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课不正经》辣子鸡下酒

8、午饭时间

　　张佩凰走上讲台，拍了拍那个还在痴迷研究线条的人，决定先和他套套近乎，“卓胜辉，你好像很喜欢那个地理老师？”

　　本来卓胜辉是不准备搭理这人的，连头都没有回，但是一听到她说的东西，别说头了，就连身体都一并转了过来，速度之快，把张佩凰都吓了一跳。

　　“没错，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最近虽然画的大幅比较少，但无一不是精品......之前画的漫画——《凌霄》，听说要动漫化了，真是祝福他。”

　　卓胜辉那儿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张佩凰都不怎么感兴趣，两三次想打断他，但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是听不进旁人的话，自顾自的越说越起劲。就在张佩凰不耐烦，快要败下阵的时候，一剂“强心针”注入了她的身体。

　　“《凌霄》？你说的是六轮刊连载的那个吗？”看到卓胜辉点头，张佩凰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掉了，“那个漫画家居然是我们老师！我看那个看了好多遍，每次都忍不住掉眼泪，我一直等着它动漫化，因为说是要顺势发新刊。这是什么？这就是有生之年系列！”

　　卓胜辉以为这里只有自己，才对洛巨巨的画爱的深沉，其他没有灵性的家伙，都不知道老师的好。现在看张佩凰这种激动的状态，他都想握着她的手落泪了。确实，洛巨巨的画就是这么有救赎力！

　　“佩凰啊！你把正事都忘了吗？”瞧台上两个相见恨晚的家伙，元绯忍不住发声提醒了。

　　也正是这一声提醒，让僵在原地的明君醒过神来，他居然站那儿听完了全程，是他发呆的功力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吗？

　　不过，这下好了，那家伙应该不会缠着给自己普及各种画画知识了。

　　张佩凰看了看底下那两个对她报以希望的人，也反应过来，“对，卓胜辉我有件事儿，想让你帮帮.....”

　　未完的话被下课铃的声音打断了，这吃饭时间一到，顿时，整栋楼都像是在摇晃。杂乱的脚步声汇聚在一起，从楼上一直传到楼下。

　　费了一上午脑子的人，连维持着行动的能量都一并给抽走。身体里最原始的渴望在叫嚣，他们急需要各种食物，来填补空荡荡的胃。

　　回到座位上的明君，看着那几个热心少女，默契地对上一眼，就开始朝教室外冲去，加入了震楼大队。

　　他撑着手从窗往下望，攒动的人头，汇成了一条黑色的河流，这种疯狂的、不顾一切的行为是身体的本能在控制。

　　就像是逢上旱季的群兽，留在原地只能忍受饥饿，只有朝着另一个地方奔跑，才能获得更加丰厚的食物。

　　当然，有些人是例外的，无意加入这群混乱中。

　　饥饿感让明君收回视线，拿起放在窗台上的大保温瓶，用力晃了起来。

　　水在里面撞来撞去，也让明君的心思慢慢平静下来。

　　麦色的液体倾倒进黑色的盖子里，随着升腾起的热气，类似于小麦和奶混合的香味，在空气中漫开。

　　雾气笼住了明君的眼镜，他不甚在意地往后仰了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面包，松软的上面还覆着一层肉松。

　　此时教室里没剩几个人，除了明君，就是身体虚弱的梁清和有点胖胖脸的李垚豪。

　　与他这儿散着甜腻的气味儿不同，梁清那儿是发着苦、带着涩的草药味儿。

　　尽管他们两人间只隔了一个座位，但就像那气味儿一样，被隔开成两个世界，都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坐在最前面的李垚豪，皱了皱鼻子，朝后面两人看过去，又很快转了回去。修长的手指放在漆花大木盒上，显得极为漂亮，但此刻焦灼地抠着上面的花纹。

　　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他从自己位置上站了起来。

　　“能一起吃吗？”

　　似乎是甜蜜的香气，更让人能放松下来，李垚豪先走向的是明君，还下意识看了手上的保温瓶盖子，似乎对里面的液体很感兴趣。

　　嘴巴上糊了一圈儿肉松的明君，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眨了眨眼。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瓷杯，打开保温瓶倒出一杯柔和的麦色液体，带着奶香气被推到了李垚豪的面前。

　　被误当作来讨食的李垚豪，涨红了一张脸，就像漏了馅儿的红豆团子。“不，不是，我是说我们坐一起吃。”

　　恍然的明君，咽下嘴里的肉松面包，无所谓地拍拍桌子，“可以。”

　　左右他就手上的面包，桌子都是空的，不需要再给人腾位置，顺手就把保温瓶移到了靠墙的位置。

　　明君的好说话让李垚豪松了一口气，他揉了揉衣服角，朝梁清的方向看了眼，“能不能把他也叫上，我们几个一起吃，热闹。”

　　似乎是怕明君不答应，会让气氛变得很尴尬，所以李垚豪是压低了声问的。

　　明君顺着李垚豪的视线，朝那个柔柔弱弱的人看过去。明明外面大太阳热的像要毁灭世界，而那人却穿着长袖长裤，畏寒一样抱着还在冒热气的水杯。

　　和熬了几个晚上的柯儿不同，这个人一眼看上去，精气神是有的，但细察下，那种后继无力的虚弱，是在呼吸中、在一举一动上。

　　或许是眉眼处化不开的病气，让他周围所处的空气都是凝滞的，就连灼热的气浪，都没有办法温暖到他。

　　“如果他愿意，我无所谓。”看李垚豪小心地望着自己，明君推了推眼镜，把保温瓶放到了窗台上，希望这张桌子足够大到可以摆下两个人的食物。

　　“太好了。”得到应允，小胖子身姿都轻盈了几分，蹦跳着来到梁清的座位上。

　　刚要张嘴，就发现这人的名字不好叫出来。直接叫名字，听着像娘亲，感觉有点儿吃亏，如果叫清清，就和叫亲亲一样，也太亲昵了。最后把各种叫法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找出个稳妥的来，“小清同学，你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梁清咳嗽了两声，似乎没有料到这种集体事件还有自己的一份。“什么？”

　　小胖子看他咳的那两下，有些紧张地不知道是该帮他拍拍背，还是放弃自己刚才那个提议。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谨慎的问了出来，“那个，你的病没事儿吧？应该可以和我们一起吃吧？”

　　这话问的谨慎，就像是怕伤害到梁清的自尊心一样。李垚豪知道，生病的人最忌讳别人这种事了，可是他也要为明君考虑考虑，万一那人会介意呢？

　　看到小胖子这缩手缩脚的状态，梁清并没有很介意他的问话，朝他温和的笑了笑，“没事，我只是先天不足，底子虚而已。”

　　听到这儿，李垚豪偷偷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那我们一起吧，热闹。”

　　李垚豪又朝明君的方向指了指，这次说的就有底气多了。

　　梁清看了看李垚豪期待的眼神，又和明君对了一眼，感觉对方的脾气不是那种暴躁的，就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饭盒，跟着小胖子走过去了。

　　尽管已经放慢了速度，但是面包就那么大一个，明君没吃几口就完了。这又摸出一铁盒饼干来，咔擦咔擦嚼地作响。挑眼看着那两位，如果他们再不吃，等会儿恐怕那些跑的快的，已经填饱肚子回来了。

　　“那个，今天我带的是寿司，你们要是不嫌弃，都拿点儿尝尝。”三人坐在了一块，李垚豪左右看了看，有些激动，他好久没有这样子和同学一起吃饭了。

　　漂亮的鱼肉，和白色的米粒儿紧紧地贴在一起，带着海洋的气息。还有被墨绿色的海苔包裹着的饭团上，黏了一撮鱼子酱，圆溜溜的，十分好看的橙色。

　　明君不爱吃生食，梁清不适合吃海鲜，但两人看到李垚豪献宝式地快摇起小尾巴了，只能目光一扫，齐刷刷挑上了玉子烧。

　　看到旁边这人筷子上的黄色小方块，明君和梁清都愣了一下，这种默契......

　　而李垚豪瞧了眼那格子里还剩的一个黄色小方块，也伸筷子挑了起来，“哈哈，我们一起吃。”

　　梁清也有主动打开自己的大保温桶，上面一层是米饭，下面是天麻炖鸽子，这时候正咕咕冒着热气，还翻着小泡儿。

　　瞧明君似乎有点儿好奇这汤怎么还在沸腾，梁清转了转保温桶，有个开关按钮，在底下可以选择是否加热。

　　了然的明君，心说这东西倒是方便，怪不得瞧着这么深，下面那一截却像是空的一样。

　　李垚豪见那两人只吃了一块儿，就不动筷子了，有些纳闷。“你们继续吃呀，这儿还有很多。”

　　见他如此热情，另外两人也不好再客套，只能讲出事情，免得轻贱了对方的心意。

　　“这样啊！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吃这东西，就是觉的好带。小清你能说说这保温桶在哪儿买的吗？省的我再去找了。”李垚豪戳了戳饭团，觉得下次回家应该找那厨子换菜单了，这种东西也不是人人都能习惯的。

　　梁清想了想，摸出手机，“我加你吧，待会儿把链接发给你。”

　　李垚豪高兴地点点头，下巴上的肉都挤了出来。

　　瞧这两人的架势，干瘪瘪吃着饼干的明君，也在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该带点儿普通食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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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梁清同学的名字，对于前后鼻音，N/L分不清的人来说，不好打招呼系列：
娘亲？小娘？娘娘？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