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仙》有虞如故

4、困境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杜箬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那怪物竟然停在了自己面前，随即“轰”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杜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怎样的险境，她瘫坐在地上，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轻呼一口气，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还没等杜箬放下心来，意外突然间就发生了。一阵剧烈地抖动，随着“轰轰隆隆”的声音，“咔”的一下，连接着两山之间的石桥就这样断裂了。

　　更加意外的是，杜箬此刻正坐在石桥上。随着一阵颠倒，杜箬的双手无意识地胡乱抓着，抓到了一根树枝一样的东西。

　　对于这根救命稻草，杜箬无疑是死命地抓着，不肯松手。

　　可是，一个小孩子的力气无疑是十分弱小的，不管杜箬求生的意识有多么强烈，手心都被粗糙的树枝磨出了血迹，双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滑了滑。

　　在杜箬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只听到“咔嚓”一声，树枝断了。杜箬抱着这跟树枝一同往下坠落。

　　“箬儿、箬儿！”杜箬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她模模糊糊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却瞧不仔细，不过她知道，这一定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蹲下身子，摸了摸杜箬受伤的手，用心疼的语气说道：“我可怜的孩子，你疼吗？”

　　杜箬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告诉母亲自己不疼，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声，她只能听着母亲说道：“箬儿，你可别勉强自己，母亲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心疼的，你答应母亲好吗，不要在做这样的事儿了！”

　　杜箬想说“不”，她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一定要找到母亲，不管有什么危险。可是她却依旧不能说话，然后再一次眼睁睁看着母亲消失。

　　杜箬喊着“不要”，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她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大亮了。

　　可是此时的杜箬被困在崖底，四周都是陡峭的石壁，除了旁边有一座草屋、几棵树和浅浅的潭水外，什么都没有。

　　杜箬十分想哭，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先是母亲突然间消失不见了，她一直等着母亲回来，可是却怎么都等不到。再是昨晚遇到了怪物，好不容易脱困，却又掉落山崖。

　　为什么，她只是想找到母亲而已为什么这么困难呢？杜箬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

　　可是一想到母亲，杜箬仿佛有了十足的动力，她擦了擦眼眶的泪水，站了起来，试着攀爬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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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地一声，杜箬又一次摔了下来，她已经不记得是多少次了，也不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自从被困后，杜箬每日凭着草屋里残存的事物和树上的果实度日，偶尔还能抓到一两只蠢笨的鱼儿烤来吃，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还是被杜箬津津有味地吃了下去。衣裳磨损了，她就用鱼骨把一些不容易扯断的草串起，笨手笨脚地将磨损的地方重新缝了起来。头发长长了，她就把头发全部绑在一起，多挽几转。

　　杜箬看了看自己爬上去的高度，鼓励自己，这次已经比上次爬得更高了，再加把劲，肯定能爬得更高，一定能爬上去。

　　杜箬揉了揉摔疼手肘，想着等一下在爬，她拿出了一直收着的指路鸟，将指路鸟打开，让它飞了起来，跟它说话。

　　“指路鸟，你说，我们都被困了多久了？我还要多久才能够出去，去找我母亲呢？”指路鸟并没有回答杜箬的话，它只是在原地打着转，一转一转的。杜箬也知道自己和指路鸟说话是多么傻的一件事，哪怕它没有坏，也只会说“主人，您要去哪儿”之类的话。可是杜箬还是会时不时地和指路鸟说话，好像这样就有人陪着的感觉。

　　杜箬感到手不再那么疼了，又站起来，继续攀爬着石壁。一次，又一次，每次能够爬得更高的时候，都令杜箬心情激动，因为那也就意味着自己离出去这个目标更近了一步。

　　夜晚，杜箬和往常一样准备休息的时候，偶然间看到，天上的月亮又变圆了。突然间，一股彻骨的寒气由心而发，十分迅速地蔓延到四肢、头顶。

　　杜箬反应过来，着应该是暗灵根发作了，她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被困了这么久，然而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杜箬的四肢渐渐僵硬，无法动弹，大脑因为寒气的侵入，开始出现一阵一阵地刺痛，让人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庆幸的是，第一次发作的时间很短，才不至于痛苦太久。

　　杜箬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发抖，双脚也止不住地抖动着。杜箬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回想刚才的事，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发抖，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病竟然是那么严重的事，怪不得书上说暗灵根的人活不过二十岁，要是每次发病都是这么痛苦的话，恐怕没有人能熬下去。

　　杜箬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撑过去，但是因为第一次的发作，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尽快爬上去，要再次见到母亲。

　　自此，杜箬比之前更加地拼命，每一次爬上去，掉下来，再爬，再掉，就算是全身已经伤痕累累，她也在所不惜。

　　转眼间，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杜箬的衣裳已经破破烂烂，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补丁和打结，手脚都长出衣袖裤脚一大截了。

　　“一、二、三……”杜箬望了望上面，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离崖顶竟然还只有不到三尺的距离，激动之情油然而生。杜箬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她在默默告诉自己：坚持住，就只差一点了，不要着急，千万不要心急。

　　杜箬就这样挂在石壁上，每动一下，都十分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就又功败垂成了。

　　当杜箬离崖顶还只差一点的时候，杜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小口小口地呼气吸气，异常小心地用手抓住了崖顶的缺口，随即一点一点地移动身体，慢慢爬了上去。

　　可是当杜箬站在崖顶后，才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崖顶，只是因为上面缺了一截，让她误以为自己已经爬到了崖顶。

　　然而正因为缺了一块，杜箬根本抓不到上面的岩石，也就是说，这下真的是无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