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好逑》空碗待饭

2、变成一只猫（二）

　　在‘被卡死’和‘被恶心死’之间，徐雁凌选择了前者，然后就过上了‘猫吃鱼’的幸福生活……

　　幸福个鬼啊！

　　很明显，她附身的这头猫那就是一头小奶猫，应该刚断乃没多长时间，好吧，其实徐雁凌也不大清楚是因为‘它’现在年纪小呢，还是因为猫本来就是觉长的动物，反正她一天十二个时辰，清醒的时候委实不大多，前两天对着湖面坐了那么久，这两天眼睛就死活都睁不开了，就连吃东西的时候，那都恨不能闭着眼睛吃。

　　但她注定是睡不好的，因为有个好讨厌的家伙，没事就捏它爪子上的肉垫，弄得她痒痒得根本就睡不着，偏偏它爪子已经被磨得圆润，就是挥爪，也没有什么威力。

　　至于牙齿，即便没有完全长齐整，啃人其实还是可以的。但她那天不过轻轻挠了他一样，爪子就被磨秃噜了，要是啃他一口，依柯纨绔的做派，只怕会把她的牙齿拔光的吧？要她真的不幸，这辈子要做猫的话，没有牙齿的猫……太可怕了。

　　把自己的爪子从柯纨绔的魔爪里头抽出来，徐雁凌翻了个身，准备继续补眠。

　　“它这一天睡到晚的，是不是有病啊？”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回爷的话，应该是因为它年纪小，所以睡得多。”

　　“也就是说，还得养一段时间，才能送出去了？”

　　小厮点了点头，柯辰骏皱了皱眉。

　　柯辰骏的纨绔之名，不单因为他家银子多，还因为他特风流，变心特别快，今天撩这家的姑娘，明天可能就看上另一家的姑娘了。

　　徐雁凌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天也会成为被柯辰骏‘抛弃’的存在，因为嫌弃她年纪小，一天睡到晚，不能帮着他讨王家三小姐的欢心，所以……她过上了半家猫半野猫的生活。

　　鱼呢，还是有的吃的，不过因为她失宠了，所以那些鱼的个头都小得她能一口一个。至于鱼刺，也没有专人替她挑了，反正爱吃不吃，不吃还有别的猫会吃。再不然直接倒掉就是，反正他们柯家倒掉的东西也不是一样两样。

　　波斯猫是番邦的品种，不过柯家有银子，倒也没有什么是弄不到的，既然能弄到第一只，自然能弄到第二只第三只。不过绕了一圈儿，柯辰骏最后还是绕回了徐雁凌这儿，一来，后头那两只虽也是波斯猫，但看着就是没有小鸳鸯可爱，相较起来，小鸳鸯的毛更长更顺更白，眼睛因为是鸳鸯眼，看着也更有灵气，再来，因为他不要小猫，后头那两只已经是半大的猫了，花的银子多不是问题，问题是它们都不大服管，傲得很，要不是他闪得快，眼睛只怕都要被它们给挠瞎了。

　　反复无常，是徐雁凌对柯辰骏的评价。

　　失宠半个月之后，徐雁凌终于靠着自己的努力上了树。她上树自然不是因为调皮，也没想过直接上墙跳出去，摔了一次成了猫，再摔一次变成老鼠怎么办？

　　徐雁凌上树是想在高处研究一下离开柯家的路线，机会必然不会多，她争取一次能出门。然后回家看看，她自己究竟是死还是活。希望那些个她看过的话本子都是真的吧，她这样的情况，只是神游了而已。待她的魂魄归位，她还是徐家大小姐。

　　因为她现在的小身板，她高估了这棵树的高度，艰难爬到树冠之后，徐雁凌才发现，这棵树真的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高大。倒是能看得远些，可要把柯家的情况看得清楚明白那就是两个字：没戏。

　　说不失望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还有什么情况能比她现在更惨吗？从人变成了猫？叹了口气，徐雁凌准备转身下树，才一转身，徐雁凌就感觉一阵眩晕，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回摔下树的后遗症，此刻她从树上往下看，居然害怕地不行，一步都无法挪动。

　　在徐雁凌觉得自己可能要挂在树上变成猫干，或者摔下树变成猫泥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轻笑声。

　　也不知道是因为眩晕还是因为笑容，徐雁凌居然觉得此刻的柯辰骏看起来有那么点儿玉树临风的样子。一时间，目光竟然似粘在柯辰骏身上，转不开了。

　　见小家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柯辰骏继续扩大了嘴角的弧度，然后不慌不忙地走到了树下，微微张开了双臂，“来，跳下来，我接着你。”

　　徐雁凌的第一反应是听他的话，但前爪才刚放松一点点，徐雁凌就改了主意了，第一，他是人，她是猫，她不该听懂他的话。第二，她虽然不想挂在树上变成猫干，但是往下跳，万一柯辰骏没有能依言接住她，她还是很有可能会变成猫泥的。第三，她虽然身是猫，但魂可是个女子，这男女本就授受不亲，更何况她还是个有婚约的女子，志远那么好，她不能对不起他。

　　徐雁凌歪头看了柯辰骏一眼，开始慢慢地往下挪动，为了志远，她也要自己下树。此刻因为晕眩，她倒是忘记了，因为爪子被磨得圆润，她上树的时候其实就很艰难，于是历史再度重演，她前爪一滑，略凄厉地‘喵’了一声，直接就往树下栽去。

　　徐雁凌闭紧了眼睛，但等了半响，都没有等到疼痛的感觉降临，反而……有些暖和。慢慢地，徐雁凌睁开了眼睛，正好与柯辰骏的视线对上，此刻，她窝在他怀里，他呢，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就算是和她定亲了两年的志远，她也没有和他这般亲近过，志远是读书人，讲究的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来都是和她保持距离的。

　　猛地和一个男子这般亲近，徐雁凌涨红了脸，好在猫的脸上都是毛，柯辰骏应该是看不出来的，但她是有感觉的，顿觉羞愧，挣扎着就要下地。然后……柯辰骏月白色的衣裳上头，落下了一堆爪印，随着徐雁凌的猫拳还在持续不断地增加中。

　　“不识好歹的小家伙。”

　　因为她的激烈反抗，徐雁凌倒是如愿地离开了柯辰骏的怀抱，以一种非常难受的姿势。脖子后头的皮毛的被拎着，徐雁凌一动不动，动了也只能挠到空气，她动个鬼啊，不如省省气力。

　　柯辰骏转了转手腕，“几天不见就这么脏，给它洗洗干净。”

　　变成猫之后，徐雁凌还真没有沐浴过。这是第一回，她对水产生了恐惧。但再害怕也没有用，作为小乃猫一头，她只能任人摆弄。

　　已经离了水好一阵子了，身上的毛也渐渐地被阳光晒干，但徐雁凌依旧没法完全驱除那种从骨子里头透出的恐惧感。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开始怕水了呢？徐雁凌是听说过的，有些猫是怕水的，但她不是猫啊，她是个人。

　　在徐雁凌边晾毛边沉思的时候，她被人抱了起来。

　　“嗯，这会儿闻起来舒服多了。”

　　耳边是柯辰骏的声音，脖颈间是柯辰骏的气息，感觉被轻薄了的徐雁凌‘喵’了一声，一爪子就往柯辰骏脸上拍。

　　柯辰骏呢，吃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亏，动作那个灵敏，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爪子，“爱挠人可不是好习惯，不过可以挠挠这个。”

　　徐雁凌顺着柯辰骏所指看了眼，嗤笑了一声，毽子哪里是这样玩的，拴在棍子上了还怎么踢啊？笨蛋！

　　柯辰骏倒是没有看到她带着鄙视的小眼神，只是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逗猫棒在徐雁凌跟前晃了两晃。徐雁凌呢，这边翻着白眼，那边已经不由自主地伸出了爪子去够那个被绑在棍子上头的毽子，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只爪子够，到后来，干脆就直立了起来，用两只爪子分别去够。他晃得快，她爪子也动得快。

　　几盏茶的功夫之后，徐雁凌累趴，趴在地上直喘气。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倒是柯辰骏，笑的前俯后仰，显然是被她刚才的愚蠢取悦了。

　　虽然懊恼，但徐雁凌此刻已然有些明白了过来，即便她是人，也无法抗拒这小乃猫身体的本能，比如怕水，比如爱扑逗猫棒。

　　因为被逗猫棒累到了，徐雁凌第二天一整天都摊在阳光底下，那慵懒的小模样，柯辰骏很是满意，看着终于有些猫的样子了。

　　本来每天出恭的时候就是徐雁凌最郁闷最崩溃的时候，人呢，都是在有遮蔽物的地方如厕的，猫呢，基本都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那些盯着她的丫鬟倒也不是有这个癖好，而是要在她做错的时候纠正她，让她在固定的地方排泄。

　　三急为什么叫三急呢？因为就算憋，也只能憋一时。

　　第一次如厕被围观的时候，徐雁凌确实很崩溃，后头也就渐渐习惯了，每回如厕之前，徐雁凌总对自己说一句话，你现在是猫。在丫鬟们夸她聪明每回都拉在一个地方的时候，徐雁凌总是忍不住翻白眼，就不能让她耳根子清静地方便一次吗？