阳台外，看两江汇流。两岸的霓虹灯把这个雾都照得通亮，可她却觉得自己身上的光越来越弱……

　　梁海梅从身后抱住了她，也在欣赏夜景。

　　许白对风说：“你还爱我吗？”

　　梁海梅的头发也被吹乱了：“我不爱你的话，还会跟你走到现在么？或许我老早就出国了。”

　　许白扭头看着梅梅，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假扮咏儿了——想必她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自负，也在深深地折磨着她。

　　所以她才拼命掩饰，掩饰她们的失败……

　　一想到这里，许白一咬牙进行了她人生的第二次创业。家里顿时又多了3位伙伴：乐乐和两只龙猫。

　　乐乐是只红泰迪，是为了填补小七的空缺而买的。许白没再教乐乐任何动作，也故意不像亲近小七一样去亲近她，就看着她在家里和梁海梅玩已经很开心了。她把精力放在了一公一母两只龙猫身上，努力去网上获取培育它们的方法，甚至和梁海梅亲手接生了两只龙猫宝宝。

　　“小宠真的好卖么？还不如开家宠物用品店，我看是你自己想养吧。”

　　许白苦恼地盯着笼子里的龙猫妈妈：“我确实也想养……现在养狗养猫的人多，养小宠的却很少，像南美洲栗鼠这种动物，在逾市我只见过一家在卖，心想或许会有市场。”

　　“有又怎样？我们不是黑心卖家，花在它们身上的钱比赚得还多，做活体生意铁定是赔本。”

　　事实证明梁海梅的话是对的。家里的龙猫最后变成了跟乐乐一样的宠物。两人四猫一狗，彻底迷失了，又要瞒着父母，日子越过越颓废。

　　倒是最近，白明芝经常来楼下接乐乐出去玩，还叫她一起。许白觉得妈妈很反常，便换好衣服牵着乐乐下去了。

　　“爸爸呢？”许白抱着乐乐坐进副驾。

　　妈妈一边开车一边告诉她，许文辉这几个月在闹情绪。

　　“他好像有什么心事，总和朋友出去喝酒，回家越来越晚，还说……要去庙里当和尚。”

　　“什么？”许白简直不敢相信，心想她才是最想出家的那个人呐！

　　“我也不知道啊，问他他也不说。我还跟你爸说你很能干，现在房子车子都有了，他还是开心不起来。”

　　许白不安地拉了下安全带：“有也不是我的……他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女人？”

　　“不可能，你爸爸不会做这种事的！”白明芝转动方向盘，“我跟你爸说了，如果他要当和尚的话，我就去庙子旁边租个房子，陪着他一起。”

　　“……”

　　许白的直觉告诉她，爸爸多数是跟女人扯上了不清不楚的关系，而妈妈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个世界怎么了？一向很顾家的爸爸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许白回家的时候一直在思考，越想脑子越堵，她去小超市随手买了一包烟，准备给梅梅带回去。

　　她撕掉封条，好奇地抽出一根，再面无表情地点燃，用力吸了一口，顿时被呛到怀疑人生。可她的脑子却精神起来……虽然想吐，仍强迫自己抽完了整整一根。

　　今晚家里还有一个客人，就是她的表妹林兰。林兰说想看龙猫，许白便约她晚上来家里吃饭。

　　梁海梅早已忙活了半天，饭桌上都是她的拿手好菜，许白很久没见她做过这么多好吃的了。可她开心不起来，因为她知道梅梅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想到这里，她甚至还有些愤怒……

　　“这个好吃，那个啤酒牛肉我也喜欢。”林兰晃动着筷子。

　　梁海梅笑着说：“多吃点呗，你姐也喜欢吃牛肉，可她自己又不会做。”

　　许白没胃口，她一直在观察林兰的表情，甚至希望她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可梁海梅简直是个戏精，用一手好菜加三寸不烂之舌就让林兰相信她们目前生活得很幸福。

　　“看来你把我老姐照顾得很好嘛。以后我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的话，就靠白白姐啦。”

　　许白的心抽搐了几下，脸色立马沉了下去。梁海梅却像没事一样帮她打着圆场。

　　林兰又陪龙猫玩了会儿，就离开了。前脚一走，梁海梅便又回卧室去看电视剧了，独留许白在客厅苦恼。

　　“你别看了行不行，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生什么气，那是你妹妹，我当然要对她客气点。”梁海梅扯着嗓子说，“还不是为了给你面子。”

　　“我不需要这种虚伪的东西，我们现在能这样瞒过一时，以后呢？”许白冲进屋把电脑关了，“你为了面子已经做了许多事了，可我们要活下去呀！”

　　“是谁非要养龙猫的？不然我们还有一笔钱，也不至于提心吊胆地养着它们！”

　　“我承认这步棋我走错了，我也只是想尝试，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教我怎么办！”

　　这时，一张旧彩券从桌上掉了下来，梁海梅把它接在手中。

　　许白见她眼睛里泛着光，似乎又在琢磨什么可怕的事情。

　　“对呀，只要我们有钱，什么事都解决了。”

　　“你又想干嘛？”

　　“老婆，我们可以试试买彩券，搞不好就一夜暴富了！”

　　“你在做梦么？”

　　“每期买也花不了多少钱，这些数字都是有规律的。”梁海梅露出了在许白看来非常渗人的微笑，“有那种专门研究彩券然后中大奖的人，而且我觉得，你有这种天赋。”

　　许白瞪大了双眼：“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你老是不按常理出牌，搞不好偏财运会很好，我们就试试吧。”

　　“买着玩玩可以，但你别想靠它生活！”

　　梁海梅朝乐乐点点头：“她怎么办？你不想乐乐和龙猫出事吧。我们暂时想不出任何办法，又不能让爸妈知道，只有走走这步险棋了。”

　　那一刻，小七插满针眼的小手又闪过许白的脑海。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